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二十三章

　　“老弟，天冷了，这对咱们是好事啊！胡子遭罪去吧，不饿死也得冻死。他们哪里有力气下山抢我们东西，咱们没有活计，把炕烧得热热的，喝着小酒猫着冬多好！不用管他们。”族长高为民说道。
　　“老哥，不对呀！你这是麻痹思想，你想胡子既然在山上过冬，他要生存就得吃和穿，他必定要有足够的物品，近期很有可能下山抢一把，你瞧着吧，准有动静。”高员外说道。
　　别说高员外真把这件事猜中了，这一天，大秃子把军师田半仙叫来，把自己的意图说了。田半仙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原来自从大秃子抢高家屯失利，回到二秃子山一病不起，心里气得慌。从来没有吃过这个亏，在穷棒子屯里抢到的东西也丢在了高家屯，这是自己密谋不周轻敌造成的。大秃子觉得身体好了一些，再说到了冬天，决定下山再抢上一把。
　　田半仙通知各个洞口的头领前去首洞开会议事，会上大秃子说道：“今天你们七个首领就住在我这里，晚上不得出走，你们每人各点部下十人有行动，明天清晨具体安排，不得泄露机密。要不是上次有人把消息泄露，怎能不成功，这是教训啊！”
　　第二天，天刚亮大秃子把镇狮妖叫到跟前对他说：“我坐镇于家中，这次行动归你指挥，你把六个首领分好工，你带着人赶着两辆马车在回来的路上接应就是了。”
　　“大当家的，这次下山的目标还是高家屯、穷棒子屯吗？”镇狮妖问道。
　　“不！这次不去那边，今天要抢的是二沟、二沿、一子、一屯明白吗？”大秃子说道。
　　“不明白，这些都是小屯穷人多，没啥油水呀！”镇狮妖说道。
　　“什么小屯大屯？今天的政策变了，一进屯不管穷富见有用的就抢，可图财害命，不记罪过，只记功劳。速战速决天黑前必须回到二秃子山来。”大秃子说完把具体分工落实好，三洞镇虎妖去姜家崴子，四洞镇豹妖去新立屯，五洞镇狼妖去小北沟，六洞镇狗妖去小荒沟，七洞镇猫妖去泡子沿，八洞镇鼠妖去发河沿。每个洞口安排两个人守洞，其余全部下山，马上出发。这次下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八洞的拾荒人被留了下来守洞。当胡子帮出发时，拾荒人才知道胡子下山的消息，他急了起来，不知胡子的去向。他和另一个胡子坚守洞口，谁也不准离开，一时没了主意。好在高员外这几天，早已安排高武每日去四合庙，探查胡子的动向。正巧这天，看见胡子帮下山直奔二秃子山最近的村庄而去，他翻身上马速奔高家屯。
　　高员外、高为民、王树海、高文听了高武的讲述，王树海提出趁二秃子山上胡子少，趁机端他们老窝。高员外说：“使不得，时机不成熟，一旦出去的胡子杀回马枪，麻烦可就大了，这是冒险。”高文提出在下山的胡子帮抢劫返回的路上打伏击。高员外说：“这也使不得，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一定拼死保护所抢财物，要红眼的。咱们的政策还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咱们暂时不和他们对抗，待有朝一日，一定要全部消灭他们，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啊！”高员外又嘱咐高武在傍晚时，再去四合庙侦察胡子回山的动向。
　　“好！我想法子和拾荒人接上头，这次大秃子行动诡秘狡猾，让咱们有点摸不清头脑。”高武说道。
　　“是的，所以说咱们更要提高警惕，别像上次抢穷棒子屯不成，反过来抢咱们。”高员外说道。也就这时，镇狮妖带领十几个胡子在这几个村屯必经的十字路口隐蔽起来，他对各路的胡子小首领说道：“进屯子就抢，速战速决。完事后到这里集合，把抢到的财物装在两挂马车上，你们可以轻装回山上，现在马上出发。”六股胡子像饿狼一样扑向自己要吞食的猎物，此时，六个村屯的人们哪里知道灾难已经降临他们的头上。
　　晚上，高武早已按照高员外的吩咐来到四合庙，躲在隐蔽处既能看见山上胡子下山的路，又能盯住胡子抢劫回来的路。只等片刻高武在月光下看见一队人马过去了，随后是四挂马车跟着，高武心想去时是两挂马车回来是四挂马车，这不知在哪个村屯里又抢了两挂马车，马车后边有七八个人骑着抢来的骡子、毛驴，手里都拿着大刀。高武仔细向马车看去，啊！不得了，车车装满财物。有装肥猪的，有装山羊的，有装鸡鸭鹅狗的，有装粮食、棉被的。高武心里想着这些被抢的村民遭殃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这么寒冷的冬天怎么过呀？等胡子帮走回二秃子山时，高武也骑上马向高府奔去。
