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花开 第二章

第二章碎了温馨画
孩子毕竟是孩子，没过多久我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妈妈的疼惜，爸爸的关爱，快乐与笑容和我每天相伴。孩子嘛，就应该拥有更多的快乐，而不是愁云盖脸。爸爸在家附近的村子里做木工，妈妈则陪我在家，我们每天唱拍手歌，听妈妈讲《小红帽》的故事。有时候妈妈做饭我就帮妈妈择菜；妈妈洗衣服的时候我就给妈妈讲故事给她解闷，还有时候我会掰着手指自言自语地嘀咕：“今年6岁，明年7岁，后年8岁……接着就数不下去了，眨巴着大眼睛问妈妈：“什么时候我9岁啊？”妈妈乐了，她用还未占到肥皂水的手臂撩了撩头发道：“再后年就9岁了!梦梦啊，你天天数着自己的年龄做什么？”妈妈带着奇怪的口吻问道。
“到了9岁，我就可以替妈妈打酱油了呀！”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妈妈听了我的话看了我好久。
“妈妈，你老盯着我的脸做什么？我脸脏了？”我边说边去揉脸。
这时我听见妈妈说了一句：“真是好孩子！”

艳阳高照，荷塘飘香，又一个充满绚丽色彩的夏天。我和妈妈坐在院子里吃着西瓜，一块似月牙的西瓜在我小乳牙的杰作下迅速进了我肚子，嘴边全是红红的瓤。吃的好开心啊，吃完一块我又伸手要了起来：“妈妈，我还要！”一边还在嚼一边就要上了，按照妈妈的话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妈妈再给我递上了一块。正吃着呢，远远看见奶奶走过来。
“梦梦吃西瓜呢!”奶奶笑眯眯地说。
“奶奶，吃瓜瓜！”我一边吃一边给奶奶递了一块，奶奶摆摆手示意不要吃。
“淑兰啊，我来就是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妈。”妈妈一边问，一边示意奶奶坐下。
“嗯，是这样的。你小叔云霄处了个对象，是我们邻村的。我看那姑娘挺好！你晚上去见见，她晚上到我们家吃饭。”
妈妈意会了奶奶的意思，点点头抿着嘴笑了。
奶奶一拍膝盖，直起身子说：“好了，我也该走了，梦梦再见！”奶奶向我招了招手。

晚上，我们一家到了奶奶家，桌上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是啊，毕竟人家第一次登门，得好好招呼人家，况且以后我们还会是一家人呢！
我坐在妈妈的腿上玩着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十二生肖组合’里的小牛，妈妈则和奶奶他们谈笑风生，等着叔叔带着他们的女朋友登门。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远远就听见脚步声，叔叔和他女朋友出现在门口。
“爸，妈，哥，嫂子。”一一叫过之后他把他身后的女朋友拉了出来，很显然，她很紧张，举手投足都不太自然。我眼前的“婶娘”一头乌黑的学生发，带着一个蝴蝶发箍，两道细细柳叶眉，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悄悄打量着屋里的人，身着一套米黄色的连衣裙，看上去既时髦，但又不失给人几分清爽不带妖娆的感觉。她小声地称呼着屋里人，奶奶呀高兴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哟，小叔，你未来老婆好漂亮啊！”妈妈打趣地说道。顿时，“准婶娘”羞红了脸，像一个熟透的大苹果。她马上岔开话题，笑眯眯地向我迎来：“你是梦梦吧！听你叔叔常说起你，说他侄女怎么怎么可爱，怎么怎么漂亮，今日一见啊，我觉得比你叔叔描绘地更可爱，更漂亮！”她一连串的夸赞使我晕晕乎乎的，突然她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条公主裙，白色的纱，绿色的裙摆，让人看了好生喜欢。
“送给你，小宝贝！”
“啊呀，太破费了！”
“破费啥啊？他的侄女，不是我的侄女啊！”“准婶娘”红着脸小声嘀咕着。之后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自然，我就收下这位“婶娘”的见面礼！

经过那次，家里决定要给叔叔娶亲，当然，新娘子就是送我裙子的“婶娘。”家里就五间瓦房，两间分给了我们家，奶奶家就一卧房，一厨房，大家共用的大堂屋是堆放收进来的谷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哪有给叔叔做新房的屋子啊？所以经过考虑再三，决定造房子。我们家和叔叔家是合在一起的，他家造房，我们家也不可能不造，五间屋子劈去了三间，孤零零地剩下两间，这也太不美观了，何况风水先生说，西边造房高了，东边一定要造，不然就不吉利。爸爸想房子迟早是要造的，现在在村子里做木匠收入还可观，几年下来除了给我治病花去的还有那么点积蓄，再向别人借点应该不成问题。


