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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梦想在燃烧第一章

作品名称:谁的梦想在燃烧      作者:小白菜      发布时间:2015-01-19 08:35:50      字数:7505

  深圳钱多,速来。
  卫生间灯光苍白、幽谧而冷漠,大大咧咧地洒落在手机屏幕的这行字上。孙红豆静静地坐在抽水马桶上,她呲牙咧嘴地用劲,一张漂亮的脸扭曲了一会,还是没有半点如愿和收获,昨天晚上毕业五周年同学聚会,吃得川菜太多,那些川菜放的辣椒也太多了,奶奶的,厨房师傅川菜做得不好,就专爱往菜里多添几勺辣椒油混淆味觉,也太会取巧了,那些红酒虽然标着英文,说是来自法兰西,孙红豆怀疑是河南那个什么县里产的,报纸上登了,那个地方根本不产葡萄,却是著名的红酒生产基地,原来一车一车往外面送去的红酒,都是用色素加工业酒精做成的。昨晚喝的红酒和吃的辣椒不知在肚里搞了些什么名堂呢,今天就是拉不出屎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孙红豆一会埋怨马桶太高了,一会又感到这些地板太硬了,影响了往日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这个时刻,孙红豆自然没心思理会那些狗屁信息了。
  然而,手机又响过发射导弹的声音,尖锐而激情地告诉他:又有信息了----
  深圳钱多,钱太多,速速来,手快有,手慢无。
  孙红豆心烦意乱,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放到一边,她逐一翻阅大小不等的报纸,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然后合力出击,一举成功。相信大家都以为没东西吃才是最难受的,等到你拉不出才会知道并不比饿死在途中轻松,你看看孙红豆吧,双脸胀成了猪肝色,头发差点要竖起来了:哎呀呀,我的妈呀憋死我啦……
  “傻猪,你有电话了!”一个小女孩子的声音快乐地叫了起来。有电话来了。
  在越出力越不得法之后,在喘了几口复杂气味之后,在抹了几把汗之后,孙红豆已经烦到不得了,她不想接电话。然而那电话顽强地叫下去,唉,有什么天大的紧迫之事呢,就是拉屎也不放过!孙红豆转念一想,听个电话松弛一下神经也好!一看号码,就知道是杜金的。杜金是孙红豆的同学,现在可以说是她的男朋友了,平日有事没事都打电话过来的,有时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只是告诉他吃了今年以来的第一颗新疆葡萄,还酸的,多无聊,也多有意思!此时孙红豆心里不由一喜,感到好事会从天而降,就是在厕所,也准确无误地落到她的头上了,她拿起电话,喜形于色地说:“给我看到合适的招聘启事了没有?”从那家专门骗人的公司辞了工以后,这三个月里几乎都在吃老本,柴米油盐,坐车购物,哪一样都省不了,加上不菲的房租开支,眼见着银行存折上的数字像沙漏般消减,快要到0了,最根本的生存焦虑感便迅速地笼罩了她。尽管杜金的救济款不时慷慨地运送过来,但说到底,她觉得自己还不是那种心安理得等着男人滋养的人,没修炼到这份上,得找份工作干了,唉,说来说去都是国家的政策不好,大学毕业取消了分配,也是自己生不逢时,要是过去大学毕业生都能安排多好呀,一张报纸一杯茶坐在机关里,不用现在这样日晒雨淋,到处找工作,四面都碰壁,焦头烂额,唉!孙红豆蹲在马桶上,又手合十,翘首仰望天花板,啊上帝,但愿好运像的天国的光芒一样穿越万水千山浩荡而来。
  手机里却兴奋地叫嚷:“喂喂,你在哪儿?”
  “我说你给我找到招聘单位了没有?”这是孙红豆最关心的。
  杜金却说:“还打什么工?我要是把事情告诉你你就不想给人打工了----你现在在哪儿?”
  “家里。”
  “家里哪儿?”
  孙红豆想了想,说:“在厨房里。”
  “这个时候还在厨房呢?”杜金笑了起来。虽然隔着电话,孙红豆还是感到他的笑声音像只狂奔的野猫,以前那个埋头不想见人躲在宿舍里看金庸的书虫呢,那个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来往的“孤独老人”呢?没有了,一点过去读书时的样子都没有了----还说以前干什么?孙红豆很老实地说:“不在厨房里在哪儿呢?”
