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繁花（二）

李洛迪靠在床头，手里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胡乱的转换着频道，末了落下一句“什么好电视都没有”“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跑到一边想心事去了。
现代家庭父母离异的忒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然而当下别说大难临头，即便性格稍有不合借此为由劳燕分飞各过各的日子去的也屡见不鲜。有了孩子的许会好些，毕竟骨肉至亲难于割舍，但离婚现象还是层出不穷。不言而喻，父母离异受伤的终归是孩子，洛迪恰恰就是这样的不幸儿。虽则，父母亲对洛迪都很好，不过一个父母离婚的家庭说到底是不完满的，作为子女也是无可奈何，怨只能怨不负责任的社会造就了不负责的家长。
洛迪念初中时父母离了婚，洛迪从此被父亲抚养。没有了母亲的呵护，做为洛迪的父亲既要在外打拼又要照料儿子，当真应了那句话“既当爹来又当妈”实属不易。所幸，李洛迪是懂事的孩子，平日打扫房间、做饭洗衣一双男子汉的粗手却将家打理的妥妥当当，父亲为此很欣慰，在外工作劲头十足，一心想把日子过好。家里没有女人，可日子依然过得像模像样。
小时候，李洛迪的学校路途遥远，为了避免麻烦，就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里，大大缩短了往返的时间，直到后来中学结束，成绩不甚理想，考上了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索性李洛迪决定不念高中，干脆到技校去学门手艺以后也有了谋生的手段，才搬回家里来住。起初，家里人极力反对李洛迪的选择“再差好赖也是高中啊，总比良莠不齐坏孩子扎堆的技校强”李洛迪奶奶站出来说。
“是啊！那技校里净是些啥样的孩子？都是在中学不学无术的差生哩！还有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一事无成躲到技校里的混混，你跟他们在一起能学出什么？别技术没学到手还学了一身流氓痞气。”叔叔婶婶们赞同奶奶的观点频频点头。
李洛迪却不这么看：“你们太偏激了，技校怎么了？在不好也是名正言顺学技术的地方，我骨子里就不是那坏孩子，谁还能把我带坏不成？要坏早就坏了，还能是今天这样子？”紧接着是一场唇枪舌战，末了谁也拗不过李洛迪，父亲便说：“好了，上不上是你自己的事，路也是你自己走的，叔叔们也是好意，既然你决定了，想念技校就念技校，想念高中就念高中，随你去吧！我们也只是提些建议，毕竟念书的是你，不是我们。既然你要学技术就去学吧！说不定你的选择是对的，是我们落伍了。”
事实证明李洛迪的选择是明智的，那所高中学校不久之后就黄了，李洛迪的同学是最后一批，许多同学都后悔道：“妈的，这破学校什么都学不好，教学质量太差了，将来能考个专科就是万幸了，还不如念技校呢！”
洛迪所学专业是“数控技术应用”在当时是最紧翘的新兴行业了，据说开数控机床在南方发达地区工资很高呢！甚至比从大学校门走出的高材生赚的都多，于是乎，听风便是雨，一大群人扑向数控机床的怀抱，当中还真有不少大学毕业后找不到理想工作想学门技术糊口的大学生。
06数控五班，一个才俊贤集的地方，在整所学校里算得上是最团结的班级了。有事大家上，有困难一起担当，林子玉就是这个班级中的领军人物。李洛迪性格内向不善言谈，总是静静的坐在课堂的一角，听着同学们绘声绘色的乱侃一气，从打架谈到兄弟义气，又从学业扯到将来的工作生活，不可谓是谈天说地道古话今，其乐融融。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李洛迪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逐渐活氛起来，性格也变得开朗许多最后竟从可有可无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随着感情的逐渐加深，他交到了不少真心朋友，其中一些人例如林子玉、皓子、卓子，小飞等更是成了推心置腹的好兄弟，而林子玉是对李洛迪影响最大的一个。此时，背靠着床头，两手抱着膝盖，下颌贴在手背上的李洛迪头脑中反复闪过今天和那女子相遇的画面。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浅笑。
李洛迪猛然“呀”了一声，“今天约了子玉一起去弄头发，怎么给忘了”抬头一看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自己光顾着胡思乱想竟差一点给这事忘了。想到这里，赶忙跑到厨房为还没回家的父亲随便做了一口吃的，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喂，你到哪了，我已经到地方了，怎么还没有看到你”子玉撸起衣袖手表指针已经过了约定时间。“马上到，等我五分钟”李洛迪一边跑着一边喘着粗气。
“你快点吧！都等你十五分钟了”子玉有些不耐烦。
“嗯，知道了，这就来”李洛迪挂了电话飞奔向约定地点。
记得有一次李洛迪和林子玉喝酒，席间子玉说：“我这人有两件事最烦，其一，等人。其二，借钱。等人，是一件顶令人气愤的事。先来等人的人不被重视，通常等人的会很焦急牵肠挂肚的。借钱更不用说了，低三下四，为了借到钱求爷爷告奶奶的，丢脸！”
