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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英雄血饮马江湖

作品名称:血马英雄震风云      作者:小小村落      发布时间:2015-02-02 11:26:37      字数:8230

  宋朝,太平兴国四年,宋太宗赵光义佣兵移师幽州,准备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宋与辽展开了一场血海厮杀,狼烟滚滚,硝烟弥漫,血染燕云。幽州一战宋败,国土不得光复,兵力大损。届时,整个宋朝进入了萧条状态。辽蠢蠢欲犯,危机四伏,大宋天下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动荡时期。应州乃燕云十六州之一,久遭兵燹,创痍未瘳,仍处于萎靡状态。隆冬时节,大雪纷飞,北地草衰,暮霭沉沉,万籁俱寂。这本该是个宁静的傍晚,应州城一处村庄内走来一人,他自白雪中走来,雪白的大氅宛如白浪飘飞,头顶上的斗笠已然坠满雪花,脚踏一双鹿皮靴,靴子踏着雪地上的枯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沉默的脚步声打破了整个黄昏的肃寂。
  他沿着厚厚的积雪走进了村庄。这街本该是十分繁荣才对,也该有人在此卖酒做营生,可是今日便无。街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烟,宛如战后的空城一般寂静冷清,这里的人貌似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寒风肃穆,令人生寒。一张酒布幌子在风中呼哧呼哧寂寞的吹响着,令天地变得更加萧瑟深沉起来。暮葛沉沉斜阳落,天地凄凄任苍茫。男子一蹙眉头,用手摸了摸鼻梁然后四处看了看,就算没有人这酒坊内也该有酒才对,可是他这酒鬼的鼻子却闻不到一丝酒的味道,难道酒家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酒?连一坛子酒都没给他留下么?他缓缓的走进酒坊。在任何一条萧条的街上酒坊的生意都不会太糟糕,因为只要有像他这样的酒鬼在酒坊就不会倒,然而这酒坊内的桌椅上却布满了尘埃与蛛网,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一间酒坊周围堆砌着一只只大酒坛,有半人之高,不过他却从里面闻到了血腥味,他本欲俯身去瞧瞧,却听到酒坊外传来动静,外面的人走了进来,一共有三人,后面两人腰悬长剑,为首之人一头红发耀眼,铁骨铮铮,约莫五十上下,此人虬髯铮铮,两弯眉浑如刷漆,双目炯炯,眼角纹如阡陌般横入发髻。他腰系一条环龙图腾的阔腰带,显得霸气十足,后背是一条猩红披风,上面用金线暗秀盘龙图腾,天丝金线滚边,边上金黄流苏潺潺,阔臂两边挂着锯齿双轮,颇显王者风范。
  此人进门,看见了那白衣男子不由一愕,再低头看看他那一双久经风霜的鹿皮靴,立马杯弓蛇影起来,瞪眼怒视,问道:“你是契丹人?”
  在他开口的同时他身边的左右护法纷纷握起了悬在腰上的佩剑,也直勾勾的看向白衣男子。只见那男子一身白衣儒雅,衣着简朴,并不十分华丽,只有襟口处用银线绣着的玄云纹若隐若现,长长的黑发如墨丝束在脑后,额前散落下几缕不加修饰的发丝,插一支白玉簪子,颇显得几分落拓来,他面容冷峻如霜,天庭饱满,鼻梁俊挺,剑眉斜飞,肃目内暗藏寒星流光,稍纵即逝,仔细寻找又显得茫然无踪,削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几分慵散与疏狂,他的面容极其平静,平静到几乎融入了江河,令人无法从他身上寻摸到一丝杀气。
  然而,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有杀气,哪怕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有几分杀气难掩,而他却无,似乎你用刀砍在他身上,他还会那么懒散的对你一笑,这样的人实在有几分令人感到害怕。
  他正欲开口回答,酒坊的门帷又被人掀起,顿时抖进一股风雪。这回走进来的是两个女人,身后的那位着青衣,裹着一身青色斗篷,绣颈上围着红狐围脖,
  身上沾满了片片白雪,斗篷内青幽幽裙裾飞霞,逶迤在地,跨过门槛时露出一只翠绿鞋头,鞋面上绣着两只红色蜻蜓,青翠红媚,十分斗艳。斗篷掩住了她的眼眸,瞧不见容貌,只露出一双樱红小口,面色似是苍白,宛如得了一场大病一般。
  前面走进来的是个中年妇人,虽是中年但也颇有姿色,只见她双颊微丰,蛾眉横翠,唇如绯红,头上顶着一条乌溜溜鹅卵粗的发辫,拢成如意髻,金步摇一对,斜插一支红宝石发簪,身着黄色棉裙,雪花棉底边,外套一件朱红色棉坎肩,坎肩上的褐色狐狸毛外翻,腰系黑底牡丹花云带。穿着考究,不似一般人家。
  只见她手握一条漆黑色的长鞭,一进来就没好气的一脚踢开了眼前的木凳,开口冲那红发男人大叫:“我说火老大,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那东西真在应州地界出现了么?!”
