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 第五集

　　1、杨中宇穿着国民党服装和风衣沉稳地在西安市的大街上走着。
　　已经是深夜，西安市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高大的霓虹灯仍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尤其是夜总会，一拨拨的公子少爷和阔佬涌进去又一拨拨地涌出来。
　　杨中宇来到红埠街54号门前，借着昏黄的路灯从容地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正指向10点。他机警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举手敲门。
　　女佣人打开门，杨中宇闪身入内。女佣人快速地关上门。
　　杨中宇穿过前院，直接来到了中院的西厢房前。
　　2、西厢房里蒙鼎钧还在和柳雪婷说着什么。
　　杨中宇走进室内，柳雪婷和蒙鼎钧忙起身和他握手。
　　杨中宇脱下风衣话在门后的衣架上，在柳雪婷的身边坐下，把手身到火盆面上烘烤。
　　蒙鼎钧看着杨中宇迫不及待地问：见周士冕还顺利吧？
　　杨中宇搓搓手，看着蒙鼎钧回答：周士冕已经委任我为司令办公室少校参谋，办公室设在周士冕办公室的里屋。周士冕让我在下个星期一、二上班。另外给我七袋面粉的津贴，一个勤务兵的供应。今天下午周士冕派了一个参谋，向我详细介绍了补给区所管辖的地区和单位，介绍了司令部的办公程序。此人一见面就问：杨参谋是江西人吧？在二十七军担任什么职务？我均笑而未答。周士冕和我在司令部的会客室里共进了晚餐。在吃饭期间，周士冕和我单独谈了半个多小时的话。谈到了宋希濂、赵寿山、曾潜英和郑士瑞，但都没有深刻地问。有些也是国民党高级将领和下级谈话的老一套。看来周士冕确实很忙，在吃饭和谈话时的精神都有些疲惫。补给区刚刚成立，司令部本身就有一百多个单位，负责补给胡宗南分散在几个省的十几个整编师，三十几个整编旅。周士冕在谈话中对孙蔚如将军充满着敬重之情，谈得也比较多，这可能是我和他认识时，我正担任孙蔚如将军的随从参谋的缘故。
　　蒙鼎钧：就这些？
　　杨中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谈完话回家时，周士冕要我搭乘他的小汽车，把我送到基督教青年会的门口他才回去，所以我来晚了。
　　蒙鼎钧高兴地说：这很好！总算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柳雪婷微笑着说：看来，周士冕真是个反共的大忙人。
　　蒙鼎钧严肃地说：现在东北、华北、晋南和陇东的战况都很吃紧。敌人很可能进攻延安。中宇的工作很重要，很艰巨。今后，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那么我和中宇同志就不见面了，一切事情都由雪婷同志和你联系。
　　杨中宇神色严峻地听着。
　　柳雪婷严肃地点点头。
　　蒙鼎钧又加重语气说：为了保证中宇同志的安全，今后凡是中宇同志送来的材料，都由雪婷同志重抄一遍及时转给我，将中宇同志的原稿立即毁掉。
　　柳雪婷又严肃地点点头。
　　蒙鼎钧对柳雪婷说：你送给我的材料，前边和后边都不要署名，也不要注明日期。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被敌人发现了，也无所牵挂。
　　柳雪婷再次严肃地点点头。
　　蒙鼎钧对杨中宇说：我再次重复强调一下，你到补给区司令部以后一定要注意两个问题，一是你去过延安，二是你跟随赵寿山将军多年，前者，你在同人的交往中，特别在谈话中要十分注意，不能留下任何漏洞；后者，只能采取尽可能淡化的态度。你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你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走进敌人的司令部的，必须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杨中宇：是的。我尽量减少与外界的接触，凡事三思而行。
