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 第二集

　　1、在赵寿山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办公室里，杨中宇正在向赵寿山告别。
　　杨中宇：赵将军，这第三集团军总部一撤消，蒋介石要你出国，那我也只得和你分别了。
　　赵寿山：中宇啊，蒙鼎钧同志已经和我谈过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要干什么去。他叫你先我一步离开武威到别处去，以免引起敌人的怀疑。只是我不知道你现在准备到哪里去？
　　杨中宇：我准备先到乡下去住几天，等你走了以后，我就到兰州去找张治中将军或者宋希濂将军，到西北行辕去工作。
　　赵寿山：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杨中宇：我准备现在就走。
　　赵寿山有些伤感地：中宇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蒙鼎钧同志已经向我转达了中共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为了避免蒋介石和胡宗南对我的迫害，叫我立即回到边区去。为了掩盖蒋介石的耳目，不日我就将绕道上海、南京回边区去。
　　杨中宇起立向赵寿山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您要多保重，后会有期！
　　赵寿山：走吧，处处小心，后会有期！
　　2、杨中宇一身戎装，独自一人驾驶着一辆吉普车从武威城里出来。
　　出城以后，汽车在离城门口不远处嘎然而止。
　　杨中宇从车内出来，靠在车门上，久久地深情地凝望着武威城。
　　杨中宇：（画外音）再见吧，赵寿山将军！再见吧，同志们！我一定不辜负党对我的期望，一定不辜负周恩来副主席的重托，保证完成任务！希望你们多多保重！
　　杨中宇上车，吉普车向武威城外疾驶而去。
　　3、白天。一辆吉普车停在兰州郊外，杨中宇正站在车前极目远眺。
　　天际层霄隐隐，四野无垠。苍茫的祁连山，横贯东西。雪峰千仞，连绵起伏。河西走廊在明媚朝阳的沐浴下分外清澈宁静。茂盛的秋禾，形成了一片片绿色一直伸向遥远的天际。整个原野都展现出一种古道丝绸之路的宁静、肃穆、靓丽和辽阔的特有神韵。
　　杨中宇回到车上，吉普车又向前疾驶。
　　武威城在车后渐渐隐去。
　　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展翅向遥远的雪山飞去。
　　4、吉普车内的杨中宇面色凝重，直视前方。
　　兰州城渐渐从前方显现出来。
　　5、兰州城里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不少荷枪实弹的国民党的士兵在街道上闲逛。
　　杨中宇驾驶着吉普车穿过街道，在一个基督教堂的门口停了下来。
　　杨中宇从车上下来，看了看挂在门口的基督教青年会的牌子走了进去。
　　6、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杨中宇被一个穿着基督教徒服装的老者拦住问：你找谁？
　　杨中宇：我是杨中宇，听说已经有人为我安排好了房子。
　　老者：是的，是有把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你把车开进院子里来吧。
　　7、杨中宇转身出门把车开进院子，然后跟着老者向楼上走去。
　　8、清晨。杨中宇从教堂门口出来，雄赳赳地向兰州郊外的五泉山走去。
　　五泉山上风景秀丽、亭台楼阁星罗棋布。
　　那里有一个大院子，在院门口挂着一块“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西北行辕”的牌子。院门口岗哨林立，十分肃杀。
　　9、杨中宇从远处平静走到院门前。
　　一个哨兵拦住了杨中宇的去路。
　　哨兵礼貌地问：请问你找谁？请出示证件。
　　杨中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哨兵：我找张治中将军。
　　哨兵看了看证件，又向杨中宇的脸上看了看，把证件还给杨中宇说：张将军不在，到新疆去了。
　　杨中宇：那我就找宋希濂将军。
　　哨兵：宋希濂将军也不在，也到新疆去了。
　　杨中宇：那我就找刘任将军吧。
　　哨兵：有预约吗？
　　杨中宇：没有。我和刘任将军既是师生也是朋友，来往是不用预约的。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好吗？
　　哨兵：好吧！
　　哨兵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杨中宇向院内看了看。
　　院子里有几幢巍峨的大楼与几个圆门相连。也是岗哨林立，人来人往。
　　哨兵从院子里出来，刘任也大踏步地来到了院子门口。
　　刘任四十多岁，一身戎装。见了杨中宇热烈地叫道：哟呵，中宇，你怎么来了？
　　杨中宇两脚一并，向刘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教育长，学生专程来看看老师。
　　刘任高兴地：行了行了，这又不是是在步兵学校里。在这里，你就称我刘副参谋长好了。
