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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曦》第二十六章:巫蕹身受重伤,姐弟不幸被劫

作品名称:初曦      作者:逸月残雾      发布时间:2012-12-14 23:35:57      字数:10233

  “什么?岑大哥为了帮巫姐姐寻找药草,独身前去大漠?”穆暄才刚转醒不久,意识才刚恢复过来,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吓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丫头从旁按住她,只怕早就整个人跳起来。
  “是的,穆小姐。”丫头柔声应道,“穆小姐,请你注意点,别乱动,要是扯到了伤处,可就麻烦了。”眼看着穆暄越来越不安分,丫头觉得有些为难地开口。
  房门毫无预警的被推开,金谨荇虚弱的声音从外面飘传进来,“是呀,小暄,你在不安分点,小心落下了病根呢。”金谨荇在风儿的搀扶下,吃力地来到穆暄的床前,“小暄,现在你的感觉如何?”
  “金姑娘,你怎么乱动了呢?你这伤口可不能够太大意呀。”穆暄眼看着金谨荇居然如此不注意身子,她不禁又气又急。“风儿,让金姑娘躺在软榻上。”
  瞠了她一眼,“要不是你如此不小心,把自己给弄伤了,还落了个高烧回来,我哪会如此担心呢。”金谨荇柔顺地任由风儿将她扶到软榻上,“要真想要我安心养伤,那就多顾着自己。”金谨荇柔柔的说。
  穆暄也没有否认金谨荇所说的,突然间想起些什么,原本想跟金谨荇说,可看到她如此举动,她又咽回满腹的话。“现在我也没事了,你是不是该乖乖的养伤了呢?你这伤口可不能如此大意。”说着,她看向风儿。“风儿,你还有为金姑娘上伤药吗?若是用完了,可不能瞒着。”
  风儿尚未回应,休叙舒浑厚低沉的嗓音从外面飘了进来。“既然烧退了,可就别乱搭理些有的没的事情。谨荇的事情,自然有人担心,你就别管了。”话里的字句似乎带着关心的意思,语气却是平淡无奇,似乎并没有灌输任何情感在内。
  穆暄闻言,眸底微黯,随即立刻打起精神。“知道了。”
  那一闪而过的黯然,穆暄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已经落入了金谨荇的眼底。她微微暗叹,自知此事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是穆暄跟休叙舒两人之间的事情,旁人无从插手。“我也累了,就在这儿歇会。小暄,你也别操心其他事情,安心养病。你的腿可不能够落下什么病根,要不然那多可惜了呢。”勉强笑道。
  为免让金谨荇担心,穆暄即便自己有多么的伤神也不敢有所表现。“我会的。”话音刚落,她便见金谨荇沉沉睡去,知道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休叙舒才从外头进入——
  眼光触及金谨荇之时,他眸底的依恋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了穆暄那已经被他重伤的心上。心中滴血的声音似乎还在她的耳畔回荡,强忍着满腔的泪意,“要不你先将金姑娘送回她的房间去,躺在软榻上终究会觉得不舒服。”
  “她既然希望在这儿休息,我没打算送她回去。反正在哪儿休息也一样,最重要的是能让她安心下来,要不然再多的灵药纵是枉然。”休叙舒即便在跟穆暄说话的同时,眼睛也没有移开半分,就连眼角余光也没有留给穆暄。“方才,你做得很好。没有将巫蕹的事情告知她,要不然她依照她这性子,想必又要瞎操心了呢。”
  话语中对金谨荇的关心却是不言而喻,穆暄咽下满腹的酸楚苦涩味道,硬是扯出并不自然的笑容,“你可以放心,我也是不希望金姑娘有事的,不是吗?”她见到休叙舒在听到她的话时,所表露出来的满意,心中更是不舒坦。“对了,那巫姐姐那边没问题吧?一定要让她撑到岑大哥回来才行。”
  想到这个,休叙舒一向自信的表情略变,有些心虚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这个,你可以放心。”使了个眼色给风儿,后者立刻扶起金谨荇。在不碰到金谨荇伤口的情况下抱起她。“我先将谨荇送回去,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了。”
  从休叙舒的神情中,穆暄总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可是有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只好勉强一笑。目送休叙舒离开的那一瞬间,她闭上双眼,却无法阻止逸出的泪珠。
