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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窦州突然起刀兵

作品名称:风水宗师杨筠松      作者:小白菜      发布时间:2014-10-20 08:09:26      字数:4490

  ……突然,一阵天崩地裂的霹雳声炸响。华盖星猛然一惊,掉到地上,刚巧被缓步走过来的人踩到脚底。走了几步,华盖星才从脚底挣扎出来,迅速飘到树叶上站定,接着猛打喷嚏,这时候,才发现那个从一顶轿子下来的人脚底踩了狗屎。
  新进门的人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艳丽衣服,跨过门口的燃得正旺的“火盆”(据说是来了月事之故),众人便一齐惊叹,但见她: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峰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一会,里面有人高声叫礼,拜了天地,行礼毕,送入洞房。一切繁文缛节,都沿袭大户人家的旧例,不在此细说。新人坐在帐边,等着下面的事。
  好容易捱到天黑,华盖星便从一个独角小门进去,看见院内摆放着奇花异草,又到了屋里,更感谢满室生辉:一张崭新的黑漆欢门描金床,大红罗圈金帐幔,宝象花拣妆红木家具,应有尽有,摆设齐整。新房里,有两个很有姿色的丫头低眉弯行走,随时听候使唤。这是当地首富钱员外的家里。
  夜里,一对新人在房中如鱼似水,恩爱无加。论风流,一个如水晶盘内走明珠;讲姿态,一个似红杏枝头笼晓日。华盖星欢天喜地地停留在最为恰当的地方,心内想道:以前只听说凡间女人不如天仙,其实天仙还不如凡间人呢。常说什么瓜结什么种,二人女貌郎财才,跟这样的父母总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况且以后可以住深宅大院,溜狗种花……华盖星想着,顺其自然地进入了来这不易的富贵通道。
  两人如胶似漆,深入发展。女的突然中止,严正声明说:“喂,你答应我了的呀,我进门以后,你得把大娘休了。”
  男的情不能当,欲罢不能,百依百随地吐真言:“放心,休不了便毒死她。”
  女人得到了这句话,便使出百般手段,把男人推向巅峰。
  华盖星君一个激灵,马上激流勇退,奋不顾身地冲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被一股发霉的味儿呛得想吐酸水,但干巴巴的身子哪儿吐得出什么来?他便从窗口一跳,攀在门口摇来荡去的灯笼上直喘粗气。这样为非作歹的人家,他不想与它有半点瓜葛。
  这在此时,隔壁人家传来了悲痛欲绝的哭声。
  此时约摸晚上亥时。听得有人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家保得没点事?”又有人劝:“死人不能复生,生人不要哭死了,节哀顺变吧。”
  一会,便见隔壁叫何姑的一身素衣,一顶孝帽戴在头上。邻居过来收拾停当,安设了他丈夫灵位,然后安排羹饭和果品点心、铺设酒肴,挂起经幡纸缯,点起香烛冥纸、金银锭之类。直到天明,她还跪在丈夫灵前扑身便拜,说:“夫呀,你在世时,为人善良,艰苦勤俭,至今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又把酒浇奠,烧化冥纸,放声大哭。哭得两边邻舍无不凄惶,与隔壁彻夜淫荡之声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从外面经过的人不由顿足,摇头苦笑。
  第二天,何姑丈夫的尸体放进了棺材,当厅停放。那女人又抚棺痛哭了一天。
  夜里何姑又哭,把华盖星君吵得心烦。他听得心里发酸,过去想安慰一下何姑,何姑哭累了,出不了声,流不出泪,却伏在丈夫的灵前睡着了。
  约莫将半夜时分,何姑又醒来了,坐在地上抽泣。隔壁人家扔过来一块砖头,接着丢来一句话骂:“死人最大么?三更半夜哭什么?看你全家死绝便没得哭了。”
  何姑不敢再哭,抽泣无声地流泪。
  琉璃灯半明半灭。
  何姑加了些灯油,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口里说道:“我无能,我没用,不能给丈夫生得一儿半女继香灯,让隔壁人看着都想欺负,夫呀,你慢些走,等等我呀!”说犹未了,便看着灵桌,把头往那儿撞去。恰在这时,只见那灵桌子下卷起一阵冷风来。那阵冷风,吹得何姑打了个寒噤,定睛看时,见一个人从灵桌底下钻将出来,叫声:“妻子!好死不如赖活,你万万不能这样呀!”
