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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四)

作品名称:红尘儿女      作者:透明秋语      发布时间:2015-05-08 11:06:03      字数:4551

  七
  听了鹊儿的讲述,童贞好久都没有说话。三姊妹所讲述的故事既令他感动,又让他气愤,甚至还觉得有些摄人心魄。感动的是“三花”的身世,在那样的逆境中,三人都坚持着,坚持着自己的底线;气愤的是,天下还有那些丑恶,公开逼迫三个纯洁的女孩子就范。他知道,生活中也有阳光照射不到角落,但这些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不得不令人震惊。他想起自己已经写出的那些草稿,感觉到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上面的情节太简单了,人物也完全就是一个个的木偶,哪里有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真事来得复杂生动……这并不技巧问题,完全是生活问题。在海军部队当过好几年的特种兵,回来后又在矿山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自认为阅历还是不成问题的,然而这会儿,他觉出了自己的不足。
  “难得你给我讲了这么多,让我受益匪浅。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儿,以后我还会找你,找她们。”
  “好吧……”鹊儿看了看童贞,竟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童贞把鹊儿送出来,目送着她朝小码头走去。
  刚才的一番诉说,让鹊儿心里有了一种痛快的情绪,这些事都在心里憋了好久了,今天终于一吐为快。至于倾诉了起不起得了作用,改不改变得到自己的命运,她却顾不上这么多了。天下毕竟还是有好人的,知道这一点,她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明天因为生活所迫,她还是要去干那种事,她也认了。

  来到小码头,见蝉儿可怜巴巴地坐在那儿,对即将到来的事情一无所知。本想把童贞的事给她说一下,让她放宽了心,但要走到蝉儿跟前了,菊子却把蝉儿叫到了一边,给她打最后的气。这时,过湖的船也来了,正在招呼着要离岛的人上船,鹊儿就朝她挥了挥手,紧走几步上了船,寻了个位置坐下。
  “她不晓得也好,今天晚上我们三姐妹就有事情做了,都把自己和童贞的事给坦白出来,嘻嘻,这岂不又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生性就是个乐天派的鹊儿心情好了起来,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笑意。
  小船在湖里行走着,清澈的湖水中印出了船上人的影子。一个像极了鸽儿的脸宠在水中闪动着,鹊儿赶紧抬起头打量那个女子,却并不认识,估计是别的地方的。难道那些地方的女孩子也在做这种生意么?听说白岩煤矿都要垮了,那里的好多人生活都很困难,同样也算白岩煤矿子弟的她也为那些姐妹们担着心。难道真的就如菊子说的,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了么?这社会变得太快了,快得鹊儿都不太适应。
  弟弟的身影又在水里闪现了出来。走的时候,弟弟望着她,似有什么话要说,但时间却不允许了,他是要告诉鹊儿什么呢?想到这些,鹊儿的心又乱了,只能暗暗祈祷弟弟千万不能在她不在家的时候犯病……