  “岑叔叔,你要去大漠为娘亲寻药,路上可要小心为上。”蠡崚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陆秀颐跟巫蕹打斗的消息,立刻赶往巫蕹的房中。只见岑岱正准备离去,便立刻上前表示关心。
  岑岱眼见蠡崚如此孝心,不禁露出温和的笑意。“这是自然的,我还要留下自己的一条命回来救她,我不会允许自己在救到她之前出事。”轻轻拍了拍蠡崚幼弱的肩膀,以示安慰。
  摇摇头,蠡崚并不认同岑岱的话,“岑叔叔,你怎可如此说话呢?无论你是否已经救回娘亲,你的命也一定要保住。”他真诚地说,“岑叔叔,我是很关心娘亲,可是同样很关心你的呀。希望,你不要让我跟娘亲失望。”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岑岱听到蠡崚的话,他也掩不住满腔的愉悦,“蕹总算是没有白养你。蠡崚,我真的不想要让一个重担子放在你的身上,但是现在你的确是这府里的主子,你可得顾好这里。放心,你要是有何困难,你拿着这面令牌到玄府,他会出面帮你的。”他没有明言,却已经让蠡崚明白了。
  蠡崚按捺住满腔的不安,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可以不安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他就是巫府的决策人,他没有倒下的资格。他不希望,娘亲付出全副心力的家业败在自己的手中,并不奢求自己可以做得比以往好,但必须要保持现在的情况。
  一时动情,岑岱突然抱住蠡崚,“蠡崚,相信自己,你是可以的。”他知道依照蠡崚的情况,将这个担子交给他,对他是很不公平的,只不过,为今之计也无可奈何了。“蠡崚,小心休叙舒。”他低语在蠡崚的耳畔,用只有蠡崚听到的声量说。然后,不顾蠡崚的疑惑不解,放开他。
  蠡崚纵使不太懂得岑岱话里的玄机,却依旧颌首,“岑叔叔请放心,我会留心休大夫的。”即便再早熟,都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始终读不懂岑岱在凝视着娘亲的眼神到底透露着什么样的信息,“娘亲跟姐姐,我都会照顾的。”
  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岑叔叔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可是,你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别忘了属于自己的童真,赤子之心。”轻轻叹息,岑岱看了看天色,心知自己即便有多么的放心不下,还是不能够拖下去了。
  岑岱状似潇洒地转身,硬是忽略掉蠡崚眼底的疑惑不安,强忍心中想要留下的欲望离开了房间。蠡崚逸出微微叹息,“娘,你可不能够放弃,否则就浪费了岑叔叔的一番真心了。”睇着昏迷不醒的巫蕹,“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呀。”
  似乎听到蠡崚的话,巫蕹的手指跳了下,马上又归于沉寂——
  “少爷,您放心,属下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少爷的。”张管事的嗓音沉郁,却丝毫没有遗漏地传入巫蕹的房中,让蠡崚听到。
  蠡崚双眸轻轻阖上,幼嫩的两片唇瓣轻启,“我知道。”或许在这府里头,值得他们信任的也就只有张管事了。“现在娘亲受伤,府里头的事情,还得仰仗张管事相助才是。”他的语音轻浅低缓。
  “少爷可别如此说,还真是折煞属下了。”张管事诚惶诚恐地说,“少爷,小姐还不知道主子的事情,属下是否该派人前去告知小姐此事呢?”原本主子连少爷都不想要告知,却难料在他欲要封锁消息的时候,少爷已经早一步知晓此事,他根本连阻止都没有办法。
  蠡崚眉头轻蹙,立刻回道:“不必,姐姐的身子骨素来不好。若是这个消息让她知晓了,只会让她忧虑成疾,这倒是添乱了。”
  闻言,张管事也觉得蠡崚言之有理,毕竟此时已经够乱套了,如果琉璃在此时又倒下了,也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罢了。“是,少爷。”张管事在外头沉吟了半会,“少爷,原本属下是不想要告诉你的。可是事情已经比较严重,原本主子要亲自前去处理,却不料主子出事。眼下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若然少爷能够出面,或许真能够了结此事。”
  “这——”蠡崚难免觉得为难,毕竟府里头就只有他能够发号施令了,若是连他都出远门了,那这府里该怎么办?
