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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妻(二十)

作品名称:伪妻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5-22 12:05:41      字数:6859

第六章畸婚

●第一节

人如果没事做,按理说是清闲的。然而,刘雯却忙得很。请看她日常生活时间表——
睡眠,占去她全天的四分之一。医生讲过,休息好,身体才能健康。身体健康了,才能长寿。谁都想在这大千世界多混几日。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刘雯对这个道理还是深信不疑的。她不是神仙。仙要吃斋念佛,那等于要这个风流徐娘的命。成不了仙的凡人怎能长生不老呢。
再说,她虽然崇拜算命先生却不迷信道教。古今中外,天上人间,她没碰到一个神仙能帮她忙,所以她不信神仙。长生不老,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是,从出生到衰死,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违背不了。过去,王公贵族,帝王将相,有那么多神丹妙药,名医神师,终究难免一死,刘雯当然也不能例外,何况,她只是个小小老百姓。话说回来,人若注意爱护自己,寿命可以延长。刘雯在如何延长生命这个问题上,还是颇有研究的。诸如吃什么菜,用什么药,都很考究,只有一条不注意,那就是坚持体育锻炼。叫她彻夜不息的跳舞她高兴,倘若让她去长跑,练气功,打太极拳,她可不干。长跑要费力,气功要耐性,打太极拳要持久,她受不了。她爱太阳,爱月亮,爱名山胜水,爱雨后彩虹,爱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就是不爱吃苦。她只想在舒舒服服,欢欢喜喜中求得延年益寿。刘雯另外四分之三时间的用法是:正常的三顿饭,从做到吃,平均要用四个小时,请客、过节除外。每天四个小时看书。剩下十个小时,是她走东家、逛西家、上大街、下菜场,四面兜风,八方白相的时间。那么多的闲事她想知道,那么多的流言她想了解,那么多的朋友她想结交,没有十个小时行吗?一天三顿饭能做出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再洗衣服、拖地、擦桌子,忙其他家务事,能忙过来吗?每人都有自己的嗜好,就像有人喜欢吃辣的,有人却吃甜的,有人痴迷足球,有人喜欢京戏,英格兰男人喜欢穿裙子,阿斯马特人喜欢猎头一样,刘小姐的嗜好,就是爱热闹,爱吃喝玩乐。就拿今天来说,一边是坐在床上云天雾罩地抽着香烟,津津有味地品着香茶,随心所欲地回忆艳史,一边是埋着头,坐在洗衣盆前,呼哧呼哧地搓洗衣服,累得满头满脸都是汗,两种情况,那种舒服?当然是前者,何况她又喜欢和自己谈得来的人一起谈笑风生,以此来填补她精神上的空虚,度过下半辈的日月。


