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七章 新仇旧恨

　　
　　杨山用暗门探望石门前的情景，杨山眉头一皱，默不作声。杜子清见此情景，暗想是不是傍晚时分追杀自己与东方惠洁的那群人，心里无名火顿时冒上心头，真是逼人太甚。
　　“师叔，估计那些人是在找我的，无仇无怨不与他们纠缠，没想到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追杀你的那些人。”杨山让出位置，让杜子清看清外面的情景。
　　确实是那拨人，不过人数有所增加，有一些人是后来的，他们打着火把，洞天光亮异常，在门外大呼小叫，极其嚣张。
　　“师叔，是那些人，不过后来。他们都是为了夺冰龙珠与邪神剑而来。”
　　“这帮狗贼，胆大包天竟敢窥觑冰龙珠与邪神剑，若是师兄在世，他们哪敢如此嚣张不要命，山哥，让我出去杀杀这帮狗贼的锐气。”李木雨怒发冲冠，涨红了脸，一副要出去拼命的样子。
　　“雨妹啊，这些人不乏武林一流高手，而且人多势众，恐怕我们寡不敌众啊。依我看，我们还是固守，再从长计议。”杨山安抚李木雨说，并示意她不要冲动。
　　杜子清看得出来，师叔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是铁血男儿，只是担心我等安危，不做无谓的争斗，想到此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火药拿来，炸了这石门。”
　　“对，对，炸了。什么鸟洞天，没有听说过的。”
　　外面嚷嚷开了，听到此，杜子清怒不可言，正欲回头叫杨山开门，出去拼个鱼死网破。只见石门已缓缓打开，是李木雨开的门，只见她脸色已恢复了正常，眼睛里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不知道几时她的手中已拿了一把青剑。
　　十八年前已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何受得了这帮乳臭未干的后辈在自己家门口大声嚷嚷，李木雨仍然保留着大门派的作风，士可杀不可辱，行走江湖意在潇洒洒脱，不愧是木牙的师妹，他们这一点很是相似，不受拘束，不愿受他人嘴脸。
　　这事因自己而起，应由自己解决，杜子清已为面前的这帮人愤怒到极点，人性的贪婪，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道义让人恶心。杀意遍布全身，石门一打开，便提气运功，背上的邪神剑应声脱鞘而出，剑到人到，身影在空中划一道弧线，杜子清在空中用十成的功力使出了“力斩千军”，玄寒剑气划破夜色，一道银白的剑气斩向众人，门前众人速不及防，功力低来不及反应的已应声倒地，气绝身亡，功力深厚的御力阻挡，不过也都纷纷被震退三四步。
　　“尔等何苦死死相逼，今日你不给我路走，我就送你们去走黄泉路。”杜子清不知为何见到那几人被自己斩杀，心里不但没有愧疚感，一阵阵兴奋感袭来，手中的邪神剑微微震动，发出阵阵低鸣声，“邪神”木牙之剑，邪神剑，邪与神的结合体，邪者，为杀戮而存，神者，无人匹敌。虽然师傅在江湖人中的眼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而杜子清心里却打心里敬佩师傅，现今有点明白师傅的心境了。有些人不杀不行，有些人不杀他他便杀你，没有对与错，活着就是对的！
　　江湖，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地方。就是你喝了别人的血，指不定哪一天就被人喝了血。杜子清心里一阵悲凉。
　　众人被杜子清的骇人一击震住了，一时间众人哑言无声，皆执武器于胸，屏气相待，此刻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现场的空气恍若停止了流动，沉闷得让人窒息，尔后杨山、李木雨、东方惠洁三人跟随杜子清跳出石门。
　　“‘快拳手’杨山、‘幻之仙子’李木雨！”站在前面的黑袍手拿长棍的老者惊呼。
　　“啊？他们不是死了吗。在十八年前，他们为何在这里？”人群骚动起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追魂棍’何散，‘江南三鬼’萧午、张燕、黄产，‘五庄三兄弟’皆在啊，十几年不见，你们做起了这般勾当？”杨山怒视着人群，点出了几个老辈的名号。怪不得刚才杨山心有所忌，之前追杀杜子清与东方惠洁的人中并没有‘江南三鬼’与‘五庄三兄弟’，在十八年前都可以被名声在外的杨山叫上名的绝不是泛泛之辈。杜子清握紧了邪神剑，自己挂着‘邪神’之徒与‘拳魔’之子的名头，绝不能丢了他们的脸，今晚，就让江湖中人记得，邪神剑重出江湖了，杜琛之子，木牙的传人来复仇了！
　　“难道各位武林同道就不能给杨某人一个薄面，就此回去，以免伤了和气，别为难在下的侄儿。”杨山环视众人，一副大气凛然。
　　“杨兄，这……”
　　“这两个老家伙是何人，扰了小爷的好……”人群中有人叫嚷，不过语音未毕，那人已应声倒下，额头流下一丝殷红的血，陈尸在地。
　　“‘幻之仙子’的‘消声针’！”有人惊叫道，杜子清见‘追魂棍’何散面露难色。杜子清望了李木雨一眼，那老太婆面无表情，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连杜子清都没注意到她有动过，无人杀人于无形之中，现在稍微知道‘幻之仙子’的意思了。