  自然是懂得蠡崚那点心思,张管事沉吟了半会,“少爷请放心,平日里主子对管事的训练都是很严格的。所以即便这府里没有主子,也不会乱成一团。况且之前主子派出寻找名医良药的管事都陆续回来了,即便是最远的管事们也会在这两天内回来。”
  蠡崚原本还有些顾虑,经过张管事如此说来,他总算也放心了些,“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张管事准备事宜,咱们立刻启程。”蠡崚沉吟了半会,快速地下决定。
  “这,少爷,你不需要再多考虑吗?其实也不需要这么急着决定。”张管事有些讶异蠡崚的果决。
  蠡崚瞟了昏迷中的巫蕹一眼,“不了,事情已经刻不容缓,我也不能多加耽搁。”蠡崚决断地说。“再说,酒行经过此前的那件事已经元气大伤,若非岑叔叔人面广博,能够请来王爷的相助,酒行早就难振雄风。现时才刚从那次的阴影当中走出来,这件事绝对不能够再拖延,无锡的掌柜已经等不及而前来,我们就跟他一同回去就好。”
  既然蠡崚的心意已决,张管事自知不好多言,便颌首领命:“是,少爷,属下这就去准备。”话落,他的脚步声渐远——
  蠡崚偏首凝视着昏迷中的巫蕹,“娘,您放心,孩儿会尽力保护这个家,保护你辛苦创下的家业。”他像是立誓一样说道。
  似乎是听到蠡崚的话深感欣慰,巫蕹的双颊逸出泪珠,渗入乌黑丛中。
  蠡崚原想再说些什么话,不过蓦然传来敲门声及恭敬的禀报声。“启禀少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张管事的声音从外头飘进,换来了蠡崚无奈的叹息。“我知道了,你在外头候着吧,我稍后就来。”
  “是,少爷。”张管事似乎晓得蠡崚的心思,快速地回应。
  蠡崚听着张管事远去的脚步声,轻轻为巫蕹盖好被子,“娘,孩儿这就去无锡。”话落,他匆匆离去,杂沓的脚步并没有唤醒昏迷中的巫蕹。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男人幽幽淡淡的嗓音回荡在雅致整洁的厢房里头,淡雅的装设更衬出男人优雅的气质。“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够坐视不管。”
  “是的,主子,那咱们应该如何做才是?”另一道男声从外头飘出,冷肃的语调与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端起一杯清酒饮尽,一抹从容却泛着无奈的笑容跃上唇畔,“真是的,牵连越来越广,事情越是离谱。”他轻轻喟叹,“现在咱们先按兵不动,你暗中观察,及时向我禀报,届时我会给你指示的,去吧。”话落,男人摆摆手。
  “是,主子。”另一名男子拱手作揖,恭敬地回道。“属下告退。”语音刚落,便飞身离去——
  男人似乎还没回神,依旧自斟自饮,半晌后,酒壶一空,他才重重放下酒杯。“看来,我上辈子着实是欠了你的,要不然怎么今生总是还不清你的人情呢?”话落,他从袖子里头抽出一封信——尚未开封的信,毫不怜惜地放置在蜡烛上头,任凭摇曳的焰火将脆弱的纸张吞噬——“真希望,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呢。”
  信,灰烬;烟,消散。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男人幽幽道,不再理会火盆里头尚有余温的烟灰。“如此见外,着实不像你呢。”
  “我来,只是想要来要一个答案。”女子略略迟疑的声音扬起。“当初,你将我收进府中,存的是何心思?”
  微微一笑,男人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瓷白在烛光下流转着莹白幻彩。“只是,一种愧疚罢了。”他实话实说,“我知道,你要的东西,不过是我的这条命。而这个,恰好是我能够支付得起的代价。”
  “你——”女子微微讶异,“难道你就真的只想,只想帮我放下包袱?”
