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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另一个世界

作品名称:苦楝树      作者:清茶醉人      发布时间:2014-07-30 17:06:33      字数:4659

  下午的时光,在病房里就那么无声息地度过了。陈枭楠这几天因为诸多烦心事,搅得他心情很不好。可是何耀东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以后他的公司更得关照着了,剩下一个老妻他不能不管。人生一到这个时候,就显得无比苦闷。
  “走,吃饭去。死去的人会去天堂,活着的人就得好好活着。”
  “嗯。”
  “我给林莫北打电话。”
  “好。”
  “林莫北你麻溜地到红房子,有人找你。”
  “谁啊?没空,有事呢。”
  “嘿,我发现你小子很不老实啊,怎么找了女朋友也不跟大哥汇报一下?”
  “那不是刚搞上没几年嘛,总得有个十拿九稳的把握再让老大您参观啊,您说是吧?兄弟我不能跟老大比,您是大老板,人们都上赶着追你,你家的门槛子都快要被踩烂了。而我不同,平民百姓,有姑娘喜欢,我就得自己下辛苦追啊,很辛苦的。再说了我脸皮薄,万一让老大您见完了,姑娘不跟我了,那我就得自杀去。还是慢慢来吧,我是慢热型的。”
  “还没几年?要几年啊你?说什么呢你个臭小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跟我不能比,我看你是比我厉害多了去了。今晚请我吃饭啊,也不管你哥哥我憔悴成什么样了?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哟,谁欺负你了啊?还憔悴?你那酒店好象也不用你一砖一瓦地盖吧?还有你公司的生意那么多手下人呢,都是吃干饭的?让他们干啊,总不能你大老板一个人全包吧?我看您唯一一点就是闲的,欠抽。”
  “怎么跟哥说话呢?你请不请吧?”
  “请啊,谁说我不请的?不过现在上班时间,下班再说。”
  压了电话,陈枭楠冲祈凡笑笑,说:“林莫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可以这么说,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我们住在一个胡同,我妈妈跟他爸爸是一个厂子的,他爸是我妈的徒弟。所以两家的关系,一直相处得很好。他小时候是我的跟屁虫,我一不带他玩吧,他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状,害得我每次出去,我妈妈都要喊着我带上莫北这小子。”
  “真的啊?那我们竟然又离得近了一步。原来莫北小时候,那么赖皮啊?还就会哭。”祈凡眼睛闪亮,开心地说。
  “待会儿他来了,好好审审他。”
  “审他什么呢?”
  “呵呵……”
  “枭楠哥哥,你真的不要再跟姐姐好了吗?姐姐她也好可怜的,她做那些并不都为了她自己。虽然在你们在看来是那么的龌龊和不堪,可是我依然觉得她是我最好的姐姐。”
  “我也有一些后悔,好象对她说话重了。可我一直打她的电话,开始是通的,后来就成了盲音了,你还有她另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哦。”其实,陈枭楠心里并不好受,把祈颜一巴掌打得无影无踪了,他有些后悔。可当时她的言行实在太气人了,他是替她父母教训她。也因为这一巴掌,再也找不着她了。
  她回家了,他总不能撒开公司这一摊子事不管,也追在乡下吧?不过即便是去了,他恐怕还是找不着她,那小乡村叽哩拐弯的。听祈凡说,她这次是去接她妈妈去了,好象妈妈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很快就会回来的,那也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地等了。如果她回来一定会找祈凡联系的,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妈妈。陈枭楠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祈凡身上了,这两天耀东的事找交警部门、找警方还有保险公司什么的,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公司那边还一大摊子事,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再经受这样的操磨。
  今天跟莫北出去,也是散散心吧。每天在医院面对着何耀东,他心里压抑得厉害。他载着祈凡很快就来到了红房子,两个人坐下后,要了一些饮品等林莫北。
  祈凡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一看是林莫北。
  “喂,祈凡,我家老大让请吃饭呢,你现在忙吗?不忙我就去接你吧?”