  杜金笑得更响了,说:“你穿好裤子了吗?”
  孙红豆愣了一下,在厕所里用功,哪有穿着裤子的道理?便嘟着嘴撒娇地骂:“讨厌!不穿裤子你也看得见?”
  “看不见也有感觉啊!”
  “你流氓!”
  杜金笑得更欢了:“磨磨蹭蹭不接电话,谁都知道你还在睡懒觉啦,我就睡不着觉啦,昨天晚上一夜也没睡。”
  “你到哪啦?去爬墙头偷东西?被拉到派出所去喂蚊子?”
  杜金咳了一下,说:“谈了一夜生意,有生意找上门来啦。这个时候就是上帝也要休息的,但我却忙得不可开交,你快来,快快来,就是裤子也不要穿了,爬起床就来。”
  孙红豆顿时心花怒放:“你给我找到工作了吗?”一会,才问:“你老实交待,和谁在一起呢?”
  杜那边说:“你放心,我给什么都你准备了,准备了最好吃的东西,准备好了工作,准备好了你最想要的靓女。”
  孙红豆笑了,嘴一扁:“哼,油嘴滑舌,我要靓女干什么?我又不是同性恋爱好者,深圳靓女那么多,小心管住你自己呀,要不然,我咔嚓一下给你剪了……”说着突然打住,直直愣在那儿,一点动作也没有,心里愕然:怎么啦?今天我怎么啦?我在杜金眼里从来是个清纯如水的淑女,比蒸馏水还纯的,这么难听的话怎么会从我的口里说了出来?不过,杜金那边的消息确实激动人心。孙红豆心一宽,感到自己的男朋友在雪中送来了炭,下面居然一泻千里,完全彻底地舒服了。她哼着畅快的声音说:“我乘今天中午12点15分的火车到深圳,你要来接站啊。”
  杜金那边沉默了一会,却突然笑了起来,说:“才两个月不见,你和以前不同啦。”
  “什么不同?”孙红豆莫名其妙。
  “最大的不同就是完全不同。”
  “你给我说呀?”孙红豆得意地叫嚷,那种感觉就像是挨在杜金的肩膀上,“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
  杜金笑了一会,说:“你真幽默,学会引诱男人了。”
  孙红豆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去,哑然失笑地说:“你这人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
  杜金在电话里说:“你过来吧,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们会变成自由化的资产阶级。”
  孙红豆结束而出,草草收拾了些行李,便往火车站跑。三年前,杜金毅然从旅行社辞职出来去闯深圳,深圳是冒险家的天堂,杜金发誓要在那儿干出点名堂来的,他立稳了脚跟,而且应该给她找到了工作,孙红豆感到杜金是行的,能干点事来,而自己是更行的,在那么多追求自己的男生中,她唯独看中一个,就是杜金!
  下了车,孙红豆给杜金电话。电话里一片嘈杂的响声。孙红豆是个富于想象的姑娘,立刻想到杜金身后的是纺织机,他在纺织厂里。在那些杂乱的声音里,有个嗓门压着那些声音叫道:“你过来,到…..”
  “到哪儿?”孙红豆提高嗓门喊。听了一会,又喊:“什么?魔鬼俱乐部?”又听了一会,才确定了下来,然后迅速掏出纸笔,写下:迎宾路滚石俱乐部。因为写得急,笔尖戳穿了纸,墨水溅出来,湿了指头。她刚走两步,就有一个人追上来,问:“有什么事吗?”
