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节：刘伟家矛盾升级，韩星行踪被怀疑

　　
　　突然，门“咣当“一声被打开。刘伟的现任老婆张娜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手舞足蹈地跳出来：”受不了！受不了啊！既然你那么爱她，你干嘛娶我，仅仅把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是吧？离婚！我成全你们。但是，我告诉你，儿子你别想要。即使把他买了，也不会给你的。”
　　刘伟躺在地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醉酒，一动不动。头发凌乱，满身酒气，脸上满是泪痕。刘妻用脚踢他一下，两下，三下，再踢，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发怒，还是不见动静。
　　听到媳妇嚷嚷，老俩赶紧起床，看到媳妇在“虐待”四角八叉的儿子，疯了似的去拉。伟妈讨好地说：“他喝醉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怎么不爱你啊，只是想嘟嘟了吧？”说罢想去拉媳妇，媳妇撑开老人，碰倒了一个盆景，“咚”的一声倒碎在地上。媳妇怔了一下，旋即喝道：“得了吧你，别再装模作样了。三年了，我还看不出来吗？别把我当傻瓜，今天，我再也忍无可忍了。”
　　“那你想怎样？这是家啊！”伟爸说道。
　　“呵呵，我没办法了是吧？你也太小看我了啊！我走！咱们走着瞧！”
　　说罢，不管儿子的哭声，不管刘妈妈怎么挽留，张娜自顾自的换好衣服，包好东西，抱住儿子扬长而去。这时候伟妈捂住心脏，重重倒下。
　　伟爸赶紧打120.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去，车上躺着插着氧气管的伟妈。伟爸苍老的面容更显寥落，抱着单拐，守护着老婆子。
　　急救室外，伟爸撑着单拐，坐在等椅上。天已经大亮，行人在路上开始渐行渐多。
　　一大早来医院给妈妈取药的嘟嘟看到了爷爷，心里一惊。爷爷一脸萧索，孤苦无依，看着特别可怜。她不由自主走上去：“爷爷，你在这里干嘛？不会是——？”嘟嘟吓了一跳，不敢想了。
　　骨子里，嘟嘟对爷爷不像对爸爸和奶奶那样恨，所以路上碰到了爷爷她偶尔会和他说几句话。
　　“乖乖！”刘爸看到小孙女在这里，惊喜的胡子抖动，说不利落一句话，只喊叫乖乖，乖乖，想拉孙女的手。
　　“乖呀，你怎么来这里了？没去学吗？”
　　“今天周六，过周末。我来给妈妈取点药。谁怎么了？是奶奶还是……”嘟嘟说不出爸爸这俩字，她看向急救室，难道真是那个人吗？要不然爷爷为啥一个人在这里？嘟嘟只感觉心脏猛下沉，他怎么了？会死吗？嘟嘟脑海里层出不穷出现刚刚在家里、妈妈的梳妆台上的那面墙上看到的‘你去死，我要活！’几个大字，难道会一语成谶？
　　“你奶奶晕过去了，应该没事的。你妈妈怎么了，干嘛吃药呀？”
　　“我妈妈昨夜喝酒了，伤了胃，我来给她弄点治胃药。”听说是奶奶病了，就无心逗留，想走。
　　“唉！造孽呀！多好的一家人，现在都成了酒鬼了。”爷爷重重的一声叹息。
　　嘟嘟已经立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爷爷的一声叹息阻挡了她的脚步，还有谁是酒鬼，肯定是那个人。
　　“你爸爸，天天喝酒，现在还躺在地上死猪似的。他就又快妻离子散了。”爷爷老泪纵横，“孩子，乖乖，其实，你爸爸心中是有你和你妈妈的，正是因为有你们，他现在才……”
　　“我不听，走了。你好好保重。”
　　“乖呀，乖乖……”老汉想起来拉她，可是一下子起不了。但是嘟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听到爷爷在后面颤巍巍的喊：“看你爸爸醒来没有，让他过来交住院费，好不好？”
　　哼！嘟嘟习惯性的哼了一声，发现硬起心时心中格外难受。她下不去狠心去幸灾乐祸，就像她看到爷爷在那里孤独的身形时无法挪动脚步走开一样。
　　她左转想去喊爸爸，不，是那个人，但又缩回刚迈出去的脚；她右转想回家，可是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左转右转，挣扎了好半天，还是决定不住去不去。这时她看到面前一双脚，顺看上去，是史云阿姨。史云正在微笑着研究着她。
　　“嘟嘟，你怎么了，左右摇摆啊？”