林子玉站在美发屋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脚下不停的绕着圈子，他有些不耐烦。一见李洛迪连跑带颠过来，就板起脸，假装嗔怒“怎么这么慢呢？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家里有事了？”
“没有”
“那是饭吃晚了？”
“根本就没吃！”
“要不就是家里表不准？”
“绝对北京时间，倍儿准。”
“那就是成心泡我？”林子玉举起拳头佯装要打。“停！停！和谐社会，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可是违背了作为党员的准则啊！”
“扑哧”子玉乐了，在李洛迪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去你的，还整出和谐社会来了。呵呵！不闹了进屋吧！”子玉过来拍着李洛迪的肩头，两人走进美发屋。子玉和李洛迪是老主顾了，俩人刚踏进发廊的大门理发师——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笑着打招呼。
“下班了？坐吧！别客气”
“两人几乎同时一屁股坐下，谁跟你客气啊！是不？就咱这关系。”子玉开玩笑道。
“呵呵！行，等我马上忙完了”理发师挥舞着剪刀，专心致志的为客人理发恐怕落下每一个细节。剪刀一张一合，又有几缕头发落下。很快工作结束了，理发师接过钱揣进口袋里，转身问道：”下一位！你俩谁先来？“
“我来吧！“子玉在一个女助手的帮助下洗过头，坐到专门理发的凳子上。理发师又开始认真的工作起来。
“帅哥，最近又写稿子了吗？“
“没有，天天上班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写？”
“哦，说的也是：
“还按上次的要求剪就行”子玉叮嘱说。
“没问题，包我身上”
……
走出发屋月亮已经皓皓的挂在天上。自从在9路车上遇见那女孩后，李洛迪有一种感觉，她一定住在林琳家附近，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对的，也许这就是第六感的神奇之处吧！
劳累了一天，李洛迪和子玉都有些疲倦，但又不想就这样回家，李洛迪提议到林琳家楼下小坐，于是二人并肩向林琳家走去。
宽敞的街道旁矗立着明晃晃的路灯像一排排小太阳一样将黑暗和夜色趋散，辉芒如昼。路灯周围旋舞的流萤一圈圈的飞舞，它们没有复杂的情感和思维却永远的追求者向往的光明。李洛迪伸手摸了下路旁的地砖，经过一天的沙尘侵染，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土，他害怕裤子被弄脏，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子铺在地砖上坐下。天气炎热，子玉出门时只穿了一条短裤，趿着双拖鞋。他到省事得多，脱下一只拖鞋当了垫子，挨着洛迪坐下，顺手掏出一包烟，用打火机点了，又递给李洛迪：“不来一支？”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吸烟的“李洛迪在技校的这三年吸了三年的二手烟，任凭同学们如何引诱竟从未吸过一支。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说吧！什么事？“子玉嘴里哈出浓浓的白烟。
李洛迪脸上绽开一朵桃花“玉哥，今天坐车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子玉开始没反应过来接着一愣，随即抬高了声调“嗯?女孩？什么女孩？”
“女孩，就是女孩子呗？这都不明白，是不是写稿子写傻了？“
“去你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看到美女了？”子玉拖着长音。“快说说，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李洛迪脸上桃花更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讲了一遍。子玉竖起耳朵听着，听到李洛迪撒谎骗来女孩手机号时兴奋的叫道：“好小子，你变坏了！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蔫了吧唧的，肚子里倒真有些鬼主意哩。”
“玉哥，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老说我没魄力吗？这次没让你失望吧！那怎么是鬼主意，充其量是个善意的谎言嘛！
子玉粲然，吸了最后一口将烟熄灭。
其实，李洛迪和林子玉同岁，论月份李洛迪比子玉还要大将近一年，称呼子玉为玉哥完全是一个玩笑罢了，同时也表示了一种尊重。林子玉在居住的一带“混”的很开，人脉很广，这也和他为人处事方式有很大关系，地痞流氓认识扫眉才子相熟，男男女女没有不知道的，常常两个人走在大街，总有许多人过来和林子玉打招呼，李洛迪对此自愧不如，也正是子玉结识的人多，洛迪给他起了这个响亮的名字“点名册”，寓意人际关系广泛处事得当。这次李洛迪又要迫不及待的翻开这本“点名册”了。
“那你回家之后和她联系没？”子玉问
“还没呢，我怕说不好。这不才来像咱玉哥讨教一二。”
“拉倒！拉倒！净捡好听的说。讨教一二，还拽上词了。要我说你先给她打个电话，就说表示感谢，不过我猜她是不会接的，不管接还是不接咱们都得试试，不行咱在发短信。”
“嗯，我看行”李洛迪拨通了女孩的电话，果然“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李洛迪撇撇嘴，失望的说：“人家不接。”