　　高武来到高府把这一情况向高员外汇报，高员外说道：“这帮兔崽子，一日不除掉，村民一日不得安宁，今后不知又有多少老百姓遭殃。”
　　“老爷，我看胡子们抢了不少马匹和骡子、毛驴，这样他们的骑兵就会多起来，对我们十分不利呀？”高武说道。
　　“是的，看样子胡子帮想长期霸占二秃子山上，以村民为敌。官府象征性打击几次也不奏效，看来必须官府和村民们联手打击他们，才能彻底消灭这帮胡子。”高员外说道。
　　“老爷，官府也不能听咱们的，光知道增税、催税，也不为百姓保一方平安，这样的官府应该反了他。”高武说道。
　　“高武，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这要是让上边知道了，要杀头的。可别给我惹事啊！一帮胡子就够缠人的啦！”高员外说道。
　　“老爷，你放心我听你的，不会和外人胡说的，我还是担心大秃子会不会来抢我们。”高武说道。
　　“你放心，大秃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抢的，但是也要提高警惕才对。”高员外说完又对高武说道：“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胡子下山疯抢六个村屯的消息，传遍了嘎呀河畔所有的村庄。穷棒子屯的王先知凭着灵敏的耳目最先知道这一消息。他惊恐万分，坐立不安恐怕胡子再来抢他。他也派出家丁注视着胡子们的动向，家丁回来向他报告说：“胡子已经回到二秃子山了。”他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他过怕了，他和管家王老二商议说：“咱们能不能暗中联合大秃子，共同打击高员外，这样既能保住自己的财产不遭大秃子的抢劫，又能置于高员外死地，我也好报了这不解的世仇。”
　　“老爷，要想这么办，只有一个招法，就是给大秃子进贡，没有好处胡子们是不能相信你的。”老二说道。
　　“进贡也可以，不知得出多少银子呀？太多可不行，少点还可以就当胡子抢去了。”王先知说道。
　　“老爷，这得需要一个能和大秃子说上话的人，在中间斡旋。咱们谁也不认识大秃子呀？”老二说道。
　　“就是，一个陈鞋匠还被高员外打死啦！嗨！让我好好想想……，好了，明天我上指路镇找亲家齐大善人去，这阵子胡子下山抢指路镇都没有抢他，这里肯定大有文章，现在只能求助他了。”王先知说道。
　　“老爷，你一提亲家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别人说过，他的儿子齐唤子和二秃子山的军师田半仙，是磕头弟兄。”老二说道。
　　“老二，我听糊涂了，既然齐唤子和胡子帮的军师有关系，那次怎么还被绑架了呢？硬勒索三十两银子才放回人质呀？”王先知问道。
　　“老爷，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犯糊涂了，你明天最好当面问问齐大善人和他儿子也许能弄清楚。”老二说道。
　　“老二，这真是个迷，是得好好问问，明天套车拉我去镇里，咱们一起去。”王先知说道。
　　王老二赶着马车拉着王先知来到亲家齐大善人家，见大门关闭。叫王老二上前敲门，老二走上台阶见朱红大门两扇，各扇大门上都有一个虎头，虎头嘴里含着一大铜环，铜环亮得刺眼。王老二往左右看看，见没有人，顺手拿着铜环上下拍打，铜环和铁门撞击发出阵阵响声，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随后有人喊道：“谁啊？等等！这么早就串门子？”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来，王老二不认识，没有搭上话语。对方又问道：“我说你大清早找谁呀？倒是吱声啊？”
　　“啊！对不起，我家老爷来了，有事！有事！”老二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几句。
　　“你家老爷关我屁事？没有我家老爷的话大门是不能随便打开的。这是为了齐府和老爷的安全，你懂吗？”此人说完，哐当一声关上大门。
　　王先知还在车上没有下来，他听到了这一切，心想这个奴才还挺忠于主子的，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开不开门？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铜环使劲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