　　“奶奶病了住院了，爷爷让我去他家喊那个人来交住院费。”
　　“哦，我明白了。那就去喊爸爸吧，治病要紧啊！”史云阿姨柔声谆谆。
　　“我不想去！”斩钉截铁的话语一出，嘟嘟就像在妈妈面前那样撒起娇来：“我的大好特好的、最最漂亮的史云阿姨，麻烦你去帮我喊那个人好不好？”史云还没有来得及说啥，嘟嘟已经跑开了，声音飘过来：”史云阿姨，拜托你了，我还得回去让妈妈吃药呢！”
　　“不行，你……”史云本来想借机教育一下嘟嘟，但嘟嘟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这鬼丫头！”史云猛一下看到前面拐弯处一个人影一闪，脸上出现狡黠一笑。史云大声一呼：“罢了，救人要紧，那我就只好去也！”然后悄无声息走到那个拐弯处，背着手等着。一会儿嘟嘟伸出小脑瓜向后偷窥，看到史云立在面前，吃惊地长大嘴巴。
　　“走吧，带路。”
　　“我不想去。”
　　“那好，就不去了。我们各自回家。”
　　“史云阿姨，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捎个话吗，没什么了不起的，纯当做好事了。所以，带路吧！”
　　“我怕我妈妈知道了生气，她已经经不住生气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我也是做好事而已。
　　刘伟的家。刘伟还在四角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枕头被子乱七八糟地散落异处。地面狼藉，有一盆花碎在地上。显然有争斗的痕迹。
　　嘟嘟带史云第一次走进爸爸的家。嘟嘟记忆里蹦出一段画面：三年前，爸爸和妈妈离婚后，又组成新的家庭。嘟嘟不堪忍受失去爸爸的痛苦，第五次偷偷来见爸爸。正碰到爸爸带后妻去医院检查回来，在门口下来出租车，搀扶着扛着大肚子的后妻进门，门内蹒跚着出来爷爷奶奶。奶奶急忙问是男孩吗？医生说是男孩吗？媳妇答道是，医生说是。奶奶欢喜的不得了，当即跪下面向苍天声泪俱下：上帝呀，您开眼了啊！刘家不会绝后了啊！感谢上帝感谢上帝呀！……在门外的嘟嘟听到了看到了，眼泪不可遏止地奔眶而出。是的，正像妈妈喝醉酒所说的，爸爸要儿子，爷爷要孙子，奶奶要孙子。自己就是多余的，只有妈妈视自己为唯一。嘟嘟哭着跑开了。她发誓，她再也不会想爸爸了，再也不会对爸爸抱有希望了。
　　史云用手推嘟嘟，示意她去把爸爸喊醒，嘟嘟不去。史云进去，说酒气还真是大，伸出手似乎要赶走酒气似的在鼻子上头摆了几摆，然后走到刘伟面前蹲下，摇着刘伟的身子喊到刘伟，刘伟，你醒醒。刘伟流出哈喇子，说出嘟嘟，我的女儿，我好想你啊，然后继续大睡。
　　史云听见了这句话，嘟嘟也听见了这句话。史云扭头看向嘟嘟，嘟嘟装着没看见没听见似的脸扭向别处。其实她的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她强忍住。这算啥呀！我千万不能心一软不顾及我和妈妈三年受的罪。无论如何，他不要我们娘俩是事实，他和奶奶重男轻女是事实。
　　嘟嘟心里武装一下自己后，去厨房舀了一瓢水出来猛一下泼在刘伟的脸上。刘伟猛然坐起来，看到了狠瞪着自己的嘟嘟，猛然摇摇头，又惊又喜道：“是你吗，嘟嘟？爸爸不是在做梦吧？”他掐一下自己，痛。“我不是做梦了，嘟嘟你来看我了吗？”刘伟一骨碌爬起来抓住嘟嘟，但是嘟嘟头也不回走出去了。
　　刘伟想撵，被史云拉住。刘伟这才看清楚史云，对她说：“是史云姐啊，嘟嘟来看我了，我得去撵她。”史云怔了怔，说：“伯母住院了，只有伯父一人在看护。你抓紧拿上钱去看看吧。”
　　“什么，什么，我妈妈怎么了？”
　　“不知道，只听嘟嘟说在急救，伯父说可能是心脏方面的老毛病了。”
　　“哦，好好，我就去。谢谢你！”
　　“不谢，是嘟嘟领我来的，我不知道住址。”
　　好，谢谢嘟嘟，替我谢谢嘟嘟，谢谢我的好女儿。
　　早上，大帅身抽围腰，一边麻利地上端着简单丰盛的早餐，一边对着化妆间呼唤：“亲爱的，好了没有？”
　　里面菲菲正对着梳妆镜往脸上轻轻拍打化妆品。听到，起立，往外走：“好了，好了，又想邀功是不是？哇！好丰盛哇！油条、面包、豆浆、鸡蛋，还有青菜，你可真行！”
　　“奖励一下，”大帅把脸伸过去，淘笑着。菲菲真的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大帅夸张地说：“这还差不多！哈哈！”
　　“老公，以后如果你天天给我做饭，我天天奖励你一小口。怎么样？！”菲菲幸福地一边低头闻着菜香，一边随口胡侃。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大帅高兴地把菲菲按在座位上：“来，老婆大人，尝尝你最喜欢吃的青菜。”