我本来想退掉魏信义这个朋友的,为了能保持和龙向荣接触,现在却不退了。我要留他做我的挡箭牌。有他魏信义在,我在合肥深更半夜不回场,别人就不会怀疑。因为魏信义在合肥。
我和龙向荣一个星期接触一次,双方都感到太不满足。龙向荣每次来信说,见面机会太少,要增加。又说,他自从和我见过面后,情绪又不安定了,恨不能天天在一起。于是,我们一星期就增加到三次见面。
在这个期间,龙向荣经常买各式各样的营养品送来。送来的香烟,全是渡江牌。一个星期一条,这种香烟当时在合肥,除非是高级干部才能抽到。我们剧团的老团长是红军干部,一个月也只不过配给几条。因为这点,我对龙向荣很放心,估计他肯定还干原来的工作,不然他是弄不到这些香烟的。
龙向荣送来的香烟,我总要拿出三分之一送给魏信义。当然,对魏信义,我是让他进不得,退不得,只能当傀儡。
这一天,龙向荣又来信,让我晚上七点钟在九里滩车站接他,九里滩车站在合肥郊区。见信后,我高兴得不得了,急盼太阳快下山,我好和情人早点见面。
吃过晚饭,我急忙梳洗打扮一番,衣服喷上花露水,脸上搽了雪花膏,老远就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
我正准备去九里滩约会,想不到魏信义来了!这个天杀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下子我可急坏了,怎么办?一个是心上人,七点钟等着我到;一个是傀儡,不可能马上走掉。他风尘仆仆从合肥赶来,我怎好马上叫他离开呢?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呀!
怎么安排他们呢?
一个男人同时对付两个女人不容易,一个女人同时对付两个男人也同样无法应酬。一个是公开的,一个是秘密的,又不能让双方相互知道。此时,他们偏偏都来约会,搞不好就会戳通这张纸。
这下子我倒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像个懵头苍蝇似的,东撞西撞,身上虚汗差一点湿透了衣服。人一急,点子也没有了,要是摆在现在,决不会这样慌乱。我可以直接跟魏信义说晚上有事,叫他明天再来,把他打发走就算了。这次,我却一直挨到六点四十五分,魏信义还不走,眼看龙向荣快来了,我只得咬咬牙,心一横说,魏信义,我们马上出去一下,你把我送到九里滩不到的地方,那里有一块松树林,你在那儿等我一下,我到九里滩和一个亲戚讲点话就回来。我不想让亲戚看到你。
魏信义只得陪我出来。路上,本应该一前一后走,这样,就是龙向荣看见,也不要紧,他也不会怀疑魏信义是我朋友。谁知这次我鬼迷心窍,完全忽视了这一点,和魏信义肩并肩膀挨膀,一直走到松树林跟前。魏信义钻到松树林里去了,我便急匆匆向九里滩奔去。没走多远,就碰见龙向荣了。
他站在那儿,冷冷一笑说,刚才,我好像看你和一个男的一齐来的嘛,现在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家伙真坏,他竟发现了。
别胡说,就我一个人,你看错了吧。我急忙掩饰。
他听我说这话更加怀疑。我明明看你是两个人走的嘛,是不是新谈的朋友?不要紧嘛,让我们见见面也好。你看他躲在树林里多受罪,蚊子多,虫子也多,不透风,那种滋味不好受。他故意敲我的麻筋。
你胡说什么,我谈什么朋友了,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走,我们逛逛去,你不要胡乱猜疑了。我生怕他戳穿了这场西洋景,挽着他的胳膊向九里滩走去,决不能让他去松树林。魏信义看到龙向荣不要紧,我能哄过去,要是让龙向荣看到魏信义我就没法哄。
心中有鬼,总要显露出来。我一面陪龙向荣逛马路,一面惦记着魏信义,他毕竟还在松树林里等我呀!龙向荣太精,我有一点不对的苗头,他都能看出来,何况我心不在焉。
小雯,今天晚上,我看你情绪有点反常,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哪有什么事,我看你成了司马懿了。
龙向荣陪我向前又走了十来米,便站住了。他说,算啦,今晚不玩了,这样玩没劲。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你回去吧。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再玩一会吧。
我嘴里这样说,心里可巴不得他马上走。他跟我之间的事毕竟不能公开,搞出事来难看。可是话说回来,龙向荣毕竟是我心中偶像,叫他这样走,我总觉得不安。唉,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魏信义蹲在松林里也不是个事呀!
不啦,我回去。龙向荣执意要走。
那,随便你吧,你真要走,我也留不住。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还是老时间,老地点。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他走远了,我才赶紧向黑松林奔去。
你亲戚走了吗?魏信义关切地问。
走了。我心神不定地回答。
怎不叫他到场里去?这么晚走能行吗?他大概也是住在合肥吧?
那有什么办法,留也留不住。再说,你在这儿,我留他也不妥,总不能只顾他把你甩在一旁不管吧。
我和魏信义边说边向蚕场走去。天上没有月亮,还有点阴,四周黑黝黝的,路旁的蛐蛐吱吱野叫,真让人心烦。
魏信义看我一声不响地走着,没敢多说话,只是闷闷地抽着香烟。我们没走多远,龙向荣竟赶上来了。这鬼东西,你看见就看见是了,他非要出我洋相。
小雯。龙向荣在我们背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转脸看到龙向荣,简直昏过去了。
我说有人等你,你非说没有,这不——
他用一副长者的面孔,和一种装作亲热地抱怨而实际极为不满的口气对我说。
好啦,好啦,别说啦。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我索性撕破脸皮说,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亲戚,姓龙,在合肥科学研究院工作。这个是新结识的朋友,叫魏信义。
他俩相互客气握了握手。
这个时候,我发现龙向荣醋意十足,魏信义狐疑满腹。可是,表面上他们都努力装作高兴的样子。魏信义递给龙向荣一根香烟,龙向荣给魏信义点着火。
他们都在演戏,遗憾的是都乃末流演员。龙向荣的笑不如说是哭,嘴角微微上翘,皮动肉不动,比哭还难看。魏信义呢,笑声似乎是藏在喉咙里,跟气得“哼哼”差不多。他那强扭出来的笑意,只是在他那瘦长的脸上一闪而过。
小雯,你这个小丫头,做事太不应该。既然是朋友了,为什么瞒着我?不该带来给我看看吗?小魏,有空跟小雯到我哪儿去。龙向荣拍了拍魏信义的肩膀,装出一副盛情邀请的样子。
魏信义看龙向荣一举一动,似乎像个亲戚,便半信半疑地连连点头说,以后一定去,一定拜访你老人家。小雯以前也没跟我说,要知道有你老人家这门亲戚在合肥,我早就去拜访了。
魏信义一口一个老人家,叫人听上去很不是味道,龙向荣肯定更不高兴。这家伙城府太深,丝毫不露声色地说,小魏,这下子我算是认识了,以后常到我那儿玩。小雯,刚才,我回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让你下星期到我那儿玩,想不到碰上小魏,这下更好了,星期天你陪你朋友一块来,这样我还放心些,省得像以上那样,你深更半夜一走,我不放心。好了,我不再打扰你们,再见。
●第二节

