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第七章 老八驼子与媳妇

　　牛车刚一进村子，他问她：“你想不想家，想不想回家看望哥哥嫂子？她摇着头啥也没有说。”老八驼子知道她心里憋屈难过，就不再往下问了。
　　她坐在牛车上面是感慨万千，看着熟悉的村庄，她小时候生长在这里，在这里长大，直到她成人以后，嫁出去，但是和村子是有感情的，看到村口的三十根上酷刑的木头桩子，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心中升起一种无奈的乡愁，思绪定格在童年的时候。
　　一家子人直接奔小山家的牛圈，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是正午了，小山羊的父亲一家人亲热的接待了他们，留住一家四口家中吃饭，饭做上是粗茶淡饭，咸菜萝卜，大葱大酱，白菜炖土豆，一盘子咸鸭蛋，一盘子炒鸡蛋，外加两盅酒，老八驼子媳妇是临危不惧酒的，老八驼子见到酒就哆嗦，老八驼子媳妇看到酒就想喝，两个人正好相反。
　　老八驼子媳妇这么多年来，她是攒住了精神是想把日子过好，好给两个嫂子看看，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还特意穿了件黑底衬着小红花的花布衣服，一条蓝色布裤子，头发挽在脑袋后面一个疙瘩梳理的平平整整，整齐的刘海在额前，就这样整洁的打扮，老八驼子看到后喜笑颜开，心急火燎的顾不上孩子们看到就把媳妇抱在怀里，亲热了一阵子。
　　媳妇平时爱喝两盅，喝完了酒脸颊映衬着两朵红霞，老八驼子愿意看也爱看，这不媳妇端起酒盅咕嘟咕嘟就喝，喝完了一盅酒后抿了把嘴唇说道：“俺这么多年来嫁出去以后，还是真的第一次回娘家，回到娘家就先来到大哥家来看老黄牛，俺们村子的人都传迷糊了，也传的神乎其神的，俺实在憋闷不住了，其实俺也是这么多年想家，心里一直惦记着回家看看，真可惜的是俺娘去世了，都没有人给俺送个信，俺心里憋屈哩，可怜俺这两个孩子都没有认识姥姥，真是远亲不如近邻，说真的，大哥俺从小是你看着俺长大的，也是相当了解俺们家，俺这次回家，看到你真是比见到俺自己的娘家人还亲哩。”
　　说完后，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大会子就扑落落流下泪来，老八驼子急忙安慰她，老八驼子每次看着她喝酒心里就喜欢，她为人直爽善良的个性，还有一颗孝顺的心，十万分乐意都写在脸上。
　　小山羊的父亲急忙劝说道：“大妹子，以后你愿意回娘家来，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爱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回来俺都愿意接待你们一家子，只要你不嫌弃俺们这粗茶淡饭，只要你们不拿俺们当外人，俺们就表示热烈欢迎。”
　　说完话他指着饭桌子上一箩筐苞米面大饼子说道：“咱们这个管够。”又举起酒盅敬她酒。老八驼子媳妇破涕为笑，心里别提有多么舒坦。老八驼子媳妇说道：“俺这次回娘家来，是真真本着一个目的，就是想回娘家来看看，这么多年俺都一直忍着，如今俺听说了老黄牛救人并且救的是老王家的公主，那个女娃子可真真是一个白雪公主了麽？”
　　小山羊的父亲告诉她：“凤荣真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子，十里八村的女娃子再漂亮都比不上她哩，不过她爹爹从她生下来就给顶下娃子亲哩，孩子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晃着脑袋说，这事不妥哩。俺也觉得不妥哩，凤荣的表哥家是出名的富户，不过看着他们两个是郎才女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哩。不知道你们今天能不能有这个眼福，凤荣那个女娃子可轻易不出来轻易不见任何人的。”
　　老八驼子媳妇问道：“为啥哩。”
　　小山羊的父亲说道：“唉，一言难尽。这个孩子恐怕已经被人贩子吓得不行哩。”
　　小山羊的爷爷奉劝道：“若是想看她，以后还会有机会哩，她将来也是嫁在兴山村，以后看她机会是有哩。”
　　老八驼子媳妇说道：“这人哩就是一个缘分，你看俺和老八驼子就是难得的姻缘哩，他娘带俺如亲闺女一般，俺也待她比亲生的娘还亲哩。也不知道是咋整地，俺娘就是看不上俺，惹得俺的嫂子们也随她的心意，她死了俺都没有送终。你说这还是亲生的哩，可这哪里像一点亲生的肉哩。”
　　小山羊的父亲说道：“这都是命，该着哩，你的命相是该在哪里就在那里哩，也不要和命争哩，你看老八驼子待你是没有啥说地，这就是很难得的哩，也是你的好命哩。”