  天擦黑的时候,蝉儿也回到了那个小旅馆中,三姐妹每次都是住在一起的。等三人都汇齐了,鸽儿也已经将方便面泡好了,为了庆祝这一次都还算不错的生意,还在每一个人的纸碗里放了根火腿肠。于是一人端上一碗,大口地吃了,连汤都喝得不剩一点儿。
  鹊儿首先忍不住了,搬过鸽儿的肩上下仔细地打量着。鸽儿清楚她要干啥,推了她一下说:“去去,你做了也就做了,外表也看不出个啥来,这会儿总看我干啥?”
  “谁做了?你说是谁做了?蝉儿,你做了么?”鹊儿不依不饶地问,见鸽儿把装方便面的纸碗收拾了出去,就转过来“胳吱”蝉儿,蝉儿最怕谁来“咯吱”她,赶紧求饶:“鹊儿,哎哟,鹊儿大姐,别别,嗬嗬……我怕,我把肚子都笑疼了……”
  平日,三个同年的姐妹都是直呼其名的,鹊儿虽然算着最大,但也只大着月份,比蝉儿也就大了十个月,比鸽儿呢,只大八个月罢了。她想以大姐自居,鸽儿和蝉儿却不怎么买帐,但这会儿蝉儿被她这一“咯吱”,就只能举手投降了。
  这方把“咯吱”人叫着“哈叽咯儿”,说的都是把手在人家腋下抓挠引人发笑的那种动作。
  “想不被‘哈’也行,承不承认我是你大姐?”
  “承认,承认,叫你大姐就是了!”
  “叫呀!”
  “鹊儿大姐……哎哟,鹊大姐……哎哟……大姐,饶了我吧!”
  “你一人回来得最晚,快坦白和那个童贞都干了些啥子事情?”
  “哎哟,哎哟,鸽儿二姐,快救我,再‘哈’我就要笑昏过去了。我没有干,真的没有干。我还怀疑是你们干了呢!”蝉儿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别闹了,鹊儿。”鸽儿把鹊儿拉开,按在根凳上坐了下来,“我相信蝉儿的话。”
  鹊儿还是不想罢休,说道:“你别拉我,还没有审你呢,你是第一个和他约会的,该不会先就做了吧!”
  “看你,又来了,我都给你说了八百遍了,人家童大哥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哟,大哥都叫上了,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快坦白,他给你的是什么礼物?还有你蝉儿,也拿出来看一下!”
  “要拿可以,但要一起拿!蝉儿,来,我们一起拿!”鸽儿说,“我来喊:一、二、三——”
  于是,三只纤细的胳膊一起伸出来,在半空中组成一个好看的图案,三个女孩子的胳膊上面,无一例外都戴着个银白的手镯。大小相同,只是图案各异,鸽儿的上面是只鸽子,鹊儿的上面是只喜鹊,而蝉儿那个手镯上刻着的则是一只秋蝉。
  “原来他是有备而来的呀!看来早就起了‘打猫儿心肠’了!”鹊儿拉着两人的手臂,挨个看那手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打趣的话。
  “打猫儿心肠”是这个地方的一种土话,说穿了就是有意而为的意思。“早就起了打猫心肠”就是说,早就生了要打她们主意的念头了。当然,这话用来对童贞,却是一句玩笑话,或者说是一句褒意的话语。鹊儿明摆着是在打趣,开玩笑的。
  于是,三姐妹又一同笑了起来。
  
  八
  “蝉儿,下面该你讲了。”
  按照与童贞见面的先后顺序,鸽儿和鹊儿讲了各自的情况后,鹊儿又催促蝉儿。
  蝉儿思忖着该怎样讲述,眼前却翻腾着白天在岛上的情景。
  她小心地跟着童贞来到那个暂时属于他们的帐篷前,童贞对她说了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买两瓶矿泉水。”就快步走了。
  蝉儿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尽管从菊子的讲述中她也知道了一点“那种事儿”,但没有此种经历的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难道要我当着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的面,让他看着自己一件件地脱光衣服么?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先把这事做了。
  她小心地钻进了帐篷,脱去了衣服,躺在那张看起来还很干净的草席上,将帐篷里放着的一条被单从头到脚把自己蒙了,等着她的第一次的到来。
  以前,在和肖塔的交往中,也有过激情的时刻,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的表达,而且都没有接触到蝉儿自己的那条底线。她是个传统的女孩子,不想在婚前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
  可肖塔这会儿在哪儿呢?已经成了一名海军少尉的他,恐怕早就将她忘记了。她想起肖塔参军临走前的那个夜里,在她的那间小屋中两人约会的情景。那天,如果肖塔要坚持的话,她是会把自己全交给他的。但是,肖塔却没有。他只是一次次吻着她的脸颊,说着那些令人心跳的情话。
  可这会儿,她却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童贞,这个虽有过几次交往,但却并不太熟悉的人了……