  何姑看不仔细,却待向前时,只见冷气散了,不再见人。原来新鬼如同新生的孩子一样懦弱,没七七四十九天元辰不固,神气被阳人一冲四散,出了窗外。
  华盖星君看得真切,上前拦着那随风飘荡的新魂,说:“你年纪轻轻,何以至此?”
  那鬼魂哭道:“我叫杨叔伟,根系山西,脉衍大槐树,祖上避战乱面迁到此,九代单传,今娶夫人何氏,不开枝,不散叶,杨氏一门,从此绝矣。不知是上天不公,还是我福缘薄,误听观山道长之言,吉地葬凶,害得绝了杨氏一脉,我还有何面去见祖先呀,我不想活了,我撞死算了。”说到伤心处,往墙角就是一撞,那魂魄飞散开来,久久才聚合。
  华盖星痛恨地说:“那观山道长怎么害你了,我们去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杨叔伟痛悔莫及,无奈地说:“睇地佬害人,葬地葬死人,都是那些‘半桶水’睇地佬害的,他们一知半解,不懂蛮头,不辨不理气,瞎碰乱撞便出事了,生前我也不知这些的,现在到了阴间才知道真有这些阴阳效应的,你如果到阳间去,一定要告诉世人,小心行事。”
  华盖星不解,问:“究竟何故?”
  杨叔伟喘了一会气,才说:“这儿南去有个高凉府,府中有座观山寺,寺里有个观山道长,平时喜欢研究地里气脉。前些天,他找我说东江与西江两水合襟处三公里外,有一山酷似莲花,是百里挑一的莲花地,与我安放先人骸骨。我听他言,花十两银子,买了金缸以及纸宝蜡烛,到了莲花岭挖穴,刚把父亲的尸骨安置入穴,便听天上一声惊雷,接着雨下得如同泼水一样。我出了一身汗,又淋了一场雨,回家便卧床不起,得害伤寒,从月初睡倒在床上,就不曾起来。初时还请大夫来看,后来怕使钱,只挨着。一日两,两日三,挨到二十头,前天夜里睡了一觉,梦里黑白无常便来索了命,半路上听到我妻子哭得惨,黑、白无常说我妻子阳寿未尽,怕又出人命,乱了阴阳,准许我暂时回两三个时辰,我要走了,不然黑、白无常与我难看呢……”说完回望妻子一眼,匆匆上路。
  华盖星君独自转悠了一会,不由觉得困倦,索性躺在杨叔伟的灵位上歇息,后来嫌灵牌太窄,便跳到棺材上舒展盘骨,不一会却沉沉睡着了。原来这些等候投胎的灵魂力量微弱,加上华盖星君活动频繁,损耗了元气,到了极限,一闭眼就如同青蛙“冬眠”一样螫伏休养。等到他睁开眼,便见到自己在悬崖之下,泥土从天上倾泄而下,一不小心,还埋了半边身子。华盖星挣扎着上了峭壁顶上,才看到自己的下面其实是埋葬棺材的洞穴。华盖星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再多迷糊一会,说不定便给莫名其妙地埋葬掉了。好险!然而,他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软,不想动弹。在地狱时鬼卒告诉他,投胎灵魂出了轮回之门,一天倘可,三天变惰,五天变味,七天以上就不新鲜-----再不投胎,就要腐烂变质了。华盖星附在一根绳索上,跟着那些仵作佬回到村里。中途他跳了下来,附在一堆青草上,刚好又见到了那个何姑。
  何姑把亡人的箱笼、睡过的床、用过的破桌坏凳、穿过的旧衣裳,都搬到三岔路口的榕树下,然后放上一把火,烧给阴人,让他生活如旧,顿时,浓烟滚滚,那火焰到了旺处,还吐着舌头,似乎在笑呢。何姑受不了那种火笑,触动前事,又坐在地上哭泣。
  华盖星君莫名地感染了一种悲痛的情绪,本想过去给她擦擦泪,然而他走不动了,刚迈开步子,便掉到田里。田里满了新水,长满了荷叶。华盖星君浮在水面上,他沿着抓着一根叶杆想爬到荷叶上,然而几次都滑下来,一点上升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由悲凉至极:想不到瞎胡闹了一场,到头来淹死在此。他闭起了眼睛,奄奄一息地等候最后一刻的到来。突然,他感到地底下在活动,睁眼看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荷叶中间。那荷叶亭亭玉立地往上的长,接羞涩地打着朵儿的,一会便袅娜地开出一朵花来,微风过处,送出缕缕清香。华盖星君钻进花里,霎时,花叶闪电般颤动。华盖星如饮甘露,身子一缩,变成了蓬里的一颗莲子。他恍然大悟,忙乎了这么久,原来自己下凡是化身为一颗莲子,一点也不神秘,一点也不神圣!