  “我不忙,不过你不用接我了,你直接到红房子吧,我已经来了。”
  “哦?今天这么早啊。”
  “嗯。”
  “那我一会儿就到。”
  陈枭楠示意祈凡把电话给他,他拿起来电话说:“小子,别坐公共汽车来,让我们长时间等你,打个车赶紧过来。”
  “想什么呢?我当然是打车了?这不祈凡还在么?要是你老一个人吧,我还连公共汽车都不坐,让你来接我,不接我不来。”莫北笑嘻嘻地说。
  “嘿,这孩子,别没大没小的,赶紧的啊。哥哥这两天饿坏了,急需补养。就指着你这顿饭了,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不是吧,老大?你怎么能这样?这么大一老板了,敲诈我们这小职员不好吧?”
  “你不是马上也要当老板了嘛,当老板就得有魄力,首先得请我吃一顿,我也帮你策划策划。”
  “不跟你浪费电话费了,见面说,我赶路。”
  “好,等你啊,快点。”
  “老大你给专机啊,还快点儿,这路上也不只这一辆车。”
  “贫,赶紧过来。”陈枭楠压了电话。
  林莫北赶了过来,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可以说很开心的一顿饭。林莫北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显得很儒雅,可是跟陈枭楠在一起,两个人一逗就特别好玩,整晚逗得祈凡一个劲地笑。而陈枭楠也从林莫北看祈凡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些,他这个小兄弟很爱祈凡,而祈凡也很依赖他。他们年龄上相差得不是很多,好象没有多少代沟。也可能源于林莫北的工作吧,比较时尚、超前,共同语言还蛮多。相比之下,他今天做了一个特大的二百瓦大灯泡。
对林莫北他是放心的,他也相信林莫北对祈凡也是真心的,那么弟弟和妹妹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可以干自己的事去了。
  祈颜,现在一提起这个名字,他就由不得心里疼那么一下。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又让他弄丢了。现在他的生活又局限在公司、酒吧,最近还多了一个地方,医院。他表面上跟这两个小朋友谈笑风生,内心里的苦他是不会轻易倒出来的,以后还是冷暖自知吧。
  这次他们都没有喝酒,只是每个人都吃了很多东西,临了陈枭楠抢先结了帐。这还引起了祈凡不满,不是说好了由他们请客的,怎么大哥又掏钱呢。
  陈枭楠笑笑说:“在这儿我是大哥,饭理应由我来请,刚才让莫北请是说着玩。”
  吃好后,陈枭楠开车往回送他们。
  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陈枭楠现在一听电话就神经紧张,他会以为是祈颜打给他的,可惜却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却是本市的。
  他接了起来:“喂,请问找哪位?我是陈枭楠。”
  “您是39床病人的朋友吧?”
  “是。”
  “您赶紧来一下,他不行了。”
  “好,我马上就到。”陈枭楠压了电话,心情一下沉重了许多,脸也阴了下来。
  “老大,你怎么了?”莫北问道。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情况不好,我得赶紧去一下,要不你们先打车回去?”
  “他不行了?”祈凡心里一阵紧张,脸色也跟着煞白。
  “我们都去医院吧,送他一程。”林莫北说。
  “也好。”
  他们几个匆忙赶到医院,何耀东的床前除了参与抢救的医生,就是他年迈的老婆了。那老婆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满脸都是泪。让陈枭楠又看到她的另一面,一个女人的脆弱。他们三个人默默地站在门边,不置可否。
  突然何耀东自己把照在脸上的呼吸罩拿了下来,他的眼神在找,他在找什么?当他的眼神移到祈凡的身上时,他停住了,竟然微微地露出了一点笑容,这笑容让人看了好心酸。
  “祈凡,你看我们再见面时,却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堪。对你们以前的伤害我很抱歉,本来现在的事业走入了正轨,刚要给你们一点补偿,却出了这样的事,又让我力不从心。对不起,祈凡,原谅我。”
  祈凡轻轻地走了过去拉起他的一只手来说:“开始我们过得确实不好,可是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每个人都去奋斗,慢慢地生活好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怪你,也不能再怪你。”
  “那你能宽恕我吗?或者你能喊我一声爸爸吗?我知道,这是我单方面的自作多情、也是一种奢望,可是我真的想有人这么叫我一声。十几年了,这个爸爸称呼离我远了又远。”
  “其实从心里我已经原谅了您,过去的事早就不再纠结了。可是关于爸爸这个词,我也有十多年没有喊过了,有点喊不出口……”
  “谢谢你祈凡,你能宽恕我,我真的有说不出的高兴。我明白,我理解。”他说完这句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也慢慢地合上了。他就这么去了,可以说没有特别的遗憾事情就那么去了。也结束了他并不光彩的一生,但是人无圣贤谁能无过呢?他不是圣人,他当时追求自己的幸福本没什么大错,错就错在疏忽了对孩子们的爱与关心,忘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爸爸……”祈凡喊完这句,泪如泉涌,可是他再也看不见也听不到了。有的只是他无声息地躺在那里,一些活着的人痛哭的声音。