瑞雪盖地，梅花绽香，那一年冬天我们家老房子轰然倒下。在那里的基础上一天天看到黄砖层层叠高。爸爸总是逗我说：“梦梦，家里起高楼了，我们梦梦可以住高楼咯！”
“住高楼，住高楼!梦梦住高楼咯！我总是搂着爸爸的脖子，猛亲我那亲爱的爸爸。
爸爸每天都起的很早，到新房先转一圈，工人来了一起干，挑砖，拌混泥土，拉石子……样样都干，看着自己设计的房子一点一点接近竣工，心里可高兴了，常言道“三十而立”在那时能靠着自己盖起房来也不简单了，也算得年轻有为！
时光飞逝，到了夏季末，房子完工在眼前。在这个充满生机绿意的季节，竟有风暴一步步逼向我们，而这次风暴，竟会彻底摧毁了我们幸福的小家，而我将不在拥有幸福与温馨，年幼的我只能独自在漫漫黑夜，呼唤黎明的到来……

那天我和妈妈去喝我姨娘孩子，就是我表弟弟的满月酒。妈妈在他家时总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感觉要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看完她们母子吃了饭，妈妈说要回去了，家里工人还在干活。姨娘便让姨夫送我们到村口坐车回家。
回到家以后，妈妈放下我就去新房看看。当她走到楼顶时看到师傅们正在拆固定天沟的支板，随后，跟爸爸讲了一下姨娘的情况，打算下楼。就在这时妈妈看见离顶楼天沟大概不到一米五左右距离的高压线发出极小极小的火花，还伴着‘嘶嘶’的声音。
“高压线怎么会起火呢？”妈妈心里纳闷。紧张害怕吞噬着妈妈的心。
“云浩，云浩你快来！”妈妈急促地叫到。
“怎么了？”爸爸闻讯小跑过来。
“你看，这高压线……”
“着火了！”爸爸一声高喊。其他工人迅速围拢过来。爸爸拨开人群“噔噔噔......”朝楼下跑去。这时妈妈也跟着爸爸跑了下去。
爸爸心急火燎地跑到村干部处讲明原由，拉下了总电闸。火算是熄灭了……
等回到家以后，家里已经围满了人。这个说，高压线烧坏了，在家看电视突然没了，电视机还冒青烟了，那个说，家里的电器损坏了。村干部跑来说，高压线烧毁了。各家各户以及高压线的所有损失都可能要我们家赔偿，大概要五六万。爸爸听后默默无语地走开了……

香烟一支接一支，平时不太抽烟的的爸爸今天把自己搞的云里雾里。一直在场的我目睹了这一切，我知道此时爸爸心烦意乱，妈妈也愣愣的，没有一句话。
事后，才知道高压线着火的原由：“原来工人在拆除支板时不小心把木屑掉在高压线上，慢慢慢慢地，木屑使高压线的两条线搭在一起，经过摩擦就引起了火花。



从那以后，爸爸总是忧心忡忡。父女的心是连在一起的，他嘴上虽什么都不说，但我心里早已明白。
有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和工人们一起吃饭，村干部突然到访。爸爸心里一惊，以为是要钱来了，耳畔响起当时的话：“高压线烧了，各家各户以及高压线的所有损失都可能要你们家赔偿，大概要五六万。”想到这里爸爸不禁一身冷汗。造房花了不少钱，除了自己的一点积蓄外别的就全向别家借的。这次又闯了这样的祸，真的不知道如何办了？爸爸挠挠头，笑脸相迎。没想到事情却有了戏剧般的转折。那村干部慢条斯理地走进屋子，坐定。
“云浩啊！”
“哎，广叔，你有什么话就讲吧！”
“呵呵，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啊？”村干部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爸爸尽量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做着最大的心里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高压线没事了，经过检修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我调查过了，村里人家电毁坏也没多少，他们说都是邻里邻居的就算了，就当遇到灾害天气。”老干部说。

爸爸听后，长长舒了口气，连连道谢。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房子的进度依旧，很快，一座两层小楼就盖好了。一家人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新居。至于那件事就当是造房的小插曲，很快遗忘了。可谁又知道，危机正一步步逼向我们这个小家。

