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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有颗泪心(十)

作品名称:中央有颗泪心      作者:栗子      发布时间:2010-06-19 22:06:39      字数:6749

二十二、颉知真情依曼得手
阳光斜进,紫檀木闪着黑色的光。水晶菩萨剔透地映着这个世界。沙发凹下去,吞下阳光。颉肚子上肉一颤一颤,一口一口气粗粗地喷出。看着犁花滴滴带雨,桃花丝丝殷红,痛。女人被人打了?!把我当成什么了!颉眉头不停地抖动着,摸出手机。落地窗反射阳光,划过菩萨,一道无暇透明的光穿透,折进颉的眼。他冷不丁地一惊,抬起头。突然想到:谁会打她们?竞争对手?应该不放过儿子才对。荻并不要强,只顾儿子,所以只能是那个小子给母亲出气了!他旋转着手机,黑色的机壳的字幽幽地嘲弄地卖弄着曲线。他按着口,手机丢在茶几上,咖啡泛起赭色潮水,在茶几上开出一朵大大的花,盛开在菩萨慈祥的笑容下。光透过一片无暇的透明,洒落在赭色花上。
佶听到这朵花开放的声音,声音穿透另间房问:“怎么了?”声音被菩萨震荡到颉的耳膜上。颉:“你过来下。”佶穿过阳光,坐在颉的手边。颉抬头看看他,高大,英武,眼睛却如母亲般秀气。他拉过佶的手:“你是我儿子,什么时候都是,我不会伤害你的!”佶看着他的眼睛,颉觉得内脏穿透了,回头指了下祥光:“上柱香,给你母亲,给你父亲。”菩萨微微翘着嘴角,透明地笑。
电话嘲弄尖声唱起来。听到《二只蝴蝶》的绻缱的曲调,佶手中的香火划破空气,昏昏的一道火线带起一缕烟,烟尘直上。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打来干吗?我们断了!!!”落地窗的玻璃,阳光斜刺落地,尘埃翻卷,泛光,腾腾的龙柱翻飞在颉的发顶耳边。沙发弹起皮肤,翻身,茶几斜身,咖啡落地,咖啡杯清脆一声,一片白色的碎花盛开在赭色水花中,棱角尖锐,刀锋的光划过,刺向透明身射过来的祥光中。颉的发根直立,空气中只有则则咖啡杯那声清脆的嘲弄的笑声。
菩萨用水晶使光线在他眼中划开一道亮光,渐渐亮成一片,只有菩萨透明的亮色。颉,醒了。
月明缟树。向日葵的金黄没了阳光下那片灿烂明丽,变得深暗晦色。月光给金黄了苍白的一道纱。风不动尘,虫鸣震空,枝不颤,月不移,死沉寂静。颉坐起来,巨大的阴影遮盖住了身边。看着身边这个女人,皮肤苍白,没了弹性,头发一缕一缕的,染成奇怪的黄色,在月纱下那么的不搭调。准是佶的主意。他曾全力地爱着她们保护着她们。可这母子怎么突然就不再属于他了?那个女人的那个电话揪掉了他的魂!曾经的家就这么轻飘飘的上了九霄云外,他点起烟,星火一闪一灭地引诱着他,他点了一下在自己的胳膊上。一阵小小的青烟腾起,小星烙下,尖痛叫醒了他。奕这个东西的怒火烧着了自己了,她不一定会编出什么来,让DNA告诉自己吧。
躺下,心痛。翻过来覆过去,床罩皱出粼粼波纹。床吱吱地叫醒了荻。