  说话间瞧着火不归面色怪异,她的目光这才落到了那白衣男子身上,瞧见了他立马机警的握起手中长鞭靠向了火不归,低语道:“此人是谁?”
  白衣男子瞧见这五人神情都如此紧张,宛如绷紧了的琴弦,便道:“在下叶明欢。”
  火不归瞪眼诧异的叫道:“叶……叶明欢?”然后上下打量了这白衣男子一番,倘若他说自己不是契丹人,火不归还是会怀疑他是契丹人派来的探子,可此人开口报了自己的姓名,而且还是人称“白衣郎”的叶明欢,他便有些震惊了。
  火不归半信半疑的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佘二娘,问道:“二娘,以你之见……他真的是‘白衣郎’叶明欢吗?”
  那妇人名唤佘二娘,是北国驯鹿山庄的二当家,江湖人称“穿心鞭”,出手辛辣,一鞭穿心,取人性命于无常。如今他们处在燕云十六州的地界对胡人总是有所提防,她本以为被契丹军队发现了行踪,担心坏了大事,听见他报上叶明欢的大名这才放心。佘二娘着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雪白的斗篷之下一张英俊挺拔的脸显得极其平静,一双眼内看不见半点杀机,颇有一种临危不乱的气魄。他背负一柄三尺长剑,用白色绷带包裹,寂静如死,可见杀人时候能让他动用那剑的次数不多。
  佘二娘打量了一番叶明欢,然后半仰头,冷冷一笑道:“火老大,是他没错!传闻叶明欢喜穿白衣,江湖人送外号‘白衣郎’,再瞧瞧他腰间那只空瘪的酒囊就更不会有错!此人嗜酒如命,是个酒鬼。传闻‘白衣郎’为人行侠仗义,又喜锄强扶弱。他曾一人独闯燕云,杀了‘西域狂刀’仇霸天,‘吊死鬼’薛散散,‘魔窟五鬼’赵氏五兄弟和‘幽州夜叉罗’罗九娘等关外狂徒,为民除害!不仅如此,他还夜袭辽营,杀了辽国两员猛将,副将四人,然后火烧辽营,大大挫了辽人锐气……正所谓白衣如梭过,滴血不沾身,是个厉害的角色呐!在燕云地界没有契丹人愿意称自己是叶明欢,更没有汉人敢冒充是叶明欢的!”
  火老大拱手行礼道:“叶大侠,失敬失敬!你在燕云十六州的传闻我火老大早有听闻。如今宋军战败,叶大侠仍留应州这龙潭虎穴恐有不便,我看还是尽早离开应州城回中原为妙!”
  叶明欢看了看火不归,拱手行礼道:“早闻赤火堂火老大威名,一双赤火轮纵横天下,人送外号‘雷火地魔’!身边两位应该是你的拜把兄弟,火雷与火烈。如果我没看错,那一位应该是北国驯鹿山庄的二当家,江湖人称‘穿心鞭’的佘二娘,不知诸位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战乱之地?”
  火不归性格直爽,正欲作答,身边佘二娘似乎有所提防,忙伸手拦住了他,此刻酒坊内一片安静,大家突听得几仗之外有人群的脚步声,佘二娘连忙看了看叶明欢道:“叶大侠,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到内堂休息片刻!”
