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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十 四 章:爱 情 花 开

作品名称:山 捻 花 之 恋      作者:shanlianzi      发布时间:2014-07-22 13:19:20      字数:6927

  第二十四章:爱情花开
  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洁白的枕头,穿着洁白的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走来走去,周紫云就躺在这一片单调的白色里。她的左腿被打上石膏高高地固定在放在床尾的支架上,因此她只能仰面躺在病床上,目光更多地停留在白色的天花板上,这让她倍感无聊和无奈。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突然得始料未及。她只记得清明节那天跟着二哥周远方的车回家祭祖,祭祀完毕后。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早早就开车下广州,因为早上路上车少,周远方又自视驾驶技术高,就把车开得飞快。周紫云自上车后就一直坐在车后座上拿着手机玩游戏,也许是出于对二哥驾驶技术的信任,她并没有绑安全带,就在车子过了板子坝转向那段崎岖的山路时,周紫云听到周远方大叫一声:不好。她从手机上抬起头来一看,前方一辆大型载重货车突然从山边冲出来,像一个庞然大物向他们这辆小轿车直压过来,情急之下,她拉开车门就往外跳,刚伸出右腿,小轿车的车身一下子就倾斜下来倒在了山边的田里,把她的左腿死死压住,一阵钻心似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的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周紫云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边坐着眼含热泪的母亲。
  妈,我这是在哪里?二哥呢?
  在紫城县人民医院,还能在哪里?你二哥没事,只是额头擦破点皮,住在隔壁病房,医生说等给他全身做过检查后,没有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你的腿……紫云妈说不下去了,又抹起了眼泪。
  我的腿怎么啦?是不是断了?周紫云这才看到她那只打着石膏悬挂在床尾的左腿。
  小腿骨折,医生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紫云妈一边擦眼泪一边埋怨:阿妹,你说你怎么这样粗心大意呢,连个安全带也不绑,要是你们兄妹有个三长两短,让阿妈可怎么活啊?
  妈,我这次是会残废吗?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吗?周紫云看见母亲哭得这么伤心,担心地问。
  不会的,医生已经帮你接好了,只是复原比较困难,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两,三个月好不了的。
  哎呦,吓死我了,我见你哭得这么伤心,以为我要残废了呢?周紫云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会残废,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妈,你不要担心,你妹子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微笑着安慰母亲。
  你个死妹仔,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的。紫云妈也被女儿逗得破涕而笑了。
  可是刚在床上躺了两天,周紫云就感到了百无聊赖。公司的事因为她一时无法回去广州,只好先交给老唐打理,这个倒是不用她操什么心。让她郁闷的是,昔日的那些追求者们在听到她左腿粉碎性骨折有可能残废的情况下,一个个竟然对她敬而远之,没人再敢来示爱了。这除了怪她自己老是拿自己的腿要残废了的假话来做试金石,让那些追求者望而却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正是非典盛行期间,人人自危,谁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他妈的这些臭男人们,平时个个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关键时刻就逃避。就连江正帆那小子,自从情人节事件后,也很少到她公司来了。逃就逃吧,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她在心里满不在乎地说。放在床边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电话正是江正帆打过来的,她摁下接听键,依然故伎重演。
  紫云,你在哪里?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你公司里的人说你住院了?怎么回事?电话里是他一连串焦急地询问。
  还能是怎么回事?出车祸了呗。我现在躺在紫城县人民医院里。
  啊?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很严重哦!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可能残废哦!
  啊,不会吧?我明天请假去看看你!
  你不要来哦,我都要残废了,你还来干什么?
  一只腿残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一只腿是好的嘛,加个拐杖还能走路。
  讨厌。周紫云被他的傻话搞得哭笑不得,干脆发狠起来:喂,小子,我残废了,以后就不能做事了,你还要不要我?
  要,你不能做事,我养着你。
  喂,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甜言蜜语来骗我了?
  不是骗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你等着,我明天就去看你!
