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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女工小其

作品名称:打工.江南      作者:钱江晚潮      发布时间:2014-08-02 16:16:09      字数:5973

  九、女工小其
  
  前段章节里提到的小其,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她的婆家同杨老汉相距不远,那个村庄叫竹园村,她是有夫之妇,她现年三十岁,有一个八岁男孩叫旺旺,她丈夫姓杰名圻,这个女人从二十六岁起,就喜欢打工走天下,至于她为什么会抛开丈夫,撇下儿子一个人独来独往,刚开始丈夫杰圻还劝她回心转意,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呀!
  杰圻劝她:“小其,不要东跑西跑了,我们三口之家,我挣钱你理家,我们的日子会过的很好的,为了家,为了孩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要说了,我喜欢东奔西跑,我既然已是这样,你在家有女人你就找,我不会干涉你,等我跑不动了,你要是接受我,我还回来,还做你的老婆。”
  世间事真是无奇不有,竟有这样心野的女人,杰圻没有办法,只有随她而去。自有了这个女人,还是恩爱过几年,不管怎么样,她给自己生了个不错的儿子,她是儿子的亲娘,她野了就野了吧,她愿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每年春节回来陪伴儿子和他,就满足了。
  要说这女人也不是真疯真野,这几年她挣的打工钱除了自己的吃、穿零花,每年春节她都给旺旺存上两万元。杰圻因为要承担家庭和儿子的平常开支,一年只会给旺旺存上一万元,就这一点,杰圻心里还算有一点平衡。
  这女人长的不是人见人回头的那种漂亮,是一般的漂亮,是芸芸众生中大堆上的人。她身高一般,也就一米六零左右,皮肤不黑不白,不过细看,她脸庞圆圆的,大眼睛双眼皮,再加上不胖又不瘦,鼓的明显的臀和胸,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是会让男人性感的那种女人。这几年这女人打工去了不少地方,跟着明林来江南,是第一次,江南是好地方,是吸引她来的主要原因。来的打工工人,虽然都是在一个乡镇,可一个乡镇有十来万人,十来万人中的七、八十人湊到一起,小其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相处一个生疏的人群,一切都是从头再来,重新开始。
  几天下来,小其的工作岗位确定了,工作是在生产线上叫切边的一个工种,这个工种是车间里比较轻的一个工种,来瓦厂的女工基本上都干的是这个工作,因为生产线上女工只适宜这个工作,这个工作劳动量是小一些,工资也是生产线上最低的,上一个班会分到六、七十元的工资,而干重体力的男工,上一个班会分到一百多元。现在的工厂都是计件工资制,多劳者多得。
  女人出来打工,目的不全是为挣钱,为的是在外边世界闯一闯,看一看,长长见识,长长经验,另外会多认识些人,交些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一辈子泡在家里,围着丈夫转,围着儿子转,围着家庭转,实在是枉来人世一场。出来打工几年,女人的心跑野了,这可是真的,小其现在是不会存家土的女人,她喜欢跑在社会上,喜欢这么山南海北的跑来跑去。她这次来到江南,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来到江南,人人都说江南美,这来到后见了江南,才知道江南是真正的美,是人见人爱的富庶之地。
  来到江南这块地方,老板-切安排的都还不错,就是住的地方不够好,石棉瓦工棚,不过,同以往跟其它老板的条件相比,也还算可以吧。
