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担忧

　　　　这一回望，却是在一个破落的房屋里。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之上，可残缺的瓦砾流下了水来。地上湿淋淋的，一个穿破布脏衣的孩子，正萎缩在草堆之中。
　　　　达书静静的看着。
　　　　一个拖着鱼网而归的中年人，轻轻的推开了那发霉的木门。他怕吵醒孩子。他将打到不多的鱼放入水桶中用水养着，然后望了破落的屋顶一眼，又看向了孩子，最后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缓慢走到孩子的旁边，将草堆摊开，避免水湿透到孩子。他又将外衣脱下，盖在孩子的身上，然后走开。
　　　　天朗气清之后，他挑着桶到市场卖鱼。很显然，他是鱼贩。生活贫苦，却又无一不为孩子着想。卖完鱼后，又买了些瓦片。等到孩子醒来之后，再独自去修屋顶。
　　　　达书看到心生感触。
　　　　场景消失之后，同样出现的那颗茂盛而高大的乔木。
　　　　“感觉怎么样？你是想要这个家庭，还是原先的家庭？想去替父亲卖鱼还是替父亲种菜？想要吃住无忧还是要有个懂得关心你的父亲？你究竟想要什么才会觉得满足？”
　　　　达书低下了头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要教育我么？”
　　　　“教育你？这根本谈不上是教育你，你自己好好领会吧！”当这个声音消失之后，参天大树也随之消失了。
　　　　达书恍然睁开双眼，夜依旧清凉。达书翻过身去，继续睡。
　　　　蓝天白云之下，达书在踩着单车的途中得知了一件事——那个曾经工作过的木匠工会搬迁了。对于这个地方而言，树木本来就不多，再这么下去就真的会成为“荒漠之城”。
　　　　达书叹了口气，回到基地后，他向舒图问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境，但舒图的回答却是：托梦之术，是一种以消耗一个人的灵识为代价的法术。那次是逼不得已才如此给达成施展。
　　　　因此，达书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个梦境并非舒图所为，心智葫芦果能感触人心。
　　　　然，他仍有一个疑问：之前出现过的那个声音，明显是个轻柔的女子之声，可梦里的那个声音却尽显年迈沉重之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智葫芦果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在往后的日子里，达书依旧还有做着这个奇怪梦境的闪现。一次又一次的深思，使得他渐化而沉默。多思多虑，本就是一个向心之人的处事风格——
　　　　——现在饷飞的话倒是让达书他回想到了曾经那个奇怪的梦境。“怎么了嘛，达书哥？一言不发，在想什么？”饷飞问。
　　　　“没什么，我们还是回去吧！”达书起身说。
　　　　“这么快，至少也去吃顿宵夜再走啊！”
　　　　达书没搭理饷飞直接走去，饷飞紧跟其后。达书心里想着：［那个奇怪之梦，迟早会有所了解。］
　　　　这一切，还不是源于那颗荒漠之树。
　　　　对于寻找继承人，达书有了个新提议：“我们不如兵分两路，对于异常灵流局长你最熟悉，打出解决奇人异事的旗号去当道士；至于我和饷飞则去打听一下这里比较有名的道长。”
　　　　“凭什么我要去当道士？这难道不是你们两小子的活么，想偷懒了？”关长胜不满说。
　　　　“其一，对于这里我和小飞都不熟悉，何况会有其他什么变故我们又难以处理，您不是我们的领头羊么？其二，打听有名的道士，我们不知其身份，让您亲自出马的话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达书解释说。
　　　　“这么说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凶神恶煞吗？”
　　　　达书无语，“罢了罢了，有他们的消息马上联系我！”关长胜又道。
　　　　天已大亮，饷飞还是保持着好习惯，一大早就起来了。竖着耳朵，有那么些“滴滴答答”的声音，看来是下雨了。打开窗户便见到灰蒙蒙的天。如今还是清晨，毛毛细雨中有很清淡的泥土味儿。这种味道，感觉好舒心，在桥底村的时候从未有过这般清凉。
　　　　不久后，达书也醒了。他见到饷飞在刷牙洗脸便说：“小飞你还是起得这么早啊？”
　　　　“是啊，本来是听到鸡打鸣时才起来，不过现在早就习惯了。再想睡也睡不着。”饷飞吐掉口中的泡沫水说。
　　　　“桥底村根本没人养鸡好不好么？”达书说。
　　　　“但我家乡就很多人养，比起桥底村只养猪还有牛羊什么的。”饷飞道。
　　　　“既然如此又为何搬迁到桥底村，桥底村的绿色面积日见减少怎么可能养那么多食草动物？这样还愿呆在那里？”达书问。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桥底村没有医生。我爸爸还不是科技之园推荐过来的，每年都有福利补贴。桥底村离我们家乡也不远，过年的时候还是可以回去的。不过我很讨厌这里就是了！”饷飞洗漱完走出来说。
　　　　过后，饷飞边吃着早餐边说：“达书哥，你确信小柔有操纵人的能力么？”