黎明漫天撒下黑色的网,月色飘移,幽暗独行。荻的心又莫明地快跳起来,听着床的叫声,荻口干舌燥。她张了张嘴,终于只是翻了个身,对着窗外月色独眺。床边内衣上红色的印迹骄艳欲滴。云遮月暗,树弄影舞,孤寂袭人。
身边声响。颉披衣下楼。荻伸手,胸前菩萨浅浅的笑意暖过怀。颉呆立在大厅里,看着繁华在月色下如浮云般飘缈。云掠过,影走过,菩萨透明的脸阴阴明明,蒙了东西,浅笑,捉摸不定。
秋风萧瑟,半黄的衰草低头伏首,露出几只枯干的虫子用尽力量起跳。虫子的眼中院中的依曼头发上的稚菊鲜嫩如春。佶躲在楼里看着楼外的阳光。
车门猛地闪开了,颉跌跌撞撞地从车上倾斜下来。依曼连忙迎上去,酒气冲鼻,扶起他:“喝醉了?叔叔。”颉眼皮翻了翻,一把推开她:“滚,什么样的人养的野儿子找什么样的货色!”依曼的裙角缓缓地转了一圈。她又扶起颉:“真的喝醉了,醉的不轻。”颉觉得恶心难受,推不开她,一张口,污物喷了依曼一身。依曼扶着他进了楼。
佶迎上来:“爸,怎么了?又喝醉了?这么大年龄了得注意点了。”然后招呼佣人,“快倒醒酒茶来。”送茶到嘴边,“慢点喝,小心呛着。”依曼上楼去换衣服。颉眯着眼看着茶雾一样飘在眼前,眼前儿子的样子慢慢地模糊,又渐渐地清楚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清楚起来时,儿子已经拿一块热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他扶了下毛巾,看看儿子的脸,秋光透过窗让线条变得更加的柔和,象极了荻。身后菩萨在秋光下亦温,眉间挂着慈祥。
依曼下来,佶会意地躲上了楼。依曼的长裙遮了秋日,颉的眼中秋光暗下来。依曼问:“好点了吗?”“谢谢你了。”依曼坐在身边,开始剥甜橙。颉低声说:“给我拿酒来。”“什么?”“酒。”
依曼思索了下,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掌心翻动之中。机会得自己制造。一生也就一次,错过了机会,再有本领,上帝也不会再青睐你。翻了翻酒柜,一瓶高度的五粮液春色满怀看着她。透明的液体无声地滑落酒杯,蓝莹莹的指间,一股粉末翻滚着阳光粒子,在透明中簌地一声绽放百合,轻轻一荡,没了踪影。依曼手心的汗珠一滴,滴落到透明之中,倾刻不见。她双手擦擦,拿起手机。
门开了,飘忽不定的秋日阳光躲躲闪闪探进头,没有温暖冰凉的分子,刺得佶的鼻子耸了耸。门外一片灿烂的金色耀眼地钻进眼睛,有点刺痛。那片耀眼中已经有了颓败的花枝高挂。那耀眼的一片就象门重重地压榨着空气挤出来的油,黏稠,粘手,总也洗不尽。沉闷的一声,世界太平了。
佶依窗眺望,荻站在一片向日葵的金海洋中,独寂地站着,看风云走过金海,看黄莺高歌金洋。
密盯着奕眉头小山高耸。奕旋转着手机,搅拌着沉沉浮浮的命运。妙儿心想:一个转一个看已经半个小时了,捣什么鬼?妙地长叫一声,大大的哈欠,缩头钻进身体,享受着这几日难得的安静。秒针无声地走着,带动着分针,分针带动时针,画着圈。密忍不住了,打碎平静,怎么样?
