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雨 四十、雨夜

　　三十九、雨
　　进富豪区的事情顺利解决了，刘智又给这三保安各递上一只烟。如此他们看我们的眼睛，才算自然些。
　　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高级轿车，正要从小区内出去。虽然车速比较快，可我还是看清了里面坐着的人。
　　看到苹果和那个富二代谈笑的表情，我的心瞬间冷了，我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的去爱，去相信一个根本没可能和我在一起的女孩。
　　刘智也看到了，他拍着我的肩说：“可能是看错了，亦或者有其它原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住有些暴动的心脏，艰难地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你不去找她了？”
　　“找她，你没看到她和那个富二代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刘智看着我的眼睛，知道我现在不可能再进富豪区了，就说：“那行，在走之前，有些事我还是要替你问清楚。”
　　刘智拍拍我，转身去问那个保安了。
　　“保安大哥，刚刚开车出去的你可认识？”
　　“你说那个宋梓路啊，他家是搞房产开发的，他爸的资产在这富豪区内无人可比。”这保安说起宋梓路，脸上一脸羡慕表情。
　　“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你也了解吗？”言语间，刘智稍稍用了点激将法。
　　“哼，这小区内还没有我不清楚的。那副驾驶上坐的，根据你们之前填单时的对话，她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吧。她家也很厉害，是做酒店服务业等的，涉及的方面很多，在这小区内是能排在前三位的。”
　　“那你可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这个我还真不是太了解，我知道的是这个宋梓路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家还特地搞了一个欢迎patty，邀请了很多人前去参加，有钱人就是喜欢折腾。”
　　“谢谢你了，你看我也不抽烟，这包中华烟我装着也不合适，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帮帮我把它们抽完吧。”说着，刘智把剩下的中华烟，塞到这保安的手里。
　　保安嘴角微微一翘，对于这种说说话，就能收到烟的好处，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并夸赞刘智说：“你小子会做事。”
　　说这话时，特地朝我这边撇了两眼，我却是懒得理他。
　　“那三位保安大哥，你们忙，我们也不打算再进去了。”刘智向他们挥挥手后，就和我站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都走了，你还把那包烟送给他们，多浪费。”
　　“这哪叫浪费！这是为我们下次更方便进去做的准备。”
　　“下次？这次是我第一次来，也是我最后一次来。”
　　想到苹果和那个宋梓路出门时的欢笑模样，我心里是有气又痛。
　　“你先别急着说这话，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再打一遍她的电话，如果她能接，那么就问清楚。”
　　“不打。”
　　“你不打我替你打。”说着刘智从我口袋中摸出手机，调到苹果的号码上，说：“我打了？！”见我没有阻止，他会意地笑了笑，手指按在了绿色电话键上。
　　手机彩铃声刚响没多长时间，苹果那边接了电话。刘智立马把电话递给我，小声说：“通了，通了。”
　　当时我拿电话的手都有些发抖，更别说心里有多紧张，就好像犯错的小孩在承认错误时的表现。咽了口唾沫，说：“雅茹。”
　　“是我。”
　　“你在哪？我想见你。”
　　“可是……现在不方便……”
　　“那什么时候方便？”
　　“这个……等我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
　　“你要我等多久？”
　　“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你要相信我。真的”
　　“我都看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电话里和你说不明白……你真的要相信我，我会向你坦白一切的。”
　　“电话里说不明白，那我们就挂了吧。”
　　话落，我按下红色按键。正巧一辆出租车到了我们面前，我对刘智说：“上车。”
　　刘智看了看我，最后选择了安静的上车。
　　车内除了广播，便没有其它声音了，终于刘智忍不住了，问我：“你下面打算怎么办？”
　　“我回去上班啊？还能怎么办？”我平静地回复他。
　　“那……好吧，等回去后再说。”
　　忽的，天气急转，呼呼刮起大风，没多一会儿，天色也暗了下来。
　　在一阵压抑后，一声传自天庭的怒吼瞬间爆发开，紧接着就是豆大的雨点疯狂地冲刷这个充满铜臭味的城市。
　　“今年的第一声雷。夏天要来了。”司机师傅半天冒出一句话来。
　　“糟了，中午晒得被子，走时没有收起来。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刘智督促了一下司机，便没再说话。
　　我和刘智默默地看着窗外，那些匆匆躲雨的行人和被风吹得凄惨的梧桐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此时的我，脑中一片空白，安静异常。
　　之前那些因见不到苹果而产生的急躁，焦虑心理，这时都已寂灭。更深一层的思考，我在问自己苹果是谁？张雅茹又是谁？
　　回答我的只有那些雨点打在车窗上的“啪啪”声。
　　司机好似吃了兴奋剂一般，谈笑着路上那些被雨淋透的人。看到他张嘴脸，我心中有些厌恶。
　　终于熬到了我住房的楼下，付完钱我匆匆往楼上跑。不是为了避雨，不是为了把苹果的被子收起来，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困好累，所以我迫切想躺到床上睡觉。
　　刘智跟着我进到屋子里，看到我直接进了卧室，他什么话也没说，忙着去收还在淋雨的床单和被子。
　　“这下麻烦了，被子和床单已经完全湿透了。”
　　没有接他话，转而说道：“上班前，喊我一下，我要睡个觉。”
　　四十、雨夜