　　杨中宇两脚一并，又向刘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参谋长！
　　刘任更正道：是副参谋长。
　　杨中宇：是！副参谋长。
　　两人都笑了。
　　刘任拉着杨中宇走进院子，径直向作战室走去。
　　10、杨中宇和刘任一同走进作战室。
　　刘任把勤务兵倒来的一杯白开水亲自拿起来放在杨中宇的面前的茶几上说：坐吧坐吧，到我这里来了还客气什么？
　　杨中宇在一张沙发上坐下说：老师，你最近好吗？
　　刘任：好好！你最近怎么样？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无事是不会到我这里来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杨中宇喝了一口白开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地说：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呢？委员长下令撤消第三集团军总部，赵寿山将军也将被派到国外去考察人家的水利，我是无家可归了啊！所以我只有来找老师你，请你给我一碗饭吃。
　　刘任笑了：别说的那么可怜好不好？象你这么个人才还能空得下来？说实话，本来我早就想把你调过来了，只是碍着赵寿山将军的面子才没有那么做。现在好了，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调过来了。
　　杨中宇：那就谢谢老师了！
　　刘任笑着说：叫你别客气，你怎么又客气起来了？我暂时任命你担任西北行辕参谋处联合作战少校参谋，你看怎么样？不会嫌职位太低吧？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提拔你。
　　杨中宇呼地站起，立正，向刘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谢谢老师的栽培！
　　刘任拍拍杨中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过这委员长的行辕里也不是好呆的，这里到处都是委员长安插的密探，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抓住把柄，以莫须有的罪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以后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可要处处小心，如果有什么事就找我说。
　　杨中宇：谢谢老师！
　　刘任：你过去本来就是赵寿山的少校参谋，对军事上的事情你都很熟悉，所以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杨中宇：请老师放心，我会注意的。
　　刘任拿起电话：后勤处吗？我是刘任。我这里新来了一个杨参谋，你们立即给杨参谋安排好住处，并给派一个勤务兵来。
　　杨中宇：就不用安排勤务兵了吧？
　　刘任：那怎么行？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勤务兵饮食起居怎么办？
　　杨中宇：那好吧，那就安排吧，不过住处不用安排了。
　　刘任：那你住在哪里？
　　杨中宇：我已经在兰州基督教青年会住下了。
　　刘任：那好吧，住在那里倒也清静。
　　刘任又拿起话筒说：哦，杨参谋的住处就不用安排了，只安排一个勤务兵来就行了。
　　画外音：报告！
　　刘任：进来！
　　一个年轻军人雄赳赳地走进作战室。
　　刘任：什么事？
　　勤务兵：我是后勤处派来的。
　　刘任：哦，是来招呼杨参谋的吗？
　　勤务兵：是！
　　刘任指着杨中宇说：这就是杨参谋，以后杨参谋我就交给你了，如果你把杨参谋照看得不好，我是要拿你是问的！
　　勤务兵立正答道：是！刘副参谋长！
　　刘任对杨中宇说：你初来乍到，好好地休息两天再来上班。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到城里去逛一逛，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杨中宇站起来和刘任握手：谢谢老师的关心！
　　杨中宇和勤务兵一起离去。
　　刘任看着杨中宇离去的背影自语道：真是一个可造之材！
　　11、杨中宇勤务兵一起走在兰州城的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向两边张望。
　　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上摆满了摊贩。
　　三三两两的国民党士兵在街道上走过。
　　不远处的一个烟摊上，一个老汉正在卖香烟。
　　一个国民党的士兵拿起一包烟就走。
　　老汉：哎，钱，你还没给钱呢！
　　士兵返身走向老汉，狠狠地搧老汉一耳光：去你妈的！这就是钱！
　　杨中宇和勤务兵快步走向烟摊，堵住了那个士兵。
　　士兵见了杨中宇面带惊慌之色。
　　杨中宇问士兵：你是行辕里的人吗？
　　士兵：是！长官！
　　杨中宇：你是干什么的？
　　士兵：报告长官，我是事务员。
　　杨中宇：你拿烟为什么不给钱？