　　　　“操纵之术是通过折线型灵流来控制的，牵动灵流就好比女人的绣花需要细心与耐心，更需要灵活的手指，以她的能力，很有可能。”达书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不控制舒图或者我们来做这件事？”
　　　　“舒图与关长胜他们的能力，小柔最清楚不过了，她做不到。至于我们，她唯一可以有机会布置灵阵的目标也就只有何亮。那一年里，看来她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当初何亮会跑回基地也是她意料之外，打开四圣壁根本不可能了解真相。我想那就是小柔命令他所为，看能否让自己继续留在我们身边，可还是被揭穿了。何亮对她们还有用，所以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要把他带走。”
　　　　“好深奥啊，不过达书哥真棒！”
　　　　……达书说，“还是赶紧吃完去打听下有名的道士！”
　　　　
　　　　这条清静的小路，只通向一间简陋的房屋。达书与饷飞脚踏在此路上，望着十里远的小屋。“不会吧，有名的道士就住这种地方？”饷飞说，“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西布来镇的绿色面积特别广，与其说是一个镇，还更像一个林园。应该是这里的人很喜爱树木，所以才没有开荒那些土地。“别这么着急下定论，也许这里的继承人也和舒图有一样的癖好。”达书道。也确实让他联想到了那个曾经的在荒漠中的拾木旅店。据说著名的道士发生了一些变故，具体的他们也说不清楚。早点找到还是好的。
　　　　当两人来到这间房屋前时，那扇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年纪与达书相差不大的人，他衣冠整齐但却是一副生硬的脸。他那双眼只是望了达书两人一眼，便回到了屋中。
　　　　他这一行为让达书感到差异，［他开门并不是要出来，还回屋还不关门？难道他是特意给我们开门而表示欢迎？何况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但衣着打扮却毫不破烂，而尽显一副英勇气息。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可能与继承人脱不了关系。］
　　　　来到屋中，又是一处风景。一些书籍与道具摆放有序，而地面上则是布满了泥土。他就坐在那些书的旁边，皱巴巴的桌子，一支毛笔，不大的床边放着一把剑。“这位该不会是……”饷飞正说着见到那把剑时突然转口道，“该不会是江湖剑客吧？”
　　　　当饷飞伸手去抓那把剑时，那人突然一掌劈开饷飞的手夺走剑说出了流利的风平国的语言：“这不是你应该碰的东西！”
　　　　“什么嘛？不就看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饷飞甩着手说，“居然还这么使劲？”
　　　　达书拿出灵镜戴了上去说：“能说风平国的语言，看来你也是苔国的继承人之一。”
　　　　饷飞问：“达书哥你怎么确信他不会是灭世组的成员呢？还有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葫芦树啊！”
　　　　达书摘下灵镜说：“能受当地人如此看重，记得他们所说的吗？住在这里十多年，而且还会开门迎接我们的，会是灭世组成员的概率非常小。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
　　　　“继承人？”那人道。
　　　　他脸没有任何笑容，看不到那种见到熟人的热情。［难道那么小的几率都会发生么？］达书想到这有些担心了。
　　　　“有事么？”不过他之后又吐出三个字让达书悬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
　　　　“我叫做宋达书，他叫饷飞。我们来这里找你们，是为了商讨如何抵抗灭世组的策略。”达书说，“敢问你的名字是？”
　　　　“剑银。”
　　　　“那好，剑银兄弟，你可知其他人现在在那？我的意思是，你的师傅或是师兄妹他们！”
　　　　“师傅就我一个徒弟。”
　　　　“那你师傅呢？”
　　　　“走了。”
　　　　“哎呦，怎么说话那么不干脆？”饷飞不满的说。
　　　　“好了小飞，人各有性格。”达书又对剑银说，“那么他老人家多久才会回来？”
　　　　“不会回来。”
　　　　“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在前不久——就已经去了天上。”
　　　　这让达书与饷飞惊呆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舒图的离去，已经让达书很是感慨了。他却没有想到，站在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如此。没有师兄妹，最后就连师傅也一并失去了，也难怪会说出如此淡然的话来。不过，重点的问题不在这里。
　　　　“冒昧的问一句，那葫芦树......
　　　　“也没了。”他说出的这三字立马让达书失去最后的底线，来苔国的这一躺真的要成为了无用之功。之前一直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高雅在进行着抢夺葫芦树的行动之时。其他灭世组成员也是在进行着自己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