不知从那天起，爸爸一直说头疼，妈妈就一直催促他去看医生。爸爸总说没事可能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妈妈也没再说什么了。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有一天妈妈正在河边洗衣服，村里一位阿姨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淑兰呐，淑兰！”妈妈隐约听到有人叫喊声直起腰望了望，见没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蹲下继续洗衣服。直到那位阿姨跑到妈妈跟前。
“不好了，不好……”阿姨弯着腰两手搭在膝盖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英姐，怎么了？”
“你家云浩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
“正在村卫生部呢，你快去看看吧！”
“好，好的。我…..你…..”妈妈开始语无伦次。脸急的通红，撒腿跑向卫生部。
周边的景物在妈妈身边唰唰往后倒，风呼呼响在耳边。妈妈一边跑一边擦着汗。平日里这段路很快到达，今天任凭怎么跑还是那么地遥远。心，好像被煮沸了一样，脑子里，出现了许多不该想的画面。5米，4米，3米，2米，1米……终于
到达了卫生部。妈妈来不及喘气，迎面跑向爸爸。
“云浩，你怎么了？”妈妈的脸急的绯红。
“我没事，就是头晕地厉害！”爸爸说话声显得有气无力。
妈妈望着打着吊针的爸爸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爸爸虽个子不高，身体却一向很好，基本上一年都用不着打针吃药，今天却意外地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妈妈回过身慢慢走到医生跟前问道：“医生，我丈夫他没什么事吧？”妈妈特别担心医生会说出自己最怕听到的话，问这句话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医生笑了，说：“你别紧张啊。你丈夫他就是太累了，劳累过度，平时的营养和休息都不够。今天打了针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放心吧！”

“吁……”妈妈听后舒了口气，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泛红的脸庞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我就说没事嘛，你瞎紧张！”爸爸伸出手替妈妈擦去‘滞留’在妈妈脸庞的汗痕。
妈妈替爸爸掖了掖被子，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等待吊针里的液体输完。

从那以后，爸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头疼得厉害不说，而且双手不自觉地抖动，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而爸爸总说没事，总是说自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说什么都不愿上医院，原因可能就一个……
虽然我当时只有七岁，但很早开始就懂事。我那天看见爸爸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脑门上，时不时辗转而来，辗转而去，我知道，爸爸此时一定很难受。我轻轻地走过去，唤了声“爸爸”爸爸拿开搭在脑门的手，勉强支撑起身子看了看我，微弱的语气强加了平时说话那股有劲的感觉，说：“梦梦，你怎么这么看着爸爸？给爸爸去倒杯水好吗？”我转过身倒了杯水送到爸爸面前。还是用大眼睛盯着爸爸看。爸爸喝了口水眼神里掠过一丝疑惑。
“爸爸，您去医院看看吧。”
“爸爸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爸爸呵呵地干笑着。
“不行！”我的语气很强硬。
“如果，如果您不去看医生，我就不吃饭！不吃了……”我“威胁”着爸爸。
“去看医生要打针，打针很疼的！你舍得爸爸挨针吗？”爸爸很“狡猾”竟用这招。
我被问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爸爸用“狠招”我也不甘示弱，使出我的“杀手锏”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不吃饭了，不吃饭了！”一边哭，一边还敲打着地面。爸爸见我嚎啕大哭，急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忙抱起我哄了起来。
“哦，哦。梦梦乖啊，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好！”爸爸一直自责，从小爸爸就怕我哭，我一哭他就没辙。只要我哭，他就像犯罪了似的会有负罪感。我一边哭一边偷偷瞄了瞄他。爸爸一咬牙，手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说：“梦梦，爸爸答应你！”语气很温和。

“真的？”我破涕为笑。
“真的。”我伸长了脖子问道。
“嗯。”爸爸点点头。
“那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天清早，我还沉浸在梦乡时被妈妈摇醒，她小声地对我说她和爸爸去医院了，会尽量早点回来，叫我呆在家里别乱跑。我迷迷糊糊中答应了。此时，我分不分是梦还是真。又沉沉睡去。迷糊中，我感觉有人给我掖被子，要么是妈妈，要么是爸爸吧。

