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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作品名称:冷血剑      作者:宝玉      发布时间:2015-04-15 14:52:17      字数:5605

  67《优美姿态》
  冥王不再犹豫,只听“唰”的一声,她狠狠的抽出了冷血剑。整个石壁的大厅内,顿时青光四射,一阵剑芒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石室里的所有闪耀的灯光瞬间都不抵冷血剑发出来的这一道寒冷的锋芒。
  冥主望着冷血剑心情激荡,掩饰不了的一阵激动,胸脯随着激烈不匀的喘息没有节奏的起伏着。她神色忽然炯炯有神,口中惊叹道:“冷血剑,今天竟然真的冷起来了。好,就让张天默第一个尝尝这剑的寒冷触破血管时,是怎样的一阵冰凉吧。”
  张天默稳稳地一动不动,他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长而宽的布条子,就像是一尊石膏像,没有生命,没有灵魂,一切都是那么的坚硬。细看时,方才瞧得到他握布条子的手十分用力,每一根骨节处都因过分用劲而隐隐的泛出森森的白骨。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竟然谁也不肯先出手。就这样二人竟然僵持了半个时辰,正当其他几人有些松气的时候,忽然一道剑光泛起,犹如巨浪袭卷过来,内里却涌动着一股让任何生命都无法抗拒的剑气。张天默双眼一瞪,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后背心上险些为剑气所伤。他甩出布条子,直钩向冥王的柳腰。冥王身子后退一缩,闪开了这一招。冥王翻起剑锋,撩起一股刺骨的冷光,冷光空如空气一般,有中无,无中却有。张天默忙伸展布条抽身回避,却不料这冷血剑的剑气果然冷得让人受不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也为剑气击退,身子摔在了地上,他顿时感觉身上一阵剧痛,腰间的伤口竟然也崩裂开了,鲜血又一次覆盖了刚刚微有些凝固的血痕。
  冥王双眉紧蹙,眼中的神情让你费解,似是恨到了极点,却又仿佛含着一种深情。整个神情看来,极是矛盾。她手中的冷血剑忽然亮了起来,竟然比往日里更亮了,亮得像是刚刚从最清净的水中捞出来的碧玉一般,那么温柔,却又饱含着一股决裂的凶残。
  冥王冷冷的望着张天默,冷得连泪水仿佛都冻在了瞳孔里:“张天默,束手就擒吧,这一战,你没有希望了。”
  张天默面如死灰,表情全无,唯有一双黑色的美瞳,在这个时候,仍然还是那么的迷人。
  箫尘熙和秋婉玉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心里都已担心到了极点。
  张天默黯淡地放松了一刻精力,忽然又振奋起来,阴沉的看着冥王的脸,片刻,竟忽然温柔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冥王瞳孔闪烁,眉宇间一阵愁意扫过,她大声地打断他的话:“张天默,现在是比武决生死,不是闲情弄诗文。刀剑可是没有眼睛的,你要是在这样,可就真成了风流鬼了。”
  张天默冷静地望着冥王,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支起身体,眼中竟似含着什么,闪烁瞳孔中犹如夜里最浪漫最伤感的一刻明星,饱含着无尽的痛苦沧桑。他缓缓道:“......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语声一落,一道凛冽的剑光如龙腾飞虎般狠命的袭过来。张天默心口一阵剧痛,一瞬间,他忽然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击。他更知道,就算是躲过了,他将要面对的更是生不如死的心痛。所以,他选择安静,选择等待。或许,对于他而言,这是幸福,是解脱。
  当一个人真正的不害怕用鲜血肉体亲吻利刃的时刻,那一定是这个人最绝望的时刻。就像此刻,他已最优美的姿态等待着死亡,忽然,他笑了,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洒脱。
  
  68《冷血剑魂》
  他忽然记起了那一年,正值人生最美好的时段,只可惜,最美好的却总是一段,而不能永远。一段,终将意味着会有结束。就像是在美好在辉煌的经历,都终有一日要跟着凡体共入黄土。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近满二十岁的青年。只是他没有像普通的青年一样有一段本该大声笑的时光。他的日子,从生命的一开始,就似乎是一个错。一个注定了错误命运的人,所要承担的遭遇,往往都会比常人要多得多。这一刻,他竟然清晰的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或许一个人只有在认为自己确实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瞬间记起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本书,一部剧,悲欢离合,精彩失落。不过无论怎样,都将在瞬间随着最后一丝气息落幕。
他从小跟着继母过日子,他不懂,父母是为了什么而抛弃了他。不过,他从未埋怨过他的亲生父母,他知道,或许是日子实在太拮据了,所以,才不得已的将他交托与别人。在他五岁那年,继母因相貌出众,遭遇淫贱,产下了一子,后来那个小男孩子却失踪了。继母因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悬梁自尽了。后来,养父为了能保住他的性命,为他化名为张天一。在一次饥荒中,张天一饿得高烧不退,养父无钱救济,竟然用刀划开自己的臂腕用血染红了讨来的半盆干粮,张天一终于保住了性命。可是由于没钱治疗,养父失血过多,离开了幼小的他。那个晚上,他哭得没有了力气,软软的睡在了寒冷的街道上。他知道,他的父母还活着,他一定要找到他们。在他心中,他是张家唯一的男子汉,也是唯一的张天默,所以,他始终以张天默这个名字面对着这个世界。
  一年后,他以自己独有的习武天赋,在街上跟着杂耍班的小孩子们偷学了不少拳脚功夫。直到那一天,他一人在街边弄武讨钱,在一阵掌声中,他终于与父母、姐姐相遇,几人当街泣不成声。特别是姐姐,疼爱他超出了一切。几年之久,张家已经有了自己的大院、厅堂,已经不像曾经那般破落不堪。母亲委屈对他讲着,要不是因家境贫寒到了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地步,又如何肯忍痛将他送与别人收养。日后,父亲将张家流传下来的张氏武学全部都传给了他。不料他竟然领悟能力快得惊人,而且幼小年纪,竟然能自己在其中悟出武道,不出十岁,他就自创了一套自己的剑法。父亲为他而荣道:“张家后继有人了,终于不愁这罕世武学失传了。”一日,父亲终于取出了一把剑,看上去已经锈迹斑斑。张天默好奇的望着剑,问道:“爹爹说的可是这把冷血剑,既有魂又藏有宝图吗?”