　　“我说的，”菲菲高兴地点头，淘气地应答：“不反悔！”尝过老公夹来的一筷子青菜后，又惊呼：“太好吃了，老公，你太有才了，我爱死你了。”
　　看着老婆如此的高兴样，大帅心里好感动好感动：“真的就这么好吃吗？”说着也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咀嚼品尝。
　　“怎么样？比饭店里的还好吃吧！”菲菲面对着大帅，热心地说。好像这盘菜不是大帅做的，而是她菲菲做的。
　　“嗯，还可以吧！只要老婆大人喜欢就行！”看着这么容易满足的菲菲，大帅心里起誓：“这辈子要好好爱她，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嘴里说出的却是：“哎，咱爸晨练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早回了”韩星从屋里踱出来，坐到餐桌旁。惊呆了两个年轻人。
　　“爸，我们不知道。”菲菲不好意思地说，然后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韩星碗里：“爸爸，您尝尝，大帅做的青菜很好吃。”
　　“嗯，不错。自从你妈走后，很少吃到这样的味道了。”韩星品尝后，愉快地说。
　　“爸，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只要我有时间，就天天给你们做。烹饪是我的拿手好戏。”大帅坐下，不失时机地表现自己。
　　“菲儿学着点，大帅是男人，哪能老钻厨房呢？！”韩星边吃边说。俩人听得一愣。
　　“我乐意。”大帅赶紧说。
　　“没出息”韩星不领情，说：“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样！”
　　菲菲努努嘴：“你是我亲爸吗？现在哪还有大男子主义？！男女都得做家务，谁想做谁做，谁会做谁做，谁有时间谁做。”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大帅笑着圆场。
　　“诶，爸爸，你今天啥时去晨练了？我们都没有听见你出去和回来。”菲菲突然想起来问道。
　　韩星赶紧埋头吃饭：“你们晚上睡觉晚，我年纪大了，睡眠轻，不敢吵醒你们。”
　　真的吗？菲菲和大帅交换了一下眼神。韩星看见了，低下头装着吃饭。其实是昨晚一夜无眠，他不敢再提这个话题。还好，菲菲问了另一个问题：“哦！昨晚我进去时，爸爸你在听广播。什么内容呢？”菲菲又问。
　　“快吃快吃，要迟到了。我8点有个会，先走了。”韩星像在掩饰什么，换上鞋，走了。留下菲菲和大帅，大眼瞪小眼。大帅抬起手腕看看表，不多不少7.30.
　　“有戏！”大帅抬腕让菲菲看了看，说。
　　菲菲眨巴眨巴眼睛，又摇摇头。她也弄不清了。她也感觉老爸有点异样。但具体哪里怎么了，又说不准。
　　
　　萧红和女儿圆圆也在吃早饭。
　　萧红递给圆圆一个剥好的鸡蛋：“再吃一个。”
　　“行了，都俩了。你想让我变成肥妞吗？”圆圆满嘴稀饭一咽，理解地一笑。
　　“肥妞也好看。”萧红也笑。
　　“圆圆，你的同桌还是那个叫什么、什么兵来着？”萧红内心在翻江倒海，面上却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问道。
　　“不是，换人了。是志刚，闫志刚，我们班超腼腆的一个似男非男。”
　　“什么？”萧红吃惊地问。
　　“他是男生，但大姑娘似的。”圆圆解释着，想笑。
　　那什么兵呢？”萧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尚小兵。”圆圆吃完了，放下空碗，看着妈妈，憋住笑：“老妈，你是否更年期了？怎么听觉迟钝，理解迟钝，记忆也迟钝了？”
　　“哦哦哦，”萧红赶紧点头，“是呀，妈老了呀！你看看你多高了，妈能不老吗？”
　　“妈妈不老，”圆圆已经起身到萧红身边，弯腰体贴地对着萧红的耳朵柔声说：“老妈你不老，我说着逗你呢？！”回转身背上书包，换上球鞋系好鞋带，对着圆圆飞吻一个，走了。
　　萧红看着门口，想笑没笑，“这个机灵鬼！”
　　从昨晚到现在，萧红想问点啥，却始终没有问出来。现在终于问出来了，圆圆竟然没有回答。是在逃避什么吗？但看着又不像。萧红确实糊涂了，不知道圆圆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