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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关心老家姊妹情

作品名称:【军旅回忆录】我当兵那点事      作者:白大也      发布时间:2015-02-07 17:46:25      字数:4480

  (一)、弟弟手术,解除困境心高兴
  
  74年的夏季,弟弟来信诉说腋下之苦,我叫他来部队医院治疗。
  在师部医院里,门诊军医李大夫见我领来了弟弟,询问了情况,她把我们介绍给外科主治张医生,张医生询问后要求手术,弟弟同意了。手术要一侧一侧的单个做,一侧做好,拆线痊愈后再做另一侧,大概要一个多月的住院时间。弟弟不同意,说那样时间太长,生产队活忙,要回去挣工分的。弟弟要求两侧腋下同时手术,医生告诉他同时做要一个星期生活不能自理,吃饭撒尿排便都是问题。弟弟看看我对医生说不怕的,我见弟弟很坚决,也不好再坚持单侧手术。
  手术很顺利,两侧同时做了手术。我看着弟弟的两个手臂在脖颈上用绷带捆绑着,就像失去了双臂,我的心里很不好受。麻药期过后,刀口的疼痛弟弟从来不说一声痛。可想,没有双手自如帮助弟弟的生活,会给他带来多大困难,弟弟的坚强毅力可想而知,弟弟竟是那样勇敢的面对。
  在部队护士爱心的护理下,在我抽出大量时间的照护下,在同病室病友的热情帮助下,在部队伙食营养滋润下,弟弟腋下的刀口,恢复的很快,弟弟每天都是乐呵呵地养病,配合治疗。
  那日,我走进病房,见弟弟挎着两个胳膊,乐呵呵的和同室病号一起打扑克,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弟弟终于度过了困难时期。
  医院的病灶饭很好,弟弟很自足,他说,每天荤素搭配,有鱼有肉的天天过年,在家里平时没吃过这样好的饭菜。是呀,那个时代,老百姓的家里,平时都是粗粮粗做,细粮粗吃,也没有厨师的烹调技术。是啊,师医院病号每天伙食标准是1元钱,是师首长小灶的生活水平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不好吗!?高级的伙食标准,优秀的烹调技术,多样的伙食搭配,把弟弟吃的又白又胖。
  弟弟住院半个多月,身体一切恢复正常,我很高兴的接他出院,安排在招待所叫弟弟在部队又休息几天,正赶上部队从海边拉来了海蟹,记得是母蟹是4毛钱一斤,公蟹是2毛5分钱一斤,我在政治部食堂买了10斤海蟹,叫弟弟带回家中。
  小妹妹来信说,爸爸、妈妈很高兴吃到了海蟹,街坊四邻都高兴的闻到了海蟹的芳香。小妹还说弟弟还弄了一大部分海蟹送到了他未婚妻的家中,去孝敬没过门的丈母娘。读到这里,我扑哧的笑了,至今一想起此事,我竟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得肚子都有点痛。
  