  父亲爱惜的望着张天默点了点头,而张天默却敲出一点这把剑与平常的铜铁剑有何不同,甚至看上去,好不如一把普通的剑好看。他仰着头问爹爹这剑都绣成了这副样子了,还怎么能杀人啊。父亲忽然严肃地握着剑,慎重的递到张天默手中:“你试试。”
  张天默毫不矜持,拿起来就是狠狠一剑。顿时,空中仿似一片云海给炸开了。张天默惊得耸了耸肩膀,再看冷血剑时,这剑身上方才的锈迹却都不见了。他怔住了,疑惑的看着父亲急急问道:“爹爹,我懂了,这冷血宝剑并不真的是一把锈迹斑驳的剑,刚才这一剑,我感觉得出,这剑里面就像是有着一种武魂一样的力量,支配着我全身的经脉......爹爹,这剑是活着的。”
  父亲欣慰的点头道:“天默,真是我聪明的好儿子。”
  好光景永远不会很长,终于,张家庄在那一夜里,从草木到碗筷,都被血洗了一遍......

  这时忽听到一声大叫:“张天默你怎么不躲......”
  他顿时眼睛一怔,终于自回忆中跌了出来。他的瞳中这时已经含着闪烁的液体,在眼中滚来滚去。他只觉心口一痛,口中一阵腥甜,他紧闭的嘴角处,渗出了一行鲜血。他放松了身体,心里暗道:“爹娘,姐姐,默儿来与你们团聚了。”他终于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冥王忽然心里一痛,暗道:“难道,真的就这样杀了他吗?就这样杀了他吗?杀了他吗......”她心里反复的回响着这样一句话。可是,她终于感觉到了,冷血剑的威力,强势而猛烈,她显然已经无法再控制得了这把宝剑了,一股强烈的剑魂仿佛已经支配了她,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试探着收剑,终于失败了。一道自剑体里发出来的冷光越来越粗,凝结了所有的冷色调,泉涌般对着张天默扫过来。
  百里风早已按耐不住,腾地起身去夺冷血剑。让他没有想到的这剑竟然像是着了魔道一样,根本就无法让人接近。他急忙扭转全身,转到了冷血剑剑靶处,一掌击出,使出了浑厚的内力,他想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招术,他只能这样,努力将冷血剑硬吸回来。但是,他没有想到的,这剑的灵魂就像是被激怒了一样,顿在半空中,前后地摇动着。他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叫道:“柳公子,快来帮忙。”柳寂一个翻身,站到了百里风不远处,也伸出掌力协助百里风吸剑,二人顿时满头汗,冷血剑却仍然在半空中忽前忽后的不肯回转。
  顿时,所有的人顿时都惊呆了。冥主激动得瞪亮了双眼,笑着对冥王道:“姐姐,机会终于到了,哈哈哈哈,张天默,你今天死定了,哈哈哈哈,还有百里风,你们,都死定了。”
  冥王怔在原地,却挪不动半步。
  冥主急道:“姐姐,快动手吧,错失良机,咱们根本就不是张天默的对手啊姐姐......”
  冥王眨了眨眼睛,里面却湿湿的:“张天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百里风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柳寂满头的汗水已经如雨般滑了下来。
  张天默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他心中稳得就像是这里的一切暴风雨,他都听不见。
  秋婉玉惊叫道:“张天默,你说话啊,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哑巴。”
  箫尘熙全身已被惊吓得颤抖着:“张大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啊......”
  冥主忽然尖厉的笑道:“哈哈哈哈,张天默啊张天默,原来你竟然这样自私。为了你自己解脱,你竟然不惜去牺牲这些为你拼死拼活的朋友们......哈哈哈哈......:
  张天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冷声道:“因为,现在,它要定人命了,任谁也没有办法了。”
  百里风已经耗掉了大半的内力,他支撑着断断续续道:“什么要命......什么......没办法......张天默......”