　　士兵：我……
　　杨中宇对勤务兵说：把他带回去交给刘副参谋长军法从事！
　　士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长官，你就饶了我吧！
　　杨中宇：不能饶！我们中国的事情坏就坏在你们这些王八蛋身上！
　　勤务兵虎视耽耽地站在了士兵的身边。
　　杨中宇向勤务兵一挥手：带走，回去！
　　12、杨中宇正在作战室里和刘任谈话。
　　刘任问杨中宇：你说对那个人该怎么办？
　　杨中宇：事情并不大，但影响太坏了。我的意见是就地正法，杀一儆百。我们这里是国民党的高级军事机关，绝不容许那些小毛贼败坏了我们的名誉！
　　刘任：好！那就按你的意见办，拉去毙了。
　　杨中宇：哎，不能就这样毙，最好召开一个大会公开枪毙。这样，既安慰了老百姓的心，也提高了我们的威信。
　　刘任：好，就按你说的办。
　　13、兰州市郊的河滩上搭了一个台子，台上坐着刘任、杨中宇和其他的一些官员，台下人山人海，不仅有国民党的士兵，而且还有许多老百姓。
　　那个拿烟的士兵被绳索捆绑着、被两个士兵押着站在台下，面如死灰。
　　刘任站起来走到麦克风前清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弟兄们，我们今天召开这个大会没有别的事，就是要枪毙一个人。这个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可他欺压百姓，拿群众的香烟不但不给钱而且还打人，所以我们今天要枪毙他。今后凡拿老百姓的东西不给钱的或者欺压老百姓的，我们都要枪毙！现在我宣布，判处那个士兵的死刑，立即执行！
　　两个士兵把那个拿烟的士兵押出了会场，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声。
　　14、杨中宇正在作战室里看着地图，刘任从门口走了进来。
　　杨中宇：老师，你回来了。
　　刘任：我到街上去转了一圈儿，看了看街市上的情况。自从把那个士兵枪毙以后，军风比以前好多了，街市上总的情况是好的。
　　杨中宇：治乱国用重典，治乱军用重刑，古来如此。
　　刘任：是啊！我们国民党军队为什么总是节节败退，其原因就是治军不严，军风败坏，从上到下都腐败透顶了。
　　杨中宇：老师算是说到病根儿上去了。
　　刘任长往沙发背上一靠，长叹一声说：积重难反、积重难反啊！
　　15、杨中宇的勤务兵站在教堂门口自语：天这么冷，杨参谋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16、杨中宇夹着公文包在街道上匆匆地走着，显然是刚下班。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数都已经关门，只有食堂和小吃部的店门还在大开着，招揽着顾客。
　　街道上亮着昏黄的灯光，行人稀少。
　　寒风呼啸，空中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
　　杨中宇来到教堂门口。
　　勤务兵向杨中宇行礼。
　　杨中宇亲切地把勤务兵的手从帽檐上拉下来：别那么严肃，我们都是青年人，还是随便一点儿好。进屋烤火吧，站在门外干什么？
　　卫兵庄重地两脚一并：是，杨参谋！
　　杨中宇笑道：叫你别那么严肃，你反倒更严肃了！
　　勤务兵不好意思地笑笑，和杨中宇一起向教堂里面走去。
　　17、杨中宇和勤务兵一同走进住室。
　　住室内沙发、茶几一应俱全。
　　一个铜火盆放在两排沙发的中间，木炭火燃烧得正旺。
　　杨中宇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又脱风雨衣。
　　勤务兵慌忙拿起公文包挂在墙上，又帮杨中宇脱下风雨衣挂在门后的衣钩上。
　　杨中宇在沙发上坐下。
　　勤务兵给杨中宇递上一杯盖碗茶。
　　杨中宇对勤务兵说：你也坐下歇歇吧？
　　勤务兵：谢谢杨参谋，我不累！
　　门口传来敲门声。
　　勤务兵打开门，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勤务兵立即堵住门口问：请问你找谁？
　　中年人：请问杨中宇杨参谋是住在这里吗？
　　勤务兵扭过头，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杨中宇。
　　杨中宇向勤务兵点点头说：请他进来吧。
　　勤务兵从门口让开，对中年人说：请进来吧。
　　中年人走进屋里。
　　杨中宇看着中年人热情地说：请坐。
　　中年人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在沙发里坐下。
　　杨中宇立即从身上掏出一迭法币递给勤务兵说：来客人了，你去辛苦一趟，买几个菜，再买一瓶好酒回来。
　　勤务兵接过钱，开门离去。
　　中年人目送着勤务兵拉上门后，这才轻声地对杨中宇说：中宇同志，蒙鼎钧同志叫你立即返回西安。
　　中年人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纸条递给杨中宇说：这是他写给你的亲笔信。
　　杨中宇接过纸条打开，白纸条上显出一行字来：速赴西安蒙
　　杨中宇把纸条把纸条看了以后仍进火盆，火盆里里你冒出一团兰色的火焰。
　　勤务兵提着一个食盒和一瓶茅台推门而入。
　　杨中宇转过身笑着说：都买了些什么好吃的？
