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山结义（下）

大乔对孙策和周瑜说道：“这是家父。”她接着对桥公说道：“这位就是江南富春乌程侯的大公子孙策，字伯符。”
　　“桥公大人好！”孙策一边施礼，一边说道。
　　“天山早已耳闻乌程侯有虎子，果然名不虚传。”桥公上下打量着孙策。孙策笑道：“江南得闻天山有二乔，今日偶遇不曾先拜访大人，还请原谅。”
　　“客气，客气！”桥公转脸望着周瑜，接着说：“这位看来就是本地名府周太尉的后人、万户洛阳县令的二公子公瑾了。”
　　小乔说：“是的。”
　　“周公瑾见过桥公！”周瑜一边说着，一边感觉自己有失礼节，他急忙说道：“我因寻找白驹马，在客店外听到琴声，就不知觉地来到花园。明日我与孙伯符兄再登门拜访。”周瑜说话有点激动，心也在异常地跳动，他想这怎么了，是酒喝多了还是见到生人，竟如此不安起来。
　　他走到孙策旁边，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臂膀，对他小声说：“我们明日再来。”
　　孙策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对桥公说：“今日多有冒犯，我们先行告辞了。”
　　“二位公子，不想陪老夫喝上一杯？”说着，桥公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孙策说：“公子是远道贵客，我这第一杯就敬伯符了。”说着，自己先饮下。
　　孙策对周瑜说：“桥公如此大度，我们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他端起饮下一杯，接着一边倒酒一边对桥公说：“伯符有一事讨教，桥公二娇如何学得这一手好琴？”
　　“公瑾如何学得？”桥公对孙策笑笑，转脸对周瑜说。
　　周瑜边忙起身，对桥公敬酒，边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受白云山住持师叔两人传授，可我领悟迟钝，还请桥公赐教。”
　　“琴弦之音，我只能算是略知一二，二位公子今日来到天柱山，不是为寻觅琴音而来吧！”桥公说过，望了孙策一眼，接着对周瑜说：“当今天下少年，生逢乱世，难道二位想的不是齐家定国平天下！”
　　孙策和周瑜相互对了一眼。
　　“桥公有何高见？”孙策问道。
　　“汉室天下，自灵帝宠幸宦官，士大夫两次党锢，人心已失。黄穰起义和黄巾暴动，官僚内部矛盾日益突出。袁氏四世三公等旧势力，与新起的董卓为代表的新势力，将有一场战斗。在新旧势力中，袁术、袁绍，吕布、曹操，势必逐鹿中原，孙乌侯就像一匹黑马，纵横驰骋沙场。吕布胸无大志，匹夫之勇。袁氏二虎目光短浅，兄弟不和。刘表虽占荆州，心无大志。天下试必曹操与乌侯逐鹿！”桥公一口气说出，孙策大为一惊。
　　“汉室新有皇甫嵩和朱俊，世袭有袁氏和周忠，家父乃袁公手下一将，孙和周氏力保汉朝，董卓老贼迟早必诛。”孙策压制心中的喜悦，他一边敬酒一边对桥公说道。
　　桥公“哈哈”大笑，他接着对孙伯符说道：“公子可与我一赌？”
　　“赌什么？”孙策明知故问。
　　桥公说：“二位公子，将来得皖城之时，就是小女出嫁之日。”
　　孙策对周瑜说：“有这等好事，我们还不快快拜谢！”他一把拉着周瑜，就对桥公拜了起来。大乔和小乔早已羞红了脸，跑到一边。
　　“大乔、小乔，你们过来。”桥公喊来二乔，对她们说道：“今日有幸遇见二位公子，终身大事我已托付，老夫心愿已了。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孙策望着二乔，他对周瑜问道：“二乔有大小，我等谁大？”
　　周瑜报出月份，小孙策一个月。
　　“大乔美人归我，小乔姨妹为你！”孙策对二乔爽朗地大笑，接着对周瑜说道：“今日来得匆忙，身上没有他物，就把随身多年的一对玉镯，送于大乔视为定情之物。公瑾你呢？”
　　周瑜出来匆忙，身上从来不带物品，他脸一下红了起来。小乔一见姐姐有了定情之物，她没有，一下哭了起来。
　　孙策大笑起来。
　　“还没做新娘，就哭鼻子了。公瑾，看你以后有好日子过了，哭发哭发！哈哈！”孙策说着，小乔一下笑了起来。
　　周瑜难为情地说：“我给你写一字，可好？”