  工作上和她搭手的是一个三十岁的男工,这男工叫春喜,是一个有老婆,和有一个五岁女儿的男人。春喜个子中等,是一个不胖不瘦,又结实又文靜的男人,春喜是一个人来江南的,老婆在家种着几亩地还带着女儿。初六那天送别时,春喜看着老婆抱着的女儿,流着泪哭叫着"不要爸爸走!不要爸爸走!",那一刻春喜光想掂起行李就下车,留在家过老婆、女儿、热炕头的农家生活。春喜最后冷靜的还是没下车,为了老婆,为了女儿,为了家,独身背井离乡,但出远门会多挣钱,只要多挣了钱,对家庭多了贡献,出门几千里是值得的。
  小其在以往打工日子中,热同男人搭班,男人天生就生成一种照顾关爱女人的脾性,干活中,多给女人干点那是应该的,对男人的这个优点,小其是很熟悉的。来这里分给了这么一个有力气又实在的男搭挡,小奇很滿意,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十、卫兰一家
  
  来的工人当中,有一对年轻夫妻,两人年龄都在二十七、八岁,特殊的是两人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男工名叫高声,女人名叫卫兰,男孩名叫髙冰。两口人带孩子出来打工,把孩子带到外边同大人一样漂泊,这现象在打工族中是很少见的。在家千日好,出门-时难,外边的生世界,生天地,毕竟不如老家适宜孩子快乐生活丶成长。
  可这对年轻妇妻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原因是卫兰同婆婆吵了架,吵架原因是髙冰不听奶奶的话,大年初一那天在家里玩火,他奶奶用一只鞋打了髙冰的屁股,卫兰看不上去,就同婆婆吵了一架,这一吵闹到了分家上。髙声是独子,同父母住在一起,同住一所农家两层楼。当初建楼时,髙声爹就有安排,每层楼都建有厨房丶厕所,设计的就是婆婆媳妇没茅盾就生活在一起,如果婆媳关系不融洽,那就分开过。
  现在提到了分家,一切都是现成的,把姥娘舅叫来,把村委里的调解委员叫来,当大家面拟出个分家协议,然后各过各的,各烧各的饭,各干各的活。
  分家的会议就在二楼的客厅召开,客厅里一圈沙发,主持人姥娘舅和村调解主仼坐主持人问置,姥娘舅郑重其事的宣佈分家调解会议正式开始,由当事双方举出分家意见,姥娘舅让髙声父亲先发言。
  髙声父亲开口了:"我同他妈商量了,孙子由我们带养,髙声和卫兰住二楼,自立锅灶,两人打工收入自己支配,我们和孙子不要两个人一分钱,只希望两人好好干,花不完的钱为孙子的将来存起来。"
  卫兰发话啦:"孩子跟着你们?是我们养不起吗?我们会生就会养,既然分开家了,就要分的彻底,分的井水不犯河水。"
  调解主仼说话:"分家会把血缘亲情分断吗?你们髙冰的爷爷丶奶奶就是不带孙子,不养孙子,他们仍永远是髙冰的爷爷丶奶奶。老人既然愿带孙子,是减轻你们青年人的负担,使你们一身轻的打工挣钱,这是很好的事情呀!卫兰,你可要想好,啥事不要脑子一热就错误决定,不然拖了自己又伤了老人的心。"
  为了谁带髙冰这件亊,分家的会议多争执了两个小时,卫兰扭着一根筋不回头,谁也劝说不了她,姥娘舅最后拍板,孙子髙冰就先让卫兰两口先带着,带不了再交给老人,老人是啥时交啥时接。分锅吃饭一事,厨用东西,家里粮油,春节备下的肉、菜、蛋,卫兰需要什么就拿什么,至于家里存款,因造房子欠下有债,以上的家庭收入都还外债了,所以没有存钱可分,分家后谁挣钱谁花。
  按此方案,调解主仼起草了分家协议,老两口和小两口四人在协议上签字画押,当晚小两囗掂了需用锅灶,拿足了需用食品,第二天就吃上小锅饭了。
  正月初六,髙声、卫兰带着髙冰欲南下打工走时,髙冰爷爷、奶奶托人劝说卫兰把孙子留到老家,可卫兰为赌气,硬是不答应。两位老人是流着泪看着孙子坐上明林老板租用的南下大巴车的。
  髙声是生产线上主机手,是制瓦生产线得力干将,为照顾孩子方便,挨着大门口有单独一间平房,老板就让他们三口人住进去,这间房挨着杨波老汉的小卖部,髙声和杨波成了邻居。
  
  十一、老白捡女人
  
  厂里的伙房是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白负责的,老白是个壮汉,要个头有个头,要力气有力气,他有一个女助手,女助手年龄四十岁左右,是个五大三粗的壮女人,皮肤有点黑,不是留着女人头发的话,生人见面都会把她当男人的。老白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来的第二天晚上杨波老汉巡夜巡到老白门口,里边没亮灯,但却听到里边扑扑、通通的乱响乱动,怎么回事?是有人在偷老白的东西?