  正在失望之际,忽听一阵轻浮的脚步声停在旁边。华盖星君想探头出去看,然而动不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是凡间之物,任人鱼肉了。正在绝望之中,忽觉天旋地转,一个手指进来,把他挖了出去,放到了嘴里,吞到了喉咙,他犹自听吃的人自言自语说:“我渴得要死了,只能吃一颗莲子了。”果然,她流着口水啧舌回味莲子的甘甜,但不再吃第二颗了。
  华盖星君被何姑吃进了肚子里。那莲子遇口即化,入口甘凉,到喉咙变热,再往下发闷,之后一切如常。何姑百思不解,猛听一声惊叫:“好莲花!果然不出所料,一朵莲花!”
  何姑转身,不由吓了一跳:那个叫观山道人的又来了!只见观山道人贴着地面爬行,遇高即高,遇低说低,鼻子如同一只猎狗那样嗅着泥土,沿着洼洼坑坑一路过来,到了何姑旁边,倒头便拜。
  何姑说:“你拜我做什么?”
  观山道人三跪九叩之后躬身站起,说:“我拜你身遑的莲花,你站在这儿,便一同拜了。”
  何姑说:“这莲花有什么新鲜的,田里有的是。”
  观山道人顿时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地说了开来:“你妇道人家有所不知哩,我一岁丧父,二岁没母,三岁出道,四岁入门,五岁学法……至今大成,我观附近龙脉,在天马山起祖,沿西江而行,层层脱换,山山卸甲,万山拱照,到此聚气作结一莲花地,莲花之地,冰清玉洁,心孤气傲,与世不同。”说完又趴到地上,四脚伸展,耳朵贴地,一会说:“莲花地气,果然至此不再向前。”
  何姑说:“人埋到地里没一个活得了的,地里哪儿有气?”
  “有!”观山道长跳了起来,“只有植物感受得到,如果没地气,草木早不生长了,还有我听得到地气的声音,就在地下像水一样流过,高的地方在两三尺,低的地方在五六尺寸。”说着吸吸鼻子:“你闻闻,地气里的莲花味从莲花地流出,一直到了这儿停止,长出了一朵荷花。”说着又闭眼念致力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何姑说:“叫太上老君来,你又要捉鬼了?”
  观山道长说:“我把你家莲花地泄漏的地气赶到此处,地气遇水而止,结出这朵莲花,让你能见到,也算你有缘,今天终于大开了眼界。”
  何姑悲痛地说:“别说莲花地了,我丈夫都死了,这些坟墓在我身后都没人理会了。”
  观山道长一晃法尘,笑道:“你真是妇人见识,你听我说:死人不要紧,只要出高人。只出一个人,没有后来人。”捋着下巴黑痣长出的一撮长须,又说:“别走,你在此看着,别让人摘了荷花。”说完飞快地往河边去。
  何姑看那朵荷花,果然比其它的鲜艳夺目,别具一格。何姑越看越熟悉,好象是在哪见到过似的,正看得入迷处,忽听观山道长在河边竹林深处叫道:“何姑,快过来。”
  何姑走过去。却又听观山道长大声嚷道:“别过来别过来,我在沐浴,让你看去即破了道法,你快去把竹林边蕃薯地里那头牛给我牵走。牛是有灵性的动物,祖师爷的骑兽,看了我一样道法倒退,对上清为大不敬。”
  何姑把牛牵了过来。
  观山道长在河里淋浴完毕,抓着一把草跑出来,分一半给牛吃了,另一半往嘴里送。
  何姑愣住了:“你吃草?噎死你呢!”
  观山道长痛快淋漓地咽了最后一口草,愤怒地纠正说:“这不是吃草,是斋戒,你给我说一次。”
  何姑只好说:“哭鼻子斋戒,不是吃草。”
  观山道长笑了,伸着鸟龟那样的脑袋,跪拜一番之后,伸出扯起了那柄荷花。那荷花一离地,却立刻枯萎,垂下了花瓣来。
  观山道长看了一会,说:“镇花的莲子哪去了?”便把荷花举过头顶,向天地而拜,说:“感谢天地恩赐,采得镇观之宝,期望日月精华,共同滋养荷花与天地同气……”
  说毕,观山道长口含荷花而走。
  出了一段路,何姑看到那朵枯萎的荷花恢复了生气,而观山道长的头发渐渐变白。她不禁大惊失色,莫非那朵荷真的有灵,不是凡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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