  (二)、妹妹忧愁,生命垂危寻良药
  
  1975年9月,十五岁的小妹妹给我来信,说身体很不好,生命垂危,我立刻回信叫她来部队检查。因为我最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妹妹4岁时,那个寒冬她患了感冒,好长时间不好,久咳不愈引发肺炎,爸爸和妈妈当时也没当回事,妈妈只是把她的上身包裹的严实一些,觉得能扛过去,爸爸也没有带她去医院进行及时治疗,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陈旧性胸膜炎。小妹来到部队,我立即领她到师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师医院门诊女军医李医生,是军医大学毕业,很有水平。电影队李队长没有转业时经常带我跟他去找李医生看病,我们从认识到熟悉算是老朋友,上次拉练回营房,我一路发烧住院都是她一手操办。
  我找到她,详细述说小妹病史,她听后为小妹反复检查,我见她戴着听诊器,撩开妹妹的衣服,露出瘦弱的前胸后背,用听诊器反复倾听,我看着小妹瘦弱的身体,我的心砰砰直跳,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一切都那么模糊不清,小妹竟被可恶的病魔折腾成五六十斤的这个样子,李医生停止了检查,她没有说话,只是叫我领妹妹去X光室,照相投影后,她看着片子紧皱眉毛,最后她建议我到天津市驻天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第254医院去看看,回头再说。
  转天,我请了假,带领着小妹,坐公交早班车,很早来到天津市254医院,经过半天的折腾,好长时间的检查,结论是陈旧性结核型胸膜粘连,右肺萎缩并伴有炎症。建议:马上手术,摘除萎缩病灶肺叶。因为是个大手术,要去掉胸肋骨三根,我一时做不了决定,告诉医生要回家商量后再做决定。我知道军人家属看病有优惠政策,只收半费,便问医生手术要多少钱,我好回去准备。那个戴着眼镜的男性主检军医告诉我说,此病属于陈旧性疑难病症,咱们部队遇到的不多,理应对你们当兵的应该格外照护,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会,告诉我决定免费手术。我听了免费两个字后,欣喜若狂。下午,我带着小妹返回部队家属队。
  第二天我又带着小妹到师医院找到李医生,把诊断资料、结论,建议等一切相关资料交给她看,并把详细情况向她作了汇报。李医生告诉我,她知道254医院那帮胸内科医生是军医大实习生,之所以免费,就是实习手术。她建议我要慎重,去掉三根肋骨,即便好了,身体也就残废了,千万要保守治疗。经李医生的点拨,我权衡了利弊,表示一切听李医生安排,决定保守治疗。
  李医生为我的小妹开了很多很多如雷米封等治疗结核性胸膜炎的药品,大瓶子大瓶的装了一纸箱。我不知李医生怎么变通的,她没有收我的费用,我一直感谢她对我的照顾,在部队时也经常去看望她——军医李大姐,也不时的送些电影票给她。
  实践证明,李医生是对的,我的决策是正确的。我小妹用了她开的药,几个月后病变消除,恢复了健康。那个萎缩的肺叶干枯了,如一个干枯的茄子,在胸内与健康同在。小妹结婚生子,先经营小卖部,后又经营一个种子站做买卖,靠自己的实力,在农村盖了两所大房。大儿子大学本科毕业,在新加坡工作,二儿子在天津工作。
  至今小妹身体健康,去年正月在姐姐家聚会,弟弟端着酒杯高兴地喊着小妹妹的名字说,你要感谢哥哥一辈子,是哥哥把你从死亡线上救活的,是他救了你的性命。
  我微笑着说,我是哥哥,不要感谢,你们大家也不要嫉妒我关照这个小妹,几十年来是我一直在感情上有倾斜,经济上有帮助,就因为她是最小的妹子,她在我的心中永远是个残疾人。
  