　　蒙鼎钧：另外，为了你的安全，前不久组织上已经将原三十八军中与你有过组织关系的同志以及他们的家属都统统调回了边区。尽管我们现在已经采取了这些措施，但情况千变万化，难免会出现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杨中宇：我会注意的。
　　蒙鼎钧：关于你送情报的秘密交通问题，已经安排妥当。空路，由周恩来副主席派来的电台负责。陆路，由关中地委交通站负责，交通员都是十分可靠的同志。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杨中宇：是。
　　蒙鼎钧：你刚才说的凡事三思而后行很对。还有关于你的住处，我已经让雪婷同志给你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我还要和其他的同志见面，我就先走一步了。
　　蒙鼎钧站起身，和杨中宇握手告别。
　　柳雪婷起身和蒙鼎钧一起向门外走去。
　　柳雪婷送走蒙鼎钧后又走进西厢房，在杨中宇的对面坐下，关切地对杨中宇说：中宇，你今天够累了，回去后好好地睡一大觉。明天上午10点，我在莲寿坊17号中院等你。
　　杨中宇站起身来：好。夜很深了，我也该走了。
　　柳雪婷：再坐一会儿也无妨。
　　杨中宇一边从衣架上取风衣和军帽一边说：不坐了，你也该休息了。听鼎钧同志说你比我大一点，为了工作上的方便，我以后就把你叫做雪姐吧？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我的表姐。
　　柳雪婷深情地说：叫雪姐也行，叫雪婷也行，随你。
　　杨中宇：那我走了，雪姐。
　　柳雪婷：好，你走好，我送你。
　　柳雪婷和杨中宇一同向室外走去。
　　3、杨中宇从室内走出，柳雪婷随后跟出。
　　杨中宇：雪姐，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送了。
　　柳雪婷：好，你走好。别忘了，明天上午10点我在莲寿坊等你。
　　杨中宇：记住了。天冷，你回去吧。
　　4、上午。天气晴朗而酷寒。西安市的大街上车水马龙。
　　大街两边的店铺里，有不少戴着口罩的人进出。
　　人行道上，也可见到国民党军人和穿着貂皮大衣的贵夫人缓缓而行。
　　杨中宇身穿风衣，从东大街驱车而来，随着车流来到莲寿坊17号。
　　杨中宇走下车，没有急于走进中院，而是举目四顾。
　　莲寿坊位于通向玉祥门的一条小巷。17号院的前门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小门楼。前院三间门房，三间东房，两间北房，全住着补给区汽车一团的家属。有女人进进出出，也有尿布在门外的栏杆或者绳子上飘荡。
　　北房内西侧有一个角门通向中院。中院内，三间正房是柳雪婷的弟弟柳继先夫妇的住室。西厢两间是柳雪婷的睡房和会客室。东厢是厨房和卫生间。
　　前院大门敞开，中院小门紧闭。杨中宇穿过前院来到中院门口。中院门口的一副红纸春联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上联是：沾衣不湿杏花雨。下联是：扑面不寒杨柳风。横批是：吉星高照。笔法浑厚有力，颇为耐看，但下半截被风吹得随风飘扬。
　　杨中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门很快被打开，柳雪婷的弟媳妇杏蕊出现在门口。
　　杏蕊23岁左右，比柳雪婷稍矮、略胖。穿着当时流行的黑底红花棉袄，黑呢西裤，半高跟鞋。性格开朗，稚气有余。
　　杏蕊：请问先生，你找谁。
　　杨中宇：我是杨中宇，来找柳继先。
　　杏蕊立即笑容满面地招呼杨中宇说：原来是客人到了，快请进。
　　杨中宇进门。
　　5、杨中宇进到中院站住，杏蕊随手关上门后来到杨中宇的身边。
　　杏蕊看了一眼杨中宇：请跟我来。
　　杏蕊走在前面，杨中宇走在后面，来到了西厢房的门口。
　　杏蕊挑起门帘，杨中宇入内，杏蕊亦入内。