阳光射进了屋内，暖洋洋的太阳光亲吻着我的脸颊。我揉揉眼睛，掀开被子套上衣服，一切收拾完了之后，吃了妈妈早准备好的早饭，就自己在家看起小人书来，等待着爸爸妈妈归来。

书，一页一页翻过，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太阳从东边移向西边，却还不见爸爸妈妈回家。我心里开始着急，捧着书来到屋外。此时，见晚霞布满天空，夕阳的光辉洒遍院落，伸出小手任夕阳的光跳跃在手心里，心里涌起暖洋洋的感觉……寂静的院落只有夕阳与我做伴。我把手掌弯成拱桥状搭在前额，望着那一条可以最快看到爸妈归来的、洒满金色光芒的石子路。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偌大的房间在夜幕的陪衬下更显凄静，我抱着洋娃娃瞌睡不止。终于熬不住了，头靠在了娃娃身上睡着了。口水一滴滴流到娃娃身上，蚊子嗡嗡地叫着，睡梦中的我还时不时地抓挠着腿，屋子里有一点动静我马上惊醒，醒来又熬不住，又沉沉睡去。深夜，外面起了好大的风，树枝不停摇摆，还伴着‘吱吱’的声音。朦朦胧胧中一阵恐惧涌上心头，透过窗户，那树枝树叶就像一双大手来回摆动，这不禁让很会胡思乱想的我吓得叫出声来，空寂寂的房间，回荡着我凄厉的叫喊声……

“妈妈，妈妈…….我怕……”我抱着娃娃痛哭起来。夜间，人们都沉浸在各自的美梦里，谁会知道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在漫漫长夜，独自一人在一栋楼房里守望父母归来？

我被一阵开锁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终于迎来了晨曦！环顾四眼前一亮，我光着脚便下了床。妈妈正在轻轻的关门，她以为我还在睡觉，不忍吵醒我。我一声“妈妈”她转过身子蹲下紧紧抱住了我。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的语气带着兴奋。
“妈妈回来了！”妈妈微微一笑。
“妈妈知道吗？昨晚我有多害怕。”我嘟着嘴满腹委屈。
妈妈握着我的双手问道：“昨天奶奶来过吗？”
我摇摇头。
“昨天一天吃的什么？”
“饼干。”我小声说道。
妈妈沉默了一会。
她看着我的手上、脚上全是蚊子叮咬的包，原本漂亮的小辫子没了，头发胡乱地披着，简直就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对不起，梦梦。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一夜不归，是妈妈的错，妈妈的错。”说话的语气夹带着心疼与不舍。
见妈妈的神情露出自责，我忙安慰道：“没事的，妈妈您别难过呀！”说着拿手臂擦了一下脸，露出小虎牙咯咯地傻笑。
我往门外一张望，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爸爸呢？”我问。
妈妈摸着我的头说：“梦梦，从今天起，你要乖乖好吗？”我听着妈妈的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妈妈说的什么。我的眼神告诉妈妈，我不明白她在讲些什么。
“梦梦，妈妈告诉你……”
还没等妈妈把话讲完我就插嘴嚷嚷道：“爸爸呢？爸爸呢？”
妈妈把我抱到她腿上语重心长地说：“爸爸还在医院里，医生说爸爸身体出现了异样要住院，妈妈是来家里拿衣服的……”说着妈妈捂着嘴低下了头。

妈妈收拾着爸爸的衣服，我静静地站在妈妈身边。我心里明白妈妈这次去肯定又要把我独自留在家中。果不其然，妈妈牵着我的手来到楼下，为我洗脸梳头，还做了一点饭给我吃。

饭后，妈妈要走了，她一遍遍地叮嘱着我晚上睡觉要关窗，睡觉要盖好被子，白天可以去奶奶家吃饭，妈妈会很快回来。一定要在家乖乖的等爸爸妈妈回家！我连连点头，倚着门目送妈妈远去的背影……您连连挥手的姿势让我心碎！

多想大喊一声“妈妈”多想再让您摸摸我的头，您这一去我不知道又要独自在黑夜里熬多久？其实，我知道您心里也是万分不舍，我知道您也是迫于无奈。

眼泪如珠般滚落下来。

金色的光芒又洒遍了院落，我想起了妈妈给我讲过的话，擦干泪水，扬起嘴角，心里默念：“妈妈，我会坚强！”

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不知躲到那里去了？那温馨的氛围褪了颜色，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个抱着娃娃，蜷缩在床头轻轻哭泣的小女孩……

我家的温馨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