  轻笑两声,“能够放下你的包袱,又可以给我一个永久的解脱,这,何乐不为?”男人的眼神变得莫测,“而且,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应是知道,我并不是不想救你姐姐。对于,你姐姐的死,我也觉得遗憾。”
  “那又如何?我姐姐还是死了呀!你能够请来休叙舒救琉璃,为什么,当初却不请来救我姐姐?”言喻咬着下唇,丝毫不肯接受他的解释。
  “今日你肯来,那就说明你还是相信我的。”男人缓缓抬眸,眸底一派坦然。“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当初我真的尽力了。”苦涩一笑,“无论再多的解释,依旧无法换回你姐姐的性命。如果到现在,你还是想要我的命,那就说明,你姐姐对于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要得多。既然,对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那我的命就当作是送给你治愈伤口的药。”他说得轻松,像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话。
  言喻诧异地凝视着玄峃,“你——”
  “可是,你的姐夫,我永远无法原谅。即便你想要来取我性命,也得先让我替谨荇报仇之后再说。”男人丝毫不受到影响,“我说过,你可以带着你那个外甥离开。我从来没有说过,会放过伤害谨荇的伦子言。”
  不等言喻反驳,男人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下,“记住,你没有阻止我的权利。”
  言喻微微苦笑,“我知道,上次若非你手下留情,我早就命丧在你的手下。”跟随在玄峃身边多年,她怎会不知道金谨荇对他的重要性,“既然答案,我已经拿到了。那么,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了。”
  男人——玄峃低头觑了酒杯一眼,“我知道,你虽然相信我,却还是不甘心。若非如此,你怎会做出此等事来?”原本随便搭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一扫,宽大的衣袖就这么轻易地将空酒杯送到地上,只闻“铿锵”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只质地瓷白润滑的酒杯就这么四分五裂——
  “主子,怎么了?”言磬闻声现身,“主子,您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为何此次如此大怒?”
  轻笑两声,“我何时大怒了?”他反问,双指夹住自己的鬓发,轻轻滑下。
  “此酒杯乃是主子最为喜爱之物,平日里都会小心收妥。”言磬丝毫不忌讳地说道。“若非大怒,你又怎会失手将其扫落?”他跟随在玄峃身侧,自然也清楚他的一些小动作背后的意思。
  笑容不减半分,玄峃将手轻轻放下来,“言磬,即便再美好的事物,总有一天会消散,我们又何必如此执着于某一件事物上面呢?”他句句玄机的说。“时间到了,即便再紧密的关系也会分开。这是天理循环的必然结果,何必执着?”
  言磬眉头轻蹙,“主子,言磬不如主子的悟性那么高,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晓得,若是真正在乎的,就不能够以天理为借口,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才是。”
  毫无笑意的笑声响起,玄峃摇摇头,“我倒不如你的真性情呢。”轻轻叹了声,“看来凡事知道太多,反倒会坏事。”
  言磬眉头并没有舒展,“主子——”
  摆摆手,玄峃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言磬,我明白你的意思。去吧,去帮言昕吧。”
  言磬听见玄峃的吩咐,即便想要多说些什么,也只好就此作罢。毕竟玄峃有此举动,便说明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加探讨。“是,主子。”
  感觉到空气中少了一份存在感,一抹难言的孤寂涌上心头。抬眸凝视着那轮圆月,苦笑再次跃上唇畔,皎洁的月光碎落,残余些许零星在他身上。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寂寞人自有寂寞谣,金谨荇睇着那轮圆月,她暗暗默念。“小暄,你知道吗?我向来都不爱念书,小时候阿爹总是管我管得严。多亏了玄峃师兄总是帮我将功课做完,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挨多少的责骂呢。”她柔笑道,眸底的黯然却藏不住。
  高烧已经退了下来,穆暄感觉腿脚麻利了,就立马来到金谨荇的房中。才刚进门,就被金谨荇那一副憔悴的容颜给震慑住了。“金姑娘,你——”
