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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哄孩子大鼻子有招 吐真情全老汉无奈

作品名称:丹江姐妹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2-22 08:35:09      字数:7793

  第八章哄孩子大鼻子有招吐真情全老汉无奈
  
  余荣贵和他的士兵们终于在村子里暂住了下来,住的是全老汉家的柴房和杂物间,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村里人对他们的到来充满了恐惧,见了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村头有一个石窖,平时高处的雨水雪水都汇集在这里,石窖上面砌着很多光光的石头,供女人们坐在上面洗衣服、淘菜。窖台上面有一个小孩在玩弹弓,飞毛腿没事,就过去教他怎样瞄准,正在洗衣服的一位女人见到,大惊失色,慌忙扔掉衣服,上前抱起孩子就走,弄得飞毛腿一脸尴尬。
  全老汉一家,除了全老汉偶尔露一下面外,其余的都躲得远远的。
  为了能缓解和村里人的关系,余荣贵要求战士们尽一切可能去帮老乡,学习八路军那套密切联系群众的经验,让村里人能对他们有好感。
  村子处在大山中,冬天野兽常常进村找吃的,几天前黑水家养的一只半大猪夜里让狼给叼走了,听到这个情况,战士们感兴趣了,都巴望着能套住狼露一手。在飞毛腿站岗的时候,他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马上警惕起来,屏声静气观察四周的一切,不久就发现一条像狗一样的东西鬼鬼祟祟地朝这边走来,他意识到遇到狼了,端起枪开始瞄准。
  枪响了,正中狼的要害,饿狼倒在地上,惨叫了几声,四肢便伸直了。
  村民们见战士们为他们除了害,慢慢对他们有了好感。
  全老汉家有一个小孩叫小飞飞,走路时不小心跌了一跤,使劲哭了起来,爷爷、奶奶、妈妈都过来哄,越哄哭得越凶,谁也没办法。
  大鼻子走过来,抱起孩子,先是吹口哨,接着学狗叫,接着学火车鸣笛,就这样把孩子给哄住了,还咧嘴笑呢。
  大鼻子让小飞飞骑到肩头上,教小飞飞唱起儿歌来:“小星星,亮晶晶,挂在天空中,小星星,亮晶晶,那是太阳在点灯,小星星,亮晶晶,那是月亮眨眼睛,小星星,亮晶晶,一闪一闪放光明......
  别看全老汉安置了余荣贵等人,他对他们始终抱着防范心理,看到大鼻子这样喜爱孩子,他那紧缩的心才稍有松弛,于是就拿着旱烟袋主动走过来和战士们搭话。
  “大叔,你坐,谢谢你们给我们提供了帮助。”余荣贵把全老汉让到了一个石墩子上。
  全老汉说:“你看,这吃没吃,喝没喝的,整日提心吊胆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余荣贵:“说来你可能不信,咱这里比山外面强多了,这里小鬼子一来你们可以往山上跑,随便藏一个地方就找不到,山外面呢?想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容易,村子一眨眼功夫被洗劫了,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啊!”
  全老汉:“庄稼人不图别的,只图能安安生生种把粮食填饱肚子就行,可是,现在庄稼人日子好过吗?收把粮食要往村里交,养猪养鸡常常遇到野兽,这还不算,村里人动不动就说日本鬼子要来,吓得人们连亲戚家也不敢走动了,这不,近来又出现了强盗,连人家的锅都给揭走了,唉,过是什么日子啊!”
  余荣贵安慰道:“天无一月雨,人无一世穷,早晚有一天这些日本鬼子要滚回老家,咱就能老老实实种庄稼,踏踏实实过光景了。”
  全老汉:“据说日本鬼子都是三头六臂,见了人张牙舞爪的,本事赶得上牛魔王,是这样吗?”
  余荣贵:“没那么可怕,小日本不是妖怪,也是人。他们要是牛魔王的话,中国的军人就是孙大圣,他们碰上了咱的金箍棒一样哭爹喊娘。大叔,你想想,这是咱们的地盘,他们留在这里能有好果子吃吗?”
  全老汉:“也是,也是,他们坏了良心,早晚要遭报应的。小伙子,你为什么要参军?”
