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大院【第二卷 扎根荒地牛家兴】11、建荒原书屋

　　牛鲁牛笑而不答，让穆立峰按住柔软的狍子皮，他用拐尺仔细地量，认真地用木工铅笔画，然后用锋利的尖刀轻轻地划……一张经过熟制的狍子皮的边角被去掉了。这时他拎起切割好的狍子皮抖了抖，又到留有窗户边的木墙上比了比，端详着说：“好了！你去拿钉子、钉锤和木条来，咱先钉上一块看看怎样？”
　　穆立峰从牛鲁牛这一系列动作，明白了他的用意，便很快从房东边的做窗户的木料中找到了木条，拿来了钉子与钉锤。二人很快把一张狍子皮钉在墙上。这张黄灿灿的狍子皮，就挡住了西北方向吹来的风。
　　二人又用同样的方法，钉完了整个西山墙，西面刮来的秋风被挡在了墙外。穆立峰心花怒放了，看着这金光夺目，又遮风挡雨的兽皮墙，不由得称赞说：“大哥真有办法！这样的一堵墙，就是翻遍中外典籍篇章，也无前人有如此壮举！”
　　牛鲁牛憨厚的一笑，说：“那是前人无此机遇与条件，到哪里去找咱这么多兽皮？咱这里空有财宝百兽皮，却不能物尽其用。咱这样利用也算物尽其用吧？”二人边说，边把狼、黑熊、紫貂、水獭、狐狸等皮，分别钉在四周墙壁上，整个小屋已经是异彩缤纷，暖气融融了。二人又把剩下的兽皮及边角，全铺在顶棚上，构成了色彩斑斓的天花板……小屋已经焕然一新了。穆立峰连连伸出大拇指称赞：“好，好！漂亮。这天下无双的兽皮小屋，就是皇宫也没有这样的排场……”
　　“这室内地摆设，床和桌子等物的安放，就由你自己设想了。下午我再钉几个简单的床和书架等，再和些泥把外面抹一下，到了冬天搭个炉子，过冬就不成问题了。”牛鲁牛说着把几个锯好的干鹿角，钉在窗边和墙上，用来挂衣服和窗帘，更让穆立峰惊叹不已，哪见过竟用名贵的鹿茸角，替代皇宫里金银钩的排场？
　　“你们还忙啥呢？该吃饭了……”狄百花一边叫，一边走进小屋，“你怎么把门改到南……”狄百花被室内的一切惊呆了：“……这……这……是我的柴火棚吗？”
　　“这就是你原来的柴火棚，不过被大哥改做皇帝的寝宫了！”穆立峰打趣地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以后就是咱女皇的行宫，随时由女皇呼唤正宫丈夫和偏宫丈夫侍寝……”牛鲁牛戏笑着眨眼说。
　　机灵的妻子狄百花已明丈夫话外之意，娇羞地剜了丈夫一眼，仍然欣赏着这别具一格的小屋。穆立峰听了心头一颤，但不好说什么，只是装作没听懂，仍作傻笑以对。
　　“回去吃饭吧！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狄百花心砰砰地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她的脸始终是像煮熟的大虾一样粉红。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她不再多看，催促二人回去吃饭。
　　牛鲁牛吃饭还想着活没有干完，急忙忙吃了几口饭菜，见妻子和穆立峰都红着脸细嚼慢咽，便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出去一下……”说完，便到湖水边去割那已经变得有些枯黄的杂草。
　　狄百花见丈夫又去干活，一看弟弟竺儿还在与松鼠玩，便说：“竺儿快来吃饭，吃完饭看你姐夫给你翻新的养松鼠的屋子。可好了，保证你高兴……”
　　“是吗？太好了，我这就看看去……”竺儿一听，闪着机灵的双眼，拿起一块焦黄的玉米面饼子，抱着两只松鼠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咱搬新家喽……”
　　穆立峰看鲁牛哥和竺儿弟弟都出去了，赶紧吃了几口说：“嫂子慢慢吃，我得看看哥哥干啥去了……”说着像避瘟神一样也离开了屋。
　　狄百花精心做的好菜好饭没人吃，却都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一下干脆把饭菜收拾好，端进了新屋，打算让大家在这里吃完饭再干其他的。没想到到新屋竟一个人都没有，便放下饭菜托盘，出门寻找。
　　“这和泥很有讲究，要选用白浆土和沙土搅匀，把剁碎的草参在里面。”牛鲁牛地说话声传进了妻子狄百花耳中，“这可是个力气活，你这小白脸阴阳先生可干不了，你没听说过：‘和泥打墙，活见阎王！’我想趁你们吃饭，先把泥和出来醒着，等都吃完饭咱再一起动手抹墙。现在你们不先吃饭，来了也伸不上手……”