　　6、杨中宇和杏蕊走进室内，杏蕊指着一张沙发热情地说：请坐。
　　杨中宇在客厅里坐下来。
　　杏蕊忙着泡茶。
　　客厅里满屋阳光，显得特别明亮。沙发前的茶几上摆设着瓜子、糖果之类。正中的铜火盆擦拭得晶亮，木炭火苗正旺。
　　柳雪婷身穿黑色小花旗袍，上披淡青色缎坎肩，脚蹬半高跟鞋，略施脂粉，从容而又微笑地从里屋走出来，欣喜地在杨中宇的对面坐下。
　　柳雪婷看着杨中宇：今天是正月初五，又是礼拜天，所以继先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正在等你。
　　杨中宇笑着说：我该没迟到吧？
　　柳雪婷：没有，来的正是时候。
　　杨中宇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好是10点。
　　柳雪婷对杏蕊说：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杨参谋，贵客临门。
　　杨中宇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柳雪婷问：她是……
　　柳雪婷：她是继先的媳妇，叫杏蕊。
　　杨中宇：噢，名字很好，人如其名。
　　杏蕊将两杯盖碗茶分别放在杨中宇和柳雪婷面前的茶几上，又有意识地看了柳雪婷一眼说：杨参谋才是人才出众、百里挑一的人才呢，别再取笑我了。
　　杨中宇：嘿，只顾说话了，我的车还在大门口，我得去取行李了。
　　柳雪婷：你把行李也带来了？
　　杨中宇：带来了。
　　柳雪婷：你是自己开车来的？
　　杨中宇：不是。是参谋处派车送的。
　　柳雪婷对杏蕊说：你出去叫司机给搬进来。
　　杏蕊微笑地说：好，我这就去。
　　杏蕊出去。
　　柳雪婷爱怜地看着杨中宇说：昨晚睡好了没有？昨天你是够累的了。
　　杨中宇：谢谢雪姐关心，睡好了。
　　柳雪婷：以后要多休息，别累着了。
　　杨中宇：我会的。
　　杏蕊在门外喊：大姐，将行李放在什么地方啊？已经搬进来了。
　　柳雪婷：先放在门口，一会儿我送杨参谋到后花园去，你们快进来吧。
　　杏蕊走进屋里对柳雪婷说：司机已经把车开回司令部去了。杨参谋的行李太简单了，只有一个小箱子，一个行李卷。
　　柳雪婷：当兵的人嘛，能有多少行李。
　　杏蕊对杨中宇说：杨参谋，以后缺什么东西就找我，千万别客气。
　　杨中宇笑着对杏蕊说：今后我就是你的房客了，一切都不必客气。
　　杏蕊意味深长地大笑着说：我们多少沾一点儿亲戚嘛，还说什么房客？要说房东，我大姐才是正儿八经的房东呢。
　　柳雪婷微笑地对杨中宇说：我是你的表姐，她自然就是你的表妹了。都是自己人，都不要客气。
　　杨中宇笑着对杏蕊说：周司令特别照顾我，拨给了我一个勤务兵的供给，我准备找个小兵，替我做些零碎事情。
　　杏蕊高兴地说：那好啊，我们家是两口人，也可以给我家帮帮忙。
　　柳雪婷看了一下杏蕊阻止道：别说闲话了，我们帮杨参谋把住的地方安置一下吧。
　　杏蕊：好，那就去。
　　柳雪婷给杨中宇使了一个眼色说：我用你给的钱初步安置了一下你的住处，你现在就去看一下，看你满意不满意。
　　杨中宇愣了一下说：雪姐布置的，我当然满意。
　　三人一同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7、三人从室内出来，杨中宇提着铺盖卷，杏蕊提着小箱子，柳雪婷提着手提袋，穿过正房西侧的一条小过道向后花园走去。
　　8、三人一同走进后花园。
　　杨中宇惊叹道：好大的一片花园！
　　花园的面积大约有一亩五分地，遍地都栽植着已经经过剪枝修整的桃树、杏树、冬青树。四周有数棵翠柏，中间有两棵海棠。西北角的地面稍高，呈东西方向一并排矗立着三间砖木结构的平房。
　　那三间房从外面看只有一道门，那道门是开在中间那一间房的，形似堂屋。堂屋的两边有房门，是明显的一明两暗格式。
　　三人穿过两行冬青围绕的甬道，来到堂屋的门前，向室内走去。
　　9、三人一同走进堂屋。