  余荣贵:“像你一样,我也是做庄稼的。累死累活还填不饱肚皮,后来,军队上征兵,我就稀里糊涂参军了,为的是能填饱肚皮。”
  飞毛腿插话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是河北人,我爹、我妈都被日本鬼子给炸死了,我参军扛枪是为了报仇。大叔,你们村有几个参军的?”
  “除了几个小伙子到地方民团上吃粮外,还没有正式参加队伍的。”全老汉说,“都说日本鬼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可是村里人哪个真正见过日本鬼子呢?”
  余荣贵:“小鬼子可不像咱们庄户人这样有人性,动不动就杀人放火。大叔,你家几口人?”
  全老汉:“七口。老总,我想问问,什么样的人才能去打鬼子?”
  余荣贵:“任何人都能去打鬼子。但像你们这些上了岁数的和不懂事的孩子还是藏起来的好,在战场上不分男女老幼,谁碰到枪子谁倒霉。”
  全老汉:“这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有句话想对你们说说,不知说出来妥不妥。”
  余荣贵:“咱又不是外人,什么话只管说。”
  全老汉:“队伍上应该把有力气的汉子都收去扛枪,共同对付这种没人性的家伙。”
  余荣贵:“怎么了?老人家有什么想法?”
  全老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不知道你们队伍上还要人不要。”
  余荣贵:“当然要了,老人家,你想让哪个当兵?”
  “这……没有,没有。”全老汉欲言又止,余荣贵也没再追问。
  余荣贵转悠到窖台边,一股鱼腥味扑鼻而来,打眼一看,废水池边有很多鱼鳞甲,这鱼鳞甲从哪里来的,他心里打了个结。
  战士们目前的最高奢望就是能在村里啃点干粮喝点水,有个遮风的地方就行了,没想到全老汉却把他们当成了座上宾,执拗地让儿媳妇给他们蒸了红薯,炒了狼肉加红薯叶菜,还给他们烧了猪獾子肉汤,战士们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吃过了。
  哮天犬吃着吃着停了下来,扭身吐了一口血,爬山虎问:“怎么了?”
  “不小心咬着舌头了。”哮天犬支支吾吾。
  “瞧你那德性......刘曙光刚挖苦到这里,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全老汉坐在余荣贵身边,余荣贵边吃边问:“大叔,这大山里也有大鱼塘?”
  全老汉猜不出他要问什么,就随口答道:“这里是穷山,哪能有水池、河流啊,没水池、河流,哪来的鱼啊!”
  “那你们这里的鱼是哪里来的?”余荣贵看着全老汉问。
  “鱼?哪来的鱼?老总见笑了。”全老汉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他以为这些当兵的责怪他舍不得给他们弄鱼吃,急忙解释道:“老总,在这大山里想弄一两条鱼真比上天还难。如果真有那玩意,我老汉要是不让你们吃,那真叫不通大理。”
  “老人家,你是出了芽的蒜头——多心了。我在水窖边闲转,发现那里有很多鱼鳞甲,心里在纳闷,这大山里怎么会有鱼鳞甲呢?山里不产鱼,这鱼肯定是从山外面运来的,山外面不平静,他是怎样运进来的?我在想我的事儿呢。”
  全老汉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们村里有一个货郎,叫王全贵,外号叫骆驼,因为这一上二下就他养了一只骆驼。他养的骆驼是专门替他运货的,他从家里收购干枣、柿饼、兔皮、狐狸皮这类东西到外地去卖,回来的时候倒腾一下盐巴、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来来回回两头不落空,出一次门一般都在十天半个月。因为他常在外面跑,山里人吃不到的东西他能吃到,最近他买了鱼回来在井边洗,还把鱼尿泡给孩子们玩,我们家小飞飞还是第一次见鱼呢。”
  “哦,是这样。”余荣贵若有所思,随口又问了一句,“骆驼家住在这个村吗?”
  “就是窖台下面那一家,四合院。”
  “现在骆驼还在家吗?”
  “难说。他隔三差五出门去收山货,他一出门老婆回娘家,他一回来老婆就回来,所以他家的门常锁着。”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还有个父亲,和他老婆合不拢,就没和他一起住,常年在闺女家里,王骆驼每年给他送粮送钱。”全老汉说。
  飞毛腿狼吞虎咽,他正要再拿红薯吃的时候,锅里的红薯不多了,却注意到女主人的菜篮子上面蒙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面还在冒烟,她挎上菜篮子,拎了一个瓦罐,匆匆后山上走去,余荣贵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就借口说要上茅房,喊出了飞毛腿。
  余荣贵咬着飞毛腿的耳根子说:“那个女人见咱们的眼神不对,你留心一点。”
  飞毛腿问:“营长,她的菜篮子里装了很多蒸红薯,该不是去通风报信的吧?”
