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新布局

　　“我仔细想过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现在说啥也晚了，只能勇敢地去面对，男子汉大丈夫生儿何欢？死有何惧？想当年咱们弟兄初出江湖，那又是什么困难，谁给过你立足之地？还不是刀头滴血，一步步地拼杀，才有现在的荣耀、地盘。现如今，我们虽然结拜了李永大哥，被江湖人称作“十三太保”，这又是何等的风光。既然能把十三鹰打的落花流水，那说明我们五把刀不是泥刀，而是五把锋利的钢刀，能破除一切困难，一定会成功的。与十三鹰一战，让我有了信心，也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的实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超越。”沈刚说到这里，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发出了通红的光彩，他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兄弟们很是吃惊。
　　“难道说，我们要出去和他们硬拼？”李科十分不解。
　　“不，那样的话，只能是找死，自古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们要采取一种战法。”沈刚说到这里，微微地笑了一下。他这一笑，使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战法？什么战法？”李科追着问到。
　　“零敲牛皮糖。”沈刚说。
　　“零敲牛皮糖？什么意思？”江平迷惑了，杨军猛然间笑了。
　　“笑啥呢？白面书生。”李科问。
　　“我来说说吧。”杨军一脸正经，“零敲牛皮糖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在炮击金门时，用的一种战术，当时咱们中国为了支援中东局势，制定了炮打金门的方针，咱们一打蒋介石国民党，美国鬼子就来帮忙，但是为了试一试他们到底有多紧密，于是毛主席就说，咱们打打停停，只打蒋舰而不打美舰，结果弄得美国人跟蒋介石矛盾很大。”
　　“那有什么矛盾呢？”江平问。
　　“你想想，咱们不打美国军舰，美国没法插手，没道理，咱们一打蒋舰，美国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因而很为难。”杨军笑着说道。
　　“对，联系到现在，就是我们只打书院镇的二狗，而不和其它三镇发生冲突，这样就造成他们内部出现矛盾，以利于我们各个击破，至少树敌不多。”沈刚信心十足，“我要看看，在黑道上，究竟是利益重要还是结盟重要，呵呵，谁也不是傻子。”
　　“那你说说下一步，咱们究竟该如何干。”江平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还是像咱们当初制定的那样，单挑二狗，其它能避则避，尽量不与他们发生冲突。”沈刚说，“你们二人先把伤养一养，等有了精神，咱们去挑银鞭太保刘红亮。哈哈，我看他二狗能称雄到几时？”
　　“哈哈哈哈……”屋子里一下子响起了欢快的笑声，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五把刀，出鞘以后是什么后果呢？
　　
　　书院镇，清远大厦。
　　“银鞭”刘红亮在一间屋子里喝着茶水。这几天，他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金枪”李平被废，这让他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于是他鞭不离身，每天随从一大堆，就怕五把刀找上他，没想到又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赫赫有名的“剑门十三鹰”也败在了五把刀手下，这使他更是提心吊胆，魂不守舍。是战还是降，他拿不定主义。
　　十多年的黑道生涯，造就了他冷漠的性格，但是在关乎到他的名声与地盘的问题上，他还是要不惜一切地去守护，于是他决定不惜一战以维护自己的利益。
　　当他的一个手下接过一封战书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躲是躲不过了，五把刀来了。
　　战书很简单：今夜九点，西门外荒草坪一叙。落款是：沈刚。
　　刘红亮从墙上取下了银鞭，仔细地用毛巾擦试着，银鞭二尺三寸，在他的手里泛着亮光，好像有灵性似的，一闪一闪地望着他，这让他心中一下子充满了豪气。
　　“呵呵，五把刀，纵使你们有天大的本事，我刘红亮也要见识见识，看你们有何德何能让我银鞭心服口服？”刘红亮刹那间恢复了以往的霸气，南方人那特有的白净的面孔上，散发出了凌厉的光芒。
　　一场黑道火拼，在所难免了。
　　这就是江湖，明知不为而为之，舍身取义也。
　　唉……
　　南门外，荒草坪。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沈刚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站立着，像一个巨人，一动不动。他在等待，等待那个让他视若仇人的人——“银鞭”刘红亮。
　　在平稳、缓慢的呼吸声中，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情浮躁或者压抑，大战来临，心慌气躁是兵家之大忌，这个他知道。但是今晚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起这个小白脸，他就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这是他从不向外人提及的秘密，甚至就连其它四把刀都不清楚，刘红亮与他之间那难以说明的关系。
