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工厂笔记>八一、刨根究底

八一、刨根究底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5-08 07:32:53      字数:4364

  我们的老板有点“二杆子”性——一根筋。
  凡是被他知道的问题他事必躬亲,一究到底,比如说这次粘底,他就天天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早,生怕我们都是谎报瞒报的主。
  早上我在B区窑头喝茶,还有上釉的美女管理海霞,三个正说着闲话。
  烧窑的首先看见老板从窑尾往窑头来了。他连忙提醒道:“老板来了。”
  海霞轻松地说“老板来了怕什么,我们没有做贼。”
  但是我们谈话的内容却立马转化为工作上的事情了。看来我们也是口不对心,说不怕老板,也是假的。就像一个朝廷。皇帝再昏庸也是皇帝,还是怕的。
  老板走过来,伸手在我后右肩拍了一下,示意我和他去。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和他往A区走去。我们并排着走,他边走边问:“现在烧出来有什么问题?”
  我说:“没有大问题,只是十四寸的变形多,但是没有板了。”
  他点点头又问:“就这些问题吗?”
  我说:“是的。”
  走到成型车间,他发现滚十二寸的老头机器旁边有几条土在竖立着。
  老板问老头,由于机器声太响,老头没有听清老板的话,答非所问地嘿嘿傻笑。
  害的老板连问几声:“这是哪家的土?为什么这样放?”看样子老板似乎生气了。
  老头这才回答:“培生的,太湿,先晾干点。”
  老板抓起电话,连忙打过去把土厂老板骂了一顿。
  然后带着我又往回赶,他说:“培生来了,就在办公室,等会儿我骂培生土不好,你就说天天出来很多粘底,我要向他赔钱。”
  我说:“好的。”
  我也不知道今天出来有没有粘底,为了证实一下,我对老板说:“你先到办公室,我去窑边看个实在。”
  老板说:“好。”
  我回到窑尾查看,在挑瓷处,海霞正和挑瓷的夫妇说着话。这挑瓷的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因为和海霞是同乡,所以话多。本来海霞也是个非常喜欢表现自己的话唠,整天东转西转,什么部门都要插几句话,在工人看来,初见的美女管理渐渐褪去了颜色,越来越不像一个美女了,这也是人美在心灵的思想作怪吧!海霞见我过来,率先对我说:“黑土有粘底的,花土没有。”我见地上果然有一堆,堆成一柱小塔般。
  得到信息的我往办公室走去。
  路上我在想着如何让自己镇定地回答老板的问话。因为这老板很古怪,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是会唬人的形式问话。比如明明没有粘低他会试探性问话:“有人都说有?你说没有。老兄啊!做管理不要隐瞒实情啊!要向我汇报,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搞的我云山雾里的,很是不舒服。那意思好像我是个大忽悠似的。
  当然,老板说这个话,我不排除有小人向他乱告密。比如见我轻松,就有人说我做管理很好玩。说这话的就是有红眼病的小人。小人处处有,明里暗里都有老鼠一样的眼睛。有时,明抢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必须事事小心,处处谨慎,以免留下尾巴,被人揪小辫子。
  我心里乱哄哄地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琐碎事,来到办公室,老板正和土厂老板大声吼。见我来了,老板指着我对土厂老板说:“你去问他,每天的粘底有多少,你也可以去仓库看堆了几座山。”
  我马上应老板的要求回答:“是很多粘底的,每天都几百只。现在温度调的低了也是会。釉面都不开了还会。应该要考虑到土的站立问题。也可以试一试土的站立。”
  老板又加紧对土老板说:“你听,这不是我信口雌黄,这是他第一线管理说的。”
  我朝土老板明知故问:“哦,你好!你就是土老板呀!幸会幸会!你把土调高温度保持它的站立就好!”
  老板插了句:“是,这就是培生老板,我现在正要他赔钱呢!”