  叶明欢瞧见众人脸色有异,心想难道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无奈赤火堂和驯鹿山庄的人不肯告知,便点了点头。
  那佘二娘瞧了瞧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道:“姑娘身上有伤,也请到内堂去避一避。”
  那青衣女子点了点头,暗幽飘香,随叶明欢一起避入内堂。
  与此同时,门外已经杀进一帮人马,这次来的人个个气势汹汹,杀气外泄。
  为首之人身材魁梧,面相威猛,双鬓两边梳着漆黑小辫,混入顶上发髻,宛如蛟蛇盘山,用一金色发带系紧。眉目漆黑,鹰钩鼻梁,着一件黑底蓝边棉袍子,脚踏黑底靴,肩膀上扛着一柄巨刀,刀身有着怪异的倒钩,刀柄上雕刻着闪电模样的凹槽,槽内血垢暗红,舔血不少。他手上戴着铁护腕,“啪”的一声,打在桌上,桌子顿时咯吱作响,只见他气冲冲的看着火不归道:“火不归,你个老鬼!消息到底可不可靠?这鬼地方真有那东西?”
  火不归看着那扛巨刀的人哈哈一笑,“周宬,我瞧你是怕了,没想到你应州‘钻天闪’周宬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周宬磔磔笑道:“哈哈哈——我闪电堡的人会怕?他娘的,这东西我是要定了,谁也别想和我争!”
  “咳咳……我想你还别打那东西的主意为妙!”此刻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声音由远处来,人却已经掀帷进屋,此人轻功极高,已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年约六十左右,着一件质朴的黄衫,脚踏褐色芒鞋,身形飘忽,苍髯修长,清臞之容,双瞳湛然,老者须眉正气间颇有点仙风道骨之相。
  此人一进来,躲在内堂窥看的叶明欢也忍不住惊讶了一番,此人正是崆峒派有“仙风道人”之称的未知生,次居崆峒掌派人玄空子之下的崆峒第一人。
  周宬哗的起身,看着未知生道:“你什么意思?崆峒派难道也想插上一脚不成?”
  未知生转头看向周宬道:“如果我是你就莫要碰那东西,你且瞧瞧这是什么?”说完随手一道指风弹向了那堆酒坛,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堆砌着的酒坛纷纷倒地碎裂,坛内哗啦啦倒出一具具染血的尸体,血水如同河流潺潺流淌,染红脚下。
  眼前的这群人个个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见着尸体本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尸体都没有头颅,被人砍头后一个个放入坛内,他们的人头到哪儿去了?这个谁也不知道。
  未知生看了看众人,然后道:“这死法叫身首异处,现在知道他们被谁杀死的吧,地狱门的人!地狱门的人杀人从不留活口的,都是要脑袋搬家身首异处的,你以为你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听到这,众人不由都舔了舔嘴角,吞了吞喉头的唾沫,没想到幽州地狱门会插手此事。
  未知生说到这儿,叶明欢不由心中一愣,原来他们在争夺一样东西,现在遇到了地狱门的强敌,这地狱门乃是幽州的毒辣门派,听说地狱门只有三个成员,这三个成员一人就可以抵上百个武林高手,所以所到之处无不令人闻风丧胆。
  未知生看着周宬道:“你不要以为他们都是些寻常百姓,瞧瞧,个个虎口都有厚茧,可都是练家子的高手,他们都是为了得到‘无极神衣’而死的!此人能瞬间取人首级,可见凶狠至极,你还得担心来的是谁!玄冥刀、不死刀、碎影刀,个个都是顶级的高手,你们可都惹不起!”
  周宬愤愤的又一拳拍在桌子上,啐了一口道:“传闻天下奇兵‘无极神衣’在应州通天侯陵墓中寻得,数百年前江湖绝顶高手狂人太白衣将毕生绝学撰写在一件衣服之上,后世称为‘无极神衣’,里面所记录下来的武学绝顶高深,能学得一二便足以称霸江湖。如今‘无极神衣’的消息一出,武林之中谁人不想得到?”
