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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什么也不说

作品名称:树欲静      作者:柴瑞林      发布时间:2014-12-13 10:46:29      字数:6171

有一天,欲静刚上完一节课,欲雅在教研室找到了她。
  “你怎么没有上课?”欲静惊讶地问。
  “没有去学校。”
  “为什么?”
  欲雅看到教研室还有几位老师备课,什么也不说。
  欲静盯着欲雅那张青春洋溢的脸膛:“你到底说话哟!
  欲雅悄悄说:“姐姐这一节课不上可以吗?”
  欲静一震说:“哪怎么行啊!”
  这时候,预备铃响了,欲雅对着已经走出教室门的姐姐的背影说:“我在学校花园的柳树下边等你。”
  欲雅的神色影响了欲静的上课情绪。
  这一节是作文课,按要求首先要面对全体学生,评价上一节课的作文作业。有写得离开主题的、空乏的、堆砌辞藻的……都要一一指出,接下来才把这节课要写的题目写在黑板上,谈谈要求,再让同学们开始发挥和描写。
  可前边的流程她马马乎乎放过去了,随随随便让同学们开始写起来。
  同学们不解地看看老师冰冷的面孔,听着她毫无色彩的语言表述,还有杂乱无章的黑板设计。同学们切切私语,都认为老师病了,无法正常教学了。
  学生们进入了作文的审题、构思、书写过程,教室里鸦雀无声,欲静心中却乱糟糟的。
  树欲静有很好的文学天赋,她教课、写作都是令人们羡慕的人才。
  有的老师说,在中学任教对树欲静来说是屈才。如果让她当记者或主持人该是非常的合适,她的工作一定出类拔萃,无人能比。
  她那纯洁的灵魂,率直的性格,更适合在大城市里,大单位里去工作。那些地方那些单位的人们很少有偏见和嫉妒,更少有把家中的不好混合起来,加在一个无辜人头上。
  树欲静亏,树欲静是一棵本来爬在地上的树,因为她的坚强硬是站起来。树干虽是伤痕累累,树心虽是苦泪涟涟,但她总是活着、立着,为这个社会、为这个家庭效力着,苦苦地挣扎着。
  树欲静的人是纯真的。
  树欲静的思想是多面的,痛苦的。
  这一刻的树欲静除了痛苦焦急,还有猜疑:欲雅没去学校上课,吞吞吐吐,她有什么大事?欲美在上课,一早和自己一起吃饭,高高兴兴去学校;母亲那边也知道消息。家中一共四口人,都没有什么大事,那么,树欲雅有事了?学业赶不上?被人欺负了?
  种种疑问一一排除,还是把事情的中心落在了欲雅的本身——欲雅轻浮、散漫、心无大志……
  树欲静的心脏一阵阵抽搐。她怕有什么问题,就有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树欲静心事重重地呆坐在课堂上。
  这时候,有一位学生问她这篇作文用什么体裁去写,她想了想,开口说:“你随便。一个题目可以用几种体裁去尝试。教师们往往限制了体裁,使好多学生囿于其中,不能随其喜好,自然也就不能充分地发挥,不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尽然。但是必须审题正确,目标明确,想象美好,这篇“作文”就写得很好;如果相反,就处处败笔,出现篇断局面。”
  下课钟声响了,树欲静离开教室,回到教研室,放下一叠厚厚的学生作文本,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急忙朝学校前边院子的花园走去。
  欲雅却不在她所说的柳树下面等她。当她找遍这个美丽的园子后,站在一池水塘边上思想:她到哪儿去了?
  另外一节课又开始了,在上课钟声的催促中,唧唧喳喳的学生们,向各自的教室里涌进去,一切很快处于宁静之中。
  树欲静来回走了几趟,寻思半晌,还是去欲雅的学校找她去。
  她茫茫地走着,这时候一个小女孩向她跑过来叫道:“树老师——树老师——”
  她看到这个女孩子神色慌张,张开双臂,朝这边飞快地奔跑着,急忙跑着迎了上去。她曾见过这一女孩子,三妹欲美带她到家中来过,她们是同班同学。
  女孩子的鞋子竟跑掉了一只,欲静感到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她急忙迎上去,一边扬起手臂喊道:“小女孩,欲美怎么了?”
  这时,女孩子已跑到了她的面前,惯性使她把她冲了一个趔趄。
  树欲静按住小女孩,叫道:“什么事呀?快说呀!”
