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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风(2)

作品名称:小泥儿      作者:小泥儿      发布时间:2014-10-29 12:34:37      字数:7265

20.五个“疯狂”女人的春节

那是刚给小姑当监理的那个春节,因为工程队只休息10天,所以我没有回家过年。阴历二十八那天接到小夏的电话,说是她不回新疆过春节,小陆也不回江西了,说是还搞到一套房子(小地公司的办公室),她还请了新疆另外的两个女朋友到珠海,让我赶快回珠海大家一起过年。
等我二十九晚上回去时,房间里已有了先到的4个女人。哈!4个女人清一色的双眼皮,大眼睛。小夏不用说了,年轻美貌,一身的时尚,一脸的色彩。小陆是那种娇滴柔弱的美,有点像林黛玉。还有新疆的小翟,眼睫毛很长,真有点像新疆人,是个风风火火的精干女人,但是透着聪明;还有蓝大夫,知识分子,长的稳重大方,皮肤特白,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在医院里跑,大夫护士给我的印象都长得白。
晚饭很简单,大家坐在一起,开始还是客气的谈着,小夏和小陆在我没回来之前就把我好一顿的“销售” ,新来的她俩对我好像并不陌生,只是我还没这样快融进这两个姐妹,还有点温文尔雅的绷着。
第二天,看来不能装了,还是研究过年的事吧。我们各自拿出100元钱(AA制)作“春节经费”,由会计小夏负责,采买是小陆和小翟。她们喜欢早晨睡个懒觉,我是到6点鈡必须起床的,早饭就是我的事了。吃好早饭了都快10点了,自然没有午饭,一切都等着那顿年夜饭。
我也不知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就是“大半蒜”——成了年夜饭的“主导演”,5个人也算个大家挺了,怎么也得有个家长啊。没经民主选举我就自动上任,稍作分工大家就各就各位了。收拾房子是蓝大姐,医院的讲究卫生,买菜的是小夏小陆和小翟。我准备包饺子,这是我的看家绝活,所以整个“工程”由我一个人承包。
下午,一切准备就绪,我提议她们每个人至少要炒一到二个菜。我拌个东北大凉菜,包了饺子,小夏做了一个清蒸罗非鱼,炒了一个腊肉西兰花,小翟大显身手的做了新疆大盘鸡,炒了一道葱爆羊肉,蓝大姐做的红烧肉和白切鸡,小陆哭丧个脸说自己实在不会做菜,给你们打下手吧!那天小陆的魂差点没被喊掉了,一会“小陆,葱,快点!”一会“小陆,蒜,快点!"小陆"哎!哎!"的答应着,忙的小脸红扑扑的。
5个女人穿梭着,忙碌着,暂时的忘记了往年春节的情景,只顾忙碌着眼前的这顿年夜饭。还真看不出来每个人各自的心情,只见一道道菜上桌,五颜六色,还算丰盛。酒是不能缺少的,恰好小地公司除了经营电脑之外还从山西弄来好多的汾酒,就成了我们春节的最佳饮品。
4点多鈡,5个饥肠辘辘的女人围坐在餐桌前,有点儿兴奋,有点儿激动,还有一点儿迫不及待。小夏说:“小泥儿姐,你来个新春祝酒辞吧,因为你会说!”我请蓝大姐(1952年出生的)讲讲,蓝大姐说“你讲吧!小泥儿,我们都快饿死了!”我心里早有准备,这个年夜饭要吃好,要吃出快乐,吃出信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要把握一个原则,把大家引导到吃喝玩乐的轨道上来。
我先讲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说:“今天过年了,大家要只说过年话,笑话!谁先来一个笑话?”小翟拿个筷子从菜里捡出一根带弯的毛,说“这是哪个男人那地方的毛,跑来和我们过年来,人不来毛来了!”大伙争着看,其实是谁的半根头发,这把我们几个笑的泪水都出来了。
接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大家边吃边喝的聊着,酒过半杯之后,形势就无法控制了。我,小翟,小夏都能喝几盅,小陆在我们几个的频频劝酒之下也开始喝了,蓝大姐刚开始还保持着斯文,不肯喝,可是一口酒下肚,酒戒也开了,五个女人推杯换盏。笑着,唱着,说着,可是喝着喝着就不是年味儿了。
