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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联手复仇

作品名称:冥府情僧      作者:天宗健      发布时间:2015-03-02 13:44:34      字数:6192

  秋天,离寒冬并不遥远,急转直下的气温给人间带来了几许肃杀之气。小镇“华生堂”一改往日的冷清,突然间变得顾客盈门、热闹非凡。坐堂的亚先生用来号脉的右手已经累得酸疼,可仍然治不完店铺内的病人。
  
  “先生,能不能快些?”性急的病人忍不住催促他。他无奈地叹口气道:“唉,再这样下去,连我都要找先生啦!”
  “先生,先生,先生!”突然一个女子万分焦急地闯进堂内,“卟通”一声跪在亚先生面前,声泪俱下:“先生,先生救我大哥,呜呜……”哭声震天,悲切感人。
  亚先生吃了一惊,盯睛细看,只见这女子虽然眉清目秀,娇小可爱,但却神色慌张,他扶起姑娘轻声问道:“小姑娘不要哭,你慢慢说。”
  “掌柜的……先生……,救救我大哥吧!呜呜……”话刚说一半,这姑娘又泣不成声,几欲晕倒。亚先生是以治病为生,这时也吓了一跳,道:“小姑娘慢慢说,你大哥在哪里,他得的是什么急症?”
  这女子正是邓小妹,她忍不住还要哭,但想到自己晚一刻讲清,周大哥就会晚一刻得救,立即咬了一下嘴唇,忍住悲伤道:“大哥……大哥叫一个道士用缝衣针扎伤了,扎在后背上。”
  亚先生一听笑了:“那也不用这么哭哭啼啼的,很好治的。”
  “他说后背上又麻又痒,流的还是紫血。”
  “啊!”亚先生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知道那缝衣针上一定淬有剧毒。“你可知道针上是什么毒吗?”邓小妹傻了眼,看到亚先生脸显为难之色,又乞求不止:“先生,我问了二十五个人才找到你,你一定要治好我大哥,他可是个好人啊。”见亚先生仍没反应,麻利地褪下手腕上的银镯子,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祖传银锁,一股脑塞给了亚先生:“先生,这些全给你!”
  亚先生一愣,推辞道:“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大哥没来,不知他中的什么毒,叫我怎么对症下药啊?”邓小妹听了,拉起亚先生就走:“先生……大伯……大爷,你跟我走吧,只要能治好我大哥的病,呜呜……”
  剩下的病人不干了,立刻上来几个人拦住她,“先生走了,我们怎么看病?”说着,“哧”的一声把唇上鼻涕吸进鼻孔。
  “大哥,大叔,大伯们,我求求你们了,我大哥中毒了,一刻也不能耽误啊……”邓小妹身子一弯就要给众人跪倒。
  亚先生急忙拉住她打圆场:“各位,头疼发热我徒弟能看,这个姑娘的大哥命在垂危,还请各位见谅!”众人这才放开一条通道让他们过去。
  邓小妹脸上立即有了笑意,拉起亚先生的手往外就跑。
  路,似乎很遥远;时间,似乎很漫长。在邓小妹的意识里,狠不能周大哥就在身边。她拼命地跑着,根本没注意到亚先生已经面色苍白,气喘吁吁。
  远远的看到周东明了,他正躺在地上,头枕半截儿砖,身盖红罗裙。邓小妹飞一般冲到他的跟前,充满希望地望着他:“大哥,我把先生找到了。”一回头,亚先生正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跑:“姑娘,你可要了我的老命哟!”
  邓小姐把周东明扶起,半坐在地上,亚先生仔细察看了伤势,只见伤口处仍然流着紫血。
  形势果然危急!亚先生当即针灸按摩,片刻工夫,周东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邓小妹,吃力地说:“小妹……快跑……叫道士追上你了……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才兄弟……”
  多好的大哥啊!自己危在旦夕却还在关心别人!邓小妹忍不住热泪盈眶,打断他道:“别说话,先生给你治病呢,他看病是最好的!”