　　“好！”小乔天真地说。
　　桥公把他们领进书房，周瑜提笔写道：“高山流水遇知音！”
　　“好！”孙策拍手道。
　　桥公说：“这个也好，将来要是二位公子不认账，小女可公布于世了。”说着，他们都大笑起来。
　　桥公和孙策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小乔拉着周瑜要他弹一曲《阳春白雪》，才让他们回去。周瑜只好又来到花园，坐到琴边弹了起来。
　　“二公子，你怎么在这弹琴呀？”周府二管家站在花园外边，等周瑜一曲弹完，他小声地喊道。
　　周瑜这才想起，自己丢了白驹马，怎么跑到这里竟然忘记找马了？他来到墙边小声对二管家问道：“白驹马找到下落没有？”
　　“我们找遍天柱山也没见到，就在我们回到客店里，怎么发现白驹马又回来了。”二管家高兴地说道。
　　周瑜问：“白驹马自己跑回来了？”
　　“不是，听店主说一少年送了过来。”二管家露出不解的表情，接着说：“是不是那两个小强盗害怕了，自己送了回来！”
　　周瑜说：“回来就好。”
　　周瑜心里急着要见白驹马，他和孙策离开桥公府第，在大街上与孙策一别，他就急勿勿地奔到客店。
　　“白驹马，我可想死你了！”周瑜双手抱着白驹马的脖颈，不停地抚摸着它的鬃毛。
　　“喂它吃了没有？”周瑜问府上仆人。
　　二管家答道：“好像吃饱了。”
　　“他们也算有良心。”周瑜接着对白驹马说：“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二公子，老爷回来了！”周府仆人跑了过来，对二管家和周瑜说道。
　　周瑜跟着仆人来到客厅，周异一脸的不高兴，身边的佣人没有一个敢说话。
　　二管家用手推了推周瑜，周瑜心领神会地走到父亲面前，对周异问道：“父亲回来了。”
　　“嗯！”周异答了一声，脸仍旧阴沉着。
　　周瑜说：“父亲要是累了，我扶你到房间休息吧！”
　　“好！”周异答着，随周瑜扶着到了房间。
　　周异不说话，仆人一个个都怔在那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父亲，打水给你洗脸好吗？”周瑜又说道。
　　周异说：“我先静一会儿。”
　　周瑜对仆人挥了挥手，他们一个个先退了下去，他自己刚准备离开房间，周异冷不丁说道：“你等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
　　周瑜把房间的门关了起来，他站到父亲的对面，他心也吊到嗓子眼，他以为周异知道他在路上白驹马丢失的事情，心里七上八下。
　　“洛阳要出大事了！”周异一说，周瑜一惊。
　　“怎么了？”周瑜急问。
　　“袁隗暗中联络袁术和袁绍，让他们举兵讨伐董卓。”周异说。
　　周瑜激动起来，他接着说道：“董贼，早就该讨伐。”
　　“袁氏兵还没发，袁隗一家老少四十余口，被董卓假传圣旨问斩洛阳市口。”周异说着，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什么？”周瑜一下跳了起来，他大骂：“董卓这样假借圣旨，天地不容！”
　　周异道：“周忠和周晖，性命难全。”
　　“什么？”周瑜大吃一惊。
　　“袁家与先祖世代相交，朝中大臣无人不晓，董卓当年进京挟天子，大伯和晖儿想离京，老贼曾暗下狠话，说早离早死。”周异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当年我隐归故里，就劝他们早日离开是非之地，眼不见为净！”
　　“朝中不是还有皇甫嵩和朱俊大人吗？”周瑜说道。
　　“现在董卓朝中兵权在握，又有虎子吕布，盗相国之名，他言反叛之事，谁敢说二。”周异说。
　　“伯父和兄台现在如何？”周瑜急问道。
　　周异说：“静观其变。”
　　“这不是等死吗？应该快快离开！”周瑜说。
　　“现在一走，不正是让别人说心中有鬼，那不只是二人会丢了性命，更是愧对了先人列祖。”周异在房间来回地踱步。
　　周瑜：“这……”
　　周瑜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了。
　　“老爷，二公子，江南富春人孙策深夜来访。”二管家在门外喊道。
　　周异一惊，问：“谁？”
　　“乌侯孙坚大公子，孙策。”