  这时,树欲静的几个同事也恰巧碰过来了,围了上去,要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树欲静按住的小女孩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好大,穿着小花布衫儿的胸部一起一伏的,嘴儿张着,喘着气。
  树欲静性子本来急,见不得哼哼唧唧的人,她冲着小女孩大声问道:“你急什么呀,快说呀!”
  “你妹……妹……她……她……”
  “她怎么了?”
  旁边的人有给小女孩擦汗的,有给小女孩解劝的。大家都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慢慢地讲出来,只有把事情讲清楚了,才能对应。
  “快说呀!”树欲静大声叫道。
  后来才明白她说的事情:树欲雅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里。
  “怎么样进行抢救?”
  大家都说树老师也糊涂了,小女孩怎么知道,我们送你赶快去医院,你再拿主意。
  到了医院,急诊室的树欲雅被送进了妇科手术室,情况怎么样,只有等人出来才能知道。几个人坐立在手术室门外边等待。
  树欲静听着墙上的大石英钟“增——增——增”地走着,直瞪着眼,屏住呼吸,仿佛稍有不慎,心脏就如断了系子的玻璃锤儿,掉下地去,撞个粉碎。
  树欲静终于耐不住那如年如月的漫长时间,突然,立起身来朝医生办公室走去。她的后边也跟上了几个同事,为她操心。
  医生告诉他们树欲雅是宫外孕,树欲静惊讶地叫起来:“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你们知道吗,她还没有结婚哩,你们为什么这样草率!”
  “请你不要大声喊叫,这是医院。她的病已经诊断清楚。你是她的什么人?”
  欲静大声叫道:“天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欲静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疯子般地朝街道跑去,不顾同事们的追随和劝解。
  欲静终于冷静下来。她应对突发的不幸事件时,都十分激动,情绪如爆发的火山的滚烫岩浆,这种高温说降也快,这一阵冷静的她重新回到妇科手室门外。
  几个同事有课离开了,这里现在只有小妹妹欲美。
  小姑娘只是哭泣,她沉重地看着她。后来她问她:“小美你早赶过来了?你怎么知道二姐的情况?”
  欲美依偎在姐姐身上:“我们有一节劳动课,老师带我们来医院帮助搞环境卫生,半路上碰见二姐朝我们走过来。”
  “她是不是表现得很痛苦?”
  “不,她朝我微微地笑着。”
  “是吗?”
  “可是她一下倒在地上。”
  “她一句话都没有来及给你说吗?”
  “对。我们赶紧围过去,她已经昏迷。”
  “我的天呀!”
  “我们老师和大家很快把她送往急救室。”
  “就这些?”
  “二姐转人手术室,大夫告诉我们二姐必须马上手术,家属立刻签名。等不上你,老师鼓励我签名,我只好那么做了。”
  “小美,你做得很好。”
  “医院要求我们立刻交费用,姐姐。”
  “医生说手术时间一定长达几个钟头,我赶紧去准备医药费用,我会快去快来。如果我确实赶不到的话,你等待二姐出来,一定在病房陪她,一切按大夫说的办,一定小心。听见了吗?一定!”
  等欲美答应了,她定定看着欲美一会儿。
  她对这个可怜的,扎着牛角辫,少言寡语性格温柔的小姑娘,充满了怜悯和喜爱。她知道见过欲美的人都说,这小孩真好。
  树欲静深深觉得自己不如。就拿目下来说,自己进入医院后,首先是大呼小叫,近乎于歇斯底里大发作,连现在都后悔没有好好问问那位接触上的大夫,欲雅这种未婚先孕的宫外孕是怎么一回事?症状是什么,手术后会留什么后遗症……对结婚再生育有多大影响……没有……什么都没有问,就……自己真是一个无用的人!可是自欲雅入院,欲美一步都没有离开,象大人一样掂量事情的轻重。
  树欲静茫然地走在街上。
  她要去干什么,自然心中知道——给欲雅准备医药费用。可到什么地方去拿,她却停下来想了想。
  不大一会儿她来到学校里她的家——一间大的小屋,是居家,也是和同事们、同学们联系的聚点,更是她学习的地方。
  在这间屋里有一口皮箱,陪伴她大学生活四年,又跟随她来到这所省、地、县三级重点中学,和她一起安居在这间简陋屋室。
  皮箱打开了,她拿出一个存折。
  她没有打开存折细看,她知道上面只有2000元,这是她几年来,除了给两个妹妹供应上学和生活费用外,为自己存下来的嫁妆钱。
  她把存折拿出来,狠狠地捏着,想着:莫非自己的命就这么穷,连这点嫁妆钱都留不住?欲雅啊欲雅,你平时花多少钱,我都不说什么,可今天这钱你花得不该呀!你为什么这样让我失望,让我痛心!
