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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军长岳父”召见

作品名称:良米之约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3-01 07:25:02      字数:4839

  (1)
  
  杜良真不愿牵连岳米,不会把代恋人推出来。没想到,刘处长跟文工团劳政委通了电话,摸了底,得知岳米没有交男朋友。她是艺术骨干,重点培养对象。按文工团规定,确实不准她恋爱、结婚。杜良被动了。
  刘处长拉下脸来,批评杜良欺骗领导,对领导干部及子女有严重偏见。性质恶劣,后果严重!具体说,杜良的工作经常要和首长打交道,组织怎么好使用?怎么放心让杜良接近领导?哼!这扯到哪里去了?杜良不得不辩护没有撒谎,确实正和岳米谈着,只是岳米还不愿公开,没向领导报告。不信,可以去找岳米调查。杜良毕竟撒了谎,底气不足。事后马上清醒,坏了!还是把岳米牵扯进来了!讲良心,杜良不是故意的。
  刘处长让杜良下去好好想想,意思明白:接受甄真吧,做军长女婿吧!杜良哪想得通?男女相亲,总得两相情愿。堂堂干部处长,怎么连这一点常情常理都丢开了?你觉得攀高枝好,可我不愿攀高枝。逼我压我?现在什么年月?
  杜良痛苦,一个人到小镇去瞎逛了一天,放心,他不会借酒浇愁。
  那也白逛!小镇没有藏纳杜良痛苦愁闷的角落,都原封不动带回来了。刚回到宿舎,忽听有人在房前通道上喊:“杜良,杜良!”声音还那么尖,整个宿舍区的人都能听见。是甄真来了,杜良慌忙出门,把她堵在门外。
  见过岳米后,杜良更觉得甄真不顺眼。她显得单痩,上中下都显不出曲线。脸面嫌扁平,眼睛小,单眼皮。性格也不是他喜欢的温顺那种。这都是说不出口的。
  甄真一手拨开杜良,擅自入室,进门就说:“在游泳池,你救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杜良说:“你没掉在深水区,没危险。是救护员把你拉上岸的。”
  她说:“完了!英雄救美的故事讲不下去了。”
  她看过杜良写的一些小说和新闻,还看了著名文学评论家马耕评介他的《战士作家杜良和他的小说创作》等文章。她特别欣赏《十个演员和两个观众》那一类短小、生动的篇什。她自信相准了男人,不想让爸爸介入她的私事,省得别人说她爸爸利用职权选女婿,想在她爸爸从军区回来之前把杜良抓住、搞定。
  她一边“参观”,一边问杜良正在研究什么课题?杜良不冷不热地说,谈不上什么研究,有空收集甲骨文字。她问甲骨文里有没有恋爱两个字?杜良说没有,她不信,逼杜良把甲骨文字都亮出来,任她找。杜良不亮,她自己翻。翻架上的书,翻报刊,翻书柜。把《中囯文学史》、《中国新文学导读》、《世界文学名著简介》、《报刊编辑学》、《修辞发凡》、《新闻学》等书报扔在床上、地上。
  爱读书的人都心痛书,杜良只好投降。再说,他写过一个甲骨文恋字给岳米,心虚。杜良从一个木箱里拿出甲骨文笔记本给她。她当时不看,要拿回家去慢慢看。
  她好像有了胜利感,缓口气,问杜良对6.26指示有何见解?杜良茫然。她解释,(1965年)6月26日,报上发表了毛主席关于医疗卫生的重要批示:告诉卫生部,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服务,而且这百分之十五中主要还是老爷。广大的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老爷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毛主席还要求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
  她一字不差地背批示,满怀敬畏,这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也许,她想和杜良谈跟她有关的专业,掌握话语主动权。按她的理解,热爱人民、关心人民疾苦、强调为人民服务的毛主席发大脾气了。批示中所说的“老爷”,就是指那些官老爷,指官僚衙门。作为中央政府的卫生部主要是为城市中那些当官做老爷的人服务。可见问题多么严重!中国七亿多人口,五亿多生活在农村。忽视了农村、农民,还算什么人民政府?通过学习,甄真还知道,毛主席严厉批评了官员特殊化的医疗保健制度、医院只顾赚钱等背离社会主义道路的错误倾向,作出了整改的重要指示。
  甄真的父亲是军长,算高干。她也慷慨激昂地斥责官老爷们,杜良只想她快走,也没认识到6.26指示的深刻意义。她能说,杜良插不上嘴,不懂也不关心医疗专业,只有听的份儿。这使她很满足,也许觉得杜良很听她的话,会听她调遣。对杜良来说,她正好暴露了他不喜欢的女人性格:想指使控制男人。和岳米的温顺相比,她更失分了。
  杜良不热不冷地听她慷慨激昂,越听越觉得跟他没关系。她又说到,她最早是学妇产科,很快转外科,主攻战伤外科,这才是军医。杜良也不能说她自吹、炫耀,应该是干哪行吆喝哪行,显示了她对本职工作的热情和在行。问题也跟着来了,杜良记不得她怎么谈起妇产科了,说她也学得差不多了,可以给人助产接生了,如果她自己生孩子,那会减少许多麻烦和痛苦。姑娘身,又是初见她看中了的小伙子,没头没脑地谈自己生孩子,毫不脸红。岂止如此!她又说,她完全能掌控,何时能怀孕,何时不怀孕。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绝对不会妨碍性生活……
  离谱了!杜良脸发烧,垂下眼皮,两耳呜响。她却像在讲课,杜良模糊听到男性生殖器、女性生殖器,她完全在错误场合、错误时间,对错误对象讲不该讲的话题。不是居心不良的诱惑吧?不是!杜良没有受什么诱惑,只害羞。她也有所误,离谱了!她对杜良的冷淡十分不满,把甲骨文笔记本扔在床上,又把一堆书扫落在地说:“你冰棍,来你家,水也不给喝一口!我走,我走,我走!不送送我?”
  杜良巴不得甄真快走,送她踏上小径,就不远送了。
  她站住说:“我把正事忘了。我特意登门兴师问罪,听说你对老红军、甄军长和他的家庭、子女抱有严重偏见,使你很自卑……”
  杜良说:“谁自卑?道听途说!”
  甄真说:“你看我,在学校,走在外边,谁知我爸爸是军长、老红军?只有在这个军部大院里,才让人指着喊:她是军长的女儿!”
  杜良说:“老红军的女儿,应当自豪!”
  甄真说:“我爸爸还没回来,明天,你去我家里参观一下。我爸爸除了公家给他住的小楼,真是家徒四壁!”
  杜良说:“那是艰苦朴素!不好吗?”
  甄真说:“第一次,我没消除你的偏见。你等着吧!第二次,三次!”
  