小陆先流泪了,想起在江西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我们才知道小陆从小体弱多病,她30岁之前都在医院里度过,过了花期就成了“老大难”,同本单位的一个有妇之夫相爱了,男人只希望她是他的情人,还要保全自己的家庭,小陆一气之下停薪留职出来打工。可这个男的还是找到了她,表示一辈子爱她!感情这事谁能说的清楚呢?结果我第三次去广州时,她们两个在还痛苦的爱着呢。
小陆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又传染给小翟,本来总能制造快乐气氛的她竟然哭出声来,她是想起自己两岁半的漂亮的儿子,奶奶在喂他橘子瓣时,一不小心把气管卡住,她赶到医院时,见到的是儿子的尸体!她痛不欲生,不能原谅婆婆,自己也疯疯癫癫的,于是就和老公分手,一个人出来打工。她翻出儿子的照片和我们一起看,我们和她一起哭!蓝大姐是因为有个刁蛮的婆婆,婆婆年轻时守寡,视她为“情敌”夺走了她儿子的爱,儿子是个大孝子,永远站在母亲一边,委屈的蓝大姐和老公办了假离婚(真手续)后从新疆出来,企图把婆婆留在新疆。结果她老公先失约,又找个小的!气得蓝大姐只好带个女儿离家出走,到深圳打天下。
每人都有一本“血泪史”,每人都有自己的“伤心帐”,不知怎么弄的,年夜饭成了痛说家史忆苦思甜了。说到痛处,5个女人一起流泪,相互怜悯又一起举杯,酒不停地变成眼泪,我们就不停的喝酒,芬香的酒变成咸涩的泪不断的流淌……
那时的我也是一半清醒一半醉了,可是还能想到再下去弄不好要出事了,已喝到晚上六七点,地上五六个汾酒瓶子了,不能再喝了!我让小夏烧开水,改为喝茶了,大家一致同意不再说这些难过的事,说高兴的事儿。
对了!我突然想到要给家里挂个电话,拜个年,报个平安!“说好了,谁也不能哭!,电话是小地公司的不能使劲的说,每人只两分钟!”家永远是我们心中的港湾,父母永远对我们是铭心的思念。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会是怎样的的想我,可我也只能说:“爸爸妈妈我这工程走不了,不能回去过年了,你们保重,问弟弟妹妹们好!转告王子不回去了!给你们拜年了!”他们几个也都是给爸爸妈妈拜年,问候,还都说的不错。可是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5个女人的脸上都挂满无声的泪花。是啊,正如古代诗人所咏唱过的游子思家之情:
“渔灯暗,
客梦回,
一声声滴人心碎。
孤舟五更家万里,
是离人几行清泪。”
家是游子梦魂索绕的永远的岸,更何况这是除夕之夜,5个离家的女人此时此刻怎能不泪洒满襟!
还是小夏喊了一嗓子,“过年了都别哭了,我们跳舞吧!”小翟第一个响应,她抹了一把泪跳到地上,把盘着的头发扯散开,跳起新疆舞,一边跳一边喊“快把录放机打开,来点音乐”,借着酒劲不停的左右动着脖子,扭动着腰身!那舞姿还真像新疆的“亚克西”。小夏也和她跳起来。气氛上来了,哭声立刻变成笑声了。
突然她又不跳了,说:“小夏,咱们化妆吧”。小夏把化妆品拿出来了,“每个人都化,然后是化妆舞会,让小泥儿照相,过快乐的春节!”小翟张罗着,拉拉这个,推推那个,嘴里喊着“画画!自己画自己的,不会的叫小夏画”,5个女人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涂鸦。小翟说“要把自己画成妓女”,三下五除二就画完了,问大家“像不像?”看她画成那个样子,把我们逗得大笑起来。笑声把先前的痛苦全部赶走了!喝完酒,又哭过,然后再化妆,想也想出来是什么鬼样子了。
我和小夏把衣服包全部打开,大家随便的换,随便的穿,我开始履行摄影师的职责,给大家照相,5个女人一起“疯”,没有了斯文,没有了顾忌,随心所欲的唱着跳着,胡乱的换着衣服,拿出各种自己喜欢的姿势,放肆闹着叫着,外边的鞭炮齐鸣,屋里是尖叫声,唱歌声,不是好动静的笑声,洋洋洒洒的充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5个“疯狂”的女人,借着酒劲,不顾一切的发泄着,企图把一切不开心,一切痛苦,都留在这年三十的晚上。可是真正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放下,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我一直在给她们拍照,蓝大姐过来说:“别让小泥儿忙活了,咱们让小泥儿唱个歌吧!”小夏和小陆一起过来拉我,不依不饶的让我一定唱。她俩明知道我不会唱歌,故意作弄我。我真是不会唱,平时她们是用耳朵听歌曲,我是用眼睛看歌词,从小就五音不全,耳音不正,不谦虚的说连《东方红》都唱不全。
