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九章

　　吃了野葱后，大家的饿稍微减弱些了，尽管不怎么干净，比没有吃的总好点吧。
　　“排长，看来人饿了滋味太难受！”小郑感慨说。
　　“人是铁饭是钢嘛。”张排长说。
　　“要是再找得到一些就好了。”
　　“我看了一下没有了。”张排长说。
　　“只是呀。”小杨说。
　　他刚一说，就感到肚皮不舒服，称唤道：“哎哟！”
　　张排长看到他发出这声音，觉得小杨可能不舒服。问：
　　“小杨，你咋啦？”
　　小杨回答：“我肚皮有点痛。”
　　这时，小郑也用双手捂住他紧系宽皮带上些的肚皮，也说肚皮痛。“排长，你说这野葱有问题吗？”
　　捂着肚皮的小杨，好像也有同感，马上担心问：“对呀，排长，这野葱是不是有毒哦？”
　　张排长迷惑了，可这时他看到他俩肚皮痛，也感到自己的肚皮有些隐痛。
　　如果真是这样，就恼火。可他觉得不好说，就尽量安慰两个战士：“不要这样想，随其自然。”
　　之后，小杨看见自己排长，就双手紧紧地捂着他插着紧系在宽皮带里的驳壳枪的肚皮上，也心疼问：
　　“排长！”
　　张排长痛得把脸略低一下，才抬起没有害怕和畏惧的可敬的脸，没有说话。过了很一会儿，他们的肚皮痛就减弱了。不久，他们三个就继续往北走……
　　
　　小杨和小郑、张排长还是往朝鲜北部的春川走去。原先的肚皮痛基本减弱了，也没有这么饿了，走起来，身子稍微有力气些了，他们三个都知道：只要有力气就会回到部队，由此，心里也轻松些了。
　　他们走了一下午，来到了山脚。小杨忽然一喊：“排长，小郑，你们看：前面有一座房子！”
　　两人一看：在前面，有一座倒塌的房子，看来没有人住了。张排长看到房顶被炸烂，是美军的飞机干的。没有看见房子的主人，应该不见了、或者跑了。
　　“排长，我们去看看，也许里面有吃的。”小杨猜测地说。
　　“行，我们看看。”张排长说，因为现在是要饿得稍微好些，可是还有一晚上和明天，要到明天天黑前，才能回到朝鲜春川的连队里。
　　他们就走进房，被烧黑的房梁有三块倒在房里；有两块斜搭在房顶塌下来成一个大厥口的土墙上，地上都是：发黑的成灰的草和家具混在一起，非常的凌乱脏黑！
　　他们在里面找了起来，过了五六分钟，张排长听到了小杨忽然的喊声：“排长，这里有土豆！”小杨是多么的惊喜！看见了食物。
　　张排长就马上感到：这一下，大家有吃了，肚皮也不会这样饿了，心里也感到非常幸运！就马上跑过去。
　　这时，小郑也跑了过来。
　　“哪有？哪有？”
　　“这里！”小杨说。并跟自己的排长在墙边弯下腰，把放在墙边半口袋土豆，伸出手打开来看。高兴得如一个大孩子似的！
　　小郑跑到了小杨的身边，看到了：两根被烧黑的木板斜搭有些熏黑的土墙上，被落有草、土块的口袋上，就走到口袋旁和小杨一起等不得了，把上面的黑烟渣赶快拍掉；还用双手，马上牵开口袋，伸进去，抓了两个土豆拿出来，一看。
　　“这土豆不错。”
　　张排长也觉得幸运，非常英气可亲的透红的方脸微笑了。
　　“排长，我们马上把它煮了。”小杨立刻提议。
　　看到有食物，他们多麽的高兴呀！誰都知道有吃的肚皮就不饿了，就是遇到事，也有力气对应了。
　　这时，看到小杨和小郑如大男孩般的欢喜的脸，张排长也高兴。看着看着，他想到了毛主席话：中国人民志愿军到了朝鲜，一定要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爱护朝鲜人民和那里的一草一木。他突然说：
　　“不要动它。”
　　两个战士听到自己排长这样说都迷糊了，就转过脸，发愣地瞅着自己排长的有些严肃的脸。就像拿在手里的鸡蛋，要被勒令放回去似的。
　　两人都不情愿问：“为什么呀？”
　　“你们忘了，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不能拿朝鲜百姓的东西。”
　　两个战士就恍然想起，只好放弃。
　　看到他俩失望的情绪，张排长说：
　　“我们走吧。”
　　然后，他们就离开这房子。
　　不能违反志愿军要爱护朝鲜的一草一木的军纪情形下，三个志愿军在还是肚皮有些饿的状况下，只好往前面走去。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看到一些带鱼的骨头，觉得还可以吃，就找来一些野菜，把骨头洗干净和野菜煮在一起，终于吃饱了。他们觉得这样才好。
　　朝鲜的傍晚来了。