  周东明又吃力地动了动嘴唇,勉强笑着说道:“小妹,你可要多保重,我……我……”话未说完,双眼一闭,登时毙命。
  他的魂魄飘飘荡荡来到九泉之下,被一对小鬼捉进了十七层地狱。后来阎王查看生死薄,发现他的阳寿没到,还有四十多年。这可是个地大的冤案啊!阎王连忙采取补救措施,把他交给轮回司的金判官,特别叮嘱道:“下次抬胎转世时让他多活几年。”
  金判官接这样的鬼魂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虚火上升。为了消解内心苦闷,他就偶尔喝一点儿酒。不巧,这天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忘掉这件事,于是鬼手一划,把周东明派到了枉死城去作平民。
  在枉死城,周东明遵纪守法,埋头苦干,绝对和上头保持一致。他常常打听邓义才的下落,可那些鬼们轻易不出远门,所见所闻极其有限,谁也不能给他一个圆满的答案。
  自从新调来一个副城主后,周东明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言论不自由不说,还三天两头叫鬼们去做一些劳而无功的事情。例如让鬼们把西城门的砖搬到东城,说是把东城门修得漂亮些,以便阎王来视察时能够喜欢。哪知阎王没来,倒有几千个小鬼因为不堪重负被压垮了,瘫在地上软绵绵的,像鼻涕一样,即使给他们一根拐棍也无力站起。
  还有几万个小鬼被抓去下油锅、上刀山、跳火海,受尽折磨,苦不堪言。连周东明这样老实的鬼也不能幸免。那次他被监工的鬼抓去上刀山,回来后立即被派到工地上搬砖。这次是把砖从东城门搬到西城门。
  这不是瞎折腾吗?鬼们心里不服气,可上头说是东城门修完了,要修西城门,因为阎王下次有可能视察西城门。一个“可能”便让许多鬼们东西往返,来回劳作,其辛苦窝囊无法言说。
  周东明咬牙坚持,十分卖力,可铁打的身子也会被没完没了的折腾给搞垮。最后他再次倒下,央求监工:“行行好,让我歇一歇吧?”哪知道监工的鬼吏却说:“哼,当我不知道,你这是偷懒耍滑!”抓他上刀山,下油锅,然后又把他像吊死鬼一样吊了十五天。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周东明忍无可忍,与患难的鬼兄弟们一打听,知道这都是因为来了一个副城主的缘故。他想:副城主没来,大家平安无事;副城主一来,大家立刻遭殃,要想不受罪,只有除掉副城主。所以他准备了一把刀,前来行刺。只等一刀下去,副城主魂魄受损,便会永世不得超生。可周东明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让他遭千般罪、受万般苦的副城主,居然就是他在阳间的结拜兄弟邓义才!
  周东明的叙述充满血泪,饱醮辛酸,只听得邓义才眼圈儿发红,泫然欲泣。他说:“大哥,我也是个受气鬼啊!”
  “你是副城主还受啥气?”周东明不解地问。邓义才说道:“我没当副城主时被牛头马面铁链套脖,钢针缝嘴,有冤不能申,有痛不能喊,这样的大仇我能不报吗?如果永远低于他们,那就永远受他们的气,永远不能报仇。”说着说着,他的手攥紧了,好象牛头马面此刻正在他手心里挣扎。
  周东明道:“你说的有一点儿道理,我也没读多少书,只觉得你这样做也不完全对。兄弟,能不能找一个更好的办法出气?”
  “唉,能有什么办法?这地方阎王说了算,官大的说了算,你我说了不算。”
  周东明沉吟半晌,喃喃自语道:“阳间的人为了钱财,互相残杀,使多少无辜百姓含冤而死,到这阴间作了枉死鬼。可这阴间里为什么也不讲道理呢?谁强了谁就欺负别的鬼,这是什么道理呢?这是什么道理呢?……”他到底在少林寺待过多年,深受佛法熏陶,怀有慈悲心肠。
  听周东明说的不合自己心意,邓义才故意岔开话题道:“大哥,你来这里时,咱妹子……”周东明怔了一怔道:“哦,我正要提起呢。当时小妹请了先生给我疗毒,可平常先生怎能治得好江湖剧毒?毒气发作时,我眼前一黑就到了这儿,后来她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见邓义才脸色甚忧,安慰道,“你放心,小妹聪明伶俐,不会叫李保福他们抓住的。”
  邓义才道:“但愿如此。”抬起头又道,“大哥,你搬过来住吧,咱兄弟们还在一起。”
  周东明一听,扑上来又抱紧了邓义才:“兄弟,咱们在世上是好兄弟,在地府照样是好兄弟。你以后可别再对那些小鬼们太苛刻了。”
  邓义才大笑道:“大哥,听你的……”
  屋内笑声不断,其乐融融,兄弟俩又仿佛回到了从前。
  兄弟相聚的日子无酒自醉。每天,邓义才在官邸内办事,周东明则魂游阴曹,看四处风景。晚上,两人彻夜长谈,海阔天空,说到投机处常常相拥而笑。这天,周东明从外面游荡归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邓义才吃了一惊,心想大哥难道遇上麻烦了?口里说道:“大哥,有啥事跟我说,我办!”