奕的嗓子象被风刮过了,沙沙地,低声说:“情况不太妙。小吴防范了我一手,所有的照片只有图像没有文字资料,我好多都对不上号。”“能不能努力想起点什么?”“能想的我都想了,问题是他防范我,资料和照片并不对号。”窗帘轻拂,照片又被风翻了个乱七八糟。“怎么?”“你看这个人,他跟我说是帮凶,可我明明在小吴家门口的小商店里看到是个小老板。”叹息山样压着二人矮下去。“他为了钱做假了?”奕把照片翻了又翻,“东西可能还是真的,可真东西就是不在我手。而且小吴这个证人找不到,不但他那一节没有证据,而且上了法庭也会削弱可性度的。”密按了下自己眉尖,不让小山突起,难了。奕不停地打开关上手机盖,啪啪声有节奏地震荡着,无奈依在他们的身边快意地吞食着希望。人生本如此,希望背后总站着无奈,无奈的下个伴侣就是希望。
一时无语。
半晌,奕说了声:“我上颉家找证据去!”密的头立即摇起播浪鼓:“不行,不行,太危险。嗯,我们还是想办法找小吴吧。”奕的指甲在太阳穴上划出白白的五道:“多长时间了,不是他又收了颉的钱躲起来就是被做掉了。”她仰望着天空中乌云如龙翻跃,如同命运的翻滚在天空,在天神之手一样。“活见人死见尸,我去我的朋友。”奕看着雨滴在窗玻璃上划出九阴白骨爪,低低地说了句:“得快,女儿等不急了。”
二十三、私情暴露佶明事理
依曼翻了个身,身姿在阴影中如小山起伏,颉知足又厌恶地吞了口口水。他不想这样,这是他儿子的女人,他必竟是爸爸,就是代替父亲也是父亲,亲情总是割不断的。他不想动她。可是错过一次就不能再回头了。本来,佶不是他的儿子让他火冒三丈,可现在一丝虚汗浸出发鬓。他坐起来,佶已经三天没回家了,除了上次。记忆中从来没有过。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血缘?还是发现了依曼?思念地拉开无声的抽屉。雨帘映在手机上微微地闪光。他看看依曼,小心地关上卧室的门下了楼。
边走下楼梯边打开手机:“儿子?你在哪里?快回家好吗?想死爸爸了。”楼梯下一声干笑,夜枭的尖叫,黑色的笑声击碎夜的黑。颉头皮紧紧地抓住了天灵盖,全身皮肤紧缩,手僵硬地停在了耳边。半天,一道闪电划破黑幕,他才看清,瘦小的荻缩成一个核桃样,旋转的楼梯在她的头顶伸入黑,就象压在了十八层地狱下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不在这里看不到好戏!”荻拉拉干枯的头发,“我天天都在等你,等你回家,等你等到半夜,没想到等来了这样一幕,我都不知道该说给谁听!菩萨?她也觉得龌龊!”颉后退一步,被台阶绊了个趔趄,手机飞了出去,莹线一道,重重砸在台阶棱角上,立即分身。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男盗女猖,都是被逼的,我信!菩萨不信!”荻依旧背对着他。“她,她,她陷害我!”颉抓下一把头发来。“陷害你?放着优秀的儿子不追,她陷害你?你醒醒吧!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那五百万才是金子!”荻回过身来,眼窝深陷,骷骨般,二个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转向那窗外一片金灿灿,金色被黑色渡上诱人的深沉的魂力,生活的魂力不过如此吧?荻想。“没有那五百万多好!家贫但万事合。”颉大怒:“什么?老子给你摸来五百万你还觉得委屈了?”荻伸手摸了摸胸前那块玉,菩萨的线条柔和无棱,温润了她的手心。温暖着她的心胸。她叹了一声,再也无言,起身就走。父亲——颉跌坐在楼梯上,跌坐伸进地狱的梯子上。
颉看着荻拖着长长的阴影穿梭在乌漆漆一片中,霪雨突降,在窗外想划破玻璃,欢快肆意地尖叫着,跳跃着,头顶一顶点的潆光。一声大吼,撕破雨幕,“不许告诉佶,一个字也不许告诉他,否则我取消你的继承权!”荻停下来,手摸着玉菩萨:“你心里还有我吗?你还会给我什么吗?”影隐入阴。颉颓废地揉着短发,依在钢扶手上,扶手轻轻栗缩了下钢铁铸成的花朵,挺直了枝叶支撑着他。霪雨连连,秋风瑟瑟,秋风搅动霪雨,搅乱了万条丝线。偶尔一滴从大开的窗户中送入,吹到了水晶菩萨上,打皱了透明的萦光。菩萨气定神闲地坐着,从容地看着这世间的消消长长。
雨线霖霖,万条银蛇狂舞,点点萦光反衬得夜更黑了。佶吹了口气,把热咖啡上冒的热气吹散,暗自想:一切进行得怎么样了?那个依曼能摆平老爹吗?千万别让妈妈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们三个人呢?自己是不是做的太傻了?依曼真的会对自己忠心吗?交换来的恋爱关系能保证什么样的忠诚呢?手心微微烫红了,有点痛,佶却感到了热度,它点燃了什么。孤独的影子在温柔的橙色灯下拉长,映在单人床上巨大的牡丹花上,富丽娇艳。门响了。
敕哒拉着雨点站在门口:“你——妈妈——让我——找你!”他揉搓着衣角,衣角皱起眉头。佶拉进他:“进来暖暖。我没事的。”
敕看着雨点滴落在地毯上,站着,连连说:“我不坐了,我不坐了,带个口信就行了。”佶丢过大浴衣:“换下来,别再感冒了。”“挺贵的,不好弄脏了你的衣服吧?”“宾馆的,没事,穿上吧。他们怎么让你进来的?”敕粗粗的眉毛拧起来:“强强了半天才放我进来。多亏我聪明,说你妈出事,让我送信来了。”佶笑了:“没想到你粗线条还挺聪明的。坐下谈谈。”“你?有话——跟我谈?”敕从低着的头抬着眼看着佶。沉默半晌,佶突然说了句:“那天看到你——一个人——躲在病床上——挺可怜。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能跟我说说吗?”“能点一支烟吗?”
