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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第二章 她一出生就被决定了命运(二)

作品名称:雪凤凰      作者:冷月竹林      发布时间:2015-04-14 09:46:41      字数:3604

  屋内的人,被马儿的叫声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接生婆顺口说了声:“哎哟,这牲畜咋还这样叫魂呢?”空气在沉闷紧张中呼吸,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躺在火炕上的母亲,表面上看是安静,心里却是苦辣酸甜咸交织在一起,喷苦云吐涩雾般,已经品味不出是何滋味了,一张俊俏的脸,忧郁的神情,暗自祈祷神灵保佑:“要俺生下一个男孩吧,如果自己生的是男孩子,哪怕是给神灵跪在地上三天三夜,也心甘情愿,哪怕是让俺不吃不喝,俺也愿意,哪怕让俺下辈子当牛做马,不会走路俺也不会埋怨谁,哪怕是自己修座神庙,搭在家里供养着,哪怕是自己进入十八层地狱,也不要生个女孩子。”她闭上双眼,想着自己怀孕的时候,孩子他爹是整天介又是喜来又是忧的,常常指着她的肚子盼望着是一个女娃子,每当吃饭的时候都是准备一些辣椒,不管是啥菜里面都是希望放上辣辣的辣椒,辣椒末辣椒面辣椒油,就连咸菜里都是辣椒,因为他坚信,酸儿辣女,可是看到他娘的口是不喜吃辣,他就神经兮兮的,坐卧不安宁,死乞白赖的劝她:“多吃点辣的有好处哩。”其实,连她自己都让他给整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有时候她甚至还想把腹中的婴儿罪胎打掉,当她看着渐渐隆起的肚子随即又打消了此念头怎么也不忍心,也是他看的太紧,不给一丝的空间,所以她逐渐习惯了,习惯了他的左右,习惯了孽来顺受,但是内心是不情愿的,是在抗拒之中默默祈祷。他紧紧盯着腹中的孩子,是不能离开半步的,因为他要的是女孩子,因为他需要女孩子,又是因为……
  还记得那一次,母亲到外面走一走,突然人不小心,单腿跪在地面上了,他害怕的要死,急忙将她扶起身来,坐到炕上,嘴里不停地埋怨:“告诉你不要出去,偏得出去,这下好,可千万别给俺的闺女吓坏喽。”每当邻居们来到家中盘腿坐在坑上的时候,谈论孩子的时候,他心里忽悠忽悠的害怕,害怕人家会说点啥不吉利的话来,害怕人家会给腹中的孩子,当然他认为的是女娃而惊扰了胎,有时候人家知晓他意思要个女孩子,就捡好听的说,有的人还直纳闷,怎么想女娃子都能想疯了,还有的人根本就不理解他,想找出答案,但是他摇头表示拒绝,尤其是能说会道的大美人:“俺说他大哥,你都有两个儿子了,这回肯定是个女娃子,如果这个不如意你,然后在接着生吧,肯定会生出来一个盖世无双,美若天仙的你想要的白雪公主来。”
  有时候他被说的心里发痒,心想着这回生一个女娃子就足够哩,不管是丑是俊主要是个女娃子就中,因为他心里的鬼主意在作崇,是不便同他人说出口的。这个时候山坳里走回来捕猎者人称六叔,平时他爱打猎,所以今天有收获,他肩膀上扛着一头小野猪,当他听着村子里牲畜的乱叫声音,好不奇怪,脚步踏进家门,六婶子在屋内大锅里烧开了水等着他,进得屋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又脱下羊皮袄使劲的抖落抖落他说道:“外面好大的雪啊,这牲畜都乱叫唤个啥哩?”六婶接过羊皮袄莫名地摇摇头,又兴致勃勃地说:“嗯,咱小村子里多少年都没有下这么大的雪哩,哟,管他叫唤个啥哩,今晚打猎可有啥收获?”六叔高兴地说:“一头小野猪在门外放着呢,今晚收拾了,下锅里煮喽,明天着集大伙来下酒。”接着又说道:“你说奇怪不,俺眼看着一只白色的狐狸,急忙去追可是忽隐忽现的,一眨眼功夫啥都瞅不见哩。打了这么多年的猎,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狐狸哩,八成是它太白哩和雪花溶化在一起了吧,哈哈。”六叔说完爽朗地笑笑。六婶打趣说道:“八成是看走眼哩,或者是和白雪溶化哩,在说白狐狸很少见哩,哈哈。”六叔摇着头说:“不是,肯定不是啊,就是一只白狐狸。”六婶说:“管他啥呢,赶紧收拾小野猪吧。”六叔把小野猪从门外拖进屋子,拎起来弹去小野猪身上的雪花。忽然六婶像想起来什么说道:“哎呀,有可能老王家大妹子要生孩子哩,也不知道是生男娃还是生女娃子哩,等明个有时间过去看看。”六叔说:“好事情啊,等明个去吧,正好打个小野猪来庆贺下哩。”六婶回答道:“嗯,明天早上过去看看哩。”
  白色蜡烛发出温馨的微光,两个人忙忙碌碌的身影投在黑色的土墙壁上,厨房里那口锅里面滚烫的水发出呲呲的声音。忽然,村口油坊里的一座大铁钟响了十二下,这是守夜的更夫,用铁锤敲打出来的声音,这声音瓮声瓮气,就像牛的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这座葫芦钟是油坊表哥家在本村子里铁匠铺打造出来的,钟身像一个葫芦,因为葫芦是福气的发财的象征,所以这座钟看上去,又大又笨但是还挺耐看,铁匠精心铸造,这个张铁匠是心灵手巧,村子里出了名的,是人家说出什么形状他就能打出来什么形状,人称巧手铁匠,由于它被挂在油坊的一根大粗木头柱子上面,常年累月的遭受风雨的袭击洗礼,使这座钟身锈气斑驳,但灵性有加,铁锤沉重无比。