  张天默平静道:“冷血剑,他的体内本就有一股武魂,只有能够把握得了它的人,才可以很顺手的操控它。冥王武功虽然高强,但是对于冷血剑,还是未能操纵得了,所以,这一剑,是浑浊了邪门武功,而且即使武功再高,若是心中无术......哎......这一剑是她发出来的,也是注定不可能在收回去的,就算是仙人,也未必能吸回这一剑了。你们不会撑太久的,等耗尽了人的所有精力,这一剑,还是一样要发出来。冷血剑,冷无情,见血才罢。所以今天,冷血剑不见血是不可能了,只怕,单单一条人命也未必能够满足得了它。
  剑气越来越猛烈,吸得百里风与柳寂已经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
  张天默长吁口气,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一动未动。
  
  69《血葬血还》
  百里风与柳寂开始颤抖得厉害了,显然已经内力不支。冥主狂笑着:“我倒要看看两位可以为了这个自私的人支撑多久,等你们的体力耗尽了,我们再取你们命也不迟。”
  汗水从柳寂的额头开始下滑,他颤颤巍巍道:“张天默,我和你之间的帐还没有算,你不能就这么死,不能就这样懦弱得活着。”
  张天默冷静的说道:“生与死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人本就只是一具凡夫肉体而已,死了反倒是解脱,倒是活着的人才正是不幸的。”
  当心灵获得自由不受它的眼前状态影响的时候,看上去就恰是它所是,惟其如此,它才是不死的和永恒的。
  百里风大声的问道:“好兄弟,有胆识。你说吧,你有什么愿望,老夫替你去做。”
  张天默浅笑着:“多谢,冷血剑,我就放心的交给前辈了。但是,决不能为了宝图而损伤了宝剑。”
  百里风豪爽的哈哈苦笑着:“放心吧,老夫就是死,也要与剑同埋葬同消失。”
  张天默豁然一笑:“放手吧。”他的眉宇间豁然的没有了一丝仇怨,仿佛这一刻什么都化解了。柳寂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由得生疼,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寂寞。因为只有他最清楚,他失去了一个最完美的对手,就像是失去了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他的刀为了什么,他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难道,在父亲的眼里,我都不如一把刀吗?难道,每一个亲人为了自己的恩怨,都不惜用后代的幸福作为埋葬吗?如果是这样,在决一死战的时候,真的应该和对方先大醉一场,已卸心头的不该与不忍。为什么?为什么......”
  冷血剑带起的剑风越来越紧,呼呼的卷了起来,每个人都知道,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张天默的长衫在剑风中开始膨胀,抖动着。
  一抹冰凉的泪水忽然从柳寂的眼中闪过,像是一粒珍珠,从不愿轻易的掉出来。
  ‘嗖’冷血剑终于卷起一阵聂魂的力量,一股震撼人心的冷芒刺着每个人的眼睛。百里风与柳寂两人狠狠地被冷血剑气向后面甩了出去,两人却都努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看着剑狠狠的朝着张天默的心口处飞过去。
  “不,不要......”剑快得根本都等不到人眨一下眼睛,再看时,一片鲜血,箫尘熙半卧在血泊中。
  张天默一把抱住身前的箫尘熙,他终于声嘶力竭的大声哭喊着:“不,不,你不能死,不能死啊。”箫尘熙已经闭上了眼睛,身子软软的任人摆布。张天默扶她为她立即点了穴道,开始为她灌输真气。她终于缓缓地半睁开眼睛,血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她强颜做笑低声道:“张大哥,我......没有遗憾......一点遗憾,因为,我......看到你为我流泪了,我好幸......幸福......”头一歪,终于闭上了双眼。
  张天默仰天长啸,泪水夺眶而出,他痛苦的哭嚎着:“不,老天爷,你不公平,你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呀......你抢走了风儿,如今却又要带她走,为什么。如果是我不详,你可以告诉我啊,我可以离开......可以离开所有的人,但是你为什么......要带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扶起箫尘熙,扶在怀中,大声哭叫着:“你醒来啊,箫姑娘,我知道,你是风儿,你根本就是风儿,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就是......你就是。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你又要离开我......”
  百里风大声道:“张天默,你醒醒啊,她已经走了,你不能也跟着她疯了,你要理智啊,她是箫尘熙,不是林小枫啊,你看清楚了啊。”
  张天默忽然镇静,脸上闪过一丝邪笑:“冥界二位堡主,今天,我要替风儿报仇,要让你们一起葬送在风儿的尸前。”他轻轻地放下箫尘熙,从她胸口上狠狠的拔出了冷血剑,血‘嗤’的喷了出来,渐得张天默一身。他竟然伸手在她的伤口处开始涂抹,所有的人都疑惑而又恐怖的望着他,他的手上粘满了她的血之后,他竟将手紧紧的握在冷血剑锋上,顺着剑锋将血涂抹在剑上。看上去,已经分不清剑上是尘熙的血还是他手上的血,或许,都有吧。涂满了血,冷冷道:“我要让你们血债血还......”他冷冷的抬起剑,眼中迸射出残忍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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