  第二天中午,周紫云正在午睡,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床边叫她,她睁开眼,就看到江正帆手捧着鲜花笑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
  你真的来了!慌忙中她想坐起来,可是她的腿不能动,她挣扎着欠起身子,却无论如何也坐不起来。
  别急,我来!江正帆急忙把手中的鲜花放在床上,身上的背包放在床尾,弯下腰,把手伸到她的背后,先把她扶着坐起来,再把枕头竖起来,紧靠在床头的栏杆上,然后又伸出双手抱着她的身体往床头挪了挪,让她靠在枕头上,在他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的过程中,她始终温顺地配合着,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拿起床上的鲜花,捧到她面前:呶,送给你的。
  她伸手接过鲜花,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嗯,好香啊,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浪漫了,知道买花哄女孩子开心啦?她还是不忘打趣他。
  嘿嘿,他憨厚地笑笑:鲜花能带来好运,祝你早日康复嘛!说着他又伸手打开床尾的背包,拿出一袋苹果:呶,我还买了些水果,要不要吃,我去洗。
  好,谢谢!于是他就挑了两个最大的苹果拿在手里跑到病房外面找水洗苹果去了,洗了苹果回来,他在床头柜上寻找了一会,并没有找到削皮的东西,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来,把苹果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递给周紫云:带皮吃更有营养。
  周紫云拿起一个苹果吃了两口,这才想起来问他:你吃饭没有?
  我吃过了!他把手上的苹果用面巾纸包着,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她的床沿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她的打着石膏的左腿,眼里带着墨一般浓重的疼惜,关切地问:疼不疼?
  刚开始很疼,现在好点了!周紫云轻声说。
  不用怕,很快就会好的!他牵起她的手轻声地安慰着。她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四目相对,一股温暖的气流一点一点爬上她的心头,在她的周身肆意蔓延。
  两个人正说着话,紫云妈这时走了进来,看见周紫云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人,不禁惊讶地问:紫云,这是谁啊?
  妈,这是江正帆。
  阿帆,这是我妈。周紫云有些羞涩地给两个人作着介绍。紫云妈一看周紫云的表情就明白了,嘴上忍不住嗔怪起来:这个死妹仔,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妈一声。
  坐在床边的江正帆此时连忙站起来,有些局促地叫:阿,阿婶好!紫云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模样周正,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清爽爽的味道,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喜欢。她和紫云爸原来以为周紫云都快三十岁了,这在农村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就算是将来嫁出去,也只能嫁个年纪大的或者是离过婚的了,没想到会有一个这样年轻的后生哥喜欢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觉得是自家妹子赚了,紫云妈心里的那份欢喜自然是无法形容,笑得嘴巴都挂到耳朵上了,一叠声地回应着:好,好,以后不用叫我阿婶了,紫云怎么叫我你就怎么叫我。
  这一下真是让江正帆受宠若惊,慌忙把病床边唯一的一把椅子端端正正地递过去:妈,您坐。
  讨厌,是你妈吗?你还真叫呀?这妈叫得有点早了吧?周紫云忍不住嗔怪道。
  你妈不就是我妈嘛,这早叫迟叫不都是叫吗?他嘿嘿地笑着。
  瞧你那傻样,美死你了吧!周紫云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2003年的4—5月份,正是非典疫情蔓延最严重的时候,但是几乎每个星期,江正帆都戴着个大口罩,往返在广州—紫城县之间,星期六上午来,星期天下午回去。
  那个星期六,天气经过几天连绵的春雨之后,终于放晴了。江正帆搭了早班车赶到紫城县人民医院时,正好是正午时间,他走进周紫云的病房里,发现她自他走进病房开始一直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欣喜,而是带着一种无法诉说的茫然,他俯下身子轻身地问她:你吃过饭没有?妈呢?
  吃过了,妈洗碗去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怎么不睡?中午休息一会儿对身体有好处!
  睡不着,整天这样躺着无聊死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好人都要躺出病来。
  今天天晴了,要不我扶你出去走走。
  好啊!周紫云即刻就开心起来,眼神瞬间就有了光彩。
  两个人一瘸一拐地往病房外走,紫云妈洗碗回来,看见了,急忙问:你们去哪里?
  妈,我扶紫云出去走走,您累了,就在紫云床上休息一下吧!
  好,好,在外面要小心一点哦!紫云妈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人来到住院部的小花园里,看着花坛里的鲜花盛开的如火如荼,草坪里绿草如茵,周紫云很兴奋:啊,春天来了都不知道哦,空气真新鲜,阳光晒得人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他们绕着花园走了一圈,江正帆怕她太累了,把她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别走太多,会累坏的,休息一会儿吧!
  哎,你还别说,我真有点累了,被太阳这么一晒,春风这么一吹,我浑身发软,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朦朦胧胧的,都想睡觉了!
  那你睡吧!靠在我肩头睡一会儿!
