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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姐姐比我更出色。

作品名称:刘家庙村的石头记      作者:柴瑞林      发布时间:2014-11-08 17:14:21      字数:6473


  居才仰慕的是王志英的综合的划时代的女孩子气质、全面的文化知识和专业的出类拔萃。星期天,他约她去公园的路上又习惯地对她说,志英,咱俩虽说同专业同系同班,可我的学习比你总是差了许多。像你那智力,只要稍稍用点心就够了,反倒努力不止地上进。
  志英一改以往的笑而不答,带上一种愁楚,对居才说起了长话:“我不努力学习,能对得起我姐嘛。我姐比我大两岁,我上高二她上高三,每天一同上学一同下学;我父亲是大学校长,母亲是大学老师,谁见了都说你们这个家全了,可一旦大祸降临,我们的家变成了一个最残缺最苦难的家庭。”
  “在一次车祸事故中,我们的父母同时遇难。父亲去了,母亲去了,都是那么突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从此后,冷冰冰的家中,摆着父亲和母亲的灵牌和遗像,我和姐姐对着这冥冥的房间洒泪。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我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弱下去。家中供我们的生活用品和钱粮一天比一天少了,后来发生了告急。我们年纪幼小,一时不知如何过日子,邻人王姨发现了这种状况,把我们姐妹收留到她们的家里。
  王姨是一个纺织厂的工人,丈夫是市里一位普通干部,工作都很紧张,王姨顾不住孩子只有几岁的那个家,让姐姐为她照顾孩子操持家务。姐姐在那里一干就是几年,把王姨开给她的工钱用在我们的生活上边。
  那时刚好遇上文化大革。学校关门了,上学的孩子们在街道四处游逛,可我们姐妹有王姨看管着,大门不出,只在家中做事和复习功课。后来,学校恢复了上课,我和姐姐在王姨的支持下又回到学校接着读书,可好,等我们姐妹拿到高中毕业证书,却轮不上考大学,那时上大学都是‘保送’,家中政治面貌好的上大学,政治面貌不好的上中专,更不好的,什么学都不许上,要下乡锻炼。
  我和姐姐属于下乡锻炼的学生。下乡锻炼,当时叫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无论怎么称呼,我和姐姐是首批下乡的。广大的、来自四面八方城市的知识青年,被当地公社、大队收聚在几孔潮湿的土窑洞里。在一孔特大的破窑洞做饭吃。上地得天天上,做饭是轮着做,姐姐在王姨家学会了做饭,到了知青点上是第一个能做饭的知青了。大家同意姐姐光做饭再不换人了,姐姐很高兴,那样的话,她可以偷空学习功课。姐姐把高中部的功课复习得滚瓜烂熟,等待着高考恢复的佳音。当然她也督促我利用节假复习高中功课。我的学习本来不错,加上复习不止,所以给以后的升学打下了良好基础,姐姐比我更出色。
  终于等到了高考恢复的日子,姐姐和我都去应考。答完所有的试卷,我们都觉得很有把握,不错,不久我们的通知都来了,姐姐被师范大学录取,我被建筑学院录取。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可我们上学的费用只够一个人的。一部分是姐姐的工钱(姐姐又去王姨家当保姆),另一部分是王姨资助,可是只能够一个人的。
  我和姐姐都很着急,不分白天黑夜地想办法,还是想不出来。
  上学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最后出现了倒记时,姐姐对我说,志英你去吧,姐姐继续当保姆供你上学。我心中难受极了,一定要自个当保姆让姐姐去读书。姐姐说什么也不依,一边劝慰着我,一边给我收拾上学的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一边流出了热泪。“上了火车,姐姐在车窗外微笑着,她终于因为我能上学而庆幸,整个体态展现出轻松和愉悦。我的心情却因愧疚而痉挛着,一串一串的泪珠打在腿上放的旅行包上,发出更痛苦的哭声,我舍不得和姐姐分离,我们如一对联体姐妹,自娘生下来,就没分离过,可今天一别,千里之外,等到何时才能见面!我不像人家的女孩子,假期可以回家,姐姐赚不了那么多钱,只要能维持住我的学习和生活的必需用品,已经够姐姐辛苦万分的了。姐姐不知道我四年内不回家的想法,随着火车的启动,姐姐一边招手一边放大声音呼喊——‘放假以后早点回来——’火车‘空哐’一声,咣当咣当开向了远方,从此后再没有见到姐姐。姐姐呵,我可怜的姐姐啊!”志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居才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尽量地指着湖泊、小山、转阁危楼上的景色,小心翼翼地把话题引过去。