  周东明点点头:“兄弟,我发现那个络腮胡子了?”
  “谁?”
  “那个把你送到这儿的络腮胡,王老八!”
  邓义才听说王老八也到了阴曹地府,高兴地道:“好,好,我知道他在这儿,就要生法子治他,以报杀我之仇。大哥,遇见仇家应该高兴,你为何愁眉苦脸的?”
  周东明连连咂嘴道:“他……他是火判官的鬼了,整天跟在火判官的后面。”
  啊!邓义才大吃一惊,心想:他妈的,这小子混得这么快!说道:“火判官是阎王跟前的宠臣,他又是火判官的宠鬼,这叫我怎么办?”
  周东明道:“我也在想怎么办,听说他刚来时也是游魂野鬼,只因打架特别猛,被火判官看中,让他作了贴身待卫。”
  邓义才感到事情更棘手了,完全出乎自己的想像。他在屋里转来转去,不停地自言自语:“我是火判官提拔上来的,他又是火判官的亲信待卫,这叫我怎样对他下手?弄不好得罪了火判官,好不容易到手的官职就得掉。要是那样,可是前功尽弃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还等着报牛头马面的缝嘴之仇呢?”
  看着兄弟为难的样子,周东明心里像灌了铅水一样沉甸甸的,他也希望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灵感像跳蚤,总会在偏僻的角落里不经意地跳出来。突然,周东明满脸喜色地大叫:“好,有了,我有了!”邓义才疑惑地望着他:“有好办法了?快说!”
  周东明附在他的耳旁一阵低语,他听了不禁眉开颜笑,连连说道:“好,真是好!”
  近段时间火判官春风得意,满心欢喜,一方面是自己办事得力,阎王赏赐颇多;另一方面是为地府提拔了不少鬼才,如邓义才、王老八。所以,他坐在太师椅上,不由自主地唱起了阴间俚歌:“都说小鬼可怕,追魂索命天涯,哪知小鬼推磨,也会一个顶俩,一个顶呀俩……”
  “禀报火爷,邓义才求见。”突然,门外的亲信打断了他,手里拿着邓义才的贴子。火判官一阵激动,急忙带着两个壮实的大鬼迎了出去,老远就拱着鬼手道:“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进去,快进去。”
  邓义才看到左侧的壮鬼正是王老八,心里“咯登”一下,口里道:“小的能有今日,全仗您的提拔,今天来看看您,顺便带了这么一点儿东西,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他说的是一点儿东西,其实是很多点东西。火判官跟他客气几句,把礼物收下,心想:我没有看错,他真是个难得的鬼才,不枉我提拔了他。
  王老八也认出了邓义才,心里微微一惊:这小子爬得这么快,都成副城主了,可别为难老子。
  至了客厅分宾主落座,寒暄了一番后,邓义才故作惊讶:“哎呀,您的这两个待卫怎么有些面生啊?”火判官道:“是啊,他俩都是我最新从下面发现的鬼才,武功高强。怎么,想见识见识?”
  邓义才道:“那当然!”火判官顿生炫耀之意,对王老八说道:“去,给邓城主练两套,让他看看你们也不是吃素的。”
  王老八弄不清邓义才葫芦里的卖的什么药,只好走到前厅练了起来。王老八行走江湖多年,功夫也还是有的。他首先练了一套拳法,窜上跳下,左腾右挪,正是武林中颇负盛名的“猴子下山拳”,引得旁观众鬼满堂喝彩,猛拍鬼手。
  火判官侧眼望着邓义才道:“怎么样,不错吧?”邓义才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拳法不错,不知他会什么兵器?”
  火判官一激动脸就发红,挺着燃烧般的脑袋吩咐道:“老王,练一练你拿手的兵器!”