　　杨中宇抬眼看去，只见所有的墙壁粉刷一新。在堂屋的一个墙角里安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三斗桌，几把椅子。各样家具都摆设得井然有序，中间一个黄铜火盆里木炭火烧得正旺，朴素温馨。东边一间房一分为二，南边是厨房，北边是卫生间。西边的一间房里很显然是给杨中宇安排的睡房，靠西墙安放着一张较大的单人床，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临窗的地方安放着一张小写字台，写字台上有序地放着台灯和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在门边放着一张大沙发。整个房间都显得整洁、舒适、高雅和宁静。
　　杏蕊把箱子放到堂屋的一个墙角里。
　　杨中宇把铺盖卷扔到单人床上对柳雪婷说：怎么布置得这么好？
　　柳雪婷开玩笑说：新官上任嘛！当然要搞得好一点儿。
　　杨中宇：这可比我在武威时的住处好多了！
　　柳雪婷：那时是抗战时期，当然艰苦，现在胜利了，就应该有所改善了。
　　杏蕊笑着说：今天初五我们过一个小年，中午和晚上我们都在一块儿吃饭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等继先回来我们就吃饭。现在，你们两个好好地谈一谈，我准备午饭去。
　　杏蕊离去。
　　杨中宇搬起铜火盆向西边的睡房走去。
　　10、杨中宇搬着火盆进入睡房，柳雪婷跟入。
　　杨中宇在沙发上坐下，柳雪婷在床边坐下。
　　柳雪婷表情凝重地说：中宇，我把这里的情况也想你介绍一下吧。我和柳继先是一母所生的姐弟。父母亲死了以后，就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继先现在三青团做事，整天和陕西省三青团的干事杨尔瑛混在一起，但他很听我的话。我已经向他简要地介绍了你的情况，他很欢迎你来。
　　杨中宇：今后我就得给他们添麻烦了。
　　柳雪婷婉尔一笑：看你，跟我也客气起来了。
　　杨中宇突然起身向堂屋走去。
　　11、杨中宇从睡房来到堂屋，从行李中取出两把日本皇族军官所用的军刀，又从皮箱中取出一个锦缎木盒之后，重新向睡房走去。
　　12、柳雪婷在睡房里疑惑不解地看着杨中宇的举动。
　　杨中宇从堂屋走进来，把两把军刀挂在衣架上，对柳雪婷说：这两把军刀是孙蔚如司令长官在武汉主持受降仪式后送给我的，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柳雪婷：的确应该好好珍藏，可以说，这是抗日战争胜利的纪念品。
　　杨中宇拿起锦缎木盒，坐回沙发，把锦缎木盒一双手递给柳雪婷：这是武威的特产夜光杯。就是王翰《凉州词》中所说的夜光杯。据当地人说，墨绿色质地为上品。我请人做了三对，一对在武威时我送给了鼎钧同志，这一对我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柳雪婷接过锦缎木盒，站起来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缎木盒，将墨绿色的夜光杯放在桌上。阳光透过玻璃窗，使圆润的夜光杯反射出耀眼的光泽，分外明亮。
　　柳雪婷看了一阵夜光杯，就回首凝视着杨中宇说：这对用墨玉巧凿成的夜光杯，晶莹、圆润、光洁，如果斟满葡萄美酒，一定更加醇厚明媚，这是一件可以作为传家之宝的珍贵纪念品。王翰的《凉州词》，词句流畅，意境真切，可谓千古绝笔，只是调子太低沉了。你说对吗？
　　杨中宇敬佩地看了柳雪婷一眼：是的。《凉州词》中的“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句太伤感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也可以说是征战的前夜，但却完全是另外的一种心境。我坚信我们能取得胜利，我们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当然，代价也是要付出的。
　　柳雪婷默默地听着，脸上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她又端详了一会儿夜光杯，这才将夜光杯复置于锦缎木盒中装入手提袋对杨中宇说：我们到中院去吃饭吧，免得杏蕊再来叫。剩下的行李，吃完午饭后我再来帮你收拾。