  土老板幽默一句道:“我土场送给你经营好了,200元一吨的土还要我赔钱啊?老婆卖了也不够本。”
  老板说:“那就把土做好一点,你搞我倒闭了你土也卖不出去吧,现在也没有几家做这烂土了。”
  其实众所周知,我们老板要欠培生几百万的债务。但是这是老板的事情。老板会倒闭,工人不会倒闭。所以我们也不去问他们这些烂包事。
  老板继续和土老板吵。
  土老板说:“你把烧中温的拿去高温烧,当然会粘底。
  我解释说;“老板你说错了,我们说的高温烧成只是烧成方法的问题,至于烧成温度是一样的。不相上下。还原我们叫烧高温,氧化我们说烧中温,而不是说温度高。”
  厂长这时也插了句:“现在这温度还会粘底是没有道理的。”
  正在这时,老板的老丈人老粘毛拿了一个粘底的瓷器来看。
  土老板把盘子翻来复去看了对我说:“你去拿一个不粘的给我看。”
  我说好的。
  我转身去窑边。厂长也跟了过来,走到半路悄悄附我耳边说:“土个屁!为什么早上出来会粘,下午开始不粘,就是晚班烧窑的睡死了!我都不好在土厂老板面前说出来。”
  我说:“我问过他,他说没有睡觉。”
  厂长拉长脸,歪着嘴,压底声音:“你别听他老狐狸的,他们父子都是王八蛋!没有良心的,就只知道赚钱不顾老板利益。只会拍马屁邀功,那有心事为厂里办事?你看,硅板都断在他们手里了。”
  我说:“我昨天问他时他就说窑车坏了,他为了修车放慢车速。”
  厂长说:“去他奶奶的鬼话,修车还要停下来?鬼都不信!又不是大修,补一块砖要多久?去他娘的狗杂种!”
  “你就直接对他说,还会粘底要罚款!”厂长气呼呼地说,“你敢不敢对他说?还是你怕他们!”
  我装着狠:“叫他们滚蛋都行!我怕个球,人死卵朝天!”
  我们转了一圈来到了B区,B区的也会粘底,但是现在好多了。
  烧窑的正在和另一个烧窑的交流。
  晚班的说:“昨天温度老升不起,我一直加!”
  我听到后说:“谁叫你一只加?隧道窑不是立方窑,加了就升温度的,他必须要一个过程。你这样是违反常理了。”
  晚班的:“哦哦哦。”
  说完他就有点自知说错了话,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白班的说:“你看,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打自招。”
  我对白班说:“这粘底的原因有多方面,首先怀疑烧,然后要一一排查,是不是土啊?还是做的工人有操作失误?都要自查自纠。”
  烧窑的点点头:“对对对,我们主要是要解决问题,要解决就必须共同探讨,献计建言。”
  老板走过来说:“现在主要以后的操作,有问题要及时报告!过去的就算了,我也不再追究,但是上次碰缺的一定要口,每个班扣两百块钱!”
  看着老板边说边朝厂外走去,我们长长舒了一口气。
  工场如战场,这话一点不假,人的自私心导致了人际关系的骤然紧张,所以江湖就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
  早上去窑边,我就见老齐和挑瓷的夫妻在聊天,老齐和他们这对全厂最烂的夫妻能搭上关系当然有他们的利益链条。这对夫妻在厂里能横行多年当然也有他们的后台,而这后台不像官场那样隐秘,他可以公开和利益人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甚至口无遮拦地打击异己。
  挑瓷的总以为他们在厂里是老大。老大就要摆摆老资格,根本就不把我这新来的管理放在眼里,虽然我和他们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毫不相干,但是他们想挤兑我,想尽千方百计陷害我,甚至当着老齐和我的面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说我的不是,说我比刘方国懒惰啊!说我不懂陶瓷啊!说我不会安排搞的生产混乱啊……
  不过他们这次看错了我,他不知道现在的我在工场上也混了些时日,他们的这一套我已经牢牢掌握并且发挥得比他们还淋漓尽致。
  他眼前的这棵大树已经被我的后背俨俨实实地靠了一大块地——我知道他喜欢吃,我请;我知道他喜欢听好话,我讲;我知道他喜欢人抬臭脚,我抬,当然不是真抬。我还学会了观颜察色相机行事,让他这土皇帝开心就是,尽管有时不是自己做东,但是也借花献佛“杯杯先敬有用人”。什么有用?实权就有用。