  (三)、回家心切,北风吼叫增斗志
  
  73年冬天,春节前夕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我在师招待所通过老乡小马买了大米和猪肉,晚饭时同李科长请了一天假,明天把米送回去。
  早上8点吃过饭后,我骑着自行车,驮着50斤小站稻米和一条子冷冻肥猪的五花肉,从部队出发向北沿着津围公路进发,六七十里地的路程骑自行车2个小时就轻松到家。
  那天,我骑着自行车,刚出了杨村镇,西北风就刮了起来,开始还能骑车进发,后来风大了,很费劲的骑着自行车,简直还没有步行快。西北风越刮越大,寒冷的西北风扬着沙土,迎面吹来,抽打的脸部感觉很痛。自行车终于骑不动了,我推着自行车开始犹豫,是顺风回部队,还是继续顶风回家,我犹豫不决,心想,既然已经出来了,哪能回头,返回去还不被机关这帮子光棍们耻笑,“逃兵、怂蛋疱的”会成为他们笑话我的把柄,就是走回家去也不能退缩回营房。主意已定,我小息了一会儿,果断决定,顶着狂风步行向家中走去。
  我推着自行车,一步步艰难地和西北风抗争,西北风扬着沙尘,声声怒吼,向我示威,向我展示它的凶猛,我也不示弱,顽强地抗争着。西北风一个劲的怒吼着鞭打着我的身躯,它疯狂地吹透了我的棉衣、手套,冻疼了我的手指,感觉手指、脸部发麻。寒冷的天气里,我还是周身是汗,棉帽子里面向外冒着热气。西北风如此猖獗,却吹不倒我的身躯,吹不夸我回家的决心,吹不夸我骨子里固有的霸气,我用脚步勇敢地丈量着大地,坚强的向前迈着每一步,在艰难面前也决不后退。任凭飞沙残枝拍打着身体,任凭狂风阻挡着我的步行,我咬紧牙关没有退路!从杨村到崔黄口镇,这五六十里地的路程,我艰难地走了4个小时,直到中午才走到这个镇子的一个饭馆门口,我看着饭馆,顿感口渴、饥饿难挨,肚子里也咕咕乱叫了起来。
  这个镇子我没当兵时就非常熟悉,71年9.13事件时,我们机关就住在这里,我就住在村东那家。这个镇子很大,一个仅有的官办供销社饭馆正在营业,我走进去,服务员大姐奇怪的看着我汗水和泥沙抹擦的脸,她笑了笑,问我吃啥,我指指那边饭桌吃饭人的烩豆腐和米饭,算是点了饭菜,服务员要我到收款处交钱和粮票,我打开钱夹,里面却没有了粮票,我拍了一下脑门,粮票不是都给了女友CH了吗?这个月的食堂结余还没有清算,我默默地站了一会,醒悟后几乎是央求着那位中年女收款员,我苦笑着说:
  “没带粮票多给点钱是否可以,如果能行我真的好好谢谢您”。
  她先是笑笑,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铁面无私的说:
  “开什么玩笑,这谢谢多少钱一斤,这是公家的买卖,是集体企业,没粮票我怎么下账,今天真的见鬼了,哪来的一个残兵败将,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没粮票要吃饭的大兵”。
  我愤怒了,回敬了几句说:“好了,不卖就算了,打搅你了啊,什么残兵败将的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饿啦,想吃饭没粮票而已。”
  我嘟囔着,心想今天算是饿肚子啦。是啊,那个时代没粮票要吃饭根本不可能,真是见鬼了。
  我狼狈的走出来饭馆,见饭馆门前朝阳的窗户下,蹲着一个卖绿萝卜的农民,在那里备风休息,我开着玩笑说,大伯,买绿萝卜要粮票吧?大伯笑了,没听说过,不过您要是没有钱多给粮票也行。我买了两个大绿萝卜,大伯为我擦擦,我挨着大伯坐下,便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我吃着简单的午饭,此时此刻,我认为自己就是个逃荒饿鬼,不一会儿,我消灭了两个萝卜,站起身来,对农民大伯笑了笑说,您的萝卜真好,又脆又甜,即充饥又解渴,遇到您呀,真是我的福气呀!
  俗话说,苍天饿不死瞎家雀,尽管大萝卜吃的我胃里不好受,还一个劲的喷吐着上行的臭气,不管咋说,吃饱喝足的我,又有了精气神,继续与西北风搏斗。
  我推着自行车又走了半个小时,来到青龙湾大桥,过了桥就到了宝坻地界。我没有选择顺青龙湾大堤坝直接回家,因为十几米高的大堤坝上迎面吹来的西北风更大,道路更难走,我还是选择了沿着津围公路斜切西北风继续北上,好不容易又走了八里地来到大口屯镇。
  我满面尘埃,一脸的黄土,高兴的进了大姑家。这里是个集市,大姑夫下午两点多,才忙完集市存自行车的活计,也刚刚吃过午饭,我邻居小丫的爸爸赶集因为风大没走,也在大姑家吃的午饭,二两小酒后,正笑容满面的吹五吆六的说着话。他们见了我推着自行车向里闯,喊嚷叫着下午不存自行车了。我笑笑扔下车子,照照镜子,真是太狼狈了,连我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我是连佐,饿死我了。”“诶呀,正好还有肉饼,快吃吧。”
  我洗罢脸,竟吃了2大张还热乎的肉饼,又喝了两碗热水,才感觉浑身热乎、舒服,幸福。
  离家还有8里地,临走,我让大姑留点大米,大姑还真狠,竟留下有少一半的大米,还一个劲的说:“你这大米真好,你老叔给我过春节的米都是次品,他说没有好大米”。我没加思考顺口就说:“不对呀,我去北京时,是老叔让我给带回家一袋好大米呀”,大姑听了生气的骂道说,“好哇,这个老嘎达,小兔崽子,我回头跟他算账”。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失口,立马说,“我老婶早已经吃完了,这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啦”。
  我与小丫的爸爸一路说笑着,踏上了西行回家之路。
  我在家里休息片刻,骑上自行车,顺风熟路,连夜在黑暗中沿公路顺利返回到部队。
  本来回家的单程也就2个小时的自行车行程,此次步行却用了七个小时,又是一次坎坷。
  路在脚下是距离,路在心中是毅力。有追求,就会有坎坷,坎坷又是一次意志的锤炼和体能的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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