　　两人一同向室外走去。
　　13、两人走出屋门，在后花园把房前屋后的环境都看了一遍之后，并肩向中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杨中宇：雪姐，我想，我在上班以后的十几天内，你仍然和过去一样，每隔两三天就来莲寿坊一次。我最好不到红埠街去找你。
　　柳雪婷：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就集中精力上班吧。你在敌人司令部那里上班，既要安心，又要小心，一切都要十分谨慎啊！
　　杨中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既然入了虎穴，就要泰然处之。我完全想通了，我的决心已定，对敌，无非是当好“司令办公室参谋”，这是我的立足之本；对党，我甘愿做革命战争胜利的铺路石，这是我入党时候的誓言。雪姐，你放心，我是会小心翼翼地与敌人周旋的。
　　柳雪婷以敬佩的眼光注视着杨中宇，默默地点了点头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上班？
　　杨中宇：明天就去。
　　14、杨中宇穿着风衣健步来到习武园路补给区司令部的院门前。
　　站在院门口的卫兵立正向杨中宇行礼。
　　杨中宇还礼后走进院内，向周士冕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办公室走去。
　　周士冕的勤务兵史成坤迎上前来。
　　史成坤约二十岁，身穿草绿色士兵棉军服，敦实而又结实。
　　史成坤：司令还没有到。遵照司令的吩咐，副官处已经将杨参谋的办公室布置好了，请杨参谋进屋看看。
　　杨中宇对史成坤亲切地笑着说：好吧。
　　杨中宇在前面走着，史成坤紧随其后，一齐向室内走去。
　　15、杨中宇和史成坤一齐走进办公室。
　　室内已经完全改观，原来周士冕的办公室已经改成杨中宇的办公室。在杨中宇的办公室里，靠南面的窗下安放着一张写字台，在写字台的右侧横放着一张三斗桌，桌上设置了三部手摇式电话机。座位背后安放一个铁质保险柜，在保险柜的上方置着一座挂钟。地上仍然铺着淡绿色的地毯。墙上原来已经挂着的军用地图未变。
　　原来的会客室已经改成周士冕的办公室。
　　杨中宇将外间、中间和周士冕的临时休息室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卫生间和周围的环境，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微笑着问站在一旁的史成坤：你叫什么名字？
　　史成坤立正回答：史成坤。
　　杨中宇：你是哪里人？
　　史成坤：渭南人。
　　杨中宇：咱们是同乡。你是什么时候当兵的？
　　史成坤：我是去年二月当兵的。先在警卫营，司令部成立后，营长就派我到这里来了。
　　杨中宇：你和徐逸樵副官很熟吗？
　　史成坤：以前不熟，我到司令部以后才认识。
　　杨中宇：你在这里习惯吗？
　　史成坤：习惯，周司令对我很好。
　　杨中宇：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史成坤：父母都在，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我家里的土地很少，生活很艰难。
　　杨中宇点点头，“噢”了一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内突然响起了几声汽车喇叭声。杨中宇站起来从窗户看出去，周士冕的小汽车已经驶进院内。
　　史成坤对杨中宇说了一句“司令来了”，就慌忙走了出去。
　　杨中宇也立即走出办公室迎接。
　　16、杨中宇和史成坤先后走出办公室，恭迎着周士冕。
　　周士冕下车后，一眼就发现了站在车旁的杨中宇。
　　周士冕：噢，你已经来上班了。
　　杨中宇：我是八点前到的。
　　周士冕点了一下头，接着对史成坤说：你去把杨参谋吃饭的事情安排好，叫徐副官到我这里来一下。