　　好几年前的一天，沈刚那时还没有名气，在一次公交车上掏腰包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很秀丽，穿得也很时髦，一眼看去，就是个有钱的主，于是沈刚就像猫闻到腥肉一样，紧紧地靠了上去，随着汽车的一颠一晃，慢慢地找机会下手。
　　一阵成熟女性的气息加上香水味，时不时地涌向沈刚的鼻中，这令他感到十分躁动，毕竟来说，正处于青春期的他，很难适应这样的刺激，不免有了一种欲望和冲动，但是他还是下了手。下了汽车，偷偷地到了一处墙角，他立即翻看着那个小巧的钱包，收获还真不少。正当他高兴的忘乎所以时，耳旁却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还给我。”
　　沈刚抬头一瞧，愣在了那里。只见那个漂亮的女子，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她杏眼圆睁，美目含情，长发披肩，鼻梁微翘，一张通红的小嘴紧闭着，白里透红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你是那个帮的？”女子一口普通话。
　　“我？你？对不起……”沈刚面对美女不知如何回答。
　　“哦，原来是个小混混，呵呵，你也不睁开眼看看我是谁？”女子威严地说道，“走，跟我到派出所去。”
　　“大姐，我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求求你了。”沈刚拿出了赖皮的样子。
　　“呵呵，小家伙，别装了，你奶奶也不够八十岁吧，哈哈哈哈……”女子一下子笑开了口，并且弯着腰说，“行了，就绕你这一次吧。以后注意点。”
　　“嗯，谢谢你，大姐。”沈刚没辙了，只好双手怪怪奉上了战利品。心里那个后悔呀，那么多钱，唉，倒霉。
　　那女子接过钱包，数也没数就拿出一张十元钱塞到沈刚手里说：“没吃饭吧？中午别饿着了，剩下的拿回去给你八十岁的老母亲吧，哈哈。”一转身，像一阵轻柔的风一样，长发飘飘，悄然远去。
　　沈刚在随后的几个月中一直在6路公交车上“工作”着。他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要再一次地看到那个女人，那个令他辗转难以入梦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了这个女人，只知道心里就是想见到她，就是想听一下她那温柔的话语，或者看一下她那嬉笑、美丽的样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过去了，在他即将失去信心的时候，她又出现了。当沈刚在车内看到她上了车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雪后的太阳，一下子兴奋地浑身有些发抖。他在后面悄悄地偷看着那个女人，越看越觉得她长得那么漂亮，简直像天使。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让人遐想，那么地浑然天成，有时候沈刚竟然产生了一种自我卑微的感觉。
　　好在沈刚就是沈刚，他不同于一般人。尾随着那个女人下了车后，他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在考虑着如何才能与之搭上话。
　　在一个灯具店门前，那个女人停住了脚步，望着店门，沈刚也跟着停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女人转过头来，一双美目凝视着他，一动也不动。
　　沈刚一下子愣在那里，原地转了一圈，只能低头不语了。
　　“你为什么跟踪我？”那个漂亮的女人一脸不屑地看着沈刚。
　　“我，我，我只是想对你说句话。”沈刚对自己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本想拿出一派风流的样子来，想让这个女人看到他潇洒的模样，谁知道，到了节骨眼上，却成了这个样子，丢人呀。
　　“什么话？”那个女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是来想向你道谢的。”沈刚只能就坡下驴。
　　“道什么谢？”那个漂亮的女人一脸奇怪的神色。
　　“还你的钱，并且谢谢你，大姐。”沈刚总算找到了借口。
　　“钱？还我的钱？我啥时候借给你钱了，你没事找事吧。”她的脸上露出惊讶。
　　“你忘了，几个月前，我偷了你的钱包。”沈刚说着掏出十元钱递了过去，“这是你的钱，我一直没花。”
　　“喔，想起来了，是你呀，呵呵，真有你的，小鬼头。”她笑了，“我以为碰上坏人了。”
　　“呵呵，大姐，我等你好长时间了，今天总算看到你，因此一直跟到了这里，你不怪怨小弟吧。”沈刚扯高气扬起来。
　　“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这样的人，行了，你拿着吧，这又没什么。”那个女人有点不好意思。
　　“大姐，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沈刚趁势说到。
　　“吃饭？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女人一幅调皮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想请你，我也想不出为什么，呵呵。”沈刚挠着头说，“你能赏个脸给小弟吗？”
　　“呵呵，行，小家伙，这几天我很忙，星期六、日没事，你看着办吧。到时候别怨大姐把你花费的想哭都来不及。”那个漂亮的女人又弯着腰笑了起来。
　　“谢谢你，大姐，星期六中午11点在甜梦饭店，不见不散。”沈刚赶忙说。
　　“呵呵，好吧，再见。”那个女人笑着挥了挥手，一转身一甩头，只见长发飘飘，和上次一样悄然远去了。
　　沈刚高兴的一蹦一跳，哼着歌上了汽车。能不高兴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