  她又想,生命对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一个人只能来世上一次,不说欲雅是自己的同胞姐妹,就换一个不相识的女子,也该毫不犹豫地把钱拿出来。前者是责无旁贷,后者是爱心奉献。人一辈子不能那么自私,光为自己着想。毫无迟疑,钱必须很快地拿出来。
  决心下了。
  决心必须下,不容三思。
  欲静把折子装进随身带的小包里,打开屋门走出去,回转身锁门,她又犹豫了,这钱够吗?这种手术有多大?需要多少钱?如果不够怎么办?
  这时候,他想到了准备为父亲立碑的5000元钱。
  那钱是父亲走了以后就开始积攒的,咨询过了,立碑就要这么多钱。为了达到这个数目,她夏衣冬穿,冬衣夏穿,缩吃减用。
  这一下钩起了树欲静的万千思绪:
  自己少年时,父亲的怀抱就是避难所。母亲骂自己打自己,或者看到支书来了,都要躲藏进父亲的怀抱。那时侯,父亲总是呆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抱着自己,抚摩着,有时还给讲一个长长的,表示天下是非不清,毒害好人的故事。最让自己受鼓舞的是父亲千方百计的鼓励自己放宽心,好好学习。在自己小小的心灵里,增长了无限的信心。
  父亲离开这个世界以后,给自己留下了无限的遗憾,可是那时候不敢为父亲说话,现在可以把这些想说的话,和父亲一辈子不敢说的话说出来,没有说明白的道理说明白,全部刻在石碑上。时代变化了,该声张正义了。
  为父亲立碑存了这么多的钱,还在努力之中,但从没有给母亲讲过。等到时候一定要自己作主,买石头,请人雕刻,直到直直的竖立在父亲的墓前。
  可是,今天,却打了折扣
  欲雅未婚先孕了,还来了个宫外孕,怎么办呢?这已是铁的事实,这钱得拿出来。
  还有谁能拿出这笔钱?没有……没有一个能靠得上的人。
  树欲静回转身,打开关上的门扇,跨进门槛,很快地走到箱子跟前,右手从箱子靠墙的角儿里插下去,准确无误地拿出来那沓放得整齐的人民币,而后,很快地走上了通往医院的路。
  欲静这次来到手术室,看见门外等待的欲美已经不在,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妇科病区,在许多病房中找到了欲雅的病房,喘着粗气冲进去。
  欲美告诉她麻药还没过去,医生说让二姐安静地休息。
  欲静看到欲雅面色苍白,呼吸十分微弱。两手臂两脚都挂着瓶,有一边的手背上是刺眼的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输入她的血管。欲静知道情况很严重,她一定失血很多。
  欲静想问问欲雅的病情,护士看她很着急,就说;“很危险,随时都在准备抢救。”
  “为什么?”树欲静声音很大。
  “失血过多。”
  “什么原因?”
  “宫外孕的部位不在子宫内,破裂以后,全部倒进腹腔,手术难度很大……”
  “你们要拿出最大的责任心。你们要知道她才是个孩子。”
  护士看到她有些不讲道理:“你以为我们不负责任?”
  “我不是在提醒你们吗!”她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鼓,震得自己的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
  “这事要你提醒吗?”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树欲静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护士去忙自己的事情。树欲静红着脸,喘着气来到病房
  还有几位手术后的病人,都痛苦地闭上眼睛,挨着慢慢的时光。她再看看昏迷中的欲雅,心中说,欲雅呀欲雅,你为什么不检点,来到这死神存在的地方呢?躺在这里的别的病人,虽然也遭受着很大的痛苦,可人家都是合法的孕妇,在她们的身后都有一位名副其实的男人在承认和支持,并且负责着这事情。而你呢?可怜的树欲雅,谁给你负责!
  她看到口唇干裂的欲美,可怜兮兮地坐在病床前的唯一的凳子上,就对她说:“你赶紧去买点东西吃,她醒过来了我们就要忙碌起来。”
  欲美看看可怜的大姐:“姐先去吃饭,我不饿。”
  欲美坚决不去吃饭。欲静大声喝道:“快去——听见了没有!”
  小姑娘只好去了。
  欲静渐渐地冷静下来,坐在那个凳子上去观察欲雅,发现她的肤色和口唇比前一阵红润了许多,心一下松下来,感到了希望。
  欲雅还沉沉地睡着,树欲静又转入了沉思。
  她想平时她对她们苦口婆心地引导,欲雅从来不往心里去,现在可好,她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欲静的大脑是丰富的,全家人的一切都在她的思想里建立了档案,她不停地察看这些档案的内容,不停地记录这些人的续页。欲雅的新的一页就这么记录下来了,令她沉痛,令她心寒。
  这该怎么办?