　　史成坤：是。
　　史成坤转身离去。
　　周士冕匆匆向办公室里走，杨中宇紧随其后。
　　17、周士冕和杨中宇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周士冕一走进办公室就忙着在写字台上收拾公文包里的文件，杨中宇帮着整理。
　　徐逸樵走进办公室说道：司令，你找我？
　　周士冕放下公文包说：今天上午，你领杨参谋去见见两位副司令和参谋长，并且到司令部的各个单位都去看看，熟悉一下情况。
　　徐逸樵：是。
　　周士冕又对杨中宇说：我已经告诉参谋长了，以后凡送给我的文件，都先交到你这儿。你按轻重缓急把类分好以后再给我看。现在我要到绥靖公署去开会，你随徐副官到处看看。然后把今天的公文整理一下，下午向我汇报。
　　杨中宇：是。
　　周士冕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杨中宇和徐逸樵也向外面走去。
　　18、杨中宇和徐逸樵刚从司令办公室里出来，周士冕的小汽车已经驶到了院门口。徐逸樵对杨中宇说：我先带你去见见谢参谋长吧。
　　杨中宇：好。
　　谢齐家办公室的门口像周士冕的办公室门口一样，戒备森严。杨中宇和徐逸樵目不斜视，径直向谢齐家的办公室走去。
　　19、谢齐家办公室里的摆设和周士冕办公室里的摆设基本相同。
　　谢齐家正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皮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战报。
　　杨中宇和徐逸樵走进谢齐家的办公室。
　　谢齐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中宇和徐逸樵：徐副官，有事吗？
　　徐逸樵：参谋长，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司令办公室新来的机要参谋杨中宇。
　　杨中宇向谢齐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参谋长好！
　　谢齐家：哟呵，这么年轻！司令办公室的机要参谋可是一个重要岗位呀，你可要格外小心才行。
　　杨中宇：我新来乍到，以后还请参谋长多多指教。
　　谢齐家：指教不敢当。司令看上的人一定不会是孬种。坐吧坐吧。
　　徐逸樵：我们不坐了，司令叫我领着杨参谋到参谋长、程副司令、狄副司令和各处都去拜访一下。
　　谢齐家：那你们去吧，杨参谋刚来，熟悉一下情况也好。
　　杨中宇向谢齐家行了一个军礼：那我们走了。
　　20、杨中宇和徐逸樵从门口出来，向程开椿的办公室走去。
　　21、程开椿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杨中宇和徐逸樵走了进去。
　　杨中宇向程开椿行了一个军礼：程副司令好！
　　程开椿不悦地看了杨中宇一眼，傲慢地说：你就是司令办公室新来的机要参谋杨中宇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逸樵：哦，副司令，是这么回事，司令到绥署开会去了，叫我领着杨参谋到参谋长、程副司令和各处都去拜访一下。
　　程开椿：真是多此一举！在一个单位工作哪天不见面？你们先到各处去走走吧，我很忙，有空了我们再谈。
　　杨中宇和徐逸樵同时“是”了一声，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22、杨中宇和徐逸樵从程开椿的办公室出来。
　　杨中宇：程副司令好象不大高兴？
　　徐逸樵：他就是那么个人，目空一切。
　　杨中宇：这样吧，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回去把司令交代的事情办完之后，再请你陪着我到狄副司令那里和各处去跑一趟。
　　徐逸樵：好，那你先忙吧。我就在副官处，你忙完以后叫我一声。
　　徐逸樵离去，杨中向司令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