午后,少云。
“咚咚,咚咚。”我不轻不重地敲着刘雯的房门。轻敲,怕多心人疑惑我与她之间约定的暗号;重敲,又怕好事人的头被牵出门外。不轻不重,才能达到效果。这样既若无其事,又正大光明。
第一遍,屋里寂静,无声。敲第二次,仍是无声,寂静。
不像以往,一听门响,就有一声“来啦”的应声。怎么搞的?是没人,还是睡着了?我们是约好的时间,她不该不在家呀。
我犹犹豫豫想敲第三次,准备再没回音,就打道回府。我刚要举手,楼东面的走廊里,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刘雯来了。
“我听出来是你敲门的。”她笑吟吟地打开房门。
我没有关门,她尾随着我,也没有关。这个时候,一男一女关在房间里,不是明显让那些长舌妇说闲话嘛。
我右手捂着胸口,暗自庆幸说,阿门。


那天,龙向荣怏怏不乐地离开了我和魏信义,我没有送他,也不能送。他意见是肯定有了,误会也产生了。我一句两句话是无法跟他解释清楚的,只能等机会再跟他好好谈谈吧。魏信义这边呢,我还得摆平,让他看不出龙向荣和我之间的暧昧关系,这样,以后还可以借他这块挡箭牌。
龙向荣回去以后,肯定一夜没睡。因为,第二天我就接到他一封措辞极为强烈的信。什么卑鄙呀,无耻呀,忘恩负义啦,什么没有道德呀,没有良心呀,骗子啦,等等等等。大概他把多少年来我们相处之间从没有用过的骂人话,全都拾到这封信里了。满满六张纸,洋洋数千言,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受我骗了,今后不再往来。
看了他这封信,我并没有气,只不过心里难受罢了。要是别人,别说骂了我这么多难听的话,就是一句,我也不会饶恕他的。可是,龙向荣,他是我最心爱、最理想、最梦寐以求的情人,他是我的生命,我的太阳,我的一切,没有他,我简直不能活在世上,就是活着,也只不过是一具僵尸罢了。我爱他,胜过爱世上的一切,只要有他,我其他什么可以不要,今天,他来信骂我,责怪我,这完全是冤枉了我,我能不难过吗?
如果说,两个情人,两个相爱的人,因不能情投意合闹崩了,那无所谓,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有什么了不起,谁离开谁不能过。可是,我和龙向荣是多年的老朋友,是鱼水关系,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们的交情,经过了急风暴雨的考验。为了保护这种关系,我们受到了法律的惩制,受到了社会的打击,你说这种关系能舍得割断吗?
今天,他骂我,恨我,是因为不了解内情,我不能怨他。他骂我,恨我是对的,合情合理的。就像上次我在淮上酒家骂他一样。这是因为他在乎我,他心里有我。他那颗痴迷我的爱心突然受到刺激,虽然那是误会造成的刺激,也是一时无法承受的。他发狂、发怒、发疯,我都能理解他,原谅他。我必须向他解释清楚,免得他受这种不必要的痛苦折磨。我相信,只要对他说明事情真相,他会原谅我的。我们会重新和好,而且会更好。接到他信的当天夜里,我便写了封回信。
老龙,您好!
来信收到了,内情尽知。你对我的责备,我没意见。要同我断绝关系,我也不反对,一切随你的便。你爱怎样做,都可以。多少年了,在我的面前,你想怎样,我始终是尽量满足你的,这一点,如果你头脑清醒的话,我想你是不会否认的。
在我们还没有正式达成断交协议之前,我想把昨天的事情说明一下。我也有必要说清这个问题。说清这件事,并不是为了用它来讨得你的欢心。让我低三下四地去讨好一个人,那是白日做梦。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这样做过。今天向你说清昨天之事,是出于对我的人格所考虑的。如果说我一生中对别人讲过不少假话,做过不少骗人的事,但在你的面前,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从没有过。你知道,我是倾心于你的。
这一次也是如此。
四年后的今天,我们重逢合肥,你问我交朋友没有。我回答没有,事实上也没有。昨天晚上你所见到的魏信义,看起来是我朋友,实际上不是,为什么这样说,道理很简单:他是我的傀儡,是你和我的挡箭牌。
在没和你重逢之前,我没准备再结婚。我想当一辈子独身女人。好多热心人来给我介绍朋友,我不反对。让他们介绍好了,双方见面也行,相处也行,只有一条,结婚不行。说实话,介绍来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使我满意的。他们都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去。我呢,像个电影导演,站在一旁看他们一个个即兴表演,看腻了就闭门不出。