  志英晓得他的意思,就千方百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后来,居才有意谈到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和对未来远大的憧憬。
  志英说:“你来自西北的大山沟里,也挺苦的,能坚持到大学毕业多不容易,没有决心直不可思议,你是一个有意志的人,我就喜欢你这些。”
  “跟我今后过日子,因为我的穷困家庭,你肯定也要受很大的苦了。”居才难过地说。
  “穷困不是缺点,穷困是整个大的方面造成的,是个极宏观的问题。改变穷困是全国上上下下一个巨大的任务,匹夫有责,我怎么能嫌苦呢。我记得毛泽东同志有一句名言叫:‘穷则思变’嘛。”
  “对,他还说,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嘛。不过,我们家乡的穷困是不得了的穷困,全是石头组成的地貌,你怎么改变它?锯不平挖不掉,就是有几亿个愚公也移不动无数的大山大谷大梁大峰呢。”
  志英认真地听了一会说:“可那是一种美啊。你现在能不能给我叙述一下你们那里大山的阵势,让我在见到之前,来一个先饱耳福。”
  居才说:“我们那儿的山,具有天下四处山的数目和风貌我给你怎么说呢!”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志英忘却了痛苦,笑着说。
  “我这么说吧,‘……背后壁立的山峰,简直高耸到天上去了,从脚到顶,全是苍黑的岩石。有些地方,好像就要崩下来一样;有些地方,又凹了进去,如同前面有很深的岩洞似的,岩石上下的缝隙里,到处长着枝桠弯曲的野生杂木,看来极像巨人身上长的粗毛一样。再涂上一些苍茫的暮色,浮起向晚的阴影,就更加显得……’就说到这里,你听着有何感受?”
  居才微笑着顿下来,看着志英专注聆听的眼神。
  志英说:“你真逗。听出来了,是在绕我。”
  “怎么绕你呢?”
  志英照准居才的额头戳一指头,撇撇嘴说:“好像是哪位作家的成功作品中,对山的一段描写,你用来糊弄我呢。”她又皱着眉想了想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艾芜的《暮夜作》中对山的描写,对吗?”
  “你背下来了?”
  “虽然没有背下来,但记得不差分厘呀。那段描写太精彩了,我看了好几遍呢。你是说大意,还是真的一句不差的背下来了。我是问你故乡的山,为什么背作者笔下的山呢?”
  居才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和我们那山一模一样就好奇地背下来了。”
  “真的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呀,我哄你是小狗。”
  “现在再讲一些给我吧。”志英怏及道。
  “我再给你背一段一个作者对山的描写,这样的山我们那里也有,比这不同的是更高更玄乎。他背诵起来:
  老爷岭,老爷岭,
  三千八百顶,
  小顶无人到,
  大顶没鸟鸣。
  这是民间流传着的形容老爷岭的话。这话一点不假,真是山连山,山迭山,山外有山,山上有山,山峰插进了云端,林稍穿破了天。虎啸熊嗷,野猪成群,豹哮鹿鸣,羚山结队,入林仰面不见天,登峰俯首不见地。’你听怎么样,感不感动人呢?”
  “这好像是曲波在《林海雪原》中的一段描写。你还真的细细地背下来了。可以打猎呀,怎么还穷呢?”
  “我说的这大岭大峰,长着森林,里边有奇花异兽,可惜不在我们家附近,在几十里远的孔子庙那里。那里山溪横纵,流水哗哗,从石缝里从峡谷里从梁隙里流出来,走遍千山千岭,后在孔子庙附近汇成一股绝大的水流,从岩崖上扑下来,形成一个绝美的绝大声势的瀑布。瀑布响声震天,一落千丈。在孔子庙前面的石坞形成了一个湖泊,四周的水又溢出去,形成一道美丽的河流,东绕西绕,东钻西藏,可最后还是流过了我们村心,把我们村劈为两半,把人们挤到两边的半崖上居住。这里风景绝世的优美,野生动物很多,就是没有给人们带来财运,穷困世世代代沿袭来。”
  “为什么呀?”志英不解地问。
  “我们祖上的遗嘱中写道:山间有神灵,是上天看管的一块风水宝地,告戒后辈谁要是在那里砍树狩猎,必须受全族棒打死亡的戒律。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有人去冒危险狩猎,拿出山去兜售,可都被乱棒打死。”
  “那是过去,解放了,谁还敢把人打死?”
  “全国都解放了,我们那儿一直没有解放。”
  “为什么?这不是个病句吗,全国都解放了,你们那儿没解放,难道你们那儿是异国他邦不成么?”
  “我们那儿距小县城一百多里地,距乡政府八十里,距石碥小镇几十里地,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上。”
  “鞭长不及马腹?”
