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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官府捕严光 长青忙拜官

作品名称:严光传奇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5-04-05 18:20:44      字数:5292

  柳长青把逮捕严光的官差,一个个打翻在地后,就忙催促着严光快快逃跑。可是,严光却如坠深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柳长青被气红了的眼睛,不得其解。吼道:“柳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长青推着严光道:“你就快逃吧,什么都不要问了!”
  严光道:“我决不会逃跑的。但你必须给我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柳长青用力推着严光道:“我说不明白,你也说不明白。你还是快逃吧,我会去找你的!”
  严光紧紧拉住柳长青的手不放,叫道:“我不会逃的!我为什么要逃?”
  趴在地上的几个官差,被柳长青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嚎嚎”地叫唤了半天,见严光和柳长青二人推来推去不逃跑,竟然忘了刚才的皮肉之苦。齐声道:“啧啧,稀罕,真稀奇,还是第一次看见撵不走的人犯!”
  柳长青用力推了严光一把,跪在严光面前,乞求道:“你就快逃吧,庄先生,我求求你了!”
  严光道:“我为什么要逃?”
  柳长青道:“我说不清楚,你也说不清楚!”
  “我们俩都说不清楚,那就到官府去说!”严光说着,朝几个趴在地上的官差叫道:“走!”
  “是,是!”几个官差说着,呲牙咧嘴地从地上趴起来,看了看严光,又看了看柳长青。
  柳长青走到严光面前道:“去趟县衙也好。庄先生,你甭怕,我随后就到!”
  那个神气的官差擦了一下鼻子上的血迹,不服气地叫道:“走!”
  柳长青道:“你又神气什么?庄先生不能就这么走!他的腿不好,不能走路。”
  “柳老爷,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听你的。”差头满脸堆笑地讨好道,“绳就免了,庄先生反正也不会逃跑。”
  柳长青想了想道:“你们到村上弄顶轿子来,把庄先生抬上走!”
  几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去不言语。
  柳长青吼道:“怎么?不愿意是吧?!”
  差头忙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说柳老爷这个走法高,走法高!”
  柳长青道:“在道上怠慢了庄先生,小心你们的吃饭家伙!招待好了,本老爷有赏!你们快去准备吧!”
  差头道:“柳老爷,我们人生地不熟,到那儿去弄乘轿子呀?”
  柳长青道:“说的也是。那就用我家的轿吧,现成的。”说完便朝村里走去。
  严光虽然觉得柳长青做的有点过分,但他尝受过长途跋涉的滋味,所以一言不发,由他去。
  柳长青回到家中,先打发严光上了路,就去收拾严光的行李。最后才来到上房。
  柳长青的妻子见柳长青从柜子里拿出几件衣服包好,又去钱柜里取银子,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救那个算命先生?”
  柳长青忿忿地道:“你冤枉好人是要遭报应的!”
  柳长青的妻子嚷道:“脏物在他身上,怎么能叫冤枉他?捉贼捉赃,赃物在他身上,他就是贼!……”
  “啪!”柳长青向他的妻子狠狠地甩去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耳光。
  柳长青的妻子捂住半拉脸叫道:“你敢为了一个贼人打我!”
  “啪!”柳长青向妻子又抡去了第二个耳光。
  柳长青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道:“你再说一声他是贼,我就捏死你!”
  柳长青的妻子双手捂住脸,只留一对发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丈夫,什么话也不敢再说,浑身在颤抖。
  “回来我再给你算帐!”柳长青说罢,头也没回,就提着钱袋和行李冲出上房。他对管家说了几句什么,就骑上快马去了县城。
  柳长青没有先去县衙,而是先去了一家客栈,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才匆匆朝县衙走去。
  吴县令见柳长青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就笑着道:“柳先生,你家被盗的案子总算有了点新突破!等急了吧?我也急呐!”
  没等吴县令让座,柳长青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书案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县令,一言不发。
  吴县令道:“我的财神爷,你这是怎么啦?刚才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嘛……”
  没等吴县令说完,柳长青霍地站了起来。责问道:“我又没告诉你们抓人,你们凭什么到我家去抓人?”
  吴县令忙道:“怎么,抓错了?这可是你太太连夜差人来告诉的!”
  柳长青道:“太太?是太太当家还是我当家?”
  “柳先生,我的贤弟,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外行了。报案人人有责、有权,是不分当家与不当家的哩。”
  吴县令停顿了一下又道,“何况又是你的太太差人来报的案呢!”
  柳长青道:“庄先生不是什么盗贼,只是个算命先生,我的朋友!”
  吴县令道:“你太太说,那个算命先生穿的衣服,就是你家那次被盗时丢失的。”
  柳长青道:“是的,一点都没错。但是……”
  没等柳长青说完,吴县令抢过来道:“既然赃物在他身上,他就脱不了干系,抓他有什么错?”