  敲钟人是本村子外号名叫拐子凡的人,他生下来就一腿长,一腿短,走路一瘸一拐的,除了能在表哥家油坊里打钟之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每天敲钟的时间既准确又准时,这钟声堪称是村子里人们的命脉,因为每当人们听到他敲打的钟声,便知晓了是几点钟,该做饭的做饭,该喂猪的喂猪,该放羊的放养,该奶孩子的奶孩子,该下地的干活的干活,是该干啥地干啥,总之使整个村子里的人们受益匪浅。而且至从这口钟的出现,奇怪的是村子里的公鸡都没有了叫声。每当他提起大锤敲打葫芦钟声的时刻,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它的身体上,这力量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迫使他一个小小的身躯像一个高傲的擎天一柱。人们打趣说:“假如有一天,你拐子凡忽然被阎王爷招见了去,或者那个小鬼稀罕你哩,眼睛翻白了上了西天,钟声在小村子嘎巴下停止了,估计也是人们末日到了,整个村子里都得稀里糊涂看着太阳升起,糊了巴图的看夕阳落下,吃饭睡觉都不香哩。”拐子凡听到了后,骄傲地挺直了身板吧嗒吧嗒嘴巴说:“只要有俺在,绝不让村子里的钟声没了声音。”这真是他的一点不平凡之处,也是他的强项,所以人们给他取个外号叫拐子凡,意思他不平凡,尤其是敲打半夜十二下钟点的时候,是风雨不误,今天也不例外,钟声闷着一股特殊的旋律,夹杂着飘飘雪花,沉重地摔打在兴山村沉睡的夜晚。
  母亲躺在炕上听到了钟声沉闷地响起来,心思像一块沉重的铁块,压抑着她好不伤心,伴随着这钟声思想沉寂忽远忽近,平日里喜欢听的钟声,今天听起来却不怎么悦耳。许是心里的难过夹着着无奈的思绪,任凭它们折磨,任凭它们在骨子里不自在荡悠悠。她心思的悲伤翻腾,双手停在肚子上面,眼睛迷茫,屋内几根蜡烛的灯光照亮在屋内的四壁,几个暗影投在墙壁上。屋外雪不停的落下来。她忽然内心里潜藏着一种潜意思里的想象,想象自己即将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子,一定会是一个男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邻居家的羊圈里传来一阵小羊儿的——咩——咩——很好听的叫唤声音。原来,邻居家母羊正顺利产下一只小羊羔。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的一阵剧痛她突然晕了过去,富有经验的接生婆吩咐旁边的人准备一盆水来,她马上用母手指掐住她的人中,待她舒缓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哇”的婴儿一声响亮的啼哭,“生了,生了,是个小千金!好俊俏的模样,俺接生了这么多年真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俊俏的娃子哩!”屋内传来接生婆愉悦的报喜的声音。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人往往就是心里的忧思在作怪,也是挥之不出去的阴影,驱散不了的乌云,围绕在心海里乱作一团,密密麻麻的拴住整个心房。历尽千辛万苦怀孕过程,如今孩子已经将生,是没有退路可言。母亲在一旁眼泪哗哗流淌下来,心里说怎么就偏偏是个女娃子呢,不是她不喜欢女娃子,而是这个女娃子生下来需要听从他的支配,她是没有自由的。为何老天会如此割疼她的心呢,眼泪只有往自己的肚子里吞。正在她悲哀的时候,门外面却闯进来欣喜若狂的父亲,接生婆看到他的模样被吓了一跳,想往外推他却来不及了,但见他一把抱起婴儿,双眼一亮,果真是个女儿,他狂喜着,这如同是获得了一个万年之宝贝,这可随了他的心愿咯,他把刚才的害怕及平日里的担心全都抛向久宵云外,越是期盼什么就越能得到什么,从她怀孕期间一直到现在,他的担心,惊魂不定,忽然之间放了下来,浪里个浪乐的他屁颠屁颠的,心里琢磨,早知道是一个女娃子,心就不用紧张的不得了了,这回可以放下一万颗心了。
  得意忘形之中,给女儿起了个名子:凤荣。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的一只凤凰。孩子被他轻狂的一举,不但不哭了,而且很安静。在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里,忽然新奇,忽而乖巧,从母亲腹中滚动出来,母亲的腹中是一个温暖的炉子,烤生着她不断地成长,成熟的肉体从母体生出来,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如今接生婆一双粗大的双手,托着她,她呼吸清新的空气,一声啼哭仿佛是像在给自己宣战,一双眼睛始终是闭上的,眼前是模糊黑暗的,即使周围烛光闪耀,也辨不清楚是和方向,她用哭声代替自己的到来,然而这个人就这么轻狂的一举,她立刻安定下去,止住了哭声,仿佛时间搁浅在一个荒漠的沙滩,仿佛知晓了生命历程里注定生涯的艰难与凄苦,在悲哀忧伤的时候,看到这个人将自己轻狂的举起来的时刻,声音停止了,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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