  “看样子不会,如果她去报信,她早就有机会下手了,反正悄悄跟上她摸摸情况,不要打草惊蛇,这个时候形势复杂,咱不能不提防着点。”
  “是!”飞毛腿转身走了出去。
  飞毛腿从小路转过去,蹑手蹑脚地转过山嘴,看见那妇女朝半坡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最后,她来到一垛柴草跟前,挪开一捆干柴,身子一闪,钻进了一个山洞里。
  隔了好长时间,那妇女出来了,拎着空篮子和空瓦罐,走起路来一阵风。
  候那女人走远了,飞毛腿闪身来到柴垛跟前,站在旁边听动静。
  山洞里有叽叽咕咕的声音,飞毛腿支着耳朵听,开始里面声音小,听不清楚,时间长了,断断续续听到了议论声:“这里臭死啦,熏得头疼,天黑了出去通通风。”
  “可别让他们抓回去,抓回去,小命就没了。”
  “我姐说家里来了队伍上的人,不是监禁子,该不是抓咱们的吧?”
  “队伍上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呢?别说话,咱现在好好睡觉,养养身子,真要是来抓咱们,咱就有劲和他们拼了。”
  飞毛腿猜测,山洞里至少有三个男人。他想再听,没动静了。飞毛腿转回来把这个情况报告了余荣贵,余荣贵思谋,山洞里藏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会是什么人呢?尤其是那句:“可别让他们抓回去,抓回去,小命就没了。”从这句话上看,他们防的应该不是他们这些当兵的。
  余荣贵瞅准机会,按照全老汉指点的路线,来到王骆驼家,正赶上王骆驼锁上院门要出门。
  “老乡,你忙啊!”余荣贵上前打招呼。
  “出去收点货,走,到家坐坐?”骆驼毕竟见过大世面,说话客气,却站着不动。
  “少占用你一点时间,求你帮个忙,”余荣贵开门见山,“你总不能让我吃闭门羹吧?”
  “哪里,哪里。”骆驼开了院门,一边暗暗观察余荣贵,一边抱歉地笑笑说,“听村里人说来了贵人,我请还来不及呢。”
  余荣贵和骆驼客套了一番后,单刀直入:“听说王师傅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都去过哪里呀?”
  骆驼一听,来劲了:“喂牛得犁,喂马得骑,咱喂个骆驼,四下奔波,倒腾俩活钱糊口呗。要说去的地方,那多了,西峡、内乡、南阳、镇平、邓县都去过。”
  “外省去没去过?”
  “走过湖北,到过陕西,自小我就跟着父亲东跑西颠,胡混日子。不过,现在不敢胡乱跑了,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买个东西卖个东西像做贼似的。”
  “你走过的地方多,消息肯定灵通,见没见过附近驻扎有队伍?”
  “见过的当兵的不少,见过的队伍也不少,至于说附近有没有队伍我可说不准,前天我回来的路上,听说是有一支国民党的部队从这一带大山里路过。”
  “有一种国民党部队?在哪里?”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是哪个地方,只是听说。”
  “最近你到哪里去了?”
  “从商南刚回来,以前常去东边、南边倒腾,现在那里到处都能听到日本人的炮声,据说桐柏、唐河、新野等地方都被日本人轰炸过,再去那里碰运气,弄不好小命都搭进去了,只好到西边去小打小闹。唉,这日本人的胳臂也伸得太长了。”
  “咱这里也来了日本人,山外面的村子就被日本人洗劫了。”
  “我也听说了,要是陈司令在,就好了。”骆驼说。
  “陈司令?淅川地方自治的陈重华?”