　　勤务兵从食盒里拿出一盘卤猪蹄、一盘烧鸡、一盘花生米、一盘牛肉放在茶几上，把酒也放在茶几上说：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了这几样菜。
　　杨中宇在茶几旁坐下：不错不错！快去拿酒盅来，开始吃饭。
　　18、刘任坐在作战室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杨中宇将一张纸条递给刘任：老师，真不好意思，我要请两个月长假。昨天，家里专门派人来了，说他们已经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看看。
　　刘任看了看纸条，放在桌上：好哇！你是该谈得恋爱了。
　　杨中宇不好意思地笑笑：如果能成，我就结婚算了。
　　刘任：是该成得家了。男婚女嫁是人生之大事，你可得好自为之！不过，回来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到喜糖噢？
　　杨中宇：那是自然。
　　刘任掏出一叠法币递给杨中宇：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杨中宇用手挡住刘任递来的钱：我怎么好意思让老师破费呢？
　　刘任：拿着吧！你结婚是好事，本来我是应该去的，可这一摊子事我又走不开，所以我就只能在这里表示祝贺了。
　　杨中宇接过钱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任：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杨中宇站起来说：我准备明天就走。
　　刘任：你是坐火车还是……
　　杨中宇：我还是自己开车回去吧。
　　刘任：自己开车路途遥远，从兰州到你们陕西最快也得两天，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哟。
　　杨中宇：谢谢老师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刘任也站起来和杨中宇握手：好吧，祝你新婚愉快！结婚以后，可得快点儿回来哟。
　　杨中宇：是。那我走了。
　　19、一辆美制小型吉普车沿公路由北向南疾驶而来。
　　咸阳迤北古周原上，茫茫白雪覆盖着大地，西兰公路蜿蜒北去。
　　公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美制大军车满载着国民党士兵、军械、弹药和军用物资由南向北呼啸而过。
　　冬日夕阳下的四野，几处炊烟袅袅升腾，分外萧瑟。
　　几抹从灰云缝中挤压出来的金辉横空射下，把苍凉的大地点缀得更加斑驳无序。
　　吉普车穿行过苍凉古道，在渭河旁的一个小土丘前嘎然而止。
　　杨中宇从吉普车上走下来，他穿着国民党的美制军服，戴着太阳镜，脚上穿着美制半新短腰棕色皮靴，外套浅色风雨衣。他着装整齐，笔直挺立在车前向四周环顾一番之后，卸下太阳镜缓步离开公路，登上土丘之巅，在夕阳下俯视着东去的悠悠渭水。
　　渭水粼粼微波，似无数莹莹闪光的碎金洒满河面。
　　沿岸两溜坚硬的冰碴，犹如镶嵌在渭河边上的亮晶晶的彩边。
　　岸上，一片片丛生的落叶灌木林，以它坚韧不拔的生命力在凛冽的寒风中与严冬搏击着。
　　杨中宇放眼望去。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破烂的小村庄。
　　杨中宇的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泪水。
　　（闪回）
　　婴儿时的杨中宇被他的祖母赵氏抱在怀里，他年轻的母亲紧紧地抓住祖母的一只手，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行了！以……以后，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最好能……能送……送他念点书，叫他变……变成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一行泪水从杨中宇年轻的母亲的眼角滚出来。
　　赵氏悲沧地看着杨中宇的母亲。
　　杨中宇年轻的母亲脑壳一歪，断气。
　　哀婉的音乐低回。
　　小杨中宇大张着嘴哭着。
　　（闪回完）
　　一串泪水从杨中宇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杨中宇：（画外音）娘，我回来了，我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在党的培养下，我已经变成了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奶奶，你如果见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一定是会感到高兴的……
　　（闪回）
　　杨中宇的祖母牵着六岁的杨中宇的手把杨中宇送进了一所私塾，私塾老先生拉着六岁的杨中宇坐在座位上。
　　六岁的杨中宇认真地朗读着《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放学了，私塾老先生拉着杨中宇的手把杨中宇送回家。
