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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二)(三)

作品名称:李愬雪夜平蔡州      作者:东湖      发布时间:2014-05-06 20:54:39      字数:5187

  二
  
  郾城郊野,董少芬,尉迟雅丹领着数十人巡查、侦探。突然,远远一股烟尘荡起。二人对望一眼,遂命军士散开,二人下马站于路中,单等路过之人。
  渐渐,两匹快马一前一后疾驰而来。来者,正是吴嘉珍与异姓兄弟门察。
  只见吴嘉珍身背文囊,右挎弓弩,手扬长鞭。门察一身武僧打扮,背插双口腰刀,马背上,一褡裢鼓鼓囊囊,尽是银两。
  二人见有官军挡道,马渐渐慢了起来。吴嘉珍回首对门察道:“不可下马,且看我眼色行事。”
  门察点头称:“是。”
  马停了下来,吴嘉珍于马上揖手道:“军官老爷,不知何故挡道于此?”
  董少芬、尉迟雅丹冷冷地望着马上二位,二人神色镇定。
  尉迟雅丹道:“二人何方人士?从哪来?到哪去?”
  “我二人乃云游僧人,从荆楚而来,路过此地,望军官老爷让路。”吴嘉珍揖手答道。
  “僧人念佛向善,戒杀生。二人怎么身怀凶器,用意何在?”雅丹问道。
  “僧人中亦有习武健身、看护寺院之武僧,官军老爷是否知晓?”
  “既是僧人,必有通关文牒,寺院法号,拿来一观。”
  吴嘉珍一愣,假意从身上摸来摸去,失色道:“哎呀,军官老爷,万望担待,通关文牒不知何时遗失。”
  董少芬冷冷地问道:“看你二人衣着鲜艳,马匹膘肥壮健,岂是从荆楚远道而来?莫不是叛贼吴元济之奸细呼!”
  听到此处,二人神色十分慌乱。吴嘉珍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朝空中一撒,高呼一声:“快走!”急挥马鞭。门察会意,一拢马头,快马前蹄高高扬起,从二人身旁疾驰而去。兵士见状,慌忙挥动长枪拦挡,只见马鞭挥舞,已有军士受伤倒地。
  董少芬,尉迟二将军慌忙上马,只见两匹快马早已冲开人群,绝尘而去,二将军懊悔不迭。
  突然,一军士从地上爬起,高声喊道:“书信!书信!请将军看此书信。”军士高举着书信,来到二位将军面前。
  董少芬认不得字,接过书信后,递于雅丹,说道:“尉迟将军识文断字,看看,写得什么?”
  雅丹接过书信,只见上写着:东都高僧园净亲启。
  雅丹看罢封皮,说道:“这是一封写于东都高僧的书信。董将军,不如快快回营,交于李大人,如何?”
  董少芬道:“即如此,速速回营禀报。”二人策转马头,引兵速回文城关。
  李愬看罢书信,抬起头来,眉头紧锁,目光盯着一个方向深沉地思索着。堂下立站着董少芬、尉迟二将军,一旁立站着马少良等将领。大帐内十分寂静。
  好一阵功夫,李愬对马少良道:“请田将军进帐。”马少良应声而出。一会儿,田智荣紧随马少良进入大帐,身后紧跟着马壮。
  只见李愬在桌案前来回踱步,一会儿低着头,一会儿抬头望着窗外。见田智荣进帐,李愬道:“田将军请看。”李愬指了指摆放于文案上的书信。
  田智荣前去,拿起书信,瞧看起来。看完了书信,田智荣思索着。好一阵子,田智荣道:“李大人,看此信中,内容有三:一是联络长安内线发动叛乱;二是要让园净东都起兵策应;三是放火烧掉粮仓,不知李大人是否认同?”
  李愬已停止踱步,听了田智荣之话,说道:“吾之困惑也有三:长安,京都之地,防范甚严,难道羽林军发生叛乱?焚烧粮仓?从河阳起,直至三门,数百里近十余座官家粮仓,贼当从何处着手?而园净高僧又是何处僧人?东都附近,数十座寺院,当从何处搜寻园净!实实难以叫人决断。”
  田智荣苦苦思索道:“东都,乃淮西战场后方,东都一乱,我军定遭叛贼前后夹击,我可否置一军,紧紧盯防东都方向,万一有变,一可迎敌,二可速速回营告知,如何?”
  李愬挥了挥手,继续踱步。少顷,停下了脚步,坐到了案前,叫道:“董少芬、田智荣、马壮三位将军听命!”三位将军应声于前。“命三位将军从“突将营”挑选五百精兵,持吾信函,拜见东都留守吕元膺大人。董将军听真:吕大人乃三朝元老,朝廷重臣、国之名将,法度甚严。到东都后,一任吕大人调遣,万勿自作主张。切记、切记!”三位将军高声应道:“遵命!”
  李愬又道:“尉迟雅丹将军听令:将军生于王侯之家,素知朝廷礼仪,又一向谨慎。今命你将此信内容熟记,火速赶往距淮西最近的河阳粮仓,将此信息报知河阳仓储官。然后,火速转往长安,将书信交与兵部侍郎许孟容大人。告知许大人,此信不必回复。之后,到东都与董将军汇合。听真了吗?”尉迟雅丹领了令箭,离营而去。
  “其余各部,继续操练。”李愬命道。众人应答一声,各自领命而去。
  