  摇摇头,“小暄,快过来坐下。虽然你的脚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但是还不能够久站。”金谨荇扯唇一笑,努力地将满腔的闷气给压下。“对了,听闻蠡崚到无锡去了。”
  穆暄听从金谨荇的话,坐在金谨荇的身旁,“是的。”她也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此事,“听闻是无锡那里出了些事,原本巫姐姐是要去处理的。只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倒真是为难了蠡崚呢。”光是想到他年纪轻轻便如此辛劳,她的心里头就不怎么舒服。
  “还好,无锡倒算不上是太远。只是,蠡崚年纪尚幼,如何能够服众?况且,商场上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么一个小童能够看穿的呢。”金谨荇看着穆暄在揉脚,“怎么了?脚上又不舒服了吗?”她轻声问道。
  摇摇头,穆暄安慰她笑了笑,“不是,我只是听从休叙舒的话,说平日里若是得空,便多揉揉。”她停下了手脚,“商场上的事情,我并不甚懂。”
  耸耸肩,金谨荇原想帮穆暄揉脚的,不料她移开了自己的脚。“不,你身上的鞭伤还没有结痂,要是再乱动,你的伤势可就难愈了。再说,若是你总是不注意,身上留下了这道疤,可怎么办呀。”
  淡淡苦笑了声,“我不在意,再说,即便是留下了疤痕,那又如何?”她心里明白,除了玄峃,只怕她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令她心动的男人了。“别说我了,趁着现在没有旁人在侧,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像是知道金谨荇的问题,穆暄并不急着回应,只是若有所思地抬眸睇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答案,我想巫姐姐是明白的。金姑娘,你也应该晓得才是呀。”
  轻笑两声,金谨荇双眸闭了闭,“我想我明白。”她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傻丫头,那样子你可难受了呢。”她有些不舍地凝视着穆暄,“放心,我不会跟你争些什么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穆暄柔柔笑道,只是清亮的眸底却染不上半丝笑意。“金姑娘,我向来都相信你。在这段日子里,我也看清楚很多事情。”
  金谨荇没有打断她的话,“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执着,只能让自己得到痛苦,却不能拥有幸福。”她对上金谨荇诧异地双眸,“或许,放手之后,不止让对方得到自由,更能够释放自己呢。”她俏皮地眨眨眼。
  “小暄,你——”金谨荇并没有被那些她可以装出来的假象给骗到。“傻丫头,何必如此委屈?”她真的不明白穆暄为什么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能够想通呢?
  穆暄自然是知道金谨荇心底里的想法,温婉的摇摇头。“罢了,这些事儿,我已经不再想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巫姐姐的伤势,还真希望岑大哥快点将草药找回来。”她轻缓地叹息,“也希望你的伤快些好起来呀。”
  “你还真是傻姑娘。”金谨荇忍不住叹息,“我倒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是呢。”
  轻笑两声,却无法遮掩苦涩的味道。“金姑娘,你不必多说,无论什么事,我都明白。”她伸手拨开遮住自己眼睛的刘海,“有些事情,我看得比谁都懂。所以,别劝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做的事情,并不是由多少人会理解的。
  眸光黯淡下来,却又马上想起一件事,“对了,巫蕹现在受伤了。那陆秀颐有没有怎样?”
  “听说那个陆秀颐在大家只顾着巫姐姐的时候,溜走了。”穆暄想起这个,眉头立刻蹙起,“这可麻烦了。那个陆秀颐一心只想取巫姐姐的命,现在她逃了,下次必然还会再来。”
  金谨荇并没有反驳,在她心里也有同样的忧虑。“按道理,巫蕹的武功不弱,怎么会斗不过看起来柔弱的陆秀颐呢?”
  “表面越是无害的,或许往往才是最致命的。”穆暄感觉到心上一阵刺寒。“就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爪牙的时候,已然被对方一招毙命。”说到最后,她原本清亮的眸底染上一层忧虑。
  “这到底怎样才好。”金谨荇也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怎么弄到现在,连陆秀颐都被牵扯进来了呢?”