  孙红豆摇摇头,说:“没事,没什么事。”又摊手笑笑,“一点事也没有,我在给一个耳朵有问题的人通电话。”
  那人笑笑,很有礼貌地说:“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孙红豆把电话递到那人手里。那人立刻给一个什么人打电话,嘻嘻哈哈说得差不多整条街都可以听得到他的声音,接着又打了一个,这次是压低嗓门说的话,那神态挺神秘的,还看了孙红豆一眼,然后躲进一堵墙后面去说话。孙红豆便站在远处,等了一会过去一看,哪儿有人呀?那人拿着她的手提电话早已逃之夭夭了。奶奶的,这就是学雷锋的结果?!孙红豆眼泪流了出来,她心里有气,提着行李就跑到派出所去报案。
  从派出所出来,孙红豆才看到刚才外面下过了一场雨,从树下走过,脖子猛然发凉,几滴雨点从衣领滴了进去。他打了个喷嚏,忙找个公共电话给杜金那边打电话。
  杜金那边嚷道:“都什么时候啦?打你电话关机,CALL你又不复机,你死到哪儿去啦?你不快来我阉了你。”
  一听到杜金的声音,孙红豆的眼睛湿了,忍不住想哭。她艰难地说:“我的手机被人骗去了。”
  地铁坐了四站,然后换乘一辆公交车,经过弯弯曲曲的询问,孙红豆沿着一路白色的屋子转弯抹角地走,眼前突现一个黑色的门口,门口左边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网里那些蜜蜂和蝴蝶,不知是用布还是纸做成的,门口右边,一副骷髅的图案触目惊心,孙红豆立刻想到了“敌敌畏”标签上的那个骷髅,还想到了一个个棺材,小时候她一见到棺材拔腿就跑的,是因为害怕里面的死人,而死人最后的结果都是变成骷髅的。她怀疑是找错了地方,这儿会不会是死人有俱乐部?她迟疑了一会,还是硬着头进去了,一进门,他就感到那种声浪要把人抛到天上去似的。如果声音的强度无限大下去,效果大约基本和广岛投下的原子弹差不多,又与电影里看到的武林中狮吼功同出一辙,孙红豆一直这样认为。她作了个手势,走到一个棺材旁边,这个棺材是放在吧台上面的。她问旁边那个忙碌的姑娘:“认识杜金吗?”
  那姑娘侧着身子递过耳朵:“你说什么?”
  孙红豆便往那姑娘耳朵里灌声音:“我要找杜金,杜撰的杜,金银珠宝的金。”
  “他在哪间房的?”
  “我忘记了。”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孙红豆一会,说:“你等等。”然后飞快地调了几杯鸡尾酒,说:“我给你去问问。”一朵云一样悄没声息地游走了。
  屋子里的音乐太强劲,孙红豆差点要把耳朵捂起来。在微弱的灯光里,她看到大厅里有不少人,但人看不到人,只是看到一些人的影子,这些都像成了一片叶子,融入音乐的旋涡里,随着音乐的翻滚,疯狂而夸张地扭着屁股跳舞。也有一些穿着简朴的妹子,像些小麻雀出没在人丛里。
  孙红豆感到自己不适合这儿的。有服务员从旁边走过,戴着大大的耳环,穿着碎花衣服,吹着口哨,扭着屁股跑上跑下,等到孙红豆看清是个男的,早上喝的皮蛋瘦肉粥也差点要呕了出来,这样子还算什么男人?她刚喘过气来,不由又吃了一惊,以为到了非洲,因为她的旁边站着一个“非洲人”,那人的头发很短,前面是尖的,后面虽然看不见,自然也是尖的,而耳朵两边的头发都似乎理光了,整个头像一只倒扣到头上的木头船。那人看了一会孙红豆,竟往她肩上拍了一下。
  此时此地,孙红豆真感到有些魂飞魄散,抢着说:“你别找我,我不是小姐。”
  那人又飞出一拳:“嗟,我还以为是谁呢?我们谁跟谁还不认得?”然后笑了起来。
  孙红豆立刻呆住了:这、这不就是要找的人吗?杜金?!孙红豆在灯光下仔细看,差点又要叫了出来,原来他的头发是五颜六色的。杜金说:“怎么现在才到?我和胡总等着你,等到花儿都谢了。”说着扯着孙红豆的手,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一间叫“樱花”的小房。在走廊上,杜金一边走一边压着嗓门说:“今晚你对胡总要热情一点,扮得浪漫一点,开放一点,不要太拘谨了,他那儿很多生意等着我们去做呢。”孙红豆问:“什么生意?”杜金神秘地说:“到时你就知道了,说来话长,现在没时间,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入门前的一瞬间,杜金没忘记叮嘱了一句:“你都记住了!”孙红豆点点头。杜金才带着孙红豆进去,一边进去,一边兴奋地叫:“胡总,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
  然而,屋子里没人,烟灰缸里的香屁股还游荡着袅袅的的细烟。杜金说:“胡总上洗手间了,你坐吧。”