  老汉脚髙了,他趴到窗口仔细一听,是老白和那女助手在床上捁那种运动的声音,咋回事?他们原来是一对夫妻?第二天,杨波问来小卖店的丁刚,丁刚听了哈哈大笑说:
  "大伯,他们那里是两口呀!他们是临时夫妻,他们在一起都四丶五年了,这是瓦厂里公开的秘密,老白在家有孩子、老婆、儿媳、孙子,他现在搭挡的是个离婚女人,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出门在外,这种事是见怪不怪呀!"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波老汉沉思着。
  老白同明林是一个村、一个庄,别小看他现在是明林厂里的伙夫,十几年前,他可是闻名全乡的很有名气的大支书。他管的那个村有三千口人,他混到今天地步是人民公社的集体经济解体后,村里连村委干部的工资都发不下来,村里还欠有不少外债,要债人追的他连家都不敢住。没有办法情况下,他到浙江找到了办瓦厂的明林,明林就说厂里缺一伙夫,你愿干就干吧,就这样老白就干上了伙夫工作,这一干一直干了五年,如今成了明林厂里不能缺的得力人手。
  才开始几年,老白隐居在浙江,三年没敢回过家,是近二年讨债人对他都绝望了,对村子里欠下的集体帐都失去了信心,集体欠的帐沾着就是五万、十万,把村长、支书逼死也还不起。是这二年老白才敢回老家,一过年就又赶紧出来。他与现在搭挡着的女人还有一断故事在里面呢。
  是在老白出来的第二年,老白开罢工人的中午饭后,一个闲暇无事,就骑辆破自行车遛达到钱塘江边,这是初秋的下午一点多钟,正是钱江潮快来的时侯,这时他看到江堤下一空旷沙滩上有一老太太正在捡饮料瓶,这个时侯人下到大堤下的江边是很危险的,大潮来了人是跑不及的,那样的后果是人被钱塘潮卷走。钱塘潮卷走对它不在乎,不重视,不当回事的生人是很容易的。出于人性本能,老白对老太太大呼大叫,老太太终于直起腰走到大堤下边,老白伸手把她拉了上来,没多久,钱塘潮滚滚而来。
  老白把老太太拉上来后,老太太感激的说话了:"谢谢大哥,听你口音是河南人,你是河南什么地方?"
  老白从口音中听出是老乡口音,细观老太太。细观这女人并不是老太太,不过看她粗黑的皮肤,邋遢的打扮,使她足以象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女人。另看她个子髙大,身材粗壮,是个身体健康的中年女人。
  "听你说话,我们最起码是一个县的,你是那个乡?那个庄?"老白向女人发问。
  "东县米店乡。"
  "村庄呢?"
  "庙林。"
  庙林同老白的村子只相隔七里地,是个县与县搭边的邻居村,看来与这女人同老白是真正老乡了。老白又详细问了她,这女人名字叫香琴,今年四十二岁,至于怎么会流落到钱塘江边拾荒,说来话又长了。
  这个香琴本来有个很不错的家,丈夫很聪明又长的帅,他们还有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丈夫是个技术很全面的电工,在全乡最大的水泥瓦厂上班,工资不低,香琴呢?长的人髙马大,有的是力气,也在厂车间里上班,拿的也是髙工资,所以两人把家拾掇的很好,别墅式三层楼,还有一辆普桑轿车。问题出在丈夫身上,丈夫现在嫌弃香琴长的不女人,长的丑,带不出门。你要说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人不仅在财产上,权利上分三、六、九等,在长相上也分级别,特别是对女人,虽然从古到今,对人的长相没有划分标准,但每个男人在心目中还是对女人分出等级,这个级别就是:漂亮,一般漂亮,不漂亮,长的很丑。
  香琴老公现在发现老婆长的丑,但在他最初因家穷找不下老婆时,他那时找老婆标准是----只要是女人就行。为把香琴娶到手,这男人对香琴极尽讨好之能事,按香琴说法是这男人舌头伸了二尺长舔她屁股,才把她舔到手的。现在主要是香琴老公本事大了,有钱啦,咋看自己女人都丑啦。
  男人一旦看到自己女人丑了,那看别的女人就咋看咋漂亮啦,这不,她老公和车间里一女工好上啦。那女工不是大闺女,是一个有夫之妇,年龄比丈夫小十岁,那女人不光香琴老公看着漂亮,就连香琴自己也得承认,那女人是比自己漂亮多啦,同那女人站在一起,香琴承认自己有点自惭形秽,看到那女人,不仅让男人咀流哈啦子,流口水,就是香琴,都想上前抱着亲上两口,香琴不得不说那女人是"狐狸精"。
  是这狐狸精勾走了她男人,勾走了她男人的心,香琴同那女人整干了一年的仗,还打了那女人,最后那女人同她男人私奔了,谁也不知他们去了那里。香琴的精神崩溃了,她弃了家,弃了儿子,她南来北往的寻她丈夫。她寻遍了山西、陕西,又来到江南,她寻找了一年,费尽了精神,花光了积蓄,现在成了流浪拾荒婆,还是没找到丈夫和那女人。
  老白打听清楚了女人来历,问她还想干不干瓦厂车间里的工作?女人说,我都混到了要饭地步,能有活干有饭吃,还遇上救命恩人,这是上天赐福,我咋能不干呢!