说句良心话,在我的心目中,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魏信义当然也该属于扫兴者。算他命大福大,让我有机会和你见面了,不然的话,他也早就“名落孙山”了。和你重逢之后,你想想,就是只见几次面就算完事了吗?我们要不要在一起接触,要不要去逛马路,游不游公园?进不进饭店?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相约要不要大量时间?如果说合肥没有一个男朋友,我每个礼拜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出游,常常搞得半夜三更才回,场里的干部和同事会不会怀疑?一旦他们产生了怀疑,对我会不会在行动上进行监视?在被人时刻盯梢的情况下,我们这种撕不开的非法见面,会不会出现危险?这些你都考虑过了吗?你只知道图快活,只知道要和我时时刻刻在一起,就没看到绞索已经挂到了脸前?
离开你四年多了,四年来一个无拘无束的浪漫者,一个娇气十足的娇小姐,突然失去一切自由,在枪杆底下进行繁重的劳动,呼天不理,叫地不应,这样失去尊严的日子能好过吗?再说,最使我痛苦的莫过于离开你。四年来,不能和心爱的人说一句话,见一次面,连个通信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叫我怎么能过下去?
今天,我们重逢了,这是上苍的垂顾。我不能再离开你,更不能失去你。你一天不离婚,我等你一天,你一辈子不离婚,我就做你一辈子情妇,这是我心里话。可是,这种关系与我们国家的社会制度是格格不入的。怎么办呢?我只能采取隐蔽的办法,来长久地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了你,我不得不拉着并不爱的魏信义,让他来做挡箭牌。有了这块牌子,我们既使天天见面,天天深更半夜返回,场里人也不会怀疑。否则,就不行,你说,魏信义这块挡箭牌能丢掉吗?
为什么我又不愿意早点把这张牌亮给你呢?这些我想你也该理解。你的醋心有多大,你自己该清楚。你的怀疑心有多重,你自己也清楚。我不愿意让你有一点不必要的痛苦,不让你们俩见面,你精神上就不会产生压力。反正我是爱你的,我又何必让你会有半点认为我不爱你的想法呢。魏信义是不是傀儡,我是不是爱你,这些我不想多讲,因为事实是最好的回答。我想,只要你不是呆痴,不是负心的人,都会看出个中道道的。算啦,我不想多讲,最后我还要重复一句,你要还想和我继续接触,我就得用魏信义这块挡箭牌;你要不和我往来的话,魏信义从此也就不会再和我见面——不光是魏信义,任何男人都休想得到我。再见。
刘雯×月×日
龙向荣后来跟我说,自从给我发出那封绝情信后,原以为我会从此不睬他,心中又难受又懊悔,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不少根。当他接到我的信后,非常激动,知道错怪了我,连忙又写信向我赔礼道歉,请我一定要原谅他的过失。说什么他之所以恼火,是怕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占有。因为任何一个男人和我说一句话,哪怕是跟我站一站,都会使他心神不安。他太爱我了,所以才写了那封错怪我的信。
我们又和好如初。为了更好地利用魏信义,龙向荣叫我把魏信义带到他宿舍去,这样给我今后到他宿舍造成一个假象。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对魏信义说,我们到科学研究院去,老龙请我们。
魏信义在我跟前,百依百顺,从来也不敢违拗。这也难怪,一个被改造过的人,在我们国家,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想找一个老婆是相当困难的,要想找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那就更难。谁家姑娘愿意嫁给劳改释放分子?即便姑娘愿意,家庭、亲戚和社会舆论也会给她带来压力。和一个犯过罪或犯过严重错误的人结成夫妻,不光是影响本人,还要影响家庭、亲戚、朋友,更影响下一代,孩子想招工、参军、提干、上大学,都不可能。有几个能像《追捕》中真由美那样的姑娘呢?不管你这个人过去如何,不管你是否有罪,只要一跨进劳改这个大门,就预示着你一生暗淡无光。人们要轻视你,斥责你,排弃你,讥讽你,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来。你纵然一身是嘴,也向人们解释不了你的情况。你即便捐了九百九十九个门槛,闯过九九八十一个劫难,也赎不来你的清白之身。法律无情,人言可畏,世态炎凉,人眼可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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