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疲惫

　　“是吗，她出去过？”那个时候达书问。
　　“雨嫣离开不久，她便出去了。”另一人道。
　　这些也只是回忆而已，达书的手里揣着一个袋子走在山路上，那是非常朴质的袋子——植物袋。这东西也真够神奇的，它的内部干燥而厚实，湿润透光，具有特异性灵流，可以容纳新异灵流植物的空间容器，包括葫芦树。这样的袋子如果能够包揽一切东西的话，那岂不是像是某些游戏一样成了百宝袋？
　　达书挥动着植物袋，对它看了又看，心里却是想着：如果那个人没有创造这种东西的话，那灭世组也就不可以如此便捷的将葫芦树带走了。创造了某样东西，方便自己的同时，也方便了敌人。灵流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我让这一切都结束的话，那么世界上的灵流也将不复存在！
　　这样可能么？
　　什么？达书突然想是听见了某个声音，这个声音与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会是雨嫣么？
　　“什么人？”达书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这个声音沧桑而平实，自己像是似曾耳闻，这个声音是……梦境里的……那棵大树？
　　达书想起来了。
　　达书定了定神，确定周围无人后他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上正六边形的灵阵，然后将袋子放在正中央并将其打开。袋中幻化出金灿灿的光芒，袋子渗入地面，六边形的地面被牢牢锁住。一些枝叶首先从光芒中伸了出来，然后是树干，最后整棵葫芦树都展现在达书的眼前。
　　绿油油，无论身处何地都如此的绿，焕发着飘散的灵流气息，在阳光下金灿灿，这就是葫芦树。
　　达书盯着一棵葫芦树，试想一下，为了这棵葫芦树有多少人为之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当我用一把火将它烧成灰烬的时候，那又会如何？不管这么做究竟是对与错都无关紧要了，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了。预言是么？那就让我来打破这个预言！
　　达书举起一把捆好的杂草，并用打火机点燃了。达书举着它，当他正要将燃着的杂草伸向葫芦树时，那把燃着火苗瞬间被葫芦树散发出的灵流给扑灭了。
　　达书惊呆了，他不死心又用打火机去点葫芦树的树枝，打火机居然打不着火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达书离开葫芦树继续按打火机，但依旧不奏效。
　　这会儿雨嫣从远处迈步走过来说：“没用的，葫芦树是灵流之泉，这可不是你想毁灭就能够毁灭得了的！”
　　达书慢慢把目光从葫芦树上移开了，手松动了，打火机掉在了地上。然后开口说道：“也是，我的这点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想让葫芦树……就此消失。”
　　“达书，你了解继承人么？”雨嫣淡淡的说，“如果破坏葫芦树可以结束这一切的话，不知多少年前葫芦树就已经被我的族人给毁掉了。我和你早一样厌倦了这种所谓的使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说，这种疲倦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达书道。
　　“很快了，很快就能结束了。”雨嫣走向葫芦树，看着它摇缀的枝叶说，“在落入灭世组手中的六棵葫芦树，有一棵依然在国外，不过如今还有一棵在我们手中，相信那棵留在国外的葫芦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再过不久，那个灭世组的成员也会回到风平国。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来抢夺我们手中这棵所剩的葫芦树。等过这段日子，一切都会结束。”
　　雨嫣在葫芦树下拉动围着葫芦树的布料绳，再次金光灿灿，葫芦树逐渐缩小，最后在地上唯独剩下一个植物袋。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一段日子一定很难熬！”达书说，“我确实不了解继承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将葫芦树带到世间。”
　　雨嫣拿起植物袋说：“葫芦树和灵流的秘密，迟早有一天，爷爷会告诉我们的。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输给灭世组。在剑银和关长胜都痊愈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必须做好防御。等他们康复后，我们就向灭世组主动出击。”
　　在白葛龙的办事处，欧阳花将一份意料替给了白葛龙说：“老爷爷，这是我几天来调查到的资料。”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白葛龙道。
　　“这……这个嘛……”欧阳花微微愣了一下又笑着说，“呵呵，达书他不也是这么叫您的吗？”