  一匹快马冲出了文城关,马上将军正是尉迟雅丹,只见他一个响鞭,快马风驰电掣,渐渐隐没于原野中。
  日暮时分,来到了荥阳关。尉迟雅丹牵马入关,看到一处清净的客栈:两层高楼,前客店,后马院。于是,到了客店前。
  店小二见有客人到来,满脸堆笑,迎上前去。
  只见店小二头戴一顶小帽,身穿靛蓝色衣,腰间一白色围裙。见有军爷来到,忙把手巾向肩上一搭,双手一揖,脸上笑开了花:“敢问军爷,可是住店?”
  “我看此处清净,可否住得?”尉迟问道。
  “正有空余房间,敢问军爷是长住,还是短歇?”
  “噢,只住一宿。请问此处距河阳粮仓转运院还有多少路程?”
  “噢,转运院,不远不远,就在前面。王三――”一伙计应声出来。“快把马儿牵到后院,上些精料,军爷明儿还要赶路。”王三牵着马匹进了后院。
  店小二引着尉迟将军上了二楼,打开房门,点燃烛火。尉迟环视房间,见房间桌、椅、帐、床十分整洁,正要回话。店小二却道:“军爷放心,此家客店,荥阳关找不到第二家,清净整洁,宾至如归,众口皆碑。请问军爷吃些什么?”
  尉迟听店小二如此说来,呵呵一笑道:“道谢、道谢,二斤牛肉,一壶酒可也。”
  店小二道:“好嘞,请军爷放好行囊,洗洗手脸,小二马上送到。”说罢,小二出了房门,下楼而去。
  夜晚,尉迟在客舍睡得正香,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杂闹的吵声。
  尉迟吃惊地从床内抓起宝剑,“腾”地跳到屋中央,只见窗外已映红一片。尉迟持剑打开房门,只见东北方向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街道上有不少官兵散乱地向火光方向冲去。就听有人高喊道:“粮仓着火啦,粮仓着火啦。快快救火!”
  尉迟手拍栏杆,自言自语道:“贼人好快啊!”顿刻,睡意全消,心中不免焦躁,恨不得马上赶到长安城。
  