  穆暄抿唇冷笑,“错,在我们还没有看清楚陆秀颐之前,她的确是最危险的。但是既然她现在表露自己的真面目,却没能除去巫姐姐,那她就不足为惧了。”她眉头轻蹙,“既然她自己要插手进来,那就说明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罢休。我想,能够让她有勇气与巫姐姐为敌,背后定有原因。”
  心中暗叹穆暄的心思慎密,“既然如此,咱们该如此做才是?虽然陆秀颐已经将身份暴露,但是她的下落依然不明,敌在暗我在明,如此是好?”此言不过是试探。
  穆暄眉头轻蹙,纯白若纸的小脸上挂着与年纪不般配的轻冷笑意。“那,自然是等对方自动现身了。”她说得极为冷漠,似乎眼下谈论的事情,不过是件不足于记挂心上的小事。
  眼看着穆暄的神情,金谨荇不知该如何说才是了。她轻轻拍了拍穆暄的手,“好了,小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金谨荇还想多说些什么,门外却在此时传来一阵惊慌——
  “到底发生何事,你们为何如此惊慌失措?”巫蕹府中的下人想来行动自律,处变不惊。今日却如此反常,定必发生了连管事们都束手无策之事。
  一名前来禀报事情的丫头闻言,立刻惊慌地鞠躬禀报。“金姑娘,方才有人来报,说少爷现在他们手中。”
  如同被人一棒打到,金谨荇觉得满腔的热血都归于冰冷的感觉。“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穆暄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事情所震慑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这该如何是好呢?对方可有报上什么要求?”她紧紧握住金谨荇的柔荑,“金姑娘,你先别慌,我们再来想法子。”从金谨荇微微颤抖的小手中感受到她的惊慌失措。
  像是从穆暄那里得到勇气,她迅速镇定下来,“你先去请休大夫过来,说我们有事与他商讨。”
  丫头领命,“是,金姑娘。”
  金谨荇想了想,“对了,别让小姐知道此事。”她趁着丫头还没离开,迅速追加了一句。“你请牛管事带小姐跟关夫子父子到别院去住一段日子,免得小姐得知此事,心里难以承受。”
  对于金谨荇的决定,穆暄眉头轻蹙,表示有些不太赞许,却也没有阻止。待丫头离开之后,穆暄才说。“金姑娘,你让琉璃跟关夫子父子一同前往别院,只怕不但招来猜疑,还会惹来蜚语。”毕竟前段日子,琉璃跟关泽的事情已经让全府都晓得了。
  抿唇淡笑,金谨荇轻轻挑眉。“小暄,关于此事,我已经有了打算。是不可能会有蜚语的出现。”她轻轻叹息,“眼下还是快点想法子将蠡崚救出,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总不能让巫蕹醒来就得接受儿子遇难的消息。
  穆暄原本还想要多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够听从金谨荇的话,乖乖地闭嘴。才不过半晌,她又发出了声音,“喝——”她被施展轻功,瞬间晃到眼前的休叙舒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惊呼了声。
  目光触及穆暄,休叙舒原本邪魅的俊脸稍稍一沉,“脚伤还没好,就闲不住要到这边来添乱子了吗?”他冷声道,剑眉轻挑。“对于不听话的伤患,我向来不会多管。要是你真的不想要脚伤能够痊愈,那我也不勉强。”
  穆暄无法反驳,毕竟是自己理亏了。休叙舒的确曾经告知她暂时不可走动,她现在却出现在金谨荇的房中,难怪他会不高兴。“对不起,我——”
  “好了,我不想听到任何解释。”休叙舒在金谨荇不甚赞同的眼光下,缓下了语气。“希望下次,我不会看到某人再次不听话地随意走动。”他意有所指地说。
  穆暄立刻低下头,不再看休叙舒眼底那些明显的谴责。“对了,金姑娘,你将休大夫找来,不是想跟他商讨关于蠡崚的事情吗?”她立刻转移话题。
  这话题刚好搁在金谨荇的心坎上,见穆暄提出来了,她立刻示意休叙舒快点坐下。而休叙舒在听见穆暄对他的称呼,眉头轻轻蹙起。这妮子从来不曾喊过他一句“休大夫”,今日如此反常,想必事出有因。只是眼前的事情的确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
  “关于蠡崚被劫一事,我已经略有耳闻。”他觑着金谨荇,“谨荇,你现在是打算如此是好呢?蠡崚此刻乃是巫府的精神支柱,有他在,若是他遭遇不测,只怕伤心的不仅仅是巫蕹了。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若是她能够想出来办法,她干嘛还要找他呢?“我已经束手无策了,倒是你既然有所耳闻,请问你想出法子了吗?”她倒也不会觉得承认自己不懂有什么困难。
  “这倒是没有。”不意外地看到金谨荇不可置信的瞪视着自己。“无论如何,眼下我们都得来想想营救之法。”说着,他立刻转过头,“你将那封勒索信取来。”吩咐在旁边侍候的丫头。
  金谨荇跟穆暄没有异议,毕竟勒索信里头或多或少都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而且休叙舒纵横四海多年,阅历自然也会丰富,看待事情肯定会有独特的一种想法。
  接过丫头小心翼翼送上来的勒索信,休叙舒先是自己看了一回,再来递给金谨荇跟穆暄过目,等她们都表示看完之后,才凉凉道。“我想,你应该也清楚这事是谁幕后策划的了。”唇畔勾勒着似笑非笑的微笑,透着邪魅的双眸轻轻一扫,“谨荇,此事你打算如何?”
