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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突发状况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5-02 08:29:35      字数:6412

  会后全厂进入紧张有序的赶货阶段。
  这几天的木板非常紧张,我叫杂工专门去盯这个事情。为了站板和纸板,我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个电话。龚先生一接我的电话就知道我是为了纸板和站板。他非常温和地说:“刘良林,我知道你需要木板。对吧?好的,我已经派人去调配了。”
  尽管昨天我准备了很多纸板,但是到了4点多还是没有纸板用了。带班的吴涛打来电话:“主管,我们没有纸板用了,怎么办?”
  我说:“先放车架。”
  次日一早去,满坪都是车架,横七八竖混乱不堪。我想坏了,要是老板看到准会发火。一时急得火烧眉毛不知道如何应对。我想尽快把车架上的瓷器放回纸板,但是没有几张纸板可放。
  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指着一大堆车架问:“怎么回事?”
  我嗫嚅着说:“纸板不够!”
  老板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好像在空中炸了个响雷:“你就会说纸板不够,不会想想办法。要动脑子才行!我是叫你解决问题的,不是发现问题的。”
  我说;“但是我很努力去做了。一天到晚没有找几块。”
  老板说:“我对你说过,你不能解决的事情来找我,你叫没有用的人做没有用的事,没有用。知道吗?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就不会做出这些无谓的牺牲。你快把晚班找回来,让他们重新叠回纸板。”
  晚班的都回去了,只剩下带班的吴涛,吴涛很不情愿地协助杂工帮忙整理。
  过了很久,其他两个晚班的父子和新工胖子才来。老板狠狠刮了他们一顿,我也插了句:“我叫你们放两个放两个就是不听。”
  工人心里老大不乐意。叽里咕噜抱怨着。在老板威严的目光下,这种抱怨声花成了比蚊哼蝇鸣还小的微弱声。
  快收完事。老板才让这班人回家。
  转过身来老板又是对我一阵训教;“良林,今天早上我以为不是工人的问题,而是你指挥决策上的失误。你来几天就暴露出很多的问题。你应该总结和反思。还有两车快点叫老毕去弄。把场地腾出来。”
  我在成型车间找到老毕,老毕正在拉瓷。
  我叫他:“老毕,你先把手上的活放下,去整理车架上的瓷器。”
  老毕有点生气:“我这不是在忙吗?总是叫我做这做那的。你到底管了几个部门?”
  见老毕的话有点不服管的意思。我也有点生气地说:“我叫你去做就去做。不要拖拖拉拉。”
  老毕没有听我的,他自作主张去拉胚子。
  我刚刚遇见老板,就和他说了。
  老板对我说:“你叫老毕过来,一个杂工不听主管的怎么行?你直接可以把他干掉!我这里不留那些老弱病残。我要的是随时能冲锋陷阵的精兵强将。”
  老毕从一厂回来,就被老板逮个正着,他措辞严厉地说老毕:“你来就是听主管安排的,如果主管的话不听,你现在就可以打包走人,我不但叫他管窑炉,而且还要协调整个厂的生产运作。懂不懂?”
  老毕举着头,一脸的茫然。一时无所适从,唯有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
  老毕走后,以前和我在小厂周扒皮和他共事过的刀疤脸在窑边捡木板。老板看到后问我:“没有板吗?”
  我说:“不知道,有的说占了很多,有的没有。”
  老板说:“我这里的木板从来就没有‘你的、我的’。我也不允许成型的人下来拿木板。他们会乱搞,你快点上去成型查看是不是没有车架木板。拍成照片,然后和主管张胜友沟通,叫陈立新一起去解决。”
  我上5楼6楼看时果然有的占了很多木板,堆积在过道和死角。
  我下楼汇报给老板,老板和我们一起上去,老板也拿出手机,一边录一边说:“木板不要占太多,谁没有谁就把多余的拿去。”
  来到六楼见一个员工在抽烟。老板恼火地鼓着眼睛喝道:“谁叫你抽烟,赶快扔了!一次警告,二次罚款。下去拿木板也一样,刘良林,你抓到一次罚200,记得。”
  我狐假虎威地说:“大家听好了,木板车架不用你们等,我会叫杂工安排。”
  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说:“这样最好!”