  三
  
  雄浑的长安城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数处灯火明明灭灭,依稀可见长街小巷,高屋低院……
  朱雀大街第五坊区有一宽大院落,院门前高高的台阶,两旁的石狮,两扇厚重的红漆大门,两边各挂一盏孔明灯笼,门框上方写有“相府”二字。这正是当朝首辅宰相武元衡的府邸。
  已近黎明,一队十余人衙役,牵一匹老马来到了相府门前。大门打开了,家院出了大门,恭敬地侯立着。一衙役抬头看天,天色阴沉,天宇浑然一色,四周的房舍在树木的掩映下,影影绰绰。
  宰相武元衡出了相府,踏上了上马石,跨上了马。两衙役手持灯笼,一边一个,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几位衙役。老家院目睹着武元衡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回身关了院门。
  十几条人影,行动十分敏捷,全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罩,手中的钢刀在暗中不时地发出冰冷的光。他们在街道中碰了碰头,随即四下分散,潜伏于巷道之中。
  两只灯笼渐渐闪现,愈来愈明亮。武元衡骑在马上,左摇右晃,若有所思。空旷的巷道上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
  突然黑暗中有人恶恨恨地怒喝道:“灭灯!”
  持灯笼的衙役吃了一惊。随即怒骂道:“混账小子!反了天吗?胆敢……”
  话语未落,暗夜中飞出几支冷箭,一名打着灯笼的衙役应声倒地,武元衡肩中一箭,马后也有随从倒地。
  夜色中,冲出十几条人影,手举着泛着寒光的钢刀冲了过来。随从见状,大吼道:“有刺客!”纷纷抽出腰刀搏击。
  瞬间,钢刀相击,火星四溅。“抓刺客!抓刺客!”喊声不断,随从们寡不敌众,被贼人追杀得四散奔逃。
  早有一贼人挥舞钢刀,只一闪,牵马人应声倒地。贼人迅速拉过马缰,向前疾走了十余步,马后奔来一贼人,手挥木棒,猛击武元衡左腿,又一把猛扯,武元衡猝不及防,倒栽葱般的跌于马下。一道寒光一闪,一股热血喷涌而出,武元衡尸首分家。贼人从怀中掏出一方布巾,铺于地下,将武元衡头首包裹好。一声尖利的唿哨,贼人们啸聚一起。“老地方见!”一伙人迅速地消失在暗夜里。只听有人说道:“速去裴府!”
  武元衡乘坐的那匹老马嘶鸣一声,双蹄高高跃起,“嗒嗒嗒”地飞奔而去。朱雀大街巡逻的军士朝此火速赶来,只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受伤的随从发出痛苦的呻吟,又有随从对巡逻的军士手指着武元衡无头的尸体哭叫道:“武相、武相、武相遇害啦!”
  巡逻军士高声叫道:“贼人杀害宰相啦!贼人杀害宰相啦!”像一声霹雳在长安城中此起彼伏。
  早到宫中、或将赶往朝中早朝的朝臣听到:“贼人杀害宰相!”纷纷涌到宫门外,一片杂吵之声。
  “哪位宰相?”
  “哪里贼人?”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哪!”
  
