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步一杀

　　于是，他便在夜幕中，来到了天上人间。
　　于是，他便见到了和享受到了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让多少男子梦里都流哈啦子的绝世美女顾眉红。
　　柔和的灯光，轻柔的音乐，极品美女伴舞，香茶散着醇香。
　　好一派纸醉金迷。
　　好一个温柔洞天。
　　张继青温馨地望着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心里唯一的感觉，那就是：醉。
　　的确也是，能把如此尤物征服在胯下，看她婉转哀啼、看她放肆呻吟、看她娇弱嘘喘、看她风情万千，就像是喝了三十年的烧刀子一样，让你感觉烧，感觉火辣、感觉醇香可口、感觉回味无穷。当然也感觉到——醉。
　　烈酒能醉人，芳香也能醉人，可是无论什么也比不上一个妙曼的、洁白的、喷着欲火的、裸露着的、扭动着的美丽的胴体而醉人。
　　于是，张继青便醉了。
　　于是，窗户就碎了。
　　于是，刺客就来袭了。
　　能在如此情况下，进行刺杀。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杀手是个高手。是个绝对的高手。
　　他选择的时间之准确，选择的时机之恰当，选择的地势之佳，真是算计精确、精准。
　　但是，最使人佩服的是：他的出手。
　　一出手就是锐不可当、电光火石。抑或说：快如闪电。
　　弹指之间，就激刺咽喉，并且封死了躲闪之路。真可谓是令人淬不及防。
　　一般来讲，在如此的情况下，被袭击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可是，他碰到了一个不该碰到的人，生死盟的盟主——张继青。
　　当玻璃碎了的时候，张继青就睁开了那微微闭上的眼睛，而当剑锋闪动着寒光轻吻咽喉的那一刹那间，张继青没有躲闪，而是大吼了一声便出了拳。
　　拳碰上了剑，拳迎击着剑，拳和剑就像一双热恋的情人一样，轻吻在了一起。
　　耳听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吱声发出，剑弯成了弧线，然后就弹直了。柔剑，绕指柔。
　　使剑的杀手，顺势借力，飞跃腾挪，又双脚一蹬墙壁，以鹰击长空之势，洒下了七朵寒光。
　　一剑七式，七道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幻化了一片朦胧。整个房间轮罩在了无数色彩交集的漩涡之中。
　　“落日剑法，你是？”张继青在看到了那玄幻的七色光芒后，惊讶地叫了出来。
　　然后，他就俯身冲了过去，把顾眉红遮在了身后。
　　然后，他就出了剑——“七星啸月剑”。
　　当然，他只是出了一剑。
　　这一剑朴实无华，这一剑沉稳有力，在千变万幻的炫目中，就像一只蛟龙，盘旋着击碎了满天光影。
　　“谁？”一招拼完，话音才落。
　　可是，就在光影碎了的时候，也就在话语问完的时候，张继青却感到了一种无名的恐惧，那就是他的全身至少有十多处穴位好像是被蜜蜂扎了一下，而且霎时间，一阵刺骨的寒意散发到了全身，让他浑身发抖，牙齿紧咬，甚至没有余力去反击，他知道自己中了暗器，那种传说中的，让人惊瑟的暗器，“冰魄授魂针。”
　　而这仅仅也就是一刹那之间。
　　一刹那之间，就能让生死盟的盟主中招、受制、以至于失去战斗力，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放眼天下，也不出十个人。
　　但是，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很意外的。
　　究竟是谁呢？
　　也就是张继青问的疑问：“你是谁？”
　　“你是谁？”张继青在穴道被制后，赶忙用内力逼住寒毒，然后失声地问道。
　　“李永。”对面的杀手，抹去了脸上的头罩，冷冷地说道。
　　“十步一杀，夺命惊魂”——李永。
　　上海滩十三太保老大，江湖上闻人变色的，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李永。
　　“我猜到了，除了你，谁还能够使出落日剑法呢？”张继青一脸寂寞。
　　的确也是。相传“落日剑法”是当年军统上海站站长刘葆珊的独门绝技。别看刘葆珊平时文质彬彬，可是，死在他落日剑法下的日伪特务以及我党地下人员和黑社会人物真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其中最有名的当数日本黑龙会住上海株式会社的二号首脑大藏正雄，国民党军统叛徒，汪伪吉林省警察局局长谷向山，共产党上海市委特勤处侦查科长于洪波以及上海青帮执法堂长老，著名侠客大刀王五的徒弟蒋文。
　　解放后，刘葆珊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原属解放军四野三十八军特别行动组组长刘琦，以祖传“霹雳刀法”搏杀于黄浦江边。“落日剑法”一度失传。
　　八十年代初，黑道上猛然间就出现了一个极其心狠手辣，杀人不留活口的杀手，他的一手剑法，如幻如梦，好似夕阳落山，晚霞四射，让人在耀眼的霞光之中就失去了性命。被人称作：“十步一杀，夺命惊魂”。故此，“落日剑法”名动江湖。
　　这个杀手就是李永。
　　他结拜了十二个弟兄，号称“十三太保”，是一个专门以暗杀为主的集团。
　　这个集团奉行的原则是：谁给钱就替谁暗杀人。
　　他们不分男女老幼、是非正义，经常以特别的手段，杀人以无形。武功之高手段之残忍，令人恐惧直至、防不胜防。他们曾经在兰州，创下了一月之间就杀死“赶马帮”兰州分舵上下三十口人，而这三十口人又不是住在同一地点的，并且死后都沉尸于黄河的惊天惨案。故此，黑白两道乃至于官方都对其深恶痛绝，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因而也就能逍遥法外。