  听着休叙舒轻凉的话,金谨荇甚觉头疼。“我自然想要将蠡崚救回来,只是眼下蠡崚在对方手里。他对巫府动向如此清楚,自然是有内应,否则如何能够算准若是巫蕹无法出面,会由蠡崚插手呢?”毕竟在外人看来,蠡崚不过是六岁孩童,如何能够担此重任?“张管事现在身在何处?”
  休叙舒似乎没能猜想到金谨荇如此迅速地恢复清醒,“张管事此刻想必还躺在自己的房里,他此次受伤不轻,加上心里郁结难舒,伤势迅速恶化。此时,他该是发高烧了呢。”即便张管事的伤势并不是他来诊治,只是长年培养的灵敏触觉,再加上多年来的经验,让他大略猜出了张管事的情况。
  眉头轻蹙,金谨荇没有想到张管事的情况如此严重,“我先去看看张管事再说。”
  “为何如此发问,莫非你怀疑?”休叙舒待丫头离开之后,立刻询问。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金谨荇与巫蕹相识多年,曾经目睹张管事与巫蕹相识的始末,对于张管事的忠心,她向来不会有所怀疑。“难道我就不能够纯粹的关心张管事吗?”
  休叙舒唇瓣微微掀起,“如果你想要去询问蠡崚的下落,那我劝你还是免了。”眸光一凝,“先别说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合适随处移动。依照张管事如此自责的心情,你若是再去询问,只怕是将他往死胡同里推,如此一来,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好处。”他缓缓地分析着。
  “这倒也是。”穆暄沉吟了声,“金姑娘,此事,你倒别急着要去找张管事。看张管事的伤势,他当时肯定已经力拼对方,最后还是没能将蠡崚保住。我想,他回来只是想要跟我们通风报信,或许是另有要事相告,要不然,拖着这么重的伤,换了是别人,只怕早就躺在土堆里头了。”从头到尾,穆暄都没有正眼看过休叙舒一眼。
  金谨荇微微颌首,“我知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去找张管事并不是想要询问些什么,只是想要去看看他的伤势。放心,张管事的忠心,我比谁都看得清楚。”她咬着唇,显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头巫姐姐出了这么些事,再来就是蠡崚,这府里头想必也是人心惶惶。”穆暄突然觉得头疼,她以往从来都不知道管理这么大的家业需要耗费多少心神,若不是这府里还有张管事及其他管事从旁相助,巫蕹只怕也撑不过来。
  休叙舒像是不忍心看金谨荇如此伤神,“要不我先去那边观察情况,在适当时机将蠡崚救出来便可。”他已经从勒索信中看出些微端倪,若是他猜得不错,对方的头子就是多年前,他为了研制新药,所以找了那名头子来作试验。倒没想到,对方真的治好了,从此视他为座上宾。
  没有猜出休叙舒心底里的想法,金谨荇跟穆暄对视了一眼,像是交汇了一个眼色。“不,不可以。”两名女子大声反驳,“巫蕹(巫姐姐)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想趁着这个机会,逃开自己的责任。”
  休叙舒觉得好笑,如果他真的想走,任何人也无法强留。“那倒好,你说说还有什么计划?”
  再次交汇了一眼,马上又别开眼。“我看,倒不如请岑大哥回来主持就好。”金谨荇建议道,“我相信依照你的能力,其实也不需要岑大哥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寻药。”对于自家师兄,她很清楚他的个性。
  对上金谨荇恳求的眼神,穆暄笑叹了声,而休叙舒却在这时说。“随便你。”
  就在此时,丫头慌乱杂沓的脚步再次传来,“不好了,小姐如同往常回房歇息,才刚躺下,小姐便被一黑衣人掳走。”丫头才刚进门,顾不得行礼,着急地禀报。
  金谨荇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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