  (2)
  
  早晨上班,王靖、牛干事已到位。杜良进门,牛干事就问他,和甄真谈得怎样?可见他们都知道甄真找过杜良了。王靖阴阳怪气地说:“鲤鱼要跳龙门了!”
  杜良把凉茶水泼向王靖脸上。王靖叫:“呀,‘驸马’还没当上,就来劲儿了!”
  杜良扑上去,卡住王靖的脖子,扇了他俩嘴巴,嘴角流血。王靖还手,杜良和王靖对打,牛干事挡不住。杜良就想这样极端宣布:我不会当“驸马”!
  牛干事劝杜良:“杜良,王干事帮你忙哩,算半个媒人。”
  杜良挨了王靖两记暗拳,张口结舌,只能吃哑巴亐了。
  熊处长过来,板着脸:“怎么打架?杜良,军长要见你,快去!”
  杜良指着王靖:“你等着!回来跟你算账!”
  王靖说:“我没打着你,你把我的牙齿打掉了!我跟你开玩笑,为你高兴。军长亲自点兵,‘驸马爷’十拿九稳了!”
  杜良说:“谁想当‘駙马’,谁去见军长!”
  熊处长严厉地说:“此话不妥。杜良,快去!”
  甄军长从军区回来后,第一件事,约杜良在他办公室谈话,杜良不知所措。走到办公室楼厅衣镜前,先整理军容风纪。他严重失态,脸变形,穿衣镜仿佛成了哈哈镜。
  杜良先喊:“报告!”听见军长大声回答:“进!”杜良推开门,立正站在门口:“报告军长:政治部宣传处新闻干事杜良,前来接受首长指示。”
  军长指着他对面一把沙发椅:“过来,坐。”
  杜良笔挺地站着不动,视线射向挂在墙上的一条红军时期的干粮袋。
  军长50多岁,满头银白短发,红光满面,挺胸直背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走动、思考,烱烱目光也停在干粮袋上。他取下来,斜背在肩上试试,自笑。杜良紧张,没反应。
  军长说:“愿意站着听也行。站着可以讲短话。我找你来,因为你笔杆硬,请你帮我代笔,写写回忆录。”
  不是面试女婿,杜良松了一口气,反而语无伦次,说水平低,没给别人代过笔……
  军长问:“我讲,你记,行吧?”
  杜良只能回答:“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军长微带笑意:“我要的、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干脆!那我就不麻烦别人了。我安排时间再找你,研究怎么谈、怎么写,先弄个提纲。你走吧,先忙你的事情去!”
  听起来,他还不知道甄真和杜良的纠结。
  杜良试探地问:“首长,没有别的任务了?”
  军长惊异地盯住杜良:“咦!这事还不够你忙的?那好,改日请你到我家里吃饭。我有个拿手菜:红烧肉!喜欢吃吗?”
  军长授予任务就这么简短、干脆,再次证实,跟面试女婿无关。杜良心不跳了,立正,敬礼,转身出了门。
  晚上,杜良正在寒舎专心写甲骨文字。刘处长和宣传处熊处长进来了。杜良明白了,两位处长加王靖,组成了半官半民的拉郎配小组。熊处长满脸络腮胡,没刮,显得老相、邋塌。
  刘处长直问杜良:“杜良,这下该拿定主意了吧?”
  杜良问:“拿定什么主意?”
  熊处长抡着说:“军长亲自见你了!说明军长认了你这个女婿。”
  杜良急忙声明:“军长没提甄真的事儿,是要我给他写回忆录。”