　　赵氏从门里迎了出来。
　　私塾老先生笑呵呵地说：我教了一辈子的书，还真没有碰到过像中宇这么聪敏的孩子，无论怎么难认难写的字，只要教他一遍，他就能认会写了。
　　赵氏喜不自胜地说：那还不是你教得好？
　　私塾老先生：依我看呐，这孩子将来能成大气候。
　　（闪回完）
　　杨中宇自嘲地一笑，（画外音）要不是共产党，我能成什么气候呢？说不定我还活不到今天呢！
　　（闪回）
　　13岁的杨中宇从挂有“渭北高等小学”的校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名叫《鸭绿江上》的小说在看。
　　常教员迎面走来，一把夺下了杨中宇手里的《鸭绿江上》。
　　杨中宇吃惊而又愤怒地盯着常教员的脸。
　　常教员二十七八岁，穿着长衫，戴着眼睛，一张阴沉沉的脸。
　　杨中宇：你？把书还给我！
　　常教员冷冷地说：还给你？你知道这是什么书吗？这是禁书！这是蒋委员长多次下令查操的禁书！我可警告你杨中宇，如果你以后再看这样的书，就小心你的脑袋搬家。
　　常教员把书撕成一溜一溜的纸条扔掉，扬长而去。
　　杨中宇一张愤怒的脸。
　　年轻的蒙鼎钧来到杨中宇的身边，拍拍杨中宇的肩膀：别生气了，回学校去吧！
　　年轻的蒙鼎钧二十多岁，也穿着长衫，戴着眼镜。
　　杨中宇：常老师他，他太不讲理了！
　　蒙鼎钧：好了好了，以后你想看书了就到我那里去拿。不过你可要偷偷地看，别又让常老师发现了！
　　杨中宇点点头说：谢谢蒙老师！
　　蒙鼎钧：今晚上等大家都睡了以后，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情对你说。
　　杨中宇：好！我一定去！
　　20、夜晚。蒙鼎钧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杨中宇推门走了进来。
　　蒙鼎钧抬头看了一眼杨中宇，热情地说：中宇来了，快坐！
　　杨中宇没有坐：蒙老师，有什么事吗？
　　蒙鼎钧亲切地把杨中宇拉着坐在椅子上：哦，是这么回事，我准备在青年学生中成立一个叫做“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的组织，你愿意参加吗？
　　杨中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是干什么的？
　　蒙鼎钧简短地说：抗日救国！
　　杨中宇高兴地说：我愿意参加！
　　蒙鼎钧：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声张，目前的情况十分复杂，弄得不好就会被敌人杀害。等时机成熟以后，我就把你们送到延安去。
　　杨中宇兴奋地问：你是共产党？
　　蒙鼎钧用手指头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含笑点了点头：这话你可千万不要给别人说，说了就把我害了！
　　杨中宇深沉地点点头：我知道！
　　一个学生猛地闯了进来。
　　学生：蒙老师，不好了，常老师带着一大群警察来了，说是要在我们学校里查操禁书，还要在我们学校里抓共产党。
　　蒙鼎钧：现在他们已经到什么地方了？
　　学生：大约还有半里路！
　　蒙鼎钧：你赶快去通知“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的队员到学校门口集合，然后我们一块儿走！
　　学生：好！
　　蒙鼎钧抚着杨中宇的肩头：中宇，你愿意和我们一块儿走吗？
　　杨中宇：到哪去，蒙老师？
　　蒙鼎钧：到延安去。
　　杨中宇：愿意！我宁愿与日本人战死沙场，也绝不做亡国奴！
　　蒙鼎钧：好！那就快走吧！
　　蒙鼎钧拉灭室内的电灯，拉着杨中宇向外跑去。
　　21、黑暗中，十几个十五六岁的学生汇集在学校大门口。
　　蒙鼎钧和杨中宇匆匆走来。
　　蒙鼎钧：快走！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学生一窝蜂似地向学校门外跑去。
　　22、两辆马车拉着十几个孩子，奋蹄向前奔驰。
　　延安的宝塔山遥遥在望。
　　蒙鼎钧：孩子们，马上就要到延安了。你们看，前面就是延安的宝塔山。
　　杨中宇：啊，延安！延安！我们终于来了！
　　（闪回完）
　　23、杨中宇站在土丘上的画外音：一晃十年过去了，党把我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培养成了一个共产党员。我必须不断地加强政治、军事、历史、地理、文化以及礼仪各个方面的学习，才能与国民党反动派周旋。
　　杨中宇习惯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军装，随即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停在公路上的吉普车走去。
　　24、吉普车在也色苍茫中向着古都西安疾驶。
　　在夜色迷朦中，古都西安的箭楼和两边连绵的女墙，就像恶魔锯齿般的獠牙在黑暗中显现出来。成千上万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掠过夜空向城里飞去。吉普车缓缓地穿过昏暗的西门门洞，消失在万家灯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