  老板拍着立新的肩膀说;“没有木板找他,他没有找良林主管,良林没有找我。”
  有个人趁机向我要了电话。在5楼,我重复说了这样的话。工人支持的多过不吭声的,我觉得大多数人还是支持不用等木板的。
  处理好木板车架的事情,我来到窑边,一个戴着草帽的人大哥来找我。
  草帽哥脸膛发赤,汗水直淌,气喘吁吁:“刘主管,你要对烧窑的说一下,煤气不够烧要早点说,不要等很晚才告诉我怎么弄?”
  我才知道这是拉气的司机。
  我说:“好的好的,我会和他们说一下。”
  我连忙跑到窑头道:“张师傅,你知道一天烧多少个气吗?”
  张师傅:“我不知道。”
  我望着他:“什么?不知道?’
  张师傅:“两条窑一起烧,怎么整?”
  我说:“你们两条窑一起烧就不知道,那人家烧十多条窑的就更不知道了。不行,这是你们的责任,这你们在操作不算让谁去算?必须知道够不够烧到天亮。哪有不知道的。烧久了要烧几瓶都知道了。误差也只一两瓶的事情。”
  我心里感觉这两个烧窑的根本没有心在烧,而是在混。老板说这里混是没有出头的,我也感到老板不仅仅是在警告,而是认真的。
  下午两点左右,窑头的张师傅打电话给我说:“主管,窑头一不车快要翻了,我连忙叫上白班的小弟,小弟看后连忙开始拆,我们帮着把纠正。但是已经碰坏了不少瓷器,我感觉到这些车进去很危险,很容易倒车的。像这样的会刮蹭龙门的现象的有好几车,我们在过龙门时都时有刮蹭,有几个我还拿下来重新装。这样非常危险。我一直提醒着大家。
  果然,怕鬼撞鬼。三点来钟,张师傅就在大叫:“主管过来看一下,好像倒车了!”
  我连忙跑过去一看!糟糕!真的倒了,我全身的神经立马高度紧张起来了。
  我果断决定:“立即停止进车,慢慢关火。”
  我立即报告老板,刘师傅,还有龚明亮。
  老板接到我的电话,他说了句:“你不要慌,等我来,我去叫钱叔。钱叔一定是修窑炉的老师傅。还有阿宝和小蔡全调过来。”
  工人一听到倒窑,就说:“是主管叫我们装的太高了。”
  我说:“现在不要急着下结论就是太高。我觉得是两旁超出了板,刮蹭引发的倒车”
  我知道这些工人把我当菜鸟,一来笑话我的无知;二来好让我不要让他们装太高。他们就是这样斤斤计较!我不想与他们争论。
  老板叫我上他办公室。
  老板叫我如何应对突发事件:“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不能慌乱,你主帅一乱下面就更乱!我们要看怎么来处理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现在你第一时间报告我是对的,接下来我来处理窑炉,你去跟进洗水。还有其他事件。要忙而不乱。”
  老板在窑尾指挥把窑车从后面拉出来,窑车还是红的,一到窑尾还距离两米出就听到陶瓷破碎的叮叮当当多得声音。
  大家都说;“不能拉了。拉了全部没有用。”
  老板见炸瓷了,也很心痛,他决定说:“先别急着拉,慢慢来。”于是就留小蔡在窑尾部慢慢搞。阿宝、钱叔、小蔡和窑边几个都来帮忙。
  傍晚,我接到老板的电话,等下小童过来拉瓷器,让那些上好釉的不要浪费,全拉过去。
  小童据说是老板的外甥,他负责后勤和采购等。权利相当的大!他叫了一帮人把这里堆积的瓷器全部来完了。“
  我们忙到快12点了,大家肚子好饿,叫我出去买一个一个西瓜叫老板报销。我说好的,于是去外面买了一个西瓜。
  到12点过,见里面还有两个车没有清理出来,我只好报告给老板说:“很晚了,现在怎么办?”
  老板说:“别太辛苦了。明天来吧!”
  我宣布休工,等明天再做清理。
  今天老板来得很早,我到厂里时他已经在指挥工人清理倒窑的杂物。
  我见老板在窑里汗流浃背,也跟着钻了进去。
  他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为什么会倒窑吗?”
  我知道他是在考我。我也知道他是进里头看到了冷屏气膜处比其他地方要小一些,其实答案早已经在我心里了。
  我胸有成竹地回答:“是因为窑车两边的瓷器没有装好,飘出来了,来到冷屏时因为狭小就剐蹭窑墙导致倒窑。”
  老板说:“是的,是的,我们发现了问题要学会寻找根源而不是推卸责任,推卸责任的人是干不成大事的。”
  我说:“刚刚倒窑工人一直说我叫他们装高导致的,他们这是在推脱,还可以帮自己找到少装胚体的借口。”
  老板:“高个屁呀!高,你就说是我叫装高的,看谁还敢说话?只要不会刮龙门顶就不会高。谁说的下次再唧唧巴巴就直接把他干掉!你知道吗?你刚刚来他们都不服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想拿一个骨头让你啃,等着看你的笑话。那晚班话最多的我想叫他过来谈话,谈的好留。谈不好砍!”