  “‘无极神衣’?!”叶明欢不解的低语,转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青衣女子,只见她此刻浑身颤抖,满头大汗,黛眉轻蹙,抬头虚弱的摇了摇头。那病态楚楚,仿佛四月烟雨桃波,涵一汪秋水难舍,只见她玉体倾斜宛如琼楼摇摇欲坠。叶明欢连忙伸手扶住,这青衣女子一身柔弱仿若柔荑在手,只见她延颈秀项上细汗微贴,脸色苍白映雪,眉蹙春山,眼颦秋水,朱唇微张,齿如瓠犀般发出白瓷光泽,口吐兰香,不由让人心神恍惚。当他仔细看她双眸的时候突然大吃一惊,原来这青衣女子不知练的什么功居然血气逆行,双眼充血,一摸手腕,只觉有股戾气不断在她体内盘旋,戾气久聚不散,不仅伤及五脏,还可能致人毙命。看来此刻这股戾气已然汇聚于顶,只消冲破百会她就必死无疑!她这一路上似乎都在用内力压制,强忍痛楚,站在他身后竟然吭都不吭一声,只是痛得浑身颤抖。
  叶明欢连忙挥手反扣住她的手腕,只觉她脉搏乱如翻江倒海,疾鼓点点,似乎瞬间就要爆裂一般。看来她体内内力已然无法控制住那股戾气。他连忙将她扶倒在地,命她盘腿而坐,双手打向她的身后,推掌行气,将一股股内力缓缓打入她的体内。
  “不可——”她蹙眉,轻声摇头道。需知外面随时会打起来,他这个时候替自己输入内力会给他带来极大危险。
  “嘘……”他没有多语,只是平静心神专心替她输入内力。
  此刻,只听门外铁环声似流水潺潺作响,似又来了一帮人。那“穿心鞭”佘二娘冷冷一笑,看着火不归道:“火老大,又有人来啦!这下可热闹啦!”
  火不归心中甚忧,看来“无极神衣”一出,江湖中便有不少人得到消息赶来,却不知此次所来的又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只见门帷被一柄金色的禅杖掀起,走进来的竟然是一群和尚,共有八个,个个骨骼惊奇,相貌清秀,每个人的脑门上都有红色的佛戒纹身,手中都持一柄金色禅杖,一柄足有七八十斤。为首之人身材高瘦,剑眉凤目,神色肃然,朝众人环顾一番,然后把目光落在了“仙风道人”未知生身上。
  那“钻天闪”周宬瞧见来者乃是一群和尚,不由讥讽道:“不是说天下武功出少林?难道少林寺的和尚也对这太白衣的‘无极神衣’感兴趣不成?”
  那佘二娘瞧着这八个僧人的目光,个个透露着微微蓝光,掩藏不住的邪气丝丝渗出,不由浑身一惊,有些诧异的回头去看身旁的“雷火地魔”火不归。火不归没有作答,把目光落在了未知生身上,那未知生见多识广,似乎一眼就洞悉出来者身份。却也正是明白了这八个和尚的真正身份才觉浑身一颤,甚是担忧了。
  未知生看向“钻天闪”周宬道:“周宬,这应州虽然是你的地界,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过这八位可是‘八面佛’,个个武功精湛!你得担心啦!”
  原来这八个僧人并非中土少林寺的和尚,乃是来自西域的高僧,人称“八面佛”,他们分别以释迦摩尼座下八位弟子名字自称:阿那律、富楼那、优婆离、罗睺罗、迦旃延、目犍连、须菩提、舍利弗。个个都身怀绝技,乃是不可小觑的劲敌。这下子他们四人一起出动必定是为了夺那神衣上的武功秘籍而来。
  为首拿禅杖的是大师兄阿那律,他看向未知生道:“你果然有些见识,我们四人虽不踏足中原,你却能知道我们的来历,看来你便是崆峒派那四处游云的‘仙风道人’未知生了。早闻你的大名,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四人来此中原当然不是为了吹捧谁而来的,只见阿那律身后的富楼那双眼如炬,看向众人道:“如今我们踏足中原乃是为了那太白衣的‘无极神衣’。传闻三百年前,中原绝顶高手太白衣死后他们的神功就此失传,却没想到他竟然将毕生神功撰写在了一件衣服之上,真可谓妙哉!奇哉!难怪这么多年江湖中始终未曾有他神功的下落,如今神衣一出,我等势在必得!劝你们这些宵小之辈速速离去,否则……别怪‘八面佛’无情!”