  “对,就是他,他在时妖魔鬼怪不敢胡作非为,他一离开淅川就变天了。”
  “听队伍上的人说他很有自治才能,可惜近来战事吃紧,到东边配合咱的队伍作战去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以后有什么再来请教你。”余荣贵说完,起身离开了。
  别看全老汉对战士们很热情,其实,他时刻留意着他们的动向,余荣贵想,这老汉身上有名堂,与其这样相互猜忌,不如把话挑明,看看山洞里究竟藏着何方神圣。他趁全老汉给牛添草料的当口,凑上前去,搭话道:“大叔,忙着啊,我来帮你。”
  全老汉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歇着,这活儿脏。”
  “大叔,我们不能白吃白喝你们的啊,搭把手也能活动活动筋骨,你说是不是?”余荣贵夹起一捆干草跟在全老汉后面,边走边说:“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老总,你多心了,庄户人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全老汉看上去漫不经心,眼角却在不时瞄着余荣贵。
  “那位大嫂往山洞里送饭,给谁送饭?”余荣贵单刀直入。
  “哎呀,瞒不过你们。”全老汉把余荣贵拉到一边,四下一看没人,才吞吞吐吐说,“老总,你还是不要问的好,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看你说的,我向你保证,如果能帮上忙,我要不竭尽全力就不叫人,如果不能帮上忙,只要不是给日本人干事,我要坏你大事,也不算人。”
  “唉,一言难尽啊!”全老汉摆摆头。
  全老汉说,他儿子全福不学好,在县城里见有人往裁缝铺运布料做军装,就伙同几个不务正业的人去偷人家的布料,没想到被县里警察抓住,把他们送进了大牢,全家人都担心他们难逃一这劫,没想到苍天有眼,前不久,他们偷偷翻过护城河逃回来了,家里人担心狱警追来,就把他们藏在后面的山洞里。
  余荣贵:“幸亏他们逃了出来,如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全老汉:“什么麻烦?”
  余荣贵:“大叔,这你就不知道了,鬼子每占领一处都要清理监狱,他们一方面嫌监狱是个包袱,另一方面怕犯人出来后拿起枪杆子对付他们,他们说,犯人都是亡命徒,打起仗来不要命,所以,一部分犯人鬼子用机枪扫射,还有一部分犯人,被强迫为鬼子出苦力。”
  “我的天啊,真有这么严重?”全老汉惊呆了,“他们要是还在那里,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
  “日本鬼子没打过来,他们顶多在里面受点磨难,如果日本鬼子打过来,肯定不会饶过他们。苍天有眼,他们好歹没去鬼门关。大叔,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我儿子,还有他的小舅子叫陈月华,另一个我也不认识,据他说是他们一个号子里的,他们喊他豹子。老总,你说,他们整天藏在山洞里不见阳光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姓余,可别喊我什么老总,你就叫我小余,听起来亲热。”余荣贵说,“大叔你放心,狱警是不会来找他们的,就是狱警追来,狱警手里有枪,我们手里的枪也不是烧柴棒子。”
  “你咋知道狱警不会追来?”
  “我在队伍上时,长官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官兵训话,说日本鬼子大有吞并豫西的野心,要让我们做好保家卫国,守护疆土的准备,淅川是豫西的门户,县城里的头头脑脑们不会对当前的恶劣形势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会为一两个犯人兴师动众去追查吗?”
  “我的天啊,你是说战火也会烧到咱这里?”
  “山外面的村子不是例子?我们捉住了一个伪军,据他交代鬼子的先遣队要在那里安营扎寨。”
  “什么是先遣队?”
  “简单给你说吧,就是唱戏时说的先行官。先遣队一来,大战就不远了。”
  “要打起仗来,谁还有安稳的日子?让他们三个跟着你们打鬼子吧!他们跟着你们,我放心,我这就去喊他们。”
  全老汉还没动身,飞毛腿上气不接下气跑来报告:“营长,三个强盗绑走了小飞飞。”
  全老汉一听,魂都吓飞了,大张嘴说不出话来,余荣贵虽然大惊,但很镇定:“绑匪在哪儿?”
  飞毛腿:“后山上。”
  余荣贵:“快喊上大鼻子几个,绕过去看看。”
  他们蹑手蹑脚来到一个林子里,只听一片荒冢后面,传来了喊声:“村里人听着,送100斤白面来换人质,一个时辰内办不到,我们就给小孩铁丸子吃。”
  荒冢后面传来了小飞飞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揪扯着每一个人的心,一个绑匪还在喊:“是让我们动手先剜左眼还是先剜右眼,你们商量商量。”
  全老汉一家人吓成了一摊烂泥,余荣贵小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我们在,你们就放心吧。什么样的人这样胆大,光天化日之下来这里打劫,太不像话了。”
  “和上次的强盗是一个声音。”全老汉带着哭腔,“100斤白面,吹糖人啊,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余荣贵开始暗暗布置人马,让哮天犬和爬山虎等人悄悄地从左、右两边绕到绑匪背后,他和其他几个人在前面和绑匪周旋,吸引绑匪的注意力。
  “大叔,别怕,”余荣贵教给全老汉怎样喊话,“你和他们讨价还价,慢慢稳住他们,拖住他们。”
  全老汉战战兢兢喊道:“老乡,我们一时难以凑齐100斤白面,50斤怎么样?”