  柳长青道:“那是人家在淮南一家客栈买的,并不知道是赃物,这盗与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他自己说的,不足为凭。”吴县令说着给柳长青斟上一杯茶,又道,“常言说的好,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有赃物在,重刑之下,还怕他不供出同伙来!”
  柳长青道:“你打死他,他也供不出来。偷我家的那些戏子我都能认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同伙。如果他真的参与了那次盗窃,他还会自己找上门来送死吗?”
  吴县令道:“你的分析不无道理。但赃物在他身上,这总算给我们破案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你说是不是?”
  “什么重要线索?一点用都没有。你快把庄先生给我放了!”柳长青说着,把一包银子送到吴县令面前。
  吴县令道:“先把你的银子收起来。就凭咱俩这关系,能放人我还能不放吗?现在我连人都还没有见着,都还没有问问是怎么回事,你就让我放人,是不是有点过分要求。再说,你家被盗的数量和盗窃的手段,都是光复汉室后罕见的。也是第一大要案,陛下震怒,非常重视,催促非常急迫。可就是找不到一点线索。现在总算有了一点线索,我答应放人,朝廷会答应吗?”
  柳长青道:“难道我家的财物被盗我不痛心吗?我不想抓住盗贼吗?但我不愿意看到伤及无辜。庄先生如果是盗贼,我还会等到太太来报告吗?庄先生不是盗贼,你们却把他当成盗贼抓来。想让他当替罪羊吗?想让他为你们的政绩增添些光环吗?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一定得把庄先生给我放了!”
  吴县令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放人不放人不是由我说了算。这案子的任何蛛丝马迹,都要上报郡守和御史中丞,结案要有陛下钦裁。抓人的事,我已上报了郡守。现在恐怕郡守的曹子正在去洛阳的路上。”
  柳长青道:“既然马上放人你有难处,那我只好求你好生款待他。不要把他当作贼人和犯人看待,要当作我的朋友看待!”
  吴县令道:“有你这句话,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好了。但到了上诸郡和京师,下官就无能为力了。”
  柳长青道:“现在我要马上去见见庄先生。”
  吴县令道:“恐怕他们还没有到。如果到了,就会有人来禀报的。”
  柳长青道:“怎么还没有到?”
  吴县令道:“几十里的路程,你是快马一鞭,转眼即到。他们可是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啊,哪会先于你而到呢?”
  柳长青道:“我要去迎迎他!”
  吴县令道:“莫急,莫急。你还是耐心等一等吧?”
  柳长青道:“他可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他没走过路,怎么能吃得了这旅途之苦呢?所以,我让你的官差用轿子抬他来的!”
  “真有你的,让官差抬着一个疑犯归案,真乃天下奇闻!”吴县令笑了笑又道,“算命先生不能走路,他怎么去走街串巷?”
  柳长青道:“他是以驴代步的。”
  吴县令边笑边说道:“算命先生骑驴走街串巷,又为天下少见。不知道他算命赚的钱,够不够他喂驴的饲料钱?真有意思!”
  柳长青道:“从他的着装和气质看,他也是一个富家子弟,也颇有学问。”
  吴县令道:“他摊到了这一步,也只好受点委屈了!”
  柳长青道:“那可不行。是我害了他,他是从我家被抓走的,是我硬要把他留下来陪我的……”
  差头突然闯进来道:“禀老爷,人犯押到!”
  柳长青怒视着差头道:“什么,人犯押到?你们把他当作人犯对待了?!”
  差头忙连声道:“没有,没有……”
  吴县令问道:“不急,不急。庄先生现在哪儿?”
  差头道:“现在牢房。”
  吴县令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差头刚转过身,柳长青大声喝道:“你回来,带我去看看庄先生!”
  差头忙又转过身,看着吴县令。吴县令道:“好吧,我陪柳先生一块去看看。”
  “多谢!”柳长青说着,大步朝门外走去。吴县令和差头在后面紧追出去。
  狱卒见是县令来探监,忙去打开牢门。柳长青顾不得牢房里的臊腥味和令人窒息的空气,手抓木栏,连声道:“庄先生,庄先生……”。但牢房内却没有一个人应答。
  吴县令道:“哪一位是庄先生?”
  柳长青道:“躺在床上的那个穿红褂子的就是。”
  吴县令对狱卒道:“你进去,把他叫起来!”
  狱卒走进牢房,用手拉起穿红褂子的人道:“有人来看你了,还不快起来?”
  柳长青看着吴县令,惊讶地叫道:“怎么回事,衣服是,人怎么不是?他人呢?”
  狱卒仔细一看,发现穿红衣服的人是惯偷王五,而不是刚进来的那个人,上去就是一拳,叫道:“怎么回事,这衣服是从那儿来的,他人呢?”