  火不归双眉一皱,瞪眼怒叱:“呸——说的是什么话?!你等邪僧来我中原闹事,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就算你们再是厉害,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场上除了我赤火堂的人还有崆峒派、驯鹿山庄、应州闪电堡的人,要斗起来我看你们也未必有胜算!”
  此刻,“八面佛”中的舍利弗仰头哈哈一笑,不屑的道:“狂妄——这儿除了崆峒派我们还算有所顾忌,你们这些小门小派我们会放在眼中吗?”
  周宬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举起手中的闪电刀道:“他娘的!让你在这儿大放厥词,先尝尝我闪电刀的厉害!”闪电堡的人瞧见堡主周宬挥刀而上,个个都视死如归的跟上,决不能让外人玷污了他们闪电堡的名声。
  周宬开头几招出刀走势稳准,之后突挥刀勇猛,快速逼人,如疾驰闪电劈过一般。只见酒坊内桌椅已被他巨刀席卷而过,片片碎烂倒地。那富楼那手中禅杖一转,接着右脚尖点地,上前一步,成右弓步,右手禅杖在左手中哗哗转动,忽左手上滑,随势向前推去,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翻身如海,朝周宬咽喉戮去,周宬一阵心惊,连忙大刀护胸,疾驰碎步退后。那禅杖顶端锋利无比,周宬生死只在分毫之间,他不由喉头一颤,吞下几口唾沫,双目凝视富楼那,不敢轻敌。
  那佘二娘回头看了看火不归道:“火老大,这些邪僧小看了我们,如今我们群起而攻之,杀他个片甲不留!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赤火堂和驯鹿山庄的厉害!”
  火不归正有此意,他堂堂“雷火地魔”难道还能怕了这“八面佛”不成?一团憋在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手举赤火双轮,扬腿而上,飞轮出手直功向那为首阿那律的脖子。
  飞轮如风,疾驰而过,阿那律歪嘴一笑道:“好轮!可惜还欠些火候!”只见他手中禅杖一挥便将那赤火轮打开来。此刻,火不归手中的第二只赤火轮已下攻他的双脚,阿那律只需晚上半分双腿便会被宰断。那阿那律一身好功夫,翻身一跃踏在了赤火轮之上,飞身挥杖,直击向火不归而来。
  一旁佘二娘瞧见,挥出手中黑色长鞭,“刺啦啦”宛若一条多足蜈蚣朝阿那律身上打去。那黑色长鞭平时看上去挺光滑的,但出手的时候一旦触动手柄上的机关,鞭内就会长出一根根极小的金属倒钩,宛如蜈蚣密密麻麻的脚足。这一鞭威力不小,阿那律连忙侧身避开,只见那鞭从他的袈裟穿过,宛如毒蛇出洞咬穿了云幕,“嗤”的钻了过去,直穿透到他身后的梁柱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梁柱上凭空被掏出一个洞来,四周木屑飞溅。这鞭的力道强劲,倘若是打在人的身上还不豁肉带心的给拉扯出来?