　　“为什么？”张继青问道。
　　“钱，有人出了一百万，要你的人头。”李永说道。
　　“谁？”张继青想知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谁，干我们这行的，从来不问上家。按说，这个规矩是你懂得的。”李永冷笑着说道。
　　“我给你一百万。”张继青口气相当干脆。
　　“没用的，行有行规，道有道矩。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奉守二个字，那就是：信义。如若自毁诺言，失信于人，那么今后谁还让你吃这碗饭？因此，你就认命吧。”李永说完就出了剑。
　　剑气带着暖洋洋的光芒直插张继青的咽喉。
　　这光芒让人感到暖，感到温，当然也感到柔。这光芒让人有一种深邃迷离的感觉，就像是情人的吻一样，轻轻地、颤微微地迎了上来，使你有一种陶醉的遐思，甜蜜的梦影。于是，无论是谁，在看到这光芒之后，都会笑着死去。
　　这就是，“落日剑法”。
　　而这种剑法的特殊之处并不只有这一处，而是他的余光。那像是晚霞的余晖的一样的余光。
　　这余光就是“冰魄授魂针”。
　　剑中夹针，这才是它的绝杀。并且十步之内几乎无人幸免。
　　这种针，没有固定的路线，在剑芒的掩映下，像是盘旋的蜜蜂一样，悄悄地就从任意一个角度盯上了你的身体。而一旦盯上了你的身体，那么它就会瞬间封死你的穴道，并且它会散发一种寒毒，顺经脉流走于任督，让你感到浑身发冷，瞬间就好像落入冰窖一样，失去战斗力。
　　李永喜欢看到人们咽喉被剑刺穿时，那种碎骨的感觉，他也喜欢看到人们中剑后，咽喉飞出的那一丝刺眼的血，那种血会让他兴奋，让他激动，让他有一种变态的狂喜，他也喜欢看到他的敌人在他的剑刺入咽喉之前，发出的那温柔的一笑。
　　能让人在甜蜜中死去，他甚至都会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能让人在梦幻中迎着剑光，自动把咽喉送上剑尖，他甚至都会说自己真是发了很大的善心。
　　而他这时候，真的就看见了张继青的笑脸，也真的看到了张继青梦幻般地迎着他剑向他走来。他也觉得自己又到了做好事、发善心的时候了，但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儿不对呢？
　　他也来不及细想。
　　可是，他又感觉出了另外的一种不对劲，那就是他的剑没有刺进去张继青的咽喉，而是剑尖碰到了软绵绵的一种东西。
　　是什么呢？
　　乳罩。
　　他奶奶的，哪来的乳罩？
　　就在他惊诧愣神的同时，剑尖却歪了，而张继青却已到了面前，而一双纤细的素手，则轻轻地击在了他的胸膛上。而这双手竟然是由张继青的腋下伸出来的。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种很熟悉的声音，那是他经常听到的那种声音，胸骨断裂的声音。那是他经常听到的从别人身上发出来的声音，而这次怎么从自己身上发出来呢？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疼，感觉到了痛楚。
　　然后，他就大叫了一声倒退到了窗户边上。嘴里喷出了鲜血，并且随着叫声洒落到衣裳的前襟，像星星一样，点点滴滴。
　　“你是谁？”他很不甘心地问道。
　　这句话，张继青不是刚才问他的吗？怎么一转眼之间他又问向了张继青？
　　当然，他肯定不是问张继青了，而是问张继青身后的那个长了那么一双白白的、瘦瘦的、纤纤的、让人心动的、修长的手指的那个人，那个光着上身，只穿了一个小内裤的女人。
　　“我叫顾眉红。”张继青身后的那个女子说了话。然后她接着说道，“我不光是天上人间的头牌小姐，当然同时我也是生死盟的外三堂“朱雀”堂堂主“落叶随风”李青青。”
　　“李青青？你们是一伙的？”李永惊讶的像是大白天见到了鬼似的。也真是，无论是谁，在如此情况下，也会摸不着头脑的。
　　“作为一名杀手，你不应该犯一丝一毫的错，可是如今你却犯了两处错误。第一，你不该在你行动时，小看任何一个在场的人，哪怕是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老人或孩子。第二，在任何敌人未死之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哪怕是你的敌人已经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力或者就剩下一口气。而你，先是小看了我，把我当成了一个小姐而弃之不屑，却没想到，我便是化名顾眉红的李青青。随后，你又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没有一举使用你的绝招杀死你的对手，而是只出了剑却没有再夹针。这就给我造成了机会，也使你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果你再使用绝招的话，我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对吗？”顾眉红说道这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转到了张继青的身前，然后就顺手从沙发上抄起了一件红纱上衣披在了肩上，悄然地遮住了那双轻颤的、喷动着欲火的、硕大的乳房。
　　没办法，因为乳罩被她当做暗器使用，击歪了李永的剑。那种时刻，她唯一能使用的东西也只有身上的乳罩了，呵呵，以乳罩作为兵器，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