打火机噗地吐出火苗,燃出淡淡的云烟,描述火的生活。敕眼前星光一昏一暗,开始讲述:
“跟你妈妈分手后,我做了一家小店,嘻嘻,不大,可是够我养活一家人的了。于是又有了另一个女人。你妈知道我这个人糙,什么事都不经心,又爱吹大牛,爱摆排场。胡吃海喝地有了一群朋友,称兄道弟。没想到是黑社会。一次酒后,他们火并,打群架。我说兄弟被欺负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吧!借着酒力就上了。可是酒一醒,警察找上门来了,死了人,那群朋友把事都推到我身上,没影了,这群酒肉朋友可把我害惨了。我不想坐牢。”他笑了下,带动脖子上的伤痕,蚯蚓似的蠕动。迷雾缭缭,佶看着那道暗红色,血色蛇在心间爬过,留下冰凉。“你怎么办?那个女人呢?”
“还能怎么办,拿钱疏通吗!最坏的打算就是拿钱跑路。没想到那个女人卷了我几年的辛苦钱和我的小伙计跑了。只有跑路。我没钱也不敢在城市里呆,就钻进了山。大兴安岭,牛吧?借着一身的力气打点零工。一家小林厂的看我有力气,又用心做,把姑娘给了我。”佶眼里,那道暗红,山里的树枝,歪歪斜斜,枝桠密匝,偶见风影。“山林养人啊!”“可不,山林养人啊,养了个好姑娘。真想就这样过下去。”敕点了点烟头,一点星火飘飞在空中,一闪而过。他盯着它:“可我害了这一家人。火并的那帮人报仇,找到了我。放了一把大火,家吞没了。火焰中姑娘把我推出了火海,却被一道梁子压死了。一家人就活了我一个。现在我还记得那火苗窜得比屋檐还高,半个天都是通红通红的。”又一点火星飘落,划出一道轨迹,坠毁,昨日的火焰不甘心地熄灭了。
佶看着脖颈处那道痕,枯枝的梅,虬屈伸展。他伸手摸摸那道痕:“那时留下的。”敕干干地笑了:“哈,可不。我听说你妈有钱了,还想找点钱治病呢!”他尴尬地问,“没给你妈和你惹麻烦吧?”佶:“他又不知道。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治好。”他突然想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听你妈的同事说的。”芳华,那个长嘴妇!不对,她怎么没在颉那里搬弄妈妈的陈年往事?难道,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敕的事?佶背上阴风刮过。“她对你们的事知道多少?”“他不知道多少。”“那她会找到你?”“不知道,我收到一封信。”鸡皮瘩疙排山倒海地涌出,压倒了皮肤所有的光滑生活。深山里都找到人了,如此事非,这事包不住火了。
“快走。”敕低下头,眼神四散,脸被二个字冰住了:“你——撵我走?”“不,我是说你快离开这座城市。你留下只会给妈妈带来麻烦,给你自己带来危险!”“什么?——为什么?他又不知道!”“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长嘴妇一定会告诉他的。”敕搓搓眉头,低喃:“给你妈妈带麻烦?!”“真的,他一定会以为你是来诈钱的,我看爸爸有了钱有点漂上天了,没准会用钱做出点什么事来,你要躲得远远的。”佶起身看看窗外,黑夜霓虹璀璨,虚若飘无。灯下人影叠叠,晃若隔世。黑夜将暗气凝结成剑气,漫天洒开,每个角落都有魍魉的无声的笑,网住了这个世界。敕低声说:“得走了。”“等一下,拿足钱。还有,不要再为了我和妈妈冒险回来。”
佶又伸出手来,摸了下伤痕,红色细长如蛇,凸凹不平,表面又很光滑。他说:“打磨也许能治好。”心想,他的日子如这伤,不平却又平。敕摸了下他的手:“你以后要靠自己支撑起妈妈!”