　　“算了，反正我也是只是个老头子而已。”白葛龙说。
　　“呵呵，怎么会呢？”
　　白葛龙翻看着那有关岩胡的资料，发现上面的内容与那些个奁帮份子的供述完全一致。然后说：“好了，你先下去吧！”
　　欧阳花离开后，白葛龙不免看多了欧阳花几眼，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岩胡，本来是一个帮派的头目，后来在一次帮派斗争中身负重伤——
　　那天，他捂着正流着血的伤口，衣服早已染成了深红色。日暮下，他朦胧间见到远处有人走过来，沉痛使得他不得不倒在地上。那人停了脚步，看了岩胡一眼。
　　当岩胡醒来之时，他的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被处理过了，缠着白色的绷带。
　　“是你救的我吗？能否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救你并非另有所图。”那人说，“你是个……帮派头目对吗？”
　　“连这个你都知道还说不是为了钱财？”
　　“不要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其实你知道么？这个世界还有比钱更有用的东西。”
　　“你说什么？”
　　欧阳花走在小道上回想着，那天师傅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师傅他说：“我把灵流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觉得非常震惊，并说这是不可能的。”
　　当岩胡跟踪李乘风才真正得知灵流存在的真实性，他意识到自己太卑微了，疲惫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并疯狂的想要加入灭世组。而李乘风一下子就答应了。后来李乘风将葫芦果给了他，并很快就察觉到岩胡拥有创造并改造灵阵的天赋。直到某一天，李乘风觉得是时候了，就让高雅与欧阳花留在了风平国，而他则与岩胡、高怂出国，为争夺葫芦树拉开了序幕。
　　欧阳花回到了临时所住的房间，她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本书：《花儿之灭世组笔录》。其实那也不算是一本书，没有封面，也没有任何的修饰。她翻开了它，书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她自己所写的字迹。看着它，欧阳花觉得隐约书页间泛起了白雾。
　　在白葛龙手中的那些资料，都是欧阳花对岩胡有所删减才提供的资料。白葛龙也只是能够大概了解到岩胡的身世背景，并不知具体详情。这是欧阳花那工作心思显得细致入微的特点。
　　高雅走出便坐上了那辆前来接送她的黑色汽车，这已映入她的父亲的眼帘之中。他远望了那辆汽车的离去，他清楚的看到那个开车的人。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年龄兴许在高雅的父亲之上。这极大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那个究竟是什么人？小雅的车为什么会是他开的？
　　而在那辆汽车上，李乘风手转动着方向盘，在外人看来会是一个身老而心未老的人。
　　“干爹，我不是说过别来我家里找我的吗？”高雅说。
　　“这有什么？更何况这么久没开过这玩意了，练练手！”
　　“这还是和以前一样所说的笑话么？这万一被我家里人看到有麻烦的！”高雅道。
　　“好了，说正经事。”李乘风严肃起来说，“岩胡他……失败了。”
　　高雅望了李乘风一眼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而且他手中的葫芦树也同样落到那些继承人手上，那是我们灭世组所搜集的最后一棵，所以我们不惜一切也要将它夺回来，还有噬灵玉笛。”
　　“我明白了。”高雅听完后默默的说。
　　“这么说来，你是有对策了？”
　　“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很好！闺女啊，你可是我在灭世组最看好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到时会让小花协助你。另外，我也会让高怂尽早回国，国外搜集葫芦树的任务也就到此结束。只要夺得剩下的葫芦树以及噬灵玉笛，那么这个世界就会有崭新的一页，哈哈哈！”
　　车内很快就被他的笑声给填满，高雅只是默默不语。
　　这天夜晚是秋天的第一个夜晚，记得当年夏天无所适从的达书和饷飞跟随着张明去到舒图的基地。当时一阵的狂风，让他睁不开双眼。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时距离现在将近两年了。
　　一点一滴的记忆不断流入达书大脑中，世界在旋转，转得他头昏眼花。当他清醒过来时，他又见到了那白茫茫的梦境，郁郁葱葱的大树。
　　“你的预言根本一开始就不存在对吗？”达书缓缓的说。
　　“你这么想或许也没错，但毕竟有太多东西不是我们能解释得了的。你应该这么想，这个预言也就是我给你的一种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