  刘处长瞪杜良一眼:“你这么迟钝!军长还能亲自对你讲,收你做女婿!他回来,第一件事单独接见你,意思很明白了!”
  熊处长挠挠胡须说:“你别傻了!说明军长喜欢你当女婿,我陪刘处长来看你,一是祝贺你,婚姻有个好着落。一是跟你讲,趁热打铁,干脆和甄真尽快结婚!”
  杜良惊了,站起来:“不行,不行,一千个不行!”
  刘处长说:“先结婚后恋爱也行。部队里这种情况很普遍。”
  杜良斩钉截铁:“不行!我只爱岳米!”
  刘处长瞪大两眼问:“你怎么爱岳米?是害岳米!文工团劳政委又给龙副主任打电话,要求劝阻你不再去打扰岳米。岳米巳经挨了批评,可能还要受纪律处分!你再打扰她,她会被清出文工团,艺术青春就完了!你这不是害她吗?”
  熊处长说:“你和甄真,实实在在。想岳米,虚无飘渺!”
  这一个爱字,又引爆了一个地雷。如果刘处长讲的是实情,那杜良真把岳米害惨了。杜良真没预料会有这种可怕的后果。
  两位处长走了,杜良也起身出门,门外一片黑暗。
  杜良在军营小道上徘徊,想象岳米的悲哀,远远超出了刘处长、熊处长所讲的。这如同割杜良的肉,掏杜良的心肝。走到大操场边,又和甄真相遇了。
  甄真高兴得跳飞起来:“巧!碰上你了!”
  杜良粗暴地说:“怎么?我碰上鬼了?”
  甄真说:“鬼要去你家里!”
  杜良说:“你去吧,我今晚加夜班。”
  甄真说:“我来请你去我家里。我爸爸去E师了,我那个后妈不会管我,让你参观一下老红军的家。”
  杜良说:“我真要加班,很急!”
  甄真说:“你别以为我求你什么!傲什么慢?我要去医院实习,一般说,在哪个医院实习,就安排在哪个医院工作。”
  杜良说:“这事应该找干部处,有刘大处长嘛。”
  甄真说:“我偏要听听你的意见!我去军部医院,离家近,也容易见你。要想长点本事,就去E师野战医院。我是学外科的,到野战医院好!”
  杜良说:“我外行,还忙!”
  甄真命令:“你必须表明意见!”
  杜良问:“凭什么?”
  甄真放大嗓门:“就凭我想听!”
  杜良说:“大公主,留在爸爸妈妈身边多好!”
  甄真说:“行!我听你的,就留在军部医院实习!”
  杜良没等她再说,转身跑了。
  杜良茫然回到宿舍门口,如影如形的甄真一手搭在他肩上,他吓了一跳。她跟杜良挤进屋里,趁杜良不备,一把抱住杜良,杜良推不开她,她强吻杜良。杜良根本无心无情占她什么便宜,只觉得如刺在喉,边抵抗边说:“你怎么这样?我要喊了!”终于把她推开。
  甄真激动地说:“我爱你!你属于我了。”
  杜良说:“求求你,我要和岳米结婚了!”
  甄真说:“你骗人!只有我爱你,我这就定了!”
  杜良说:“你怎么这样霸道?你自己喜欢就行了?”
  她理直气壮地质问:“凭什么只准男人选女人?女人为什么不能选男人?”
  杜良说:“你快走吧,说不清了。”
  她就不走,还要杜良紧紧地抱住她,让他吻。杜良虽然也是生猛男人,但他好像看见岳米站在门口,坚决地伸直两只手臂,把她往门外推。
  她奋力抵抗。为了避免肌肤接触,杜良抄起一快木板当防暴盾牌,把她隔开。推挡到了门口,她才倖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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