  童贞买了水回来,不见了蝉儿,正暗自奇怪这姑娘到哪儿去了呢,一眼发现了放在帐篷外的那双旅游鞋。童贞马上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叫蝉儿的姑娘也和鸽儿、鹊儿一样,误会他了。一时间他也对自己这种以做带色生意的方式,将三个女孩子约出来的做法产生了一丝愧意,感觉到是自己欺骗了她们。
  其实,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有着更深含意的。
  童贞再木讷也从他那帮手下的摆谈议论中,清楚了“大篷车队”的姑娘们暗地里所做的那种生意,他也曾劝说过他们不要参与祸害这些无辜的姑娘。但他的那些兄弟们听了却全都笑了起来:“童队长,你干活行,一把好手,写文章行,宣传部都来要了几次人了,你却不走,不去当那个副部长,要留在一线。我们这些兄弟们都服你。但是在这事上,你却落伍了。这不是我们要被害她们,是她们要开发自身资源找钱。你还不知道吧,你经常去照顾生意的那‘古镇三花’,今天也要开张了。只是菊子要价太高,还没有人去……”
  童贞一听,心里有些急了,别的人他无法全救下,但这“古镇三花”,他是无论如何要救她们的。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只银手镯——那是打算在采访她们时当作礼物的——找到菊子,价都没有还就把钱全都交了,把三人都订了下来。或许,他只能救她们一时,而不能扭转她们的人生轨迹,明天,就在明天,说不定古镇三花还会要走上那条路,但他却不能看着她们滑下水而不管,怎么着他也得要尽个力。

  这会儿,童贞笑了笑,对着帐篷里喊道:“蝉儿,秋蝉姑娘,你出来吧,我是来帮你们的,不会欺负你!”
  蝉儿穿好衣服,满腹狐疑走了出来。
  “来来来,坐下,喝点水,这会儿天正热。”童贞指着他对面的那根小凳要她坐了下来,将一瓶矿泉水递到蝉儿的手上。
  蝉儿小心地喝着那水,不明白眼前这个童贞要玩什么游戏。其实,一开始她都怀疑过,怎么会一下子约了我们三人出来呢?该不会是有其他什么企图吧?该不会是想在我们三人中为自己确定一个固定的对象?就像别人说的那种什么“性伙伴”?这会儿看来,这人确实是有其他企图的。
  “我先作个自我介绍。”童贞说,“我姓童,童话的童。曾经是一名军人,现在就在这矿上工作。我这人也没有什么爱好,平时就是喜欢爬下格子,这也难怪,当新兵时写的一篇散文居然发在了《解放军文艺》,一下子就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这次把你们约出来,就是想采访下你们,给我正在创作的小说找一点素材。”
  “哦,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也是那样的人,对不?本来,用这种方式来约你们见面也不是太妥,但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怕被别人抢了先,那样的话,天下就又少了三个纯洁的女孩儿了……”
  蝉儿的心头一热。都什么年头了,还有这么好心的人,为了三个不相甘的女孩儿,竟然要这样做,这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我很傻,对么?我的那些工友也这么说。但我这人就是看不得那些不平事。没有遇上则罢了,遇上了就想要管一下,这就是一种天性。”
  蝉儿笑了笑,“这次你是阻止了,可有下次。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是说那照片的事?”童贞说,刚听到这事的时候,他的气就打不一处来,天下还有这种道理么?明明是你侵犯了别人的隐私,还要别人出钱来赎,这和过去的那些土匪有什么不同?都成黑社会了!
  “这钱你们就不该出。”
  “可是,他会将这种照片散布出去的,那个时候。我们就无脸见人了。”
  “你听我说,别说你们没有那个能力去赎照片——连我都没有那个能力——就算你们把那照片赎回来了,他们还会用其他的手段,现在的关键是要把那个强生强老板搬倒!”
  “搬倒强老板?”蝉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不,童老板……哦,童大哥,这怎么可能呢,他是县里的纳税大户,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的。听说还是什么委员。上次,他的手下把一个老人打伤了,老人的儿子不依,告到了派出所,还不是陪了点钱就算了。没有几天,他那个手下就又在街上晃了。”
  “你说的那个打人的人叫黄三儿,对不?这事我听过。但这并不能说明多少问题。”童贞想告诉她,他把她们三人约出来,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要收集强生集团种种劣迹,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把这颗毒瘤给消除。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件事情现在还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怕告诉了她们,会给三姐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到底能不能把强生弄倒,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
  “哦,对了,你给鸽儿和鹊儿带个话,不要被眼前的这些诱惑,更不要被那些邪恶所吓倒,要守住自己的底线。改天,我还会找你们的。”
  临分手时,童贞这样对蝉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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