  王老八本想见好就收,可火判官的命令又怎能不听?只得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根狼牙棒。他的力气本来就大,舞动狼牙棒竟然像小孩儿玩风车,毫不费力。大厅内立刻又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邓义才对火判官道:“恩师,你真是好眼力啊,发现了这么一个好鬼才,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啊?”这话就是赞扬火判官眼力好,有福气,火判官被拍了马屁,心里很高兴,说道:“以后你也会发现的。”
  邓义才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说道:“恩师,你的眼力好,手下鬼才多,小的斗胆向您提一个请求……”火判官道:“但讲无妨。”
  邓义才注视着火判官的反应,道:“不如就把这个使狼牙棒的赏给我,让他……”火判官兴头正高,大大咧咧地道:“好!”
  终于成功了!邓义才禁不住心花怒放。
  王老八演练完毕站立一旁,火判官道:“老王,这位邓城主以后前途无量,你就跟着他干吧!”王老八自从作了火判官的贴身待卫后,明白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现在听到让他去邓义才手下当差,心中甚是惊慌,急忙跪下道:“火爷,我愿永远跟着你老人家,我舍不得你啊!”说罢,抱着火判官的腿流出了几滴眼泪。
  火判官长叹一声,似乎也有不舍之意,道:“你跟着邓城主是一样的。好了,邓城主看得起你,你就不要推辞了。”
  “是啊,恩师怎么对你,我也怎样对你。壮士真是好武功啊!”邓义才不失时机地说。王老八见火判官毫无收回成命之意,只得自认倒霉,不再言语。
  周大哥的锦囊妙计成功了一半!邓义才掩饰住自己的兴奋之情,把王老八带回到官邸,对他说道:“老王,你是个鬼才,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好好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你放心。”
  放心,叫我怎么放心?王老八心中害怕,但是也毫无办法。他知道现在受邓义才管,就得听邓义才的话,要不,那麻烦可就大了。
  与仇家相处等于和虎作伴,一不小心就可能惹下大祸。王老八小心谨慎地伺候着邓义才,只希望平安无事。这天,他跟着邓义才来到后院,周东明突然闪了进来。王老八一眼认出,就是这个小和尚踹了他一脚,把他送到阴曹地府的,不由得暗暗心惊。
  邓义才收起自己的亲善形象,恶狠狠地问道:“王老八,你可知罪?”王老八明白他这是公报私仇,就故装糊涂,跪下说道:“小的不知,望城主明示!”
  “老实交待,在阳间是谁派你追杀我们的?”邓义才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王老八却道:“什么追杀啊?我自己也是被人打死送到这儿的?我冤枉啊!”
  周东明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这时问他:“别装蒜,是不是京城的李保福?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就看你老实不老实?”王老八一愣,道:“李保福?李保福是谁啊?”
  邓义才感到意外,看王老八神情不似作伪,不由得瞥了一眼周东明。恰巧,周东明也在望他,他俩心里不约而同地想:怎么,难道指使王老八的另有其人?
  周东明知道对付王老八就该来硬的,抽出一把匕首,作势欲刺,喝道:“说,那你受谁指使?再不说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王老八肝胆俱裂,心想: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说对老子也不啥好处。忙道:“住手,其实我早就想说了。”
  周东明和邓义才赶紧追问:“谁?”
  “白云寺的苦灯长老。”
  周东明和邓义才万万没有料到,王老八的幕后指使人竟然是个和尚。周东明半信半疑地问道:“他一个和尚,为什么要你追杀邓家?”
  “我哪儿知道,他托人找到我,说是杀了姓邓的全家就给我五百两黄金,所以我干了一些对不住二位的事情。可是你们不也把我送到这儿来了吗?”
  邓义才没有在意王老八的狡辩,他的心里如同无月之夜,漆黑一团。突然大喊:“来鬼!”门外进来两个执刀鬼卒,他一指王老八道:“他对本城主图谋不轨,先把他押入大牢,日后再审。”
  “城主,城主,我说了实话啊!”王老八心存侥幸,挣扎着被鬼卒押了出去。
  王老八已被整治,可邓义才却无法高兴,他幽幽地道:“大哥,原以为李保福是罪魁祸首,现在又多出个闻所未闻的和尚,你看……”周东明觉思良久道:“兄弟,我看只有生入阳间才能探个明白。要不,很难弄清楚的。”
  邓义才道:“是啊,我也正有此意!”
  周东明道:“兄弟你有职位在身,出去恐有不便,就让我去吧!”邓义才一把抓住周东明的手,一时无语。他觉得周东明对他真是仁至义尽,意厚情深。窗外,阴风吹过,寒冷寂寞。
  “大哥,你总是这么实在!”邓义才不知说什么才好。周东明却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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