  “县城远,这是自然的,可乡政府不能不远,我们那个自然村一共才有六十来户人家,周边没有人烟,乡政府不能设在这么个人口稀少的地窝子里,得照顾绝大多数人家呀。”
  “简直是世外桃源。”志英靠在居才的肩膀边说。
  “是世外桃源道罢了,有田耕有衣穿,鸡犬相闻,人们团结友爱,一片静冷舒适,美好绝伦的好地方。而我们那里的地土都在山与山的之间,或者在山坡上,很不平整。土地本来不广,还是薄收......”
  志英同情地问:“那吃什么呀,吃糠吃麸皮,吃草根?”
  “粮食那么少,哪里有许多糠和麸皮,只有吃野草野菜。”
  居才的眼睛湿润了,志英已泪流不止地低下了头。
  后来居才强笑出来,对志英说,我们去吃顿便饭吧,现在已近中午,该吃点东西了。他说着牵起志英的手,朝一个小面馆里走去。一边等着吃饭,一边又聊起来,不觉得又聊到刚才的话题上面去了。
  “我们那里地气凉,不产小麦和大米,只吃杂粮。”当他们端上白而细长的面条时,居才感慨地说。
  “你们那里最有名的特产是什么?”志英饶有风趣地问。
  “我们那里最有名的特产是豌豆和莜麦。但是我们家乡的人对这些粗粮的做法很讲究,现在不告诉你了,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居才,你要告诉我。”
  “我要告诉你你就当不成我们那儿的媳妇了,所以你绝不去了。”
  “为什么?”
  “还为什么呢,还不是不会擀豌豆长面,不敢见公婆小姑了呀!”居才有意诡谲地一笑。
  “只不会擀长面就不能当儿媳妇了?我不信。”
  居才笑着说:“别害怕,先去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当我们的儿媳妇。”
  “你先说说她们擀的面什么样子吧。”
  “我只说几句顺口溜,你就想象得来嘞:
  擀在案上一张纸,煮到锅里莲花转,捞到筷子上打秋千。你想想美不美嘛?”居才故意逗志英开心,多为她介绍他故乡的乡土人情。他又说:“你也别瞧不起我们老家的豌豆面吧,要做来特不容易,要八尺长的擀面棍。为了显示面擀得长,一张面的直径也有好几丈长呢。”
  “那得多大的案板呀,再说,从锅里往上捞也是个问题,人的臂膀也没几丈长呀。”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公园的明如镜子的小湖边上,找两块石头坐下来聊了。
  居才笑了说:“没见过吧,那就听听我怎么告诉你吧。”
  志英把一只手搭在居才的膝头上说:“你说的全是实话吧?”
  居才假装生气地说:“你不相信我是吧,我还不想告诉你呢!”说着迈过脸看水中偶尔冲出水面的鱼儿乐呢。
志英死缠硬磨,他又开始说了:“别的地方擀面在案板上擀,我们老家擀面在炕上擀。到了秋天,全村的妇女都要把豌豆面擀得多多的晾干,存放起来,过年待客用。”
  “炕上擀面?”志英百思不解其意。
  “我们那里的炕是用石板支起来的,上边抹上泥巴,再上面抹上红胶泥,最后上一层漆,把周边也这么一处理,光滑滑明溜溜的,连苍蝇走上去都一个劲儿的绊跤呢。”
  “专门用来擀面?”
  “不,平时睡人,到时把铺盖卷起来,洗干净,把全村的妇女都叫过来,和面的和面,擀面的擀面,切面的切面,忙得连天上飞过的老鸹子都来不及看一眼。”
  “像过大年娶媳妇一样?”