“我说什么来着，没关系，不接电话就发短信呗！”子玉接过李洛迪递过来的电话，写到“您好！非常感谢你今天能够帮忙，我和朋友已经见了面，真的谢谢你……”按下手机的发送键，两人便开始等待对方的回信，须臾，女孩回了信息，李洛迪迫不及待的查看，可信息只有三个字“不用谢。”接着子玉和李洛迪又发出了几条信息，可每一次的回信都很简短，看得出对方并不愿纠缠，只是搪塞。到最后也没弄清女孩的底细，只知道女孩上大二，辽宁大学中文系学生，其余一无所知，这更是女孩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然而越是神秘就越想搞清楚，这是人类的通病。李洛迪又尝试打了几个电话，可女孩依然拒接。
李洛迪很是不甘心。而子玉得知女孩是辽大中文系的学生，登时兴趣更浓了，但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对中文系感兴趣还是对女孩感兴趣。李洛迪几次打电话后，女孩发来了一条信息，“对不起，我要学习了，你得感谢我接受，但请不要再打电话了，谢谢你。”
看完信息，子玉不无讽刺的笑说，“这是她今天主动发的唯一一条，也是字数最多的信息了。摇摇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路灯的光莹莹的，飞蛾飞来了不少聚集在一起，蚊虫自然也活络起来，两个人身上都被叮起了包，街道上纳凉的人渐渐散去，月光更盛，照在地上像泉水一样清澈透明。李洛迪低着头沉吟了片刻，说“行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改天再说。”子玉应了一声，两个人就各自回家了。
那究竟是怎样的女孩呢？却成了李洛迪心头的问号。
回到家里，父亲已经睡去，李洛迪抱着疲倦的身体爬进被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在公交车上的状态：“头发粘连着，一脸的灰气，裤子上满是油渍，白嫩的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唉，都是上班惹的祸，由于时间匆忙，下班后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完了、完了，形象毁的一塌糊涂，难怪人家不接电话，晕，换做谁，也非得被吓倒不可。”
洛迪很不甘心，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不行，绝对不行。他辗转反侧，整整一夜没有睡安稳。
二十四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属于李洛迪和子玉的自由时间却只有夜晚。第二天，结束了白天的劬劳，子玉本想早些休息，无奈又接到小波的电话，穿好衣服两人又坐到了林琳家楼下。
“大哥，别这么折磨人好不好？”子玉没好气说“就算重色轻友也不用这样摧残我吧，真应了那句话，有异性没同性。”
“玉哥，别啰嗦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洛迪双手托着腮，有气无力的说。
林子雨转过脸看着洛迪呆呆的样子，扑哧乐了“喂，废人！又想那小姑娘了？有点出息好不好？李洛迪最讨厌子玉叫他废人，起初感觉是一句玩笑，后来子玉总是这么叫，弄得好像真成了废人，本来心情就不爽得李洛迪登时愤然：“林子玉，你要在这么叫我，我就把你扔机床上，当零件加工了！”
“好，好，不叫了，不叫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到底哪好？你才见过人家一面就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她就这么有吸引力？”
“兄弟，咱有点同情心好不？竟知道说风凉话，人家连电话都不接，我现在郁闷死了。”说这话的时候李洛迪眉头微蹙，看的出此时的心情的确坏到了极至。
“别泄气嘛！昨天不接今天说不定就接了呢！”子玉宽慰说。“再说了，她越不接你电话你应该高兴啊！”
“高兴？我还高兴？林子玉你能有点人性不？平时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候见死不救，你还能做人不？”李洛迪激动得跳起来。子玉赶忙拉他坐下，“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人家不接你电话，说明人家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女孩子嘛！矜持一点是好事。要是你认识一个女孩子，刚接触就和你上床，你敢要吗？”洛迪听子玉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又坐回原位。
子玉接着说：“实在不行，我再教你一招，想学不？”
“想、想、赶紧说”李洛迪猴急的样子把林子玉逗笑了。“你每天把早上给他发信息，晚上发信息，就ok了。”
李洛迪原以为会是什么好招，没想到竟是这样简单，当时头脑中出现三个字“被刷了”灰突突的说：“大哥，这算什么好招？就这我还用你教？”
“唉，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早上一个短信：早上好。晚上一个信息；晚安，记得多余的话不用说。
“你是说……“
