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二十九章 武林大会（1）

　　众人从白水山庄散去之后，夜也深了。刚刚还喊杀声连天的山庄，只留下打斗留下的痕迹和清洗之后留下的点点血痕。
　　风凉凉的，有一阵没一阵的吹，有些人不久前还能感觉到风的温度，如今只能躺在冰冷的大地，与之成为一体。
　　死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明不白地死去。但是，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生。
　　白水山庄内的一间密室。杜琛正坐在房间中央的石凳上，吴怀和一名蒙面人站在石桌的旁边。
　　“进展如何。”杜琛端详着手中的冰龙珠。
　　“背叛的原四堂及所属的班组已全部清除干净，但是青龙堂和白虎堂的堂主都在清剿中伤重不治。我边的四堂成员仍有几名行踪未能掌握，其他的都已清除。”
　　“好，做得好。不想那石镇老儿还真有点本事。当年找了这么多高手，并用毒控制住他们，可惜的是他至死不明白，控制一个人简单，控制他们的心才是最难的，作为把他们从石镇的魔爪下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的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再生父母，就是救世主。哈哈……这才是控制，这才是权谋。哈哈……”
　　“但是老爷，目前我们的人手有点紧缺。”
　　“这个不用着急，你没看到今晚这么多人听到我杜琛的名号都自愿由我差遣，我相信，补充一批人马不是问题。”
　　“老爷英明。”
　　“对了，找到二小姐没？”
　　“找到了，二小姐被闫寒那些人救了，现在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杜琛目光露出寒光。
　　“是。二小姐不相信大小姐坠崖，嚷着要去找，被属下拦下了，我想其他人……”
　　“不用，我亲自去找她。你们出吧，打点好一切，别露出一点风声。对了，密切留意闫寒，那日在七彩剑庄和他交过手，好像那小子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不能出了半点差错。”
　　“遵命。”
　　杜琛说完，起身离开了密室。
　　另一边，邰恭茹出神地望着漆黑的外面，房间内的灯火在微风的吹拂下闪烁着，外面的喧闹重归沉寂，空气隐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邰恭茹面无表情，心里翻滚着杂陈的思绪。
　　我是“拳魔”的女儿，“邪神新主”杜子清的妹妹。那么之前做的那些那又算是什么，杀掉那么多年，隐藏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姐姐死了，就连哥哥也死了。那些年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
　　“茹儿。”杜琛走进邰恭茹的房间，在她身后轻声唤道，邰恭茹第一次被杜琛这么叫，捎带着些许的复杂，转身。
　　灯光下，这个和杜子清长得神似的人，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师傅的人却是自己的父亲，邰恭茹虽然心智成熟，但是毕竟只是十几岁的故事，眼眶早有些泛红。
　　“为什么？为什么……”邰恭茹声音哽咽。
　　“为什么，这些年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死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今晚，你的复活？”邰恭茹激动地闪着泪光逼问杜琛，邰恭茹也不自己从那里得到的勇气直视这个曾经号令自己，不敢不从的男人而毫无惧意。
　　“茹儿，你要知道人有时候都是无奈的，为了要达成的目的就要牺牲一些东西，哪怕是最珍贵的。”
　　“包括你儿女的性命？还有千万的无辜生命……如果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闪亮地活着，我宁愿永远活在大山里，永远活在黑暗里，永远……”
　　“你是我杜琛的女儿，便要有大略，有凌驾于天下人之上的大志。”
　　“凌驾于天下人之上？呵呵……我懂了，你就是为了自己野心，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为了……”
　　“住嘴。”一声干脆的耳光，杜琛血红着脸，像发怒的狮子。
　　邰恭茹抹抹嘴角的流下的殷红的血，抓起桌上的剑，夺门而出。留下一句让杜琛呆然木鸡的话。
　　“多年前你不认我这个女儿，现在的我便不认你这个爹。”
　　“真是造孽啊，造孽……”杜琛心里划过一丝悲凉。
　　“难道这真的是我想要的……或许……”杜琛陷入无边的沉思，但是自己却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在这条没有回头路上，只有稳稳地走下去。