  王五指了指双手抱头、蹲在墙角里的那个人道:“是他的。”
  “是他的,怎么穿到你的身上了?”狱卒指着王五怒道,“你给我脱了!”
  吴县令皱了皱眉头,又笑了笑,像似想起了什么,遂道:“就让他穿着吧!”
  柳长青叫道:“庄先生怎么办?”
  吴县令对狱卒道:“给庄先生安排个单间,好好款待!”
  柳长青急忙走去把蹲在地上的严光扶起,只见他满脸是血。柳长青顿时怒不可遏,转身抓住狱卒的衣领,斥责道:“这是怎么回事?”
  狱卒用力挣脱柳长青的手,上前一把抓住王五的头发,指着严光脸上的血嚷道:“这是谁干的?”
  “我要他把衣服脱下来给我,他不给……”没等王五说完,狱卒一个饿虎掏心拳朝王五的腹部猛击过去。只听王五唉呀一声,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打滚直叫唤。
  吴县令见柳长青情绪激动,遂道:“柳先生,你就先陪陪庄先生,给他压压惊。我还有公务,咱们晚上见。”吴县令又转向狱卒道,“那就先把庄先生和柳先生都安排到驿馆去住!”
  柳长青领着严光来到衙门客厅,让严光把脸洗干净,又把蓬乱的头发梳理好,再把他带来的蓝色绸子夹衣换上,便随官差朝驿馆走去。
  柳长青痛不欲生地道:“庄先生,你受苦了,是我对不住你!”
  严光道:“柳先生,是你救了我,又何出此言?”
  柳长青摇着头道:“庄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后悔不该留你!”
  严光越发不明白了,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长青气愤地道:“唉,事已至此,我就对你直说了吧:你买的那身新衣服,就是我家被盗的东西。那天被我内人看出,非说你是贼,还要拿你送官府,被我压住了。我说那是人家花钱买的衣服,也不一定知道就是偷来的,怎么能是贼。我本想瞅个机会给你说明这件事,谁想这个贱人还没等我给你讲明白,连夜就差人报告了县衙!”
  严光道:“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柳长青道:“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什么贼人。说实话,我谁都不想告诉!因为毫无意义。告诉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严光生气地道:“糊涂,糊涂!这是破案的一条重要线索啊!你不但应该告诉我,还应该主动去县衙报告情况,你还怪嫂夫人,真是岂有此理!”
  柳长青道:“我一点都不糊涂。你提供的线索在淮南,淮南是李宪的天下,谁能到那儿去侦破?这是一个根本无法利用的线索。到时候,官府就会抓住你当线索不放,岂不是把你无辜地牵扯了进去。搞不好,官府还会把你当成替罪羊。你以为我就没动脑子想过?”
  严光道:“听你这么说,告诉县衙不如不告诉县衙。不告诉反到清静?”
  柳长青道:“所以,我才让你逃嘛。”
  严光道:“不管怎么说,这种事逃不是办法。我又没做贼,我逃什么?逃了反倒说不清楚了!”
  柳长青道:“到衙门你就能说清楚了?说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你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线索,能解决什么问题。弄不好还要把你给搭进去!”
  严光道:“听你这么说,问题很严重了!”
  柳长青道:“严重就严重在朝廷插手、陛下亲裁上。关于抓你的事,吴县令连夜就通报了郡守。现在郡守的人也许正在去京师的路上,你说严重不严重?”
  严光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长青道:“你和几个官差一离开,我回家带点东西,就骑快马追了来,我和吴县令已谈了多时了。我要求他把你放了,他坚决不同意。理由就是我上面说的,放了你,上面要人怎么办?”
  严光道:“看来我只有认命了!”
  柳长青道:“你的钓具,还有行李,我都给你带来了。就由我暂为保管吧?不过,毛驴没牵来。你的事完不了,我是不会回家的。”
  严光道:“别,别价。柳先生,为了我,你这样做不值得!”
  吴县令突然闯了进来,高兴地说道:“问题解决了!”
  严光和柳长青忙站起来,异口同声地道:“吴县令,您快请坐!”
  “庄先生可以走了!”吴县令说着转向柳长青道,“你缠了我半下午,若不放了庄先生,哪对得起你老弟呀!”
  “够朋友。”柳长青如释重负,忙站起来向吴县令抱拳鞠躬道,“多谢,多谢了!”
  吴县令得意地开着玩笑道:“别光耍嘴皮子。‘够朋友、谢谢’,值几个钱?说上一千遍也不挡饿,肚子叫唤了!”
  柳长青道:“在你县太爷家门口,让我请客,你就不怕失了你的尊严?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得很!”
  严光认真地道:“请问吴县令,为什么又把我给放了?”
  吴县令不乏风趣地道:“放了就放了呗,还问为什么?看来把你当贼抓还真有点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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