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兄弟唱歌

　　二十八、兄弟唱歌
　　
　　厂里开晚饭的时侯，杨波拿着饭碗正要去饭堂打饭，长明兄弟拎着鸡和肉进了门卫室，长明说：＂杨大伯，俺兄弟买了下酒菜，想同你喝上两杯，希望你不要拒绝！＂
　　杨波通过两个月同双胞胎兄弟的接触，认为这对兄弟有文化有教养，是很让人喜欢的一对男孩子，他兄弟俩既然是掂着酒莱上门来，肯定有事向求，都是出门在外，拒绝人家好意是不礼貌，于是他说：＂你兄弟有菜，我兑上啤酒，咱们两少一老喝个痛快正好！＂
　　于是三人就在门卫室门口摆上杨波的象棋小桌，拉上几只简易小凳，摆上菜打开啤酒三人就喝了起来。每人喝过一瓶啤酒，长明就向杨波讲了他的想法，老汉一听是这，一口就答应了：＂是这亊，这有什么说的，我早就看出你们这对青年人决非等闲之辈，你们这么做是求上进长知识的行为，我大力支持，同时我对电脑还是外行，以后你们要多多指导我，对于你们音乐爱好方面，我建议你们应再买一台DVD，买些歌碟，多学习名家是怎么唱的，我这里这台旧电视机你们可以用吗！＂
　　老汉这一说，兄弟二人可髙兴了，表示第二天下班就去镇上买回这两样东西，同老汉开始文化上的交流与合作。
　　兄弟二人在第二天下午，果然买回了这两样东西，长明动手把打印机的硬盘输进了老汉的电脑，问老汉：＂大伯，先把你这多天打出来的文档印出来看看？＂
　　老汉欢喜的有点惊慌的说：＂哟！现在就会印出来？＂
　　长明摁动鼠标，刷刷！啦啦！老汉整理了一个多月的东西一张张的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有二十来张，老汉看到自己的作品一下变成宋体字呈献在眼前，激动的捧着这一沓子文稿，热泪橫流了。你要知道，一个爱文学爱了一辈子，写了一辈子，但从未上过书刊丶报纸，草字从未变成宋体的一个老文学爱好者，一下子看到自己文稿变成如此清楚，如此规整的印刷品，能不激动吗？
　　长明丶长川争着看老汉的作品，这是老汉一生写的散文和随笔的一部份，有《少年往事》和《初恋的情结》两篇，看后兄弟二人对老汉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看大门，打扫卫生的老汉，文学功底还真是不低哟！
　　长明说：＂你的文章写的这么好，咋会埋沒农村一辈子呢？＂
　　老汉说：＂是一言难尽，只能说是生没逢时和没遇到贵人相助吧！＂
　　长川说：＂沒有想到，你是文学爱好，我兄弟是诗歌爱好，我们以后在这方面相互切磋，共同提髙，最近我写有两首歌词，你抽时间给我修改修改吧！＂
　　老汉说：＂行！你去拿过来吧，我求你们年轻人地方多着呢，这个打印技术你们再认真的教教我。＂
　　当天晚上，兄弟二人又在大门口利用门卫室那台旧电视机，放响了DVD，兄弟二人弹着吉它，对着莹屏画面唱了好几首歌，引得歇班的工人都湧到大门口，有唱的丶有跳的，整个水泥瓦厂显示出欢乐活跃的文化气氛。
　　第二天，长川给杨波递来了他修修改改无数遍的歌词，歌词是这样：
　　是在他乡的深夜，
　　打工的兄弟辗转在简陋的床上；
　　情和欲的折磨，
　　使思绪回到家乡。
　　看到了老家的小楼，
　　看到灯光昏黄，
　　疲惫的妻子正搂着幼儿，
　　惆怅的思念着远方。
　　
　　也许，
　　打工人都同一个命运，
　　同一个思想，
　　为了家庭，
　　为了儿女，
　　为了生活的幸福丶安康，
　　我们下苦力丶经风霜，
　　我们奔泊，
　　我们漂零四方。
　　
　　我们出门在外，
　　个人的平安丶健康，
　　要自己记心上。
　　今朝有酒，
　　今朝就醉，
　　今天有乐今天就享。
　　一年干到头，
　　人和钱都到家，
　　才是最大的愿望。
　　老汉看完草稿，感到写的很真实，很有感情，就提笔用手写板打到电脑上，对着莹屏又进行了反复修改，把歌词名字定为《打工者之歌》，最后认为不错，就启动了打印程序，草稿就成了打印稿了。
　　长川兄弟下班后，老汉把打印稿给了二人，长明拿到手上，弹着吉它就啍起了曲谱，一首歌的涎生看来是说难弄就难弄，说容易也容易呀！
　　
　　二十九、志同道合
　　
　　是在一个中午，杨波老汉正在门卫室里闲坐，皱着眉头在思考自己的一篇文稿怎么加以修改，髙声四岁的儿子髙冰惊慌失措的跑到老汉身边，上前扯住老汉的衣服，浑身颤栗着对老汉说：＂爷爷！我的床上有条虫！＂
　　＂有条虫？＂老汉一听吓了一大跳，这江南蛇多，蜈蚣多，＂是啥虫？我去看看去！＂