　　如有稍微的差错，自己便将身败名裂，受天下人所辱骂，永远不法翻身，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绝对不允许的。”杜琛狠狠地拍了桌子一掌，桌上的杯具被震得落了满地，在外面戒备的人急忙跳过来。
　　被杜琛狠狠一瞪，吓得跪倒在地。
　　“去跟着二小姐，暗中保护她，有什么事立马回报，有半点差池，定要你们的脑袋。”杜琛说完拂袖离开，众人急忙闪进黑夜之中。
　　
　　闫寒盟军下榻的客栈。众人见到闫寒他们拿着赤血剑回来，感到又喜又悲，喜的是闫寒能如愿以偿地得到想要的，悲伤的是玄辰子再也回不来。
　　李昌面带悲哀之情：“不想玄辰子前辈就这样命陨，好在大恶人石镇已伏诛。”
　　“明日一早，武当派的各位请负责将玄辰子前辈送回武当，我闫寒他日必定上山拜祭，前辈是为救我而死，我却不能手刃凶手，惭愧之极。”闫寒黯然泪下，心存感激当时玄辰子以身救险。
　　“玄辰子牺牲着实让人惋惜和悲痛，只是整件事的发展让人有点应接不暇。”黄少右略有所思，不停地用手摸自己雪白的胡子。
　　“不管怎样，七彩剑庄的冤屈也得到伸张，现在也避免了一场浩大的武林劫难，乃武林之大幸。只是没想到，‘拳魔’杜琛没有死，还拯救了武林。”
　　“李公子，你觉得那杜琛怎样？”闫寒一回来便走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许久才说话。
　　“嗯？”李琥没料到闫寒会问这个，不知从何讲起。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杜琛真的是为了粉碎石镇阴谋的话，为什么不在之前就杀了，为什么要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我可以看得出来，那杜琛的武功远在石镇之上。”闫寒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当然闫寒不会无凭无据地说出当日与杜子清在七彩剑庄遭遇的蒙面人的事情，但是杜琛和蒙面人真的太像了，如果杜子清此刻在这里就好了，只可惜……
　　闫寒心里泛过丝丝悲凉。
　　“贤侄，我怎么看你今天回来就一脸的愁容，你找回了赤血剑，我相信若是老庄主在天之灵定感欣慰。”夜一散人走过来，站在闫寒的身边。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闫寒此刻只是想静静，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想想。
　　闫寒站立来抱拳说“连日来各位为我七彩剑庄的事出力奔波，闫某必定铭记于心，它日在做报答。既然我七彩剑庄的事已了，我们盟军便就地解散，各位自行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连日来蒙受大家照顾了。感谢。”闫寒鞠躬道谢。
　　“闫公子客气了，既然今事已了，武林又除了石镇这大恶贼，我等就放心静候三日后的武林大会，看天下英雄的风采了。”
　　“是啊，是啊。去凑凑热闹。”
　　就这样，各人在一番交流之后各自离开。
　　大厅只留下了闫寒、闫烟、李琥、李昌、夜一。
　　“闫公子怎么打算。”李琥看闫寒心事重重，坐到闫寒的对面来。
　　“我要夺取冰龙珠。”闫寒没有抬头，说出了让在场的人都诧异的几个字。
　　“哥为什么？明明我们已经找回了赤血剑，为何……”
　　“只有赤血剑是远远不够的，我要夺取冰龙珠重振七彩剑庄威名。”闫寒的目光中闪着光芒，心里的热血蠕动。
　　李琥看了看闫寒坚毅的目光，知其是下了决心，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闫寒和之前不同了，现在的闫寒，多了一丝的野心，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但是天下高手这么多……”
　　“烟妹，别说丧气话，我说过要得到冰龙珠，便就要得到。”闫寒打断闫烟。
　　见闫寒如此，众人也不便说什么，眼看夜已深便各自回去。
　　其实闫寒何尝不清楚，天才能人辈出，说要得到冰龙珠谈何容易，就算是眼前的李琥，武功都在自己之上。
　　闫寒心里无比压抑。不过自己好在有赤血剑，若是江湖传闻是真的，那么赤血剑便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否则这么多年爹为何不曾使用过他，也不曾让自己去触摸。
　　闫寒想及此，慢慢将赤血剑拔出剑鞘，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对，杜子清的邪神剑。这股凌厉的气息和邪神剑如出一辙。
　　莫非江湖传闻是真的，赤血剑和邪神剑都是用千年寒冷锻造而成，只是为何赤血剑和邪神剑却有不尽相同？
　　只是作为镇庄之宝的赤血剑为何和其他六把剑相差这么远，赤血剑不但剑身与名称不同，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种魔剑，透着对血的渴望。
　　这是为何……难道赤血剑的秘密和灭庄有关系？
　　闫寒的心里突然地冒出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