  嗯。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上,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从她的背后伸出去,轻轻地揽住她的腰,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这一对甜蜜的背影。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江正帆的右边裤子口袋里传出来,把他从沉醉中惊醒,他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抽出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摁下了铃声,但是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又伸进手去摁,但是那铃声似乎跟他作对似的,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周紫云,真是苦恼不堪,这来电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你有电话,你接电话吧!周紫云显然也被这电话铃声惊醒,抬起了身子。他这才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看了看,又慌忙摁掉,放进口袋里,只一会儿,电话又顽强地响起来。
  谁的电话?你干吗不接啊?周紫云仰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一个朋友的,以前的一个朋友的,那你坐好,我接个电话!他被她问得涨红了脸,一边支吾着,一边站起身,走开几步远,背对着周紫云接起了电话,只听到他生硬地讲了两句:没有,我不知道,你以后都不要再问我了!就挂断了电话,转过身,表情极其不自然地向周紫云走来。
  周紫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可是他的目光却一直不敢坦然地与她对视,突然之间,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女朋友吧?你有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来找我?她有些恼怒地质问他。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眉心瞬间凝结成有个川字,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紫云,他坐到她身边,诚恳地说: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不过我们在认识你之前已经分手了。
  因为什么?周紫云显得有些平静了!
  因为我家里穷,她到我家里去看过后,回来就跟我分手了!
  你都带她回家了,你们是不是同居过……这句话明显带着醋意。江正帆不敢再说话,低垂下头。
  你是不是现在还喜欢着她……她开始有些无理地纠缠起来。
  没有,我自从遇见你后,就喜欢上了你。
  那她现在为什么又打电话找你……
  她找我是跟我问一些过去的同事的情况,现在那位同事也走了,我也不知道。
  借口吧,她或许对你还恋着旧情呢?如果是这样,你以后就不必再来找我了。周紫云咬着牙,哽咽着说完这几句话,就背过身子,不再搭理他,泪水却像小瀑布一样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她的肩头一抖一抖地抽动起来。
  江正帆马上惊慌失措起来,笨拙地伸手去扳她的肩头,她却使劲地用手推他,他只好一把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安慰着:别这样,别这样,我答应你,我不理她就是了,不要哭啊,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就欺负我了!周紫云噘着嘴唇,泪眼朦胧,万分委屈地说。
  哪有啊,我爱你还爱不过来呢?哪里舍得欺负你呀!这回轮到他觉得委屈了。听着他情真意切地表白,看着他无辜的眼神,周紫云终于止住了哭泣:那,你刚才说的话要算数哦,你以后不许理她。
  我保证算数,从此以后,只爱你一个人。他抓住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紫云,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陈医生来看过你吗?
  现在还没有,不过打过电话来问过了,他说有时间会回来看我。
  那你和他……?他不知如何问下去。
  我和他怎么啦?看你那小气样!她伸出食指戳着他的额头。陈医生是想追求我,我还没答应他呢,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和你好了,他再来,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晚上,在回紫城县宾馆的路上,江正帆步伐迈得特别轻快,想起中午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的那一幕,想起周紫云梨花带雨的娇羞面庞,他的心里既心疼又欢欣还夹杂着丝丝甜蜜:
  云儿,云儿,你的眼泪轻轻地落下,
  我的心儿阵阵疼痛,
  是我又伤了云儿的心,
  是泪儿又冲走了云儿的快乐?
  这是为我而流下的眼泪啊,
  清澈,透亮。让我惊喜,让我感动。
  我轻轻地拭去你的泪水
  凝固成沉重的心事。
  云儿,云儿,听听我心里真实的声音:爱你,始终如一。
  云儿,云儿,感受我激动的心跳,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也许,生活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压力。
  也许,人生总有或大或小的风雨。
  但是,我的云儿呀,不要怕。
  请始终绽开你甜美的笑容
  相信明天会更好,
  因为有你,因为有我,因为有我们。
  一个月后,周紫云出了院,却只能回到热水的家中。因为医生说她的骨骼还没有完全长好,还需要静养一个月,不能走得太多,不能摔倒,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太劳累。江正帆的行程改成了每星期的双休日在广州与热水之间奔波,陪着周紫云,哄着周紫云。尽管他竭尽所能地逗周紫云开心,可是周紫云却始终无法开心起来。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此刻正好就应验在了周紫云身上。
  因为非典的缘故,国内的进出口交易量直线下滑,云帆公司在2003年春交会上业务量也跟着下滑,自然就导致了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公司岌岌可危,人心思动,业务员改行的改行,跳槽的跳槽,连老唐也要去上海发展了,公司几乎成了烂摊子,可是就是这个烂摊子她一时半会也无法回去收拾。她同江正帆商量公司的事情时,江正帆建议说:现在展览这块市场低迷,不如先把公司关闭算了,安心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公司可是倾注了我三年的心血啊,关闭掉了,我就一无所有了,以后我依靠什么来生活?