  阿那律微微一笑,看着袈裟上被穿破的洞口道:“有点意思!”只见他手中金色禅杖随手一转,那些铁环叮当作响,阿那律腰身半弯,哗的扫出左腿,宛如蛟龙潜海,那手中禅杖脱手滑出,由下方向前上方挑刺而来,这来势极猛,让人措不及防。那佘二娘被禅杖挑中前胸鹰窗穴,连忙弯腰朝后翻身跃去,落地双腿盘地,顿觉胃部一阵翻腾,呕出一口淤血。只见她忍住不适,随之右手长鞭一甩,黑鞭“梭梭”甩向阿那律脖子,将他脖子紧紧缠住。阿那律手中禅杖急忙裹住长鞭,遏制住佘二娘收紧手中长鞭的力道。
  一旁火不归吆喝一声,双轮同时朝阿那律头顶飞去,那赤火轮以及眉目,眼见黑鞭上的机关已经触动,密密麻麻的倒钩突然打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那律借助禅杖迅速绕开脖子上的鞭子,侧身左转一周逃开。只见他身上袈裟宛如枯叶蝶扇翅而飞,与此同时,一脚一只飞轮反踢回去。火不归扬身跃下,手肘朝阿那律颈上砸去,那阿那律伸掌挡住,低头绕开。火不归紧接两脚碾地,起着虎步迎面双掌打去。火不归为赤火堂堂主,人称“雷火地魔”,一身绝活除了“赤火双轮”还有“八步金蛇腾绵掌”,这“八步金蛇腾绵掌”顾名思义八步之内定取人首级。此刻他这一掌出来,手上力道已有八成。阿那律禅杖护胸,着实中了他一掌。火不归右手一扬,手臂突然壮粗,青筋暴涨,一拳斜门扑去,突化作掌刀朝他肩上砍去,掌法变幻迅速,令人防不胜防。
  这边几招下来两人身法都很快,不过那阿那律甚是厉害,火不归几手杀招都攻他不成,渐渐的竟也有些急躁,已经使出“八步金蛇腾绵掌”中的致命绝招“金蛇兜”甩出,袭向阿那律。这一手“金蛇兜”,手法怪异,内藏乾坤二相,一掌内藏着三种掌法,掌法如金蛇左右游离而出,看着软绵绵似流水穿过,回手一兜却有百斤力道,唆——的一手化掌打去,阿那律忽感强劲的掌风贴着丹田打来,掌未贴身,却已感掌风袭中腹部,一阵疼痛袭来,阿那律脸色一怔,几步“登云梯”迅速飞身窜起。
  “休想逃——”
  阿那律狡猾如泥鳅,火不归这一掌还未沾衣就让他脱身了,火不归心有不甘,不依不饶飞身追上,双掌做莲花状,使了一招“佛指鼎天”举了上去。二人腾空打斗在天,阿那律袈裟下猛的一爪朝火不归咽喉抓去,火不归迅速用右小臂向左下弧形沉挂住他肘弯部,一抖即转。接着,回手用掌背向他右面、颈部推上袭去。右脚在下向前逼住其左脚外侧,只见四腿在空中踢斗,脚影纷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敢喘息半分。那火不归动作迅速连贯,只见他紧接着上下合劲,晃腰一撑,一掌将阿那律向外推去。阿那律中了他这一掌浑身失去重心,身体毫无招架的余地,软绵绵的被打飞出去,这力道来得很快,阿那律都有些吃惊。
  只见阿那律的身体已经被火不归这么甩了出去,佘二娘也心中暗喜,中了火不归第八掌的人世上还没几个能活着的,却不料那阿那律原本要砸在墙上的身体突然蜷曲一弹,浑身一挺,竟然神迹般的将“八步金蛇腾绵掌”的力道化去。
  火不归与佘二娘脸上神色一惊,相互看了看,都不知这妖僧练的是什么功?居然如此邪门!
  火不归瞠目道:“掌力被化解啦!”
  佘二娘浑身一惊,咬牙道:“真是不可思议,这些西域邪僧到底练就的是什么功夫?竟然可将掌力化于无形。”
  阿那律落地站了起来,那高大的身材居然能瞬间蜷曲成一团,可见是练了什么软骨功,他把手中金色禅杖震地一转,金杖旋转,金环“呛啷啷”作响,身后的七位僧人宛如听到号令一般纷纷转动手中禅杖,然后飞身朝众人挥击而去。
  “八面佛”此刻大开杀戒,厮杀之中已有无数人惨声倒地。
  未知生摇头道:“我虽为闲云野鹤不想管这些许闲事,如今你们大开杀戒,杀我中原人士便是万万不可!老夫今日便要让你们尝尝我崆峒绝学的厉害!”
  大堂内厮杀一片,小小的酒坊已是不堪重负,只听屋顶瓦梁破裂,已有人跃上屋顶打斗。内堂正在运功行气的二人也心中不由担心,叶明欢心想:“糟糕!此刻正是关键时刻,倘若再这样打下去只怕他们都会走火入魔!”那青衣姑娘面色越来越差,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打落下来。叶明欢口中鼓足一口内力,分别顺势打在她耳后穴道上,令她听不到外面的打斗声。
  那青衣女子似乎也知道他用心良苦,听不到外面的打斗声后便自行调整气息,慢慢平缓过来。外面杀戮声越来越大,里面叶明欢屏住心神缓缓将内力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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