  孙红豆挨着杜金坐下来,一把抱着杜金,说:“这儿太难找了,终于找得着你啦。”杜金慌忙推开她,还坐远了一点,中间空出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说:“别太亲热了,要是胡总突然进来,让他看着了不太好。”
  孙红豆不满地说:“什么胡总?是老虎大虫吗?看你怕他怕成这个样子的。”
  杜金忙把手指头竖在嘴边,小声说:“你别说话,今后是吃粥是吃饭,是富贵是贫穷,全靠他啦。他是我们贫富贵贱的分水岭。”
  孙红豆看到杜金的庄严肃穆的神情,一下子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乖乖地坐得离杜金再远一些。这时杜金把一杯茶送到她手里,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房子,原来以为樱花房的装饰应该是日本风格的,不想却如日本室内装修却有着天渊之别,坐在屋子里,脚步却如同往回走,到了不节不扣的六十年代,破旧的桌子配破烂的椅子,屋子的柱子有着虫蛀后的痕迹,像是在风中交给了老鼠去磨牙、交给了时间去在腐朽,地板显示着大水刚刚退去的样子,墙上到处是大鸣大放的“滚石语录”,营造了一个火红的年代,原来的窗子不要,偏要找些原木垒着,用粗粗细细的适绳索绑个结实,还有各式各样的藏饰,琳琅满目地挂了一屋,还以为是到了当年的“牛棚”改造呢。孙红豆喝了一杯水,站了起来,说:“我要去洗手间。”
  杜金听了,便陪孙红豆去洗手间。这是他的习惯,大学时还没恋爱的时候,他便陪她上洗手间的,一直陪到门口,以后在外面等她。孙红豆之所以在众多追赶者中毫无疑义地选择了他,与他这一点与众不同的行动有着密切的关系,陪女孩子上洗手间,从中需要多少勇气呀,又包含多少关怀至备呀,试问有多少个男孩子做得到?杜金和孙红豆出了门口,却又突然说:“我与你出去了,胡总找我不着呢,这样不好。”
  孙红豆握紧他的手:“就让他多等一会吧。”
  杜金便陪孙红豆走了几,又停了下来,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要是不把胡总看得紧紧的,一不小心让人插进来了,岂不前功尽弃,鸡飞蛋打?”便放了孙红豆的手,说:“你去洗手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陪你,但这次机会让别人抢去,苏州过后就没船搭了,我得寸步不离才是,你自己去吧----快去快回。”说罢匆忙转身回去。
  孙红豆苦苦一笑,感到有些困,脑子里有些迷糊了。她突然讨厌这些“群魔乱舞”,感到这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闷得象一罐豆鼓鲮鱼。他沿小巷走,估计尽头就是通卫生间,走到尽头才明白是走火通道,用铁链锁上了。她问一个戴着红领巾的服务员:“洗手间在哪?”服务员往外指了指,孙红豆只好从酒吧后门出去,到了后院,却听到一阵下雨的声音,等到那声音没有了,便感到院中树影里有东西活动了,稍后走出一个人,原来那人对着树头撒尿。那人从孙红豆身边经过,古怪地一笑:“有什么好看到的,没见过么?”
  孙红豆心里想到一些什么,脸上莫名地一热,但她不走,她径直到树影里去,毫不犹豫地蹲了下来,太急了,她不去找洗手间了,便如那男人那样就地解决。等到她刚要站起来,却来了人----天很暗,但从窗口映出的碎月光里,孙红豆看到了两个人。那两人骇世惊俗的情景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看到两个人站立相拥,然后贴在墙上,无所不至,天哪!怎么会这样?那情景使孙红豆想起了儿时看到隔壁人家公猪向母猪配种的样子,她捂着嘴巴,不敢大口喘气。那女人陷在深渊似的阴暗里,另一半男的那颗秃头却浮在斑驳的光影下。阴暗是沉重的,掩盖了女人的表情,灯光是轻飘的,一缕碎光落在男人秃顶上,发出类似于青花瓷器的光泽,幽森森的,疯狂而神秘。孙红豆脸红心跳,想走开,但不行,只好无可奈何地蹲在原地不动,心里不敢相信这些出人意料的景象是真的。直到双腿蹲得发麻了,好容易才等那两人的事儿告了一个段落,进入了整理阶段,差不多完满结束了。这时候孙红豆的嗓子发痒,虽然紧紧捂着嘴巴,但咳嗽的声音还是发了阴沉地发了出来。那女人惊叫了一声,像个受伤了的小免子那样拖着裙子跑掉了。
  那个秃子却过来了,问:“你是服务员?”孙红豆慌乱地站起来,点了点头。然而,她的裤子却给扯住了。秃子喘着粗气说:“谁叫你看了我们的事?给你两千,干了吧,刚才阿红我只给一千的。”
  孙红豆吐了他一口,说:“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敢乱来,我要叫人了。”