  你不用担心,我养着你。
  你一个月赚多少钱啊?养得起我吗?
  我一个月三千多块,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会饿着你,我可以少吃点,少花点,给你多吃点,多花点。他的话说得虽然有点傻里傻气,但是那份真诚,却总是令人感动。
  我不需要你养我,等我腿好了,最不济也能打份工,养活我自己。我虽然不要求你养我,但是也要求你必须有养我,养家的能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保证我会加倍努力的。
  唉,我现在一想到将来为什么感觉到这样渺茫呢?她还是忍不住叹气。
  不要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如我陪你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
  好呀,我们去看山上的捻子花开了没有?
  正是午后阳光明媚的时候,周紫云坐在江正帆的自行车后面,向着热水小学的后山驶去。到了山脚下,江正帆停下自行车,牵着周紫云的手,慢慢地往山上爬,这座山不是很高,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山顶。只见向阳的一面山坡上,山捻花开得肆无忌惮,灿若红霞,在五月的清风下尽展妩媚。
  啊,山捻花开了,真美!周紫云说着就跃跃欲试地想往山坡下的捻子花丛中奔去。
  哎,你别动,不能往下跑,会摔倒的。江正帆及时地伸出手拉住她。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帮你采。他把她安排在山顶上的一棵松树旁,就跑进了山坡下的山捻花丛里。
  周紫云背靠着那颗松树慢慢地坐了下来,目光追随着那个徜徉在捻子花丛中的白色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岁的那年夏天,也是在这个山头,也是在这美丽的捻子花丛中,她爱上了李文涛那英俊的面庞,可如今人面已不知何处去,山捻花依旧在春风中微笑。看来这世上唯一不辜负她的,唯有这山捻花,想到这些,一丝怅然的情怀悠然绕上心头。
  嘿,紫云,你看我采了好多花。江正帆微笑着向周紫云扬起手里的花,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定睛看向不远处手拿山捻花向她微笑的少年,他虽然不及当年的李文涛英俊,但是挺拔的身姿也自有一股英气。也许他没有李文涛那样有钱的家势,却有那种从底层挣扎上来的人才有的狠劲和决绝,不妥协,不退缩,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爱情上。他虽然不是她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却是对她最好的男人。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踏实稳重,他对她在困境中的不离不弃,让她感觉到他才是安心和她过一生的人。
  给,你要的花。他捧着一大把山捻花,大步流星地来到她面前,把花儿送入她的怀里。她捧着那一大把花,把头埋入花心里,使劲地嗅了嗅,抬起头,陶醉地说:啊,真香啊。
  这花就是山捻花,我们家屋后的山上也有。
  真的?福建也有山捻花?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是啊,等你腿好了,我带你回去看,这花花期长,应该还没有开败。
  嗯,她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好像是下了决心似的,突然对他说:阿帆,不如我们结婚吧!
  真的,你愿意和我结婚!这一次,轮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了。
  真的。她肯定地朝他点点头。
  哦,太好了!他一把拉起她,连人带花一起紧紧地拥在怀里,一颗心激动地砰砰直跳。
  喂,不对呀?你搞错了吧?紫云。他又松开她,满眼疑问地看着她。
  哪里不对了?我搞错了什么?周紫云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求婚这件事历来都是男人跟女人求的,怎么今天反而变成了女人迫不及待地向男人求婚了呢?他故意用调侃地语气逗弄她。
  讨厌,那你是男人,你来求好了!周紫云有些生气地别开脸不理他。
  好,那我来求,你站好了!他把她的身体扶正,面向着他,又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束山捻花,捧在胸前,然后退后两步,站定,又向前跨了一步,两手把山捻花高举起来,表情庄重,虔诚地说:紫云,亲爱的,我爱你,你嫁给我吧!说着,他的右腿弯曲,就要跪下来。
  傻瓜,不能跪。我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都不能跪。周紫云慌忙伸手去搀扶他。
  那你是答应嫁给我了!他半蹲着身子仰起脸问她。
  好了,我答应你了,讨厌,快站起来,我拉不动你了!
  紫云,你真好。他站起来,再一次把她拥入怀里。
  阳光下,他们就那样站立在山头,静静地拥抱在一起,长久地不分开,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风儿不再吹过,花儿不再摇曳,只有两颗激荡的心透过骨骼和肌肉传递着汹涌澎湃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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