“对，让他习惯你，习惯是一种伟大的力量，要让她习惯你，你才会融入她的世界，时间不会太久。怎么样孩子？学去吧！你还太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别灰心，”
“去你的……“李洛迪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子玉的话很有道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子玉得意的笑着。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再无法这样肆无忌惮的笑下去，之后两个人缄默了良久，各自想各自的事。
林子玉低着头掏出手机，那是一款老掉牙的机器丢到大街上恐怕连乞丐都不屑一顾，怕丢脸。就是这样一部手机还是早先林琳送给他的，可能是简朴的本性，一直没舍得扔，现在正津津有味的摆弄着。李洛迪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两周，最后落在了那部银白色——更准确的说是磨掉颜色的手机上，忽然冒出一句：“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啊？”林子玉头也不抬。
“主意就是……”
“说吧，别卖关子。”林子玉挺直了胸膛“我听听是什么馊主意。”
李洛迪眯起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林子玉的手机。
“我想，既然她不肯接我的电话，是因为她已经认识我的号码了，所以才不接的。”
“然后呢？接着说。”
“我想能不能换一个陌生的号码，说不定她就接了呢？”
“嗯，有点道理”林子玉带搭不理“可是，哪有陌生人呢？就算有谁能平白的把手机借给你，真白痴。”刚说完，林子玉似乎意识到什么，伸手指了指李洛迪，歪着脑袋问“你该不是？你该不是想用我的手机吧？”
“聪明”李洛迪登时提高了声音面露赞赏之色“我就说嘛！玉哥，就是玉哥，一点就通。”
接下来可想而知，李洛迪拼命抢子玉手机，而子玉又死活不给，不幸的是最终洛迪还是得手了，对着林子玉阴测测的笑。林子玉耸拉着脑袋，表情像一个欲哭无泪的战败者，任凭洛迪肆虐的奸笑，其实，林子玉根本没打算跟洛迪抢，因为他早就决定帮洛迪这个忙，只不过装装样子，不然洛迪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
李洛迪在手机上拨了一连串的号码，接着是优雅的铃声。果然，在十几秒钟后，女子接通了电话“喂，你好！”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洛迪早已把这个声音刻在脑袋里，他一面将手指按在嘴唇上，示意子玉不要出声，一面压制兴奋的心情镇定的回答：“是我。”
林子玉蹲在洛迪身旁侧着耳朵想听听让洛迪神魂颠倒的女孩的声音，但试了几次怎么也听不清切，于是看着洛迪一脸花痴的摸样摇摇头，悻悻的走开了。
李洛迪紧握着手机，煞有介事的说着例如“多么多么感谢你能借我手机，多么多么不好意思打搅你学习”之类的客气话。瞧他那熟络的摸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久不见的好友之间互诉思念的寒暄。其实，电话另一端的女孩只是“嗯”“啊”的支应着，末了不耐烦的来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客气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真的不用挂在心上。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你认识林子玉吗？”李洛迪抢在女孩挂掉电话之前问道。林子玉在一旁听的真切，他知道洛迪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拿自己当幌子想故意拖延时间，想想真是可乐。
“林子玉，当然认识了，怎么你认识他？”女孩听到林子玉的名字一惊，从声音的变化中可以知道“林子玉”三个字使她精神一振。林子玉起初听见洛迪提到自己，暗暗嘀咕着“这小子果真拿我说事”，同时又有些期待“如果这女孩真认识我的话，说明我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嘛！当然洛迪这个死家伙也就不得不俯首称臣了。”
说不准是造化弄人，还是世界真的太小了，总之林子玉的得知女孩认识自己，而且跟自己好像很熟悉，便一头雾水，“这女孩究竟是谁呢？”他眼前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
林子玉接过手机。
“你还好吗？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女孩问道。”
“是你？”林子玉声音略微发颤，一股灼热的气流之冲出肺腑，刹那间他被这股热浪袭击的天旋地转却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任凭一腔的热血沸腾翻滚。他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手机，一字一句的唤出那个名字“陈—思—琦”。一时间，林子玉愕然立在原地，脸上泛着幽昧不明漂浮不定的光泽，刚才的嬉笑瞬间灰飞烟灭，幻化成黯然神伤，但细心的人不难发现就在他雪亮的瞳子上同时跳跃着兴奋。至此，我们不得不讲述林子玉，这个在旁人眼中大才子的心路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