床罩被拧到了一角,佶半躺在床上,灯光躲开灯罩游离地浮在他脸上,朵朵暗花纹丝不动。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把被角又揉了揉,咬了几口,无味。颉真的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儿子吗?那五百万还有继承权吗?这倒不要紧,妈妈怎么办?他会怎么对妈妈,把我们母子扫地出门吗?妈妈可为了他活了大半生,到头到有了钱反到一切都成为覆水无踪影了,她那么大年龄能接受吗?咬咬嘴唇,点上一支烟,想抽,却又忘了,任烟雾自上青天。当烟烧痛了手指时,佶决定回去,探探口风。
颉面无表情地看着佶一身邋遢地进了门。眼神转过去,四下张望。眼最后落在那尊菩萨身上。她微笑着,仿佛什么也不发生过。她是一个看客,淡看人世间的风风雨雨。颉被那份恬静感染了,按下胸口的郁闷,问:“怎么想起回来了?”“在外面住烦了,想爸爸了。”颉笑了:“在外面没和什么人住在一起啊?”“和什么人?你儿子可是规规矩矩的人,怎么会女孩乱搞呢?”“我是说男人?”“别,你可别为以儿子开放到和男人乱搞的地步。”“说话越来越没谱。胡说些什么。我是说你你是不是上叔叔之类的家去玩了?”“叔叔?就您那几个好兄弟早就按你的吩咐远离闭嘴了,还往上沾啊!”“那你这几天在干些什么?”“上宾馆的套房住了几天。高考那时候看着同党住套房眼馋,现在补上了。”颉在沙发上后仰下:“过干瘾去了?!没和女孩子乱来吧?”“进门我可就在漂白自己了。再说一遍,单人间,就我孤独客。你去查账。”颉站起来,点上一支香,看着香雾迷离了菩萨的微笑的眼角,他觉得菩萨笑着把身上千斤石头放下了,他没有去守着敕。还得查查。
佶抬头叫:“妈,我回来了。”“你妈我送到溪若山庄去散心了。你老不回来让你妈闹心啊!”“我让妈闹心还是你闹心?”“好了,好了,别一回来就吵。你妈最近心情不好,她跟你说过去的事了没有?”“说了,说芳华阿姨怎么欺负她来着。现在我们有钱了,得让妈妈好好出出这口恶气。”“这口恶气你爸早就帮着你妈出了。你芳华阿姨说什么没有?”“说了,当然是山西的醋掉进了老陈醋坛里的话。”颉伸手散开香雾,流馥。芳华,怎么把她忘了呢?她对荻最知根知底了。她一定知道荻告诉佶了没有。如果没有,我还有个养了二十年的儿子。金色阳光透过菩萨透明的身体,折射出五彩光环,祥和的光洒满了眼前的心。
佶上楼来,全身轻松了,抓起颉房间里女人的香水,抛向天空。那是他为依曼买的。香水在空中翻了几翻,佶没有接住,落在地上,炸开玻璃粗心雕的花,透明的花瓣,夹杂着粉色的水珠的花蕊,冲上天,尘埃浮动,香气四溢,一股昂贵的俗气的女人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佶拾起一个碎花瓣,透明的花瓣上一点血色小花轻柔绽放,阳光照射下,分外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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