可是没办法,也只好唱了。我有一个保留的节目《好人一生平安》,特意练的,就是因为喜欢歌里的词,原本的意思是让5个好女人一生平安,可是没想到一开唱:“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她们4个人就和我一起唱起来,泪水伴随着哽咽的歌声,唱到了“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我们5个人抱在一起,已泣不成声了。
每个人都想把骨子里的坚强绷住,可是肉体里的柔弱却不停的制造泪水,流淌着。女人是水做的,女人的坚强也离不开水。小翟第一个挣脱痛苦的缠绕,她光着脚,站到电视的矮柜上,把一只手高举起 ,像董存瑞托炸药包一样,喊着“不哭了,我们要坚强!”我们的目光全部投向她,看着她那副打扮:上身穿个背心,是几种颜色的格子,下身用一个粉色的上衣围着,衣襟和袖子变成条状,随意的耷拉着,再看那张脸,被胭脂,口红,泪水涂抹的一塌糊涂,她仰着头,
披散的烫发胡乱的垂在脸的左右,看着这样一个人体雕塑,我们笑的捂着肚子,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住了!
我突然来了灵感,大声喊“这是中国的自由女神”。 小翟又兴奋起来,把头一转,重新做个造型,又让我们大笑了一次。
凌晨时分了,经历大悲大喜的“自由女神”,疲惫的一个一个倒下了。她们胡乱睡下,脸上的妆也没顾上卸下来,五颜六色得倒在一起,像一幅欧洲的古典油画。我们的心太累了,有的已经破了,流出了血,可是谁能缝补这心的破损呢?天下没有救世主,只有靠我们自己!
女人们睡了,只有在美梦中才能看到她们的笑容。有梦就好,有梦就有阳光,痛苦就会变成营养,就会哺育她们茁壮成长。
原本计划初一出去喝早茶,可没想到一起来就10点鈡了,相互看看自己捉弄成的鬼样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洗漱完毕,简单的化了淡妆,吃了点剩的年饭,一个个“女鬼”又变成了一个个美人,变成5个无论仪表还是长相都还算是漂亮的女人。我们像珠海市的贵宾似的,走到哪都是一条道风景线。其实漂亮的人生都要经历这大哭大笑的洗礼,才会显得靓丽,精彩。
中午饭在外边吃的。没有一个人想喝酒,我们边吃边讨论,讨论未来我们如何发展的问题。她们几个一致的意见是小泥儿领我们干,开公司,开餐馆都行。可是我不能半途而废,放弃小姑的工程,这个提议最后是不了了之。
再后来,蓝大姐嫁给了深圳的一个处长,爱情的幸福,让她的满意都从脸上溢出来了。小夏找了个广州帅哥阿卫,长得像北方人一样,是做房地产的经理人。我对小夏投入的感情最多,没想到她把我忘得最快,真是像朋友那首歌——“你如果有了新的朋友,请你忘记我,忘记我!”有了爱人,就更该忘记我了,从此沉浸在家的小窝里没有了联系。小翟与他原来的老公和好如初,又生了双胞胎的两个女儿,非常的漂亮,她再不让婆婆带着,自己带着孩子还承包个大酒店,现在早成了富婆了。
只有小陆,还是和那个有妇之夫相爱着。爱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几千年来,爱情“这首歌”人人都在不厌其烦的唱着,却是各有各的内容,各有各的曲调,各有各的滋味。让她没办法的是那个男人的老婆知道她老公爱着小陆,她说她理解,她也爱着她老公,她老公和小陆怎么好都行,自己就是不离婚,真是可怜的女人。更可怜的是小陆,50多岁了,至今还苦恋着。
20年过去了,5个“疯狂”女人的春节就好像是在昨天,那些又哭又笑的往事,也好像是在昨天。真是弹指一挥间,过去太多的昨天!我们还有多少个今天,明天还能有多少天呢?