  “不行,少一斤也不行,这小孩多可爱呀,要是少了胳臂少了腿,啧啧,将来连个媳妇也娶不来。”
  绑匪阴阳怪气,更加增添了场上人的恐惧,全老汉抖得说不成话了:“别......别,老......老乡,行行好,你也得......得给我们点时......时间,让我们能出......出去借啊!”
  “你们有耐心,可我们可没有耐性,少说废话,快一点......
  “我这......这就打......打发他们去借......
  绑匪只顾看前面,没想到背后有人扑上来,抢走了小孩,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们的后心,绑匪的枪也被吓掉了。
  哮天犬把小孩交给了全老汉,全老汉领着一家人向他跪了下来,窘得哮天犬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余荣贵赶紧上前拉起了全老汉。
  大鼻子、爬山虎等几个战士押着绑匪来到余荣贵面前。
  “老总,就是这些家伙来我们村子里闹得鸡飞狗上墙的。”村民们说。
  余荣贵威严地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劫?”
  当头的汉子瞪着眼珠子说:“老子们的粮食被抢了,房子被烧了,村子被占了,老子们没有活路了,不搞点吃的,村子里的老人、孩子在这样的大冷天不饿死才怪!”
  余荣贵:“说,你叫什么?”
  “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老子叫林虎彪。”
  “那两个呢?”
  “一个叫大龙,一个叫大洋。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头翁,在这里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余荣贵:“我们是国军特务营的,专门打鬼子和汉奸的,也专门收拾那些祸害老百姓的。”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哪个扛枪的不说自己是保家卫国,可打来打去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自己把自己吹捧得比天还高!我看是鬼子打你们吧?鬼子一来,你们跑得比兔子欢快,口口声声打鬼子,臊不臊啊?一开始你们要是抵挡,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老百姓无家可归,妻离子散,你们知道不知道?”林虎彪说出话来像打机关枪,“鞋湿不怕淌水,反正现在老子们无家可归了,能多弄一碗饭就能多喘一口气。”
  爬山虎:“你放屁!老子们在鬼子的封锁线上血染征袍,一个特务营就剩下这点人马,老子们拿着命和小鬼子干,为的是谁?”
  林虎彪:“少说光亮话了。你们是打不过人家,丢盔卸甲才逃到这里的吧,说老子们抢东西是强盗,我看你们比强盗还要歹毒!”
  “你......哮天犬气得攥紧拳头要打林虎彪,被余荣贵拉开了。
  “我怎么了?给,你打,你打,不打就不是爷儿们!”林虎彪直起了脖子。
  正吵得不可开交,杨国栋赶了过来,打圆场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余营长,我来介绍一下,他们都是我们村的,这位是我们的保长林虎彪,咱藏身就在他家里。山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村里人真的是被鬼子遭害了,他们是万不得已才这样的,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余荣贵看了看杨国栋,又看了看林虎彪,没再说什么,领着哮天犬等几个人到一边去了,走时丢下一句话:“有本事去打日本小儿,别祸害乡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这里留下了杨国栋和林虎彪等人,杨国栋把村子里的情况向几个人说了,他说,国军们抓了一个伪军,从伪军口中得知鬼子要在村里设据点,看来村子是回不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奶奶的,这事老子知道,维持会让我签字卖村子,我不干,谁知道他龟孙们来玩硬的,根本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林虎彪忿忿地说。
  “是怎么回事?”其余几个人问。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咱先不说这个。今天运气差,在这里搞不到吃的,咱再换个村庄碰碰运气,总不能让山上那群窝囊废和老娘儿们饿死吧?杨国栋,你去不去?”
  杨国栋说:“我得给老总们说一声,是他们救了我。”
  “快一点,别让我们等你!”林虎彪不耐烦地说,“一群兵痞,没一个好鸟,还充什么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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