  我说:“好的。”
  老板说:“我对你说,厂里的工人分为四类:一类是聪明又能干的要重点培养;二是聪明但是奸诈的人可以教;三是不聪明但是肯干事的可以留;四是不聪明又装聪明,专门搞小动作的虫一定要除掉。记住!这些人是虫不是龙,它会祸害整个群体,就像是一滴墨水掉进了一杯清水里,全污染黑了。所以我们要决计除虫,一条苦瓜外表好看,因为里面有虫,全给糟蹋了。苦瓜就变成了坏瓜。没有用!浪费!对于聪明但是狡猾的人,你要一次警告;二次罚款,三次清退。再聪明也没有用,他的聪明没有用在为企业效力上。谁拿刺给你吃,你就要以牙还牙,让他也尝一尝遇到刺的味道。你记住!你是将军,你有权力把他关禁闭。这是上下级的关系,关系到你能不能指挥的问题。我们要用一些关键时候能用的上的人。”
  我悉心听着老板的话,不住地点头。
  老板接下来布置工作。
  他说:“现在现场叫给你指挥了,你叫几个人现清理窑边,这是重中之重!你一来厂里首先判断那一个地方重要,重要的先做,重要但是时间上不紧的可以推后,无关紧要的再推后。懂吗?现在窑边就是重中之重。懂吗?”
  我说:“知道了。”
  接着我安排杂工老毕夫妇先清理窑边,刚刚来了一个装窑的新工人,我也叫他先加入清理窑边杂物的行列。其他的人进行纠正车板,其实这些板我昨天就已经叫人纠正了,只是没有8公分柱子。
  我对老板说:“8公分柱子严重缺乏,能不能买些回来。”
  老板立马操起电话:“我先问阿宝那边有没有?有就拿过来先用。然后我叫卖柱子的马上送过来。”
  我说:“好的。”说完我马上叫带班的小王亲自去拿。
  不到半个小时,小王先拉了一筐8公分的柱子过来了,不久,新买的22筐柱子也到了。我连忙叫白班的去矫正板和柱子。
  老板对我说;“烧窑的也不能惯着他们,有什么事情应该一起搞,不要老是躲在空调室里,每进一车要看看是否会剐蹭窑壁,会的要重新纠正,自己纠正不了就要报告。”
  我说:“是的,我昨天就发现了两边飘出的矛头,只是晚班的我们兼管不到,让他们偷了空。”
  老板说完去了他的办公室。
  我突然听到手机提示音没有电了。糟糕,等下有电话接不进可惨了。幸亏我昨天把充电器遗留在控制室了。连忙跑到窑头去充。刚刚把充电器接口插进手机屁眼,电话就响了,原来是厂行政的大白梨打来的。
  大白梨说:“刘良林你在哪里?”
  我说:“在二厂呀?”
  大白梨说:“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我说:“我在控制室呢。”
  大白梨说:“你过来,我有事情吩咐。”
  我过去看见大白梨身穿翠绿色的碎花衣服,超短西裤,大腿上的肉很丰满,她摇摆着肥臀玉腿,手里拿着一摞的资料。
  大白梨把资料交我手里说:“18号那天要验厂,这是几个要参加验厂的人员名单,那你要发给他们让他们熟悉,其内容和我们现实是不符的,必须熟悉才是,回答错误是关系到这批货能不能如期移交的问题。”
  我看了一下都是关于劳动法规的问答。
  大白梨还交给我一张表格,里面有各个部门需要的劳保用品。
  各部门的工人需要的列如手套、口罩等要的就打个勾勾。
  我说:“我会通知他们。”
  大白梨说:“不是通知他们,而是把这张表贴在墙上让他们知道,还有你要过5楼把这些东西领过来。到时才可派得上用场。”
  我说:“好的,我会照着做。”
  大白梨说:“在18号前要把厂里的环境卫生做好,注意消防栓前不能堆积杂物等,洗水的也要停下,把水箱里的水放掉。”
  对于大白梨的吩咐我一一点头。
  这时老板从办公室走了下来。
  他说:“良林,你要加如我们公司管理层的微信群。有什么东西要传达的才第一时间知道。”
  我问:“怎么加入?”