  何耀东身上拔掉了所有管子,呼吸机也摘了下去,而身上那些纱布呢?是否也要拆下去,再露出那些面目狰狞的伤口,这又是何等的残忍。那个曾经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男人去了,此时他的脸显得更加白了,没有一丝血色。青灰色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即没有痛苦也没有喜悦,有的只是一具冰冷而僵硬几近残缺的尸体。
  陈枭楠示意林莫北把祈凡带出去,他跟何耀东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一起给他换好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陈枭楠现在百感交集,他是该安慰他的老婆还是该干什么,突然没了主张。
  他默默地站在床边,对何耀东说了一句:“耀东,走好。”然后就走出来了。
  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任由房间里那嘶声裂肺地哭喊声,融入他的耳膜。何耀东这个人从此将在他的生命中不复存在了。突然间的离去,比有预谋的抢夺还要可怕,让人措手不及心惊胆战。他一直认为这样的噩耗离他很远,可结果往往比期望的要可怕很多。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想要挽留他的生命,此时却无能为力。无奈地靠在这冰冷的墙根发呆,听着那些哭泣来颠覆他麻木的神经。
  他突然想起来了祈颜,虽然她一直不接他的电话,但是她父亲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也该让她知道。他发了一个短信过去,这样写道:你父已亡,告知。珍重!好象他们现在只剩下短信联系了,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她能否接到。或许她直接换了电话号码没告诉他,而他还在这里傻傻的用这个号码给她发信息,想想都是自作多情。就这样吧,做为朋友或是别的什么,他已经人至义尽了,至于她是否领情,他根本无从考虑。
  一个朋友的消失,并不能改变什么。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自己的生活,他还有自己的事做,还有投资的这个酒店需要他倾注很多的精力。可是他发现走到最后,依然还是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又回到了原来那种颓废的生活状态。其实他也不想,白天忙还好一点,一到夜里无名的孤独笼罩着他的身心,他想麻醉自己也唯有酒。他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高兴时可以喝得月满花楼,不高兴时也可以喝得泪雨滂沱。
  每到深夜,一个人躺在床上,就剩下胡思乱想了。祈颜在的时候盖的被子就铺在旁边,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香,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好象都留着她的影子。可是,她却真实地不在了,或许自此再也无影无踪。即便她从乡下回来,上海这么大,他若想找她,翻便了整个城市也不会发现她的踪迹,因为她跟本再不想看见他。他曾是她手里的一粒棋子,她的事做成了,棋子就再没有什么用了,可以被丢弃在一边了,这样的结局有些悲哀。可是他倒宁可还是那粒棋,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至少夜夜不再孤寂,至少不会靠酒精来进入梦乡。
  如果有她的消息,他相信祈凡会告诉他的。如果她也没说,那么说祈颜就还在乡下的家里没回来。就当她是回家探亲,而不是为了躲他而走的吧。
  他在酒吧逛当了几天后,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沉沦下去,他除了女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整个人就废了。那么他的公司,他宠大的商业一条龙,他的员工靠什么养家糊口?他得振作起来。但是,人很多时候想的很美好,真正做起来很难。他得找一个释放口来给自己解压,酒不是万能的,醉时麻醉着感觉不到痛,醒时却比醉前还难受。
  他另外找到一个出口,就是每天早上游泳,一口气游三千米,冲个凉就上班去,一天的精神很好。晚上再去健身,健身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的只是喘息与征服器械的快感,出一身通透的汗。累了,就什么也不会想,回到家倒头就睡。即使没有了爱情,也要有健康的生活。
  守一颗心,别像守一只猫。它冷了,来偎依你;它饿了,来叫你;它痒了,来摩你;它厌了,便偷偷地走掉。 守一颗心,多么希望像守一只狗,不是你守它,而是它守你!
  爱情到底是什么?它是一种游戏,这种游戏的基本规则是一个跑,另一个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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