21“台风”让我知道什么是饥饿

上一次经历台风,给我们带来的快乐让我终生难忘,每当想起,还沉浸在孩子般的欢笑之中。可是这一次台风让我再一次领略台风的威力,知道了什么是刻骨铭心的饥饿。
  前一天,工程队把脚手架都卸了下来。当天晚上西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就通知“晚上可能有台风,要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吃过晚饭我就回到小旅店的房间里一躺,哪也没去,想起上次台风还挺有意思,不知这次台风怎样呢?
半夜台风来了,呼啸着来了。我们的小旅馆离海只有几百米,平时都能听到海的浪声,那天晚上,浪声风声交织在一起,谁能想象是怎样的一种交响?房子好像在晃动一样,小旅馆是不到300平米的3层小楼,也不知道用木板间隔了多少个4平米的房间。这一晚上,台风生下的“小龙”(风)在旅馆中穿梭,弄得好多的门窗都像筛糠似的呜呜作响!
旅馆中已经有人骚动了,“快快!把这顶上!”还有“这窗划也划不上啊?快找绳子来”!我在被窝里听着这一个又一个恐惧的喊声,很快就被他们传染了,身体也在被窝里筛起糠来,哆嗦成一团.台风的咆哮声越来越响,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我把带来的几件衣服都裹在身上,还有那条薄薄的“南方小被”也牢牢的包好自己,可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小龙”(钻进房子的风)的骚扰。
突然门缝里透进来的灯光熄灭了,楼道里响起一两声尖叫,听了叫人毛孔悚然。我知道,一定是台风把电线刮断了。没有电,连厕所也不敢去了。小旅馆里住的人很杂,在这漆黑的疯狂之夜,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我不得不起身把那个破床挪到门口,挤住仅仅有一个小插销的破门。既然起来了,干脆一起办完去厕所的事,先把废水放掉。顾不上外边的人怎样想了,床下是一个洗脸的盆子,用来接水,咆哮的“交响”加上点“涓涓的流水”声,还显得稍有柔和,隔壁是听不大出来的。排水之后轻松许多,我再一次上床,心似乎平静一些,可思绪又开始飘荡起来。
我突然想,我们就在海边,如果这台风一生气,把这小旅馆刮到大海上,它也许会变成一艘船,在海上飘呀飘,我也许会和小旅馆一起出国了,要是真出国了会到那个国家呢?
嗨!不许瞎想!我命令自己,可是睡不着的大脑根本不听你的指挥,还是漫无边际的瞎想。我又想,这小旅馆是水泥做的,一旦刮到海上,就会沉下海底,那这个小旅馆不就成了海底龙宫了吗?我要不死,就变成一条龙,在这个小旅馆里来回的穿梭,那不成了小龙女了吗?想到有意思时,自己竟然笑出声来。
可当我回到现实中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真有一种身处深海的感觉,四处透风,我都缩成一团了,心也变得寒冷起来!这台风何时能过去?这黑夜何时能到头啊?这太阳何时能升起来?想到太阳,立刻心里出现一丝暖意,这温暖慢慢扩大着,我想到妈妈,想到家,想到儿子,想到我南下的理想,想到我小泥儿还有成功的希望,我真正感到心中那一缕阳光的温暖和力量。我不能被黑夜吓到,我不能让台风刮去我美丽的梦,我不能让小小的寒冷驱赶革命的激情!我要向红军一样熬过这“雪山草地”,冲过这“狂风巨浪”,一定会走到“陕北”!