　　“快快有请！”周异一边说道，一边对周瑜说：“你就知道玩，孙策这么晚还知道来拜访，你呢？”说着，他对周瑜瞪了一眼。
　　孙策来到周异面前，起身下跪：“伯父，侄儿深夜打扰，还请伯父体谅。”
　　“快快请起，贤侄！”周异忙扶起伯符。
　　“听说，伯父今日到达天柱山，我一早就安排下人打听。伯父离开住处，我曾来过一趟。”他说着，对周瑜望了一眼，接着对周异说：“回到住处，听洛阳来了消息，我想今晚一定要来，不然伯父怕夜不能安。”
　　“什么？”周异又是一惊。
　　孙策说：“家父书信已到皖城，洛阳虽有变故，忠大人不会有难，还请伯父放心。”
　　“此话怎讲？”周异走到孙策跟前问道。
　　“忠大人是朝中中流砥柱，为人低调忠厚，从不私营党羽，各派势力都想得到他的支持，如果董卓敢一意孤行，那将是自己给自己挖掘坟墓。”周异用异样的眼睛瞧着孙策，他没想到孙策一席话，不只是解了周异心中的疑虑。孙策真是不能小看之人，他果然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异样之才。
　　“贤侄，对朝中之事如此谙熟，真乃用心之人。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周异惊喜地说道。
　　孙策说：“伯父过奖了。”
　　“公瑾，还不快来拜见伯符！”周异对周瑜说。
　　“我们已是兄弟！”孙策笑道。
　　周异说：“什么？”
　　“我们见过。”周瑜说。
　　“在桥公家花园。”孙策说。
　　“你们去拜访了桥公？”周异又问。
　　孙策对周异小声地说：“桥公已许配大乔和小乔，得皖城得二乔！”
　　“公子是说玩笑吧！”周异不解地说。
　　孙策说：“我们是听琴音而去，公瑾一曲《高山流水》赢得芳心，一曲《阳春白雪》私订终身。”说着，他对周瑜挤眉弄眼。周瑜早已脸红脖子粗。
　　“你们这一对活宝。”周异一下也兴奋起来，他见孙策一表人才，不但有乌侯的父亲，孙策智慧不在周瑜之下，二人拜了兄弟，他也感觉高兴。
　　“摆酒！”周异说道。
　　“伯父是要祝福我们！”孙策调皮地说道。
　　周异问：“你们二人，谁是兄长？”
　　“我长公瑾一月，我得大乔，他得小乔。”孙策答。
　　周瑜朝他胸前捶了一下，对孙策说：“今晚把你灌醉，让你睡在我这里。”
　　“好，一醉方休！”孙策说。
　　果然两人从周异的房间喝完出来，他们又来到街上，见一家酒店还没有关门，他们又坐下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他们瞧见几个少年闯了进来，一个酒醉少年说道：“这孙策一晚没归，我想他一定是进烟花柳巷去了。”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见头。我老子在柳巷玩的女人，比他不会少。”说着，他们一阵大笑。
　　“都说江南出美女，他富春人跑来我们江淮玩女人，还说什么是来江淮结豪杰，狗屁少年！”另一个随口骂街。
　　“你嘴放干净点！”周瑜说道。
　　“你是谁？老子就说了。”他接着对周瑜说：“还是一个小白脸，你是娘们呀，喜欢上孙策了？”
　　周瑜说：“就你们这德行，也配孙策见你！”
　　“孙策是这样屌人，想让我见，我还不见呢？”众人笑道。
　　孙策问：“你是何人？”
　　“我对你说了，你可别吓倒。我就是庐江郡百花山堂主的大公子，郑宝爷爷！”
　　“一个山贼，还想见孙策，你回家做梦去吧！”周瑜说。
　　走来一个少年书生，他一把拦了叫郑宝的人：“我们快走！”
　　“刘子扬，你怕什么？有爷兄弟们在，就是十个孙策又能怎样，老子要敬他就敬他，要罚他就罚他。爷的地盘，爷做主！”郑宝说道。
　　周瑜一是酒醉，二来在面子上过不去，感觉对不起结拜的兄台。他血气方刚的性格，腾地站了起来：“你知道在座的爷是谁吗？他就是你大爷孙策——孙伯符！你长眼看清楚了，他一晚都是和我在一起。”
　　“你又是什么鸟，你说笑吧？这是孙策？你他妈的是孙策，我就是孙策的爷爷！”郑宝话音刚落，孙策站起就朝他脸上揍了一拳，郑宝来不及躲闪，鼻子鲜血直流。
　　“给我一起上，打死这一对鸟人！”郑宝一喊，五六个少年一齐拥了上来。
　　周瑜一脚挑起一条板凳，孙策顺手一接，他们背对着背来到店外，用板凳拳飞打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