  欲静气极了,想到:欲雅还不如这一睡再不醒来。她已经和母亲一样,成为一个坏头的土豆,要在腐烂中走向生命的尽头。
  欲静恨自己粗心,为什么欲雅都走到了这一步还不知道呢?她今年毕业,在这重要关头是谁和她这么做了?这人丧尽了天良!
  欲静的心脏又跳起来。
  欲静急切地问自己:“是谁?……是谁……是谁是谁?”她又接着说,“我要杀了他!至少送他进监狱。”
  欲雅还在沉沉地睡着,那瓶鲜红的血液已经渐渐进入她的体内,其它几组液体也都新加人了许多,她知道欲雅脱险了。
  欲雅真的快醒过来了。
  “她脱险了,脱险了!”欲静高兴起来。
  她真是一个可怜的人。这一阵如果谁这么对她说一句,她会失声痛哭起来,将内心的焦妁、悲伤、恐惧、期望、屈辱……都变成情感浓浓的眼泪流淌出来。
  那位护士进来了,通知她去交款。欲静看看还迷睡的欲雅,很不放心地说:“病人谁照看?”
  “我来照看好了!”护士恪守职责的样子,站在欲雅的床边。
  欲静转身大踏步走出病房。
  欲雅花掉的费用一共是六千七百多元,欲静心想,如果老早不存下这点钱,还不知如何开销呢。
  欲静回来时,欲雅的主治大夫递来一张处方,叮嘱及时取药,因为欲雅还要输液和输血。
  欲静拿着划过价的处方发愁了,处方上的标价是五百六十元,她身上的钱不够了,这可怎么办?万般无奈时,欲静想起了母亲。
  她一进病房,惊喜地发现母亲来了,正巧欲雅也醒了。
  欲静扑过去,激动万分地拉住欲雅的手,含着热泪看着她。
  欲雅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要喝水。”她蠕动着干裂的口唇。
  欲静看到母亲已把水从暖瓶里倒出来,晃晃悠悠地交给她。母亲开始哭泣,欲美拥着母亲劝慰。欲静顾不得别的,连忙给欲雅一点一点地用勺子灌水。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让医院开刀!”母亲啜泣着说。
  “我们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说,让欲雅稳定下来。”欲静小声说。
  “稳定下来?”
  “对呀……”
  “怎么稳定下来?”
  “大姐当时不在,是我签的字。”欲美急忙说。
  母亲哭得更厉害了,她拉着欲雅的手:
  “我的儿啊……我的亲儿啊,我的心肝宝贝啊,你咋这么命苦!……啊啊呀呀,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我的儿啊!”
  兰香不顾大家的劝说,一个劲儿高声哭骂。护士进来了,提出抗议,要留一个人照顾,别的一律出去。
  “求求你啊护士,我们都不能离去。我们都得守着我们的心肝宝贝啊……天啊呀……”她变本加厉地哭喊起来。
  护士说不行,首先你得出去。
  兰香索性跪倒在地上哭叫。
  欲静给欲雅喂完了水,安慰她好好休息,接受治疗。才转过身来对护士说,妈妈和妹妹真的不能离去,自己得去交款、买药。她心中特别着急,母亲还是那样哭闹。便不自主地大声喝道:“妈妈你别闹了好不好,全病房的病人需要休息。医院的制度不允许这样。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好好照顾妹妹,并且要商量药费怎么解决。现在立时要用500元续药。你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兰香的脸如秋季的天空,说阴一阵子,说晴也是一阵子。她马上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护士保证,再不哭闹,要一心为病人着想。
  为难的欲静在地上走了几圈问母亲:“妈妈身上带了多少钱?”
  “钱?带了多少?”
  “你这是装什么糊涂?”欲静大声叫道,“你莫非真的不愿意把钱拿出来?为什么?”
  “不想!”母亲扭扭搭搭地说。
  “快一点,药马上完了!妈妈,生命悠关啊!”
  这时候欲美掏出准备交学习费用的150元。欲雅也说她的口袋里还有100元,这一下连欲静身上的共有400元,母亲这才凑上不足的一小部分钱出来。
  欲静二话不说,飞快地走出了病房。
  白天匆匆地过去,欲雅轻松多了,能进一些流食,也能和家人说话了。欲美回去上课,欲静出去筹备医疗费用。
  这时候母亲一定要问她患的什么病,以及入院的前前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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