  老白同女人到了女人的落脚处,收拾了她简单的行囊驮在自行车后,就往明林的瓦厂走去,走在路上,那女人的落魄打扮引起不少路人蔑视的眼光,这眼光令老白很不自在,他把女人带到一洗浴中心停下,他对那女人说:"你这个样子到人家厂里,会把人都给吓跑的,你进去洗洗澡,理理发。"
  老白把女人安排进了洗浴中心,又对女人说:"你把自己好好洗一洗,洗后把旧衣服全部丟掉,我去给你买身新衣服。"
  折腾了有两个小时,香琴装扮一新了,人是衣,马是鞍,香琴換了一身新装,老白又仔细一看,这女人虽不算漂亮,但也不是丑的出众那种人,还算大堆上人吧。老白又对女人说:"你这包里的东西没一样值钱能用的,带到厂里丟人,都扔掉吧!"
  香琴看老白如对自己女人那样指东道西,心里虽然说我又不是你的人,你凭什么指挥我?但又没置可否,你让丟掉就丟掉吧。
  老白把香琴带回了厂里自己的房间里,厂里的老乡们看到老白带回来一个女人,都围到伙房来看稀罕,好象老白是娶回来一个新媳妇。说的、看的,令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香琴都有点坐不住,不自在了。老白从伙房间端来了吃、喝,香琴饿坏了,不管好赖就吃了起来。
  当时厂伙房,司务长带厨师就老白一个人,四、五十口人的晚餐,老白回厂后就开始张罗了。这香琴吃饱肚子去厨房送碗筷时,见厨房就老白一人忙里又忙外,她是一闲不住的人,看见有活就想干。她不等老白说话,找一围裙围上,掂刀弄铲的就干上了。
  开晚饭的时侯,老板明林也来到厨房,见老白多了一个女帮手,就问老白怎么回事?
  老白就向明林说了香琴的情况,让老板在生产线上给安排个工作,老板说厨房就你一个人也不行,这女人既然是老乡,来到这里遇上困难,就安排与你当帮手吧,至于工资?月工资一千元,你问她干不干?
  老白问了香琴,老板让来厨房帮忙,月工资一千,干不干?
  香琴怎么会不干呢?她感谢老板这么爽利的就给安排了工作,漂泊一年了,今天能在离家乡几千里外,在都是老乡的工厂里找到工作,更应该感谢的是老白。
  当天睌上,香琴坐在老白住室,两人边看电视边聊天,聊了很久,她了解到老白是有家不能回,两人都是天涯沦落人,聊的两人都不想离开了。老白出来这几年,没有挨过女人,可以说对女人他是个饥渴者,今天香琴就坐身边,坐在自己的床上,香琴虽不漂亮,但她毕竞是女人,是活生生的女人,还等什么?老白一下关掉了电灯,随手把那女人拉进了自己滿是脚臭气,臭汗气的被窩……
  这时在窗外偷听老白房的男工们在嚷着:"老白!悠着点,你都五十几岁的人了,黑寡妇会把你吸干的。"
  老白与香琴的半路夫妻就从这时正式开始的,对香琴"黑寡妇"外号也是从这晚上叫响的。叫香琴"黑寡妇"是没有来头的,她仅仅是遭男人遗弃的女人,怎么能叫寡妇呢?是厂里人这么叫顺口,或者是更有幽默感?玩笑感?没有人探究这个,以后但凡来厂的新工人,首先记到名字的就是"黑寡妇",再后来人们都更熟悉了,都嫌喴"黑寡妇"三个字别扭,复杂,就简化喊老黑,所以在这个厂里,不管生人、熟人,只要一说老白和老黑,是谁都知道,几年过来,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男一女的真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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