　　将近黄昏的天上，有些金黄带发亮的多条相邻的白云的天空，蕴含着一抹淡淡而橘红光辉。它染尽了非常光的云空，在愉悦欣然的氛围里，洒向暮色的朝鲜山林里。也洒向呆在一处山地上的张排长和两个志愿军战士。看到和睦温情的橘红色的光辉，静静地照在生长着一色葱绿的时拱时陷的山脚边，在往上，是呈波浪般树子。耀眼的光华照得略暗绿的树顶黄蒙蒙的，还与一片纯净的蔚蓝色晚空相映。非常的诱人而让人心境陶醉！来自山野的晚风时不时地吹来，空气凉爽，松木林立。柔美而橘红的光华，非常温情欢愉地洒满了如夹层般近处和远处的逶迤朝鲜山岭。
　　渐渐地深沉的夜晚来临了，他们只好在树林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大家要走了。小杨忽然说：“我的鞋不见了。”
　　小郑听了，觉得奇怪问：“你昨晚还在？”
　　“你看你，太大意。”然后，小郑又说：“没有鞋你怎么走路，怎会回到春川。”
　　“别说了，穿我的。”张排长说。就从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背后，把书包形式的黄绿包移到腰间，拿出来，递到小杨的手里。
　　小杨难为情地说：“排长，我怎么能穿你的。”
　　“快穿上。”张排长说。然后，就把挎包移到背后。今天就是回到部队的日子，他希望尽快地在天黑前达到部队。然后说：“咱们走吧！”
　　然后，小杨就穿上排长的鞋，觉得要宽松些，就和自己的排长、小郑向朝鲜北部的春川走去。
　　刚转过脸来的小郑，不经意间才看到自己的排长，穿着胶鞋头烂了一个小洞，连右脚的大拇指都伸出在鞋外……
　　
　　他们还是往北走去，没有吃的，就只好采些野菜吃，不然就不能回到部队。为了能达到这愿望，他们一路走，几乎更加的疲弱乏力，肚皮更饿。但是，他们坚持到了黄昏，看到了在前面山腰下的洞边站岗的战士。
　　在这两个白天和一夜的过程里，经历了伤亡和美军作战，后带着十分饿的身子向北去，经历了一些绝望和苦难，现在，终于看到了部队和自己战友了。
　　“排长，你看：小梁小曾在山边站岗。”小杨说。
　　“嗯。”
　　“我们终于回到了驻地了。”
　　……
　　
　　一天过去了。在志愿军排长张光成撤离那条黑黑的山沟后，志愿军连长向雨田带着撤出来的战士，走另外的山，比张排长早到一天。在接下来的这一天中，张排长和战士小郑小杨，经过了一些困难，达到了春川的连队。他们安心地睡上了一天的觉。连吃饭，炊事班长老梁也不去喊他俩了。张排长在岩石如皱褶，有几处如鼓包的发暗的洞壁，还有倒吊在张排长睡觉的脸的上方的凸石下睡着。这时，睡醒了的张排长就起来。他身边是小杨、小郑还在睡。才19岁、20岁的小伙子都瞌睡大。张排长就回头看了下：小郑直挺地躺着，盖了一件半旧红铺盖，闭着的眼睛多安静祥和的，连鼻尖上都有几颗发亮的汗珠；小杨还有些鼾声，有时脸睡得还有点往上抽，右手放在盖住他微微起伏的胸部上的铺盖上。
　　洞里是那样的阴凉，空气有些浑浊。
　　看到他俩睡得是那样惬意，如孩子，张连长就起来，伸出手，把放在一松木做成的木凳上的浅黄色的军衣、军裤穿在身上；就拿起宽皮带，往腰后一伸，左手接住，然后，往肚皮前一合，把皮带头穿进皮带扣，然后，有力地一系紧，把皮带固定在他壮实的腰间上。
　　这时，一个志愿军战士走了进来。
　　“排长，你醒了！”
　　张排长就点点头。他伸出右手，揽住战士的左肩，用脸向洞外侧了一下，他俩就走了出来。因为，小杨和小郑还在睡觉，张排长不想打搅他俩。
　　原来志愿军营长杨友仁喊张排长去营部。营部有些远，要走一个小时，然后，张排长就自己一个人去。说有一个文工团员，要分到他们排。我们在这里说一下：在三天前的晚上，志愿军营长杨友仁带着除了向连长的八连以外的志愿军三个连，付出了一些官兵的牺牲，急于撤出来了，也是走近路到了春川部队的营部。
　　到了营长那里，营长对他说;
　　“张排长，这是下放到你们连的文工团的战士。因为，五次战役后，我们有很多的战士牺牲了。军首长觉得，让一些军机关，文工团的成员到一线。”志愿军杨营长说，他瘦高，鼻子略踏，模样温和，腰间紧系着一根宽皮带。
　　“嗯。”
　　他是我们团最小战士，叫李登义。张排长你要好好照顾他。”
　　“是，营长！”张排长马上向自己营长敬了一军礼。
　　就立刻转身，把他热情淳朴脸庞微笑对着只有13岁的小战士李登义说：
　　“小李，来，跟我走。”
　　张排长说完，就伸出左手拉着小李，身子弯了下，就拿起放在地上的小李的背包就和小李出了营长的营部，走了一个小时，回到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