　　老八驼子美滋滋地说道：“俺有这样孝顺的媳妇俺知足，也是俺的命好哩，想当初大美人给俺两个介绍的时候，俺是一眼就看上了她，她也是一眼就相中了俺，没有想到两个人心里是彼此都相中了对方，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俺们两个的事情，必须感谢大美人，这么多年来俺是一直要感谢她哩，俺这次回来还要去看看俺这个大媒人去哩，俺准备要当面好好谢谢她哩。”
　　小山羊的父亲说道：“嗯，今天来的不凑巧，大美人回娘家屯子去哩，听说又是给谁说媒去哩，她是不把事情办完办利落是不能回家的哩。这人啊，可真是个命哩，你看大美人天生就是个张罗的命是东家李家张家的，是相中谁看谁和谁合适，就去给人家提亲，成人之美，你们两个就是其中之一，哈哈哈，这个大美人，本身生来就是这个爱管婚事的人哩，也是这个命哩。”
　　老八驼子媳妇说道：“俺今天来得是不凑巧哩，这么多年来俺是真的想谢谢她哩，俺谢谢她也是给俺哥嫂子看看哩，他们看不上俺，哼，看看俺找到没有看得上俺的人哩。”说着一仰脖子将酒喝下去。老八驼子看到她痛痛快快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暂且不提。
　　专说两个吃饱了的孩子，跑到外面去玩耍，两个年幼未知的孩子，跑到了老黄牛的牛圈里，弟弟看见没有了大人在，于是让姐姐打掩护，他脚瞪着旁边的栅栏，淘气的骑在牛背上，然后将牛背上的绳子解开，骑在老黄牛背上口里喊道：“老黄牛，走喽，驮着俺到外面威风一圈，让俺借借你的仙气，跟俺家老黄牛比一比去，看你们那个厉害，俺就赏给谁上好的草料。”说着扬起手中的鞭子，好家伙，老黄牛哪里肯依照他的吩咐，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毛孩子骑在自己的背上，嘴巴里乱叫唤一阵子，心里不痛快，它尥蹶子，飞奔出牛圈，穿街串巷，因为他不想好好驮着着他，正好它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出去逍遥一番，弟弟坐在牛背上吓得妈呀妈呀乱叫唤，姐姐害怕弟弟会闹出事情来，急忙跟着跑出去，一前一后，前面老黄牛奔跑着，后面还有一个女娃子追赶中。
　　村子里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有的人认出了老黄牛，急忙也追赶，有的人急忙去拐子凡哪里报信，老黄牛看到这许多人追赶自己，它不管这些，是更加淘气更加撒欢。
　　就在这个时候，半路上遇到了九蛋子，九蛋子正好从本村子供销社打酱油出来，他看到了老黄牛驮着一个陌生的孩子，后面追赶着一个陌生的女娃子，一看事情不妙肯定想偷老黄牛，于是不顾手中的酱油瓶子，小眼睛瞄准老黄牛身上的弟弟顺手扔了出去，正好撇在弟弟的脑袋上，只听哗啦一下子，弟弟脑袋右边脸鲜血流淌下来，从牛背上栽倒下去，后面姐姐见到了，吓得惊叫着，抱住弟弟，哇哇大哭。
　　有人看到九蛋子惹祸了，又看到两个陌生的孩子，急忙跑到小山羊家里报信，就在这个时候拐子凡的钟声嘹亮地敲响了九下，小山羊家中几个人正在喝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了钟声，又忽然接到了信息，老八驼子媳妇的脸当时就露出母老虎的凶相，凶巴巴的站立起身来，身体横穿出小山羊父亲的屋门，朝外就跑，远远的看到儿子躺着鲜血的脸，在看到地上破碎的酱油瓶子，心里明白了什么，是又心疼又生气骂道：“这是哪家王八羔子干得好事情哎，俺抓住了他，整死他。”她这里叉着腰凶巴巴的骂着。
　　这个时候，姐姐已经揪住九蛋子的衣服，喊了一声：“娘！就是这个小王八羔子给打的，俺是亲眼看到的哩。”
　　老八驼子媳妇转脸这才看到被姐姐揪住的九蛋子：“好啊，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俺今天削死你。”
　　九蛋子突然知道自己惹祸了，但是他理直气壮：“谁让他偷俺们村子的老黄牛，俺见到了就揍他哩。”
　　他们两个人一大一小厮打在一起，那个时候，九蛋子已经是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了，他们这里打得热闹，听到了钟声后，人也越聚越多，村子里的人认出她来。
　　正赶上九蛋子娘出来寻找九蛋子，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这个死九蛋子，家里还等着他打来的酱油吃呢，结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撒野去了。”
　　当她听到钟声后心里吓了一跳,心里很敏感的想到：“会不会是九蛋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