　　老汉拉着髙冰就去隔壁髙声夫妻丶儿子三口人住的房间。房间里玻璃窗窗帘是拉开着的，里边并不昏暗，床头小桌子上影弽机正上演着儿童游戏片，老汉掀开被子，被窩里一条长长的蜈蚣正在爬来爬去，老汉知道蜈蚣蛰人的厉害，他用一张报纸垫着手，把那个傢伙揑了起来，然后在床前地板砖上揉搓几下，把个坏虫子揉成了粉身碎骨，一团肉泥，髙冰这时胆子也大了，小脚又把这肉泥踹了个踪影全无了。
　　这一切做完，老汉把高声的房门关了，髙冰就跟在老汉屁股后边来到厂门口玩。
　　老汉看着高冰在大门口玩的津津有味，想到髙声和卫兰两口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出来打工是太赌气了，这么小的孩子在老家由爷爷丶奶奶照看着多好，孩子可以开心的玩，开心的成长。而在这里，父母亲上了班，孩子就似没人管的小鸟，这么大的工厂大院，这么大的噪声，对孩子的成长会有影响的，还有工厂里人来车往，孩子的安全也有问题，真是的！这对年轻人把孩子带来究竟是咋想哩？
　　髙冰妈妈卫兰这时从车间跑出来到大门口，她是趁生产线上临时停机而瞅空出了车间来照看儿子，她扯着儿子的手，蹲下身检查儿子脸上丶身上有没有有伤的地方，她知道儿子太调皮，玩什么不知轻重，不知护身，经常会把身上弄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办法，两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这两头只会顾住一头，上班挣了钱，孩子只有听天由命，自生自长。
　　老汉坐在门卫室椅子上脸朝外看着这对母子，卫兰在厂里来的十位女土中是最年轻的，她只有二十五岁，同时她也是女工中最漂亮的。卫兰有一米六五的身髙，身材是不胖又不痩，卫兰有一头油亮的黑发，皮肤是白里透红的白皙，那张脸白的红润，又长有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是位走在大街吸引男人回头率极髙的年轻少妇。这女人本不是干体力活的角，她的家是家庭型的唢呐班，父亲丶母亲都是能拉会唱，她从小就随父母走东庄串西庄，流浪江湖。因此十岁开始，她就会吹唢吶，会唱戏唱歌。是她二十岁时同髙声谈上婚姻，髙家说卫兰如做髙家媳妇就不能再吹唢呐丶再唱戏，卫兰看中这门亲事，相中髙声的人才，于是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进髙家成了靠下力吃饭的媳妇。
　　卫兰从髙冰口中知道杨波老汉为髙冰打死了蜈蚣，带孩子到杨波跟前表示感谢，并花十元钱为髙冰买了饮料和小食品，髙冰欢天喜地的又回他们的小屋看游戏剧去了，卫兰回车间工作去了。
　　这天傍晚，下了白天班的长明丶长川兄弟，又在大门口弹起吉它唱起歌，唱的又是自编的打工歌：
　　年轻的我，
　　奔走在他乡，
　　我用青春的身躯，
　　挺起人生的脊梁。
　　用力量赶走孤独与愧疚，
　　用力量赶走苦难，
　　用力量赶走彷徨，
　　还有那些隐密低语与徟怅。
　　好了！
　　我已经又回到起点，
　　没有回头，
　　自然是永恒的，
　　让我病痛过后又爱了，
　　爱过之后，
　　会更爱更坚强！
　　…………
　　是听到兄弟二人的歌，也在休班的卫兰扯着髙冰来到大门口，对歌罢一曲正在休息的兄弟说：＂你们会弹奏豫剧么？＂
　　长明回答：＂会是会，但我们弹的绝对没有DVD里的好，你会那一场豫剧？＂
　　＂我会《朝阳沟》。＂
　　＂我们有《朝阳沟》碟片，装到DVD里你跟着音乐唱多好！＂
　　长明说着话，长川已把碟片装好了，电视机的扬声器响起豫剧《朝阳沟》的音乐声，长明把麦克风递到卫兰手上说：＂兰姐，这是王银环进朝阳沟那一段，唱吧！＂
　　卫兰接过活筒，跟着视频就唱了起来：
　　走一道岭来，
　　翻过一架山，
　　山沟里空气好，
　　实在新鲜。
　　这架山好象狮子滚绣球，
　　那道岭丹凤朝阳两翅搧。
　　清凌凌一股水春夏不断，
　　望上看，
　　望上看通到跌水岩，
　　好象珍珠倒捲簾。
　　滿坡的野花一片又一片，
　　梯田层层把山腰缠。
　　东山头牛羊哞丶咩乱叫，
　　小牧童喊一声打了个响鞭。
　　桃树梨树苹果树，
　　遮天盖地。
　　小杏儿，
　　象蒜辦把树枝压弯。
　　油菜花随风摆，
　　蝴蝶飞舞，
　　庄稼苗绿油油，
　　好象绒毡。
　　朝阳沟好地方名不虚传，
　　王银环我也成了公社社员。
　　在这里一辈子，
　　我也住不烦哪，
　　我也住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