  老板:“我叫龚明亮过来,把你和立新都加进去。”
  很快,接到老板电话的龚明亮先生过来了。老板吩咐他带我们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加。龚先生领着我们就在厂里的崴化下,质检的地方把弄。他叫我们如何操作加群加崴化。
  他一看立新的还是网名:鸡蛋碰石头。严肃地说:“加管理层微信群一定要用真名,还要头像,你搞一个八卦谁会懂你是张三李四?赶快改过来。还有刘良林你也要上一张照片。”
  龚先生把我的相册打开一看很多美女图像,他笑着说:“你搞那么多美人图像在手机里头干吗?能吃啊?”
  我开完笑说:“都是二奶小三。”
  龚先生说:“你就吹吧!我看你一只母猪都没有糠吃还二奶小三!看老板看到你上班看美女会屌你。”
  我说:“昨天他就看到我手机屏幕上的美人只是淡淡说了句:“不要把美人图放手机上,不专心工作。”
  龚明亮说:“呵呵,他心情好就没有事,要是你工作出了差错会把你屌得体无完肤,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我想这倒是真的,我前几天送了几本书给要好的工友就有人向龚先生和老板汇报了。看来这四周都是老板的活动监控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终于传进长剑管理群里了,我看到了个“收到”,以为是说收到我的信息。我回复了个“谢谢”。龚先生说:“我话还没有说完你谢谢,谢谁啊?谢个毛啊?公司的微信群是一个很严肃的群,那你翻开前面一定是有人向主管部门汇报数子,你就谢谢,你要让人看笑话吗?你要看前面谁在说话,说的什么内容,与自己有没有关系,然后怎么回答。知道吗?不能在群里说与工作无关的话题,不能开玩笑,更不能打情骂俏,你每说一句全厂都知道了。要说荤话就到私人丘丘或者个人微信里头说去。你是我招进来的人,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招的人不行,要让人知道我招的都是精兵强将。你看我什么都不会,我对陶瓷十窍只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但是我在行政主管位置已经干了三年了。全厂上上下下的工人都很听我,要什么我就能领到什么。”
  我说:“你不一样,是老板授权的厂方代表,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在厂里谁不知道你龚明亮的大名?你当然能叫的动。”
  龚明亮说:“好吧,现在我帮你们开通了厂里的微信也打开了这里的崴化,你可以自由看到厂里的管理层的内容了。有什么和自己相关的要积极回应。”
  我说:“好的。”我为刚才自己匆匆忙忙发了个谢谢而纠结。想想第一次加群就出洋相了。
  龚先生看出了我的窘态说:”没有关系,第一次嘛,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就是,不要叫人笑话了。要做得比他人更好,老板才会信任你重用你。“
  因为一天没有装窑,拉过去的胚体也没有烧。木板空前紧张。虽然有的工人还占有那么多,但是叫立新去调配跟本就不敢。他说:”楼上主管都拿不到何况是我去拿。“
  一个工人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我说:”你先找主管,主管不管你找立新,立新不行才找我,我不行就找老板。“
  洗水的几个暑假工也洗的很慢,刚才苏玲就对我说:“洗水的考勤从15号开始你去记了。我自己都忙的屁滚尿流的没有闲工夫去管他们,你看他们昨天晚上才洗5车,像做事的吗?”
  龚先生还没有走开,听到苏玲在发脾气,加上有个洗水是他的胞兄,他叫我说:“刘良林,你去示范一下,怎么做才快!关键时候要自己上。”
  我只好来到洗水箱边。两个两个下水去洗,水里有微微的电流感。我左右开弓般很快洗得他们几个人都端不过板来了。龚先生在一旁看了笑着说:“你们看你们主管怎么做事都,得学着做。”
  我知道这些学生工才20元一个班,叫人怎么做得快嘛!钱才是推动车子前进的助燃器嘛。
  龚先生:“刘良林,你要过5楼领几条毛巾给他们洗水的。”
  我说:“我领了几次都没有领到。”
  龚先生掏出手机说:“让我来!”
  一下拨通了仓库管理电话,龚先生口气非常软绵地叫小妹领三条毛巾。小妹很快就答应了。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看来有的东西很难用语言来表达。我觉得是人情的问题在作怪。假如我爬到了龚先生的高度,难道还要不到几条毛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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