  秃子一手抓住了孙红豆的脖子,说:“你敢叫喊,我捏死你,你知道的,今晚你不给不行了,你要是说了出去,阿红哪有脸见人的?阿红也是看到我的事才让我上手的,我和你老板很熟,你也一样跑不了,要不,明天把你炒了。”
  孙红豆一听,便知道阿红是这儿的服务员。她便屈服似的说:“你得给三千,我第一次和人这样的,没三千不行。”
  秃子松了一口气,放了手。孙红豆往他裤裆里踢了一脚,然后跑了。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樱花房。一进门,她便拍着胸口说:“吓死了,我快给吓死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杜金停了唱卡拉0K。
  孙红豆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杜金还没听完,从桌上拿了一瓶啤酒,啪地敲去了一半,抓着上半截便往外走,口里说:“我看他活得不耐烦了,我的女朋友他也敢占便宜。”才到门口,却当头挨了一下,他不由退后了半步,原来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人见了杜金,
  却咆哮着叫道:“快去把米老板叫来,他这儿的服务员也太不象话了,居然敢踢我的裤裆。”
  孙红豆二话没完,便一路叫道“米老板,你在哪儿?”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一会,那脚步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杜金点着头弯腰说:“米老板撞车进医院了,他妈的这个米老板,早不撞车迟不撞车,到我们胡总要找他就去撞车,也太不像话了。”
  秃子抽着烟,说:“不用找他了,你给我打她。”指指孙红豆,露出一嘴黄灿灿的金牙,“以为躲到这儿就没事了?你一样走不出我的手指。”
  杜金看秃子,又看孙红豆:“她怎么啦。”
  秃子往桌上一戳烟头,说:“他踢了一下我的裤裆,你给我踢她裤裆两下。”
  杜金笑了,说:“胡总,我想一定是误会了,她是我的女朋友呀,刚刚才到的,怎么会和你发生不愉快的事呢?”
  “你的女朋友?”秃子看着孙红豆,又点了一支烟,“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女朋友?你还是得给我踢她两脚的。”
  杜金盯着秃子:“她是我女朋友呀。”
  “是女朋友更要踢。”秃子看着孙红豆,脸上浮着无边无际的笑容,宛如一尊弥勒佛。
  杜金走近孙红豆。孙红豆拿起杯子喝水,在这种人面前,她根本不想说话。杜金说:“胡总在这等你一个晚上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快给胡总说清楚。”孙红豆只是喝水,对这个猪狗一样的人,就是多看一眼,她感到也是一种污辱。
  “踢呀!”秃子在笑容里期待,“你得给我踢呀。”
  孙红豆站了起来,说:“踢吧,你敢踢我,从此之后我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各走各的路。”
  杜金放下了举起的脚,蹲到地上,无可奈何地抱着头。
  孙红豆也蹲了下去,抱着杜金的头,流出了泪水,说:“你不要这样,我们走吧。”
  杜金站起来,扶着孙红豆往外走,却听到后面一阵笑声。那个秃子说:“开个玩笑,你们都当真了。”又拍着手掌说:“你们真恩爱,我得替你们高兴呢。”
  杜金便把孙红豆扯回屋子里,就坐在秃子的身边。
  秃子看着孙红豆的脸,说:“看你女朋友的酒窝这么深,能喝多少酒?”
  杜金伸出两个指头,想了想,屈了一个,拿捏定了,便坚挺着两个指头说:“多了不敢说,两斤白酒,保证没问题。”
  胡总敲门叫来了服务员,吩咐道:“来两瓶泰山特(曲)。”
  两瓶泰山特曲转眼便送到了,放在孙红豆面前。杜金说:“你都给我喝了,然后去打牌。”
  孙红豆说:“不喝,我不喝。”然后掏出驱风油往鼻孔上擦,“我都感冒了,喝酒不就是喝敌敌畏?”
  杜金却跳了起来,往脚下一捞,便把鞋拿到了手,高高举在头顶,咆哮着骂道:“胡总叫你喝酒你不喝,你发高烧了?”
  胡总拿掉杜金的鞋子,笑着说:“今晚夜了,我也累了,坐着都想睡着了,明天再说吧。”然后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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