  老马识途!那匹脱缰的老马在宫门前来回徘徊,不时地哀鸣着。
  “马!马!”几名朝臣指着那匹老马。
  有军士向前,扯住了马缰,马停住了。有人高声叫道:“这是武相的坐骑!”
  “啊——武相被贼人杀害!”
  人群中有痛哭之声。
  ……
  不说宫门前吵吵嚷嚷,闹闹哄哄,混乱一片,却说裴度府第。
  长安城西南角城墙内,是一排排考究的院落,这里尽住着皇亲国戚,达官望族。中丞裴度的府邸坐落其中。裴府大门外,有一株紧靠院墙的高大古槐。
  一夜行人,身穿夜行衣,蒙头掩面,影影绰绰,背插一口钢刀,正在裴府窥探……
  裴府侧院院门“吱呀呀”打了开来,随从王义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出门来。
  夜行人见状,身手十分敏捷,狸猫般,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古槐,掩伏在古槐的枝杈中。
  王义将马栓在府门外的拴马石上,回头拉上了侧院门,又将右手的门环用力一扭,只听“咣当”一声,门从内边关上。王义又回首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候着裴度。
  夜行人爬在树杈上向院里探望。后厅的灯光早已亮了,从宽大的窗户上映像着室内人在洗漱,更衣。
  后厅的门打开了,婢女端着铜脸盆出门泼洒了水,又进了去。
  裴度出了后厅门,抬头看了看天,星星渐渐隐没。他高高举起了双手,伸了伸懒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朝大门走来。
  门房的灯早已亮着。家院侯立在台阶上,见裴度走了出来,忙打了开府门。裴度抬步出府,王义早把马牵在上马石边,裴度跨上了马。王义一声吆喝:“驾、驾驾。”那马一扬头,“踢踏,踢踏”地走开了,又一甩脖子,笼头上的铃铛在空旷的巷道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回声。
  夜行人从古槐上跃下,左闪右避,紧紧尾随着……
  在一处房舍较少,又长着不少树木的僻静处,夜行人突然从一房舍拐角处潜出,来到马后,高高举起钢刀,猛一刀砍在裴度左腿上。裴度大叫一声,还未回首,又一刀砍在背上。刚要回首,再一刀砍在脑后。裴度歪歪斜斜,一头倒在马下,正跌落于路旁的沟槽里。夜行人紧赶两步,又举起钢刀……刹那间,后腰被王义拦腰抱住。王义撕心裂肺地高叫着:“抓贼人!抓贼人啦!”空旷的清晨,声音激颤,传出数里。四处有开门的声响,有人应和着:“抓贼——抓贼——”
  远处,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巡逻的兵士冲了过来。夜行人猛烈地挣脱,王义死命紧抱,口中“抓贼”之声不绝。
  夜行人左摇右晃,下蹲上起,急难挣脱。情急处,将刀口朝后,对着王义左臂,猛力一拉,左臂忽悠悠地坠落在地,热血喷溅射出。只听王义惨痛地大叫一声,踉踉跄跄跌倒在地。夜行人忙扯起衣襟擦了擦满脸的热血,定睛四处张望,只见无数人朝此处奔来,“抓贼”声汹汹涌涌。夜行人一个飞旋,闪入树丛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话说尉迟雅丹晓行夜宿,飞马长安,来到东门,正要赶马进城,数名守城军士长枪一横,喝声:“下马!”尉迟吃了一惊,慌忙下马,掏出通关文牒。小校看了看文牒,还于尉迟说道:“形势紧张,望将军见谅。”尉迟雅丹点头示意,牵马进了长安城。
  往日喧嚣的长安街市冷冷清清,少有行人,偶尔三两行人,也显得十分慌乱、紧张。无数的羽林军将士,东门出,西门入,管你达官贵府,低矮小院,还是商户棚舍,一一搜查。砸门卸窗,吆吆喝喝,好不威风。尉迟也不敢骑马,牵着马一路赶到兵部。
  兵部门前,也是一片萧杀之气:数名军士左右排开,手握兵器,威风凛凛,查验甚紧。
  尉迟雅丹把马拴在了拴马桩上,手持李愬书信,拾阶而上。早有门吏上前接住了书信,说声:“稍候。”望了望尉迟雅丹几眼,进门通报去了。
  兵部侍郎许孟容年近七旬,胡须如雪,寿眉过颊,身材中等微胖,国字脸上皱纹满布,一脸哀泣之相。此刻,正在兵部一厢房文案前审阅公文。门吏进门报道:“报——许大人,门外有李愬大人麾下将军送达书信一封。”
  许孟容抬起头,眉头一紧,问道:“书信何在?”门吏递上书信。许孟容接过书信,急忙拆阅。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一只手不停地轻拍着文案,口中呢喃着:“哎——晚了,晚了,晚到一步。”沉思片刻,立即挥笔回复。
  许侍郎书好信函,装进文袋,封好袋口,又在封口处盖上了兵部大印,端详了几眼,便对门吏道:“告知来将,案情紧急,恕不款待,速速上路。”又交代了门吏一番。门吏接过书信,转身出门。
  尉迟雅丹在门外候得焦急,忽见门吏出来,急忙向前施礼。门吏道:“尉迟将军,军情急迫,许大人书信一封,命将军交于东都留守吕元膺大人。许大人一再交代,此书万分紧急,命将军小心在意!”门吏望了望尉迟,又晃了晃吕元膺书信,重复道:“小心在意啊!”
  尉迟雅丹道:“谨遵口谕。就此别过。”说完,藏好书信,跨马一鞭,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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