　　刘智将被单解开和床单一起放到卫生间的盆里用水泡着，又将被容展开在桌子板凳上晾着。做好这一切后，看了一眼趴伏在床上的我，脸上一丝表情没有，一个人默默走到阳台。
　　我眯缝着眼看着他做完所有，闭上眼想要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该上班了。”
　　刘智站在卧室门口喊了一句，他知道我没睡着。
　　不，他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睡着。
　　窗外的雨还在下，时大时小，随风忽左忽右，没完没了。
　　店内一切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今晚受天气影响，客人少了许多。这样的空闲原本是我很想要的，因为可以偷懒。
　　然而现在的我，只觉得这是一种煎熬，就连馆内播放的那舒缓的音乐，也没能让我感到一丝平静。
　　雨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如果这雨要是能洗刷掉一切的话，我现在会毫不犹豫的冲到门外。
　　时间就在这样无聊的遐想中度过了，下班时，刘智喊住即将冲入雨中的我，说：“我知道你很难受，但现在能解开你心结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你自己。你要相信她，你们这么相爱，她不可能和你刚分手，就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我当年和你所遇事情虽然不同，但是情况基本相似，我知道这个时候外人根本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才能熬过这一关。”
　　“我很好！不用担心。”
　　安静的听完刘智的话，简单回了一句。最后微微一笑，我便打着伞步入这暴雨中。
　　其它店员都选择了打的，我觉得她们很傻，这么好的雨为什么不仔细看一下，不去走一下？或许就能发现意想不到的美丽。所以我连公交也没有坐。
　　当回到住处时，已经快12点了，可我依旧精力充沛，在洗澡时，亢奋的情不自禁喊出来。
　　躺倒床上，打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点开了通话记录。许久才清醒过来，骂了自己一句，随即打开网页开始浏览校内信息。
　　我和叶可欣抱在一起的照片，现在已经被顶到最高了。下面各种奇葩评论，让我感叹这些人的想象力。
　　其中被人赞的最多的是，根据我打败日本七人组的的事而编出来的。
　　上面是这么写的：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位大侠在将日本七人组的老大泉守太郎打败后，一举虏获了北道跆拳道副馆长的芳心。并在这位副馆长的强势魅力下，最终逼得大侠将前任女友甩掉。没有挖不掉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这句话又一次得到了验证！
　　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个评论一出来，关于我的负面评论就变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化？难道是为了保住他们心中，对于我打败泉守太郎的“英雄”形象，而他们开始将恶语转向叶可欣了？
　　为了不让叶可欣被污，我必须澄清，于是我转发并评论：“我是‘大侠’本人，你们所看到的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副馆长也是很纯洁的，你们这是在故意损害的她的名誉，如果情况严重，我们将会选择用法律手段去解决。最后，请不要再讨论关于我的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在校大学生，不值得你们这样关注！
　　写完后，才安心的关掉手机，准备睡觉。仰面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困意渐渐袭来。
　　“咚！咚！咚！”“咚！咚！咚！”
　　渐入睡眠深处的我，被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吵醒。
　　皱着眉头，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揉着惺忪睡眼问道：“谁啊？这么晚的不睡觉？”
　　当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以为看到了鬼，吓得直往后退。
　　当看清她的面孔时，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
　　我害怕这是在做梦，我怕她会突然离开或消失，我不敢松开我的手，直到弄得她负痛的喊出来，我才缓缓松开双臂。
　　只见走廊的灯光下，苹果头发散乱，嘴唇乌白，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全身湿透，地上已经滴了好大一摊水，想来在门外等了很久。
　　失去我怀抱的苹果，被这深夜的寒冷，冻得哆嗦不已。
　　那一刻，我的心如被绞肉机绞碎一般，痛得不知从哪里开始喊痛。
　　苹果目光与我对视一下，嘴角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整个人身体一软，倒在我怀里。
　　我慌忙抱住她，将她抱到我的床上，用我的被子裹到她身上。
　　“你坚持一下，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见到苹果点头，我毫不迟疑的冲到厨房，先到了一杯热茶，又从卫生间拿了干毛巾和吹风机，送到苹果手上。
　　然后回到厨房，在锅中烧了姜汤，估算姜汤煮开的时间要等上十几分钟，我就想先到卧室帮苹果把头发吹干。
　　卧室门没有关，当我站到门外时，我整个人僵住了。苹果正在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那脱去一半的乳罩下，半露半掩的雪白乳房，刚好被我看到。
　　看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陡然加速，脸上充胀不已，口中干燥，我感觉我的血液快要燃烧起来一般。
　　和苹果交往以来，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苹果的胴体，我自认为我能够应付自如。但当现在真正看到时，我瞬间明白一件事，想象不代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