天亮了。一夜的折腾,我没有起床,风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小,我想了还是睡觉吧,中午起来再吃饭。一觉醒来是下午3点,我拿上碗筷走到工程队的食堂棚子,空无一人,好歹找到一个工人,他说一天的饭都开完了。我沮丧的回来,因为风很大是走不出去买东西的。没有办法,就干脆睡觉。躺在破床上,又冷又饿,好像再想红军,再想毛主席也无济于事了。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我为自己而悲伤,为自己的命运而不平。我开始想,小泥儿,难道台风刮不走你,还要让饥饿折磨死你吗?心里那缕阳光也要落山了,我心里的世界比任何时候都黑暗,这一夜熬得更加凄惨。
台风过后的第二个早上,我早早起来去打饭。施工队的工人说:“不上班,两顿饭了,10点才开饭!”我轻信他们的话,只有回去等。躺在被窝里,把以前的破书杂志翻出来打发时间,好容易熬到九9点多去打饭,施工队的人又说:“工人说太饿了,9点就开完饭了,一点饭也没有了。”我这时候想起那个刘队长,他要在就好了。我问下午几点开饭,他们说:“下午3点钟准时开饭,如果你不在一定给你留!”
我已经饱尝饥饿是什么滋味了。没有饭,要一碗水吧。端着一碗铁锅里舀上来的水,混的有黑渣滓,还漂着点儿油星。因为是一大搪瓷碗,我小心翼翼的拿到楼上,喝了几口,肚子叫得更加厉害,我索性再躺下,这样可以保持能量。我希望睡一觉,时间可以过得快些,可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肚子里好像无数只老鼠在撕咬我的胃,觉得胃有点疼,爸爸说过:“到时间就要吃饭,不然胃就像‘猪八戒啃猪蹄自己吃自己’了,胃酸就会腐蚀胃黏膜。”我想我这是把胃饿得开始学猪八戒了呀!
实在受不了我就喝一口水,心想一定要坚持到下午两点,终于时间到了,我几乎口水都要出来了。我到了那个食堂的棚子一看,锅里盆里干干净净,我的心凉了,腿都软了,一个工人说:“今天饭做少了,我们都没够吃!因为队里没粮了!”我几乎要哭了,转身上了楼,趴在床上痛哭起来:我委屈,我难过,小泥儿混到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哭了一阵子,我想不行,我不能等死,如果再刮两天台风,我这样不会活活饿死吗?我小泥儿不能大业未成身先去,更不能英年早逝呀!我把能穿的衣服,不管长的短的都穿上,我要到西区的街上,去买两桶方便面,或者找点什么吃的。
风还是很大,要比我们在珠海抓螃蟹时的风大得多,而且还带着让人恐怖的嚎叫声。我全然不顾,为了肚子,为了保全我小泥儿这不朽的生命,我冒着被台风刮走的危险一个人出去了。那真是举步维艰,每走一步人都要背过身去,不然风抽得人受不了,连气儿都喘不过来。我艰难地走到西区所谓的街上,整个街道就小泥儿一个人!几个食杂店,饭店都紧紧地关着门,怎么打都打不开,我大声地骂着,歇斯底里地喊着,“难道西区的人都死光了吗?”没人理我,只有台风不耐烦地呼啸着回应我,我哭着往回走,嚎啕大哭着往回走!我的哭声融进台风的呼啸,连一点点力量都没有。我失落地走着,我希望骑在台风的脊背上,一起飞走吧,我似乎对一切都没有了希望。
下午5点多种我才回到小旅馆,小旅馆也像一个坟墓,没有一点声息。我不再哭了,几乎没有哭的力量了。人饿到时候了,就没有了生的希望,我把最后的水喝下,然后躺下,无力的躺下,任凭饥饿的折磨,任凭黑夜的撕咬,任凭台风的呼啸……小泥儿两天三夜只喝了一碗水,只和一只灯说话:

一只灯
   被别人挂在高处
   而我
   被灯照在低处
   一只灯
   让我看见流着泪水的夜空
   而我
   让灯看见了世界角落里的我
   一只灯
   炫耀自己有着太阳的光明
   而我
   让灯不觉饥饿,痛苦,和孤独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这盏摇摇晃晃的灯泡,它一会变成妈妈的脸,一会变成爸爸的脸,一会变成家里墙上挂着的油画,爸爸妈妈和我在草坪上还有红色的皮球。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用手揉揉变成一圈圈彩色的光环,我不知不觉的穿越了时空隧道,走进了从前,走进快乐的橙黄的童年,走进我年轻的世界,那不是梦,那是我曾经的的辉煌、坎坷和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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