  “像过大年娶媳妇一样。每年到这个时候,全村的妇女不论老小辈数自个儿组织变工队,今天在你家,明天在她家,得干个一头半月才停当。”
  “还要为擀面的人准备吃的,人那么多。”
  “是的,妇女们提前上山挖小蒜、苦菜、荠荠菜,拾地皮皮,回来在河边洗起来。你看呀,所有的妇女都上山都在河边洗,好大的阵势,把河里的水都洗混了。把这些东西洗出来晒干和别的干菜掺和起来,用糜子面做团子或窝窝,蒸个七锅八锅的,供大家来了吃用。”
  “擀那么多的面,不吃,吃野菜呀。”志英不解地说。
  “妇女们苦惯了,从来不敢吃一年只产那么一点的豌豆做出来的面。这些面除了客人和家中最长的长辈和最小的孩子,别的人谁也没有福份吃的。你想今天你吃了人家的豌豆面,明天人家来擀面你不给吃行嘛,大家心照不宣,就这么着互相招待。”
  “要能产更多的豌豆面就好了。”志英婉惜地说。
  “前边都告诉你了,没有那么多的黄土地种庄稼,一年只有半年粮。妇女们苦惯了,不奢望有这样的口福。”
  “我还忘了问你呢,那么长的面条,怎么从锅里捞出来呢?”志英又折回去问。
  这时候他们俩又立起来,往一个小山包上漫步过去。居才笑和和地说:“搭上梯子呗!”他看看疑惑不解的志英又说,“山里人有时很虚荣。为了显示手艺,把梯子搭在锅台前,站在上边捞面条。一根长长的面条足足装满一个中型粗碗,再一浇汤,满满当当一碗饭端出来了。”
  志英细心听居才说着。
  “特别是遇上红事,也就是为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你看看那捞面的人才神气哩。有晚辈为她或他的脸颊上抹上红颜色,描重黑眼眉,肩膀上搭一条主人赏给的白毛巾,腰里扎着蓝腰带,招人现眼地站在梯子上,一举一动好利落好卖派。”
  志英笑了,居才更加说得带劲儿了。
  “这时候,为了更把长面张扬到每个人心里,请来管事的总管站在院中央的高堆堆上喊话了:
  和面的擀面的,  
  手端大盆半院的;  
  支桌子打狗的,  
  还有锅头前里端饭的,  
  千小心万小心,  
  不要碰倒捞面的;  
  捞面的空里站,  
  举手投臂好险的;  
  一根面条出了锅,  
  绊倒三老四少自愿的,  
  没有功夫为你扶身擦脸的。”
  “你听听,口口声声都体现出一个面的好、长、重要上边的。”
  志英的思想里浮现出一种十分有趣十分特别的过红事的场面,不觉心情振奋地说:“我们如果在你们那里结婚也挺有意思的呀。”
  居才把拾起来的一个鹅卵石投进水中,转回身对志英说:“那不过听起来有趣,真正投身到里边了,也觉得乏味,我从小不喜欢这种世世代代沿袭下来的民风民俗,很少去参加,小时候,为这个,妈妈没有少说过我,我终是不多去。”
  志英随便地问:“你妈妈怎么说你呢?”
  居才不好意思地说:“她说,你不去跟人家的事,到你娶媳妇的时节,自个拉个毛驴子接回来对了,就像那些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女人一样,黑咕窿咚圈在石窑里,老死不是正路里的人。”
  
这时候,志英又听着居才讲他们故乡的男人们因为穷,因为闭塞不能顺顺当当娶妻子,好些都是靠人贩子贩来的女人。买一个,又怕跑掉,多年圈在石窑里,一直等生了孩子,女人放不下的时候才得到“解放”。这些被贩来的女人,山里人把她瞧不起,没有资格参加村里娶亲的红喜大事。原因是,我们山村里有个迷信讲究,凡是结过两次婚的不能和人家当日迎来新人见面,怕冲了喜,使人家不吉利。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女人根底不清,即使青年女子,也不知结过婚没有,只有那样对待了。逛庙会也不许她们去,说她们冲污了神台,神要降罪的,你看慌谬不慌谬。
  “你们那里贩卖人口的现象怎么那么严重?这在开阔地方都是奇闻了,很少有人发现有这种情况。”志英问道。
“我们那里地处偏僻,自古是兵家要地,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也看上这大山大谷大峰的地方,钻了进来,把我们的乡亲父老几乎残害净光,为什么现在人口还不发达,主要是这个原因。人贩子把转手的女人都要卖到像我们那样的地方。那地方像一大魔怪的葫芦一样,只能装,不能吐,女人们被拐卖进去了就是一辈子,和家人生惨惨切开了,特别是被拐卖去的妇女大多都是人老实木讷,没有文化,辩不来方向,你想想怎么能回得去嘛!”
  “你们那里的人真够残忍的呀?”志英想起失踪的姐姐,仿佛一块铅石堵压在心头。
  居才知道她又想到她的姐姐,是不是被人贩子拐卖到那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去,他果断地帮助她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他对她说,你姐姐是有文化的人。你姐姐又那么聪明坚强,能干多智,怎么能被人贩子拐卖呢?就是被人贩子拐卖了,也会想办法逃出来的,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
  志英不想因此打断居才的叙述,又说:“你还是再给我说点什么吧,我的心不能空着。”
  居才眯细着眼睛想想,看下步最好给她说什么才能使她转痛为喜呢。
  “说说你的家人好吗?”志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居才高兴地说:“好吧,就先说我爸吧。我们山里人把爸不叫爸,叫大,你听起来不习惯。我大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农民,只知干活,所以家中巨细都由我妈管理和谋划。大的最大“业余爱好”就是在山里凿石头玩意儿。
  “凿石头玩意儿?”
  “对,石猴石马石狗等等,最有实用价值的要算石磨石滚石井护口这些了。”
  “哦!”
  “等你去了,就了解到了。”
  居才不断地说,志英频频地点头,他们没觉得转到了公园的出口处,这时天色已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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