  因为和老齐有同样的利益关系,这挑瓷的夫妇说多了,老齐也就烦了,他听烦了就想堵住这条臭水沟一样的烂话,于是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小看了这个人,他是个厉害的人,会说会做还会写,不要到时你们反而被他踩脚下我可救不了你!多说没有意思。毕竟你们又是不同部门,说不好听一点,你就是把他挤走了于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看我这么大的根基也免不了被人排挤,上一次不就被休假了两个月,如果不是翕总罩着早就不在碧玉了。”
  听自己的老领导老上级这样提醒他们,这对贱骨头不再吭声了,老齐的一派用心良苦的语言向他们宣告了我是和他们同一条船上的人,要停止对我的人身攻击。
  接着老齐开始叫我们如何攻击他们共同的敌人——老吴派。老齐的目的很明显,他想利用我的口才优势成为他们的一枚子弹。当然在我看来我是没有派别的人,不是我装清高,我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和他们一样卷入政治斗争。也会采取阳奉阴违的手段麻痹这些想利用我的人。所以沉默和点头是我最好的回答。
  老齐开始说他被人攻击的历史,上回翕总打电话给他,问他为什么那么多打烂的?
  他说是开车的开太快。
  谁知道那开车的就在旁边,翕总放下手机转而质问司机:“你开车开那么快干嘛呢?老齐说是你开车快了才导致把瓷器颠簸烂了!”
  开车的显然没有意识到翕总的电话还在和老齐连通着。这老齐也故意不挂电话,把手机放桌上开了扩音,司机的话一点一滴都声声入了老齐的耳朵里:“他们几个天天在车间喝茶,什么事也不做,连工人装车装什么样都不管,怎么不会打烂,傻瓜都知道装结实了的是不会打烂的。”
  “他们是指谁?”翕总当然也是明知故问。
  司机:“还有谁啊?就是你那老齐、赖贪财和于副总。几个老搭档,好酒好色的家伙!”
  翕总没有再和司机说什么,电话也就挂了,老齐主动把电话摁了。他听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但是他不立马向对方发难。他想一另一种方式来“惩罚”司机。
  司机对老齐听到他的话显然不知,他屁颠屁颠开着车来到了新厂。
  司机到厂后就被老齐说了句:“你喜欢到厂里吃饭我不向上面说,我知道你不是在乎饭,你是在乎菜,自己的菜天天吃吃腻了,别人家的臭风腌菜也好吃些。你连别人的菜都敢吃,我们难道还不能喝自己的茶?”
  司机也是个聪明人,他听出了话外之音,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是老齐自己听到他的告状,而是以为翕总私下里告诫老齐,因为司机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翕总喜欢老齐不是真正喜欢他的管理水平,而是贪他下面的“小弟”听话。还是翕总是慈禧太后,老板是太上皇,老齐是恭亲王,恭亲王到底和慈禧有没有一腿,历史已经无从考究,但是老齐和翕总是不是有猫腻这是有点蛛丝马迹,可以说是无风不起浪的。
  司机红着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齐也不唱白:“你自己去想!我也不知道!”
  司机反将一句道:“对,你是吃自己家的菜,从没有吃过人家的,但是我听说你更喜欢大锅里的。走错房门的事情要你才做得出来。”
  司机说得更加让人云山雾里,后来我听赖贪财说过笑话才知道,有一天老齐喝醉了酒,居然半夜走到曾经和他有过一腿的女工宿舍。”
  老齐被揭了丑,不好再与之理论,他怕这丑闻会像臭鸡蛋的味道那样弥漫开来。
  说了句:“好好好,我不想和你争了,你好自为之!”
  司机一脸得意,好像是挑衅的表情,活该,谁叫你戳我的伤疤?谁不知道你自己的裤裆全是屎,还说别人。
  看来这厂里不为人知的故事还真多。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