　　狄百花听了丈夫这些话，心头就是一热：我的丈夫哥哥呀！你为了我，为了别人，想得太多了！你竟可以舍去你的一切，竟想让为妻体贴他去报恩。你这又是何必呢？……想到这些，她的眼睛湿润了，心疼地走上前对正在和泥的丈夫说：“丈夫哥哥……你就歇歇吧……啊……活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她边说边抢下牛鲁牛手中的铁锹，“咱先不干了，快洗洗手吃饭吧！”强拉着他要去洗手。百竺弟弟把松鼠交给穆立峰，和姐姐一起拉姐夫……
　　“好好！泥已经和好了，等我把他搓成堆闷一会儿，就洗手吃饭。”牛鲁牛说着就想让妻子松手。
　　“让峰哥哥戳吧！姐夫去洗手……”百竺弟弟和姐姐就是不松手，百竺还向小大人一样指挥穆立峰搓泥成堆。
　　“好好！这往一起戳泥我还会，大哥快洗手吧。看把我嫂子心疼死了！”穆立峰一边搓泥，一边笑着羡慕地说。
　　牛鲁牛也甜蜜地笑了，到水边三八两把就洗完了手脸。狄百花亲自为他轻轻地擦手，温柔地擦脸……
　　一行四人回到了新屋，说说笑笑的总算吃完了饭。
　　百竺弟弟跑回上屋，拿来了牛鲁牛的烟袋递给姐夫：“姐夫你抽烟，我给你点火……”说着就要划火柴……
　　“不行！小孩子不能玩火！”狄百花一把抢过火柴，亲自为丈夫点上烟袋。
　　“谢谢老婆大人！”牛鲁牛感激地向妻子一笑，“今天下午抹墙人手不够，只好有劳大小姐帮忙了。”牛鲁牛边抽烟边说：“一会儿让峰老弟给我用桶装泥运泥，你给我当小工搓泥，供我抹墙。”说着拿出了泥抹子和托泥板，准备抹墙。
　　狄百花高兴地说：“好了师傅！我就给你当小工，请师傅吩咐……”
　　穆立峰笑着拎着空桶站立一边静等吩咐。
　　牛鲁牛一看这二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就你们这样的小工？有十个也是白扯。你们没听说：‘大工上了墙，小工着了忙’吗？我这里等着抹墙，你们却干瞪眼看着我……”边说边从穆立峰手中接过空桶，到了泥堆旁，用铁锹几下装了一桶泥，几步回到墙边说：“峰老弟你就这样给我运泥。”
　　“那我干啥呀？”
　　牛鲁牛把泥倒进一个盘里，说：“你就负责把泥搓给我，随着我抹的速度，移动泥盘。始终保持我有泥抹墙用就行。”
　　“好了！我会了……”
　　牛鲁牛用托泥板在盘子里搓上泥，只见他两手同时并用，几下就抹出了光滑的一块。就这样几托板就把泥用光了。可是一看穆立峰，一桶泥还没运来，傻愣愣地看着新抹出的墙发呆。牛鲁牛喊道：“来泥！”这才惊醒了穆立峰。他赶紧装满一桶泥，可是拎了几次也拎不动，只好拉拉沓沓地在地上拖。牛鲁牛急了，扔下泥抹子，几步到了他跟前，抢过泥桶二话不说，没费吹灰之力就拎到了墙边。嘴里不客气地说：“废物！这点你都拎不动？你不会动动脑子少装点？多跑几次不就没事了？”
　　狄百花看丈夫生气了，赶紧就想把泥倒在盘子里，可是拎了几下也是拎不动，只好用托泥板一下一下地往盘里舀。牛鲁牛又苦笑了，拎起泥桶一下都倒进泥盘中。嘴里竟说：“你也是个笨蛋！”把桶递给穆立峰说：“少装勤跑，不然今天咱抹不完……”说着又继续抹墙。随着牛鲁牛一边指导，一边示范，抹墙的速度加快了，东面的墙抹完了，又抹北面、西面、南面。在太阳西斜挂上树梢时，整个小屋焕然一新了：光滑的墙面，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浅黄色的光，再也看不出草棚的摸样了。牛鲁牛开心地笑了。
　　狄百花擦着汗水为自己在丈夫的指导下，又学会了一样活，感到欣慰与高兴；穆立峰尽管挨了训，但他从牛鲁牛抹墙中，看出这是一个能干，会干，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哥哥；他是有心机，心直口快，性急如火的多面手；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不担心受怕，不担心让人算计，推心置腹的好朋友。自己不但学会了如何干活，还学会了做人。
　　正在大家欣赏小屋时，只见百竺屋里屋外来回地跑，口里叫喊着：“松鼠乖乖——快快回来——快快回来！”喊了一阵仍不见松鼠出现，急得哭了起来大声喊着：“姐夫——松鼠没了，快来帮我找哇……”
　　牛鲁牛等人一听，都帮弟弟找松鼠。
　　“弟弟乖，不用急，你掰块玉米饼子，放在那颗树下，不用急，一会就回来了。”牛鲁牛笑着教竺儿弟弟。
　　竺儿按姐夫的说法，刚把玉米饼子放好，只见树上窜下来五六个小松鼠。牛鲁牛飞身上前，手里已经抓到了两三只松鼠。说：“给你拿着！没关系，跑了咱再抓。”
　　竺儿接到松鼠，立刻向屋里跑去……
　　笑声中，都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