　　“杨山、李木雨又如何？都是临近黄土的人了，你等还怕他们不成！”就在众人被唬住的时候，一个厚重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像是千里传音，又像是就在人群后面喊话。
　　人群听到这声音，脸色刷的全白了，瞬间像打了鸡血，二话不说就杀向杜子清四人。杜子清对这声音似乎有些许印象，却又记不起具体在哪听过，见众人杀来，丢给东方惠洁一个赤红的药丸，示意她吞下，自己也吞下了一粒。便血红着眼，仗剑杀去。那赤红的药丸就是师傅炼制的“木雪丸”，之前在东方惠洁受伤的时候给她服用过，有回功疗伤的功效，因为炼制的材料稀少，炼制周期长，师傅留下的并不多，所以不到危急关头，杜子清便不会轻易使用。
　　如果说“落雪伏魔剑法”是一对一搏斗的上乘剑法的话，那么“神魔乱舞剑式”便是以一敌众的妙招，“邪神”木牙的可怕就在于此，精通天下武学，并且融会贯通，在此基础上独创出自己的绝学，这就是为何同为武林之巅四人众中的木牙凌驾于“拳魔，剑圣，毒鬼”之上的缘故。
　　杜子清并没有做任何的保留，施展神幻身法使出了“神魔乱舞剑式”杀向人群。杨山迎上‘追魂棍’何散与几个大汉拼杀，东方惠洁与‘五庄三兄弟’缠斗在一起，杜子清与‘江南三鬼’萧午、张燕、黄产等人杀在一起，而李木雨迎着其他人厮杀，这是高手搏杀的舞台，功力浅薄者，几乎插不上手，有几个只是目瞪口呆地站在战斗群外不停地转圈子，而围攻的人中，武艺不精者，不出三回合，已被击毙。
　　高手对决，胜负就在那瞬间，人群中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都是一击毙命，没有丝毫拖沓。杜子清杀红了眼，已有四人死于剑下，看着对面的江南三鬼’萧午、张燕、黄产愈战愈退，杜子清心里一阵快悦，要杀，要杀掉这些人，这些败类，血红着脸的杜子清像黑夜里的恶魔，招招犀利，式式取敌要害。
　　因为吃了“木雪丸”的缘故，东方惠洁的功力恢复不少，很从容地施展“三绝剑法”。只见衣衫摆动，俏丽的背影在人群中如蝴蝶般跃动，长剑所到之处寒光闪闪，迎战众人并没有处于下风，尽显“三绝剑法”之风采。而杨山姜还是老的辣，这十八年并没有停止练武，拳法比之前更加精进，浑厚的拳风击打得对手蹬蹬响，那‘追魂棍’何散已是被震伤，嘴角划下一道血痕，而那李木雨轻功了得，不愧为“幻之仙子”，像个难以触摸的精灵，各种暗器更是防不胜防，已有不少人中招。
　　眼看局势大好，杜子清想速战速决，刚刚从后面传来的声音让杜子清心有所忌，怕有强敌未露面。只见杜子清挥动剑锋，用剑气震开众人，趁众人分开站立，一改剑式，施展“落雪伏魔剑法”的“一跃夺魁”直取张燕面门，一时间长剑在空中绽放无数银光，一道道寒气逼向张燕，张燕急忙提刀招架，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张燕慢了半拍，被邪神剑刺穿了喉咙，没有惨叫声，一道血花在空中绽放。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搏杀，天下功夫唯快不破，慢了你就输了，哪怕是一丁点，慢了，你的命就没了。
　　“二弟！！萧午、黄产二人凄婉地叫着，阴暗的森林，在哭叫声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诡异，就像是地狱，嗜血的地狱。他们俩见死了张燕，悲愤异常地杀向杜子清，悲愤可以化作力量，让自己所向披蘼，而有时候悲愤也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了理智的“江南两怪”哪里是杜子清的对手，杜子清施展轻功躲开他们的斩杀，一个飞雷斩，二人便缓缓倒地， “江南三鬼”就此成鬼，杀人无数的他们之前是否想到过自己的死状，是否想过自己为什么而死，死得是否值得。或许他们没想过，也想不明白。杜子清也不需要知道，杜子清只知道他们该死，被贪婪之心驱使，或者受命于他们，成为他人手中傀儡，也便失去了生存的意义。杜子清收拾掉剩下的几个人，转身欲援助他人，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不知“毒鬼”古镇几时现身，只见他用剑从背后刺穿了杨山，杨山正缓缓回头，表情痛苦，脸上的表情矛盾，复杂。
　　“山哥……”杨木雨的哭喊声震得森林树叶纷纷下落。
　　又是古镇，又是古镇！！
　　“今天我要杀了你！古镇！”杜子清长啸一声，身子在空中如一道闪电，杀向古镇。
　　古镇连忙抽剑相迎，杜子清全力从空中斩下，两剑撞在一起，一道强大的气流向二人四周散去，周边的树叶被气流击起，一时间落叶纷飞。对持一会，两人弹开，二话不说，又厮杀在一起。
　　另一边，李木雨扶起杨山，闪到石门边，东方惠洁仗剑护着那两人，众人见古镇出现，杨山被重创，一时间也不行动，看着杜子清与古镇的打斗。
　　“果真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古镇。”杜子清怒号着。
　　“哼，是又怎样，杜子清，这个江湖不属于你，不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日被你偷袭，今日我就告诉你什么叫江湖，什么叫命！”古镇不愧是武林巅峰战力，在杜子清强攻片刻之后，反而压制住杜子清。杜子清的“落雪伏魔剑法” 讨不到半点便宜。
　　这老匹夫，不但用毒无人能敌，功力和剑法也如此了得，杜子清久战不下，心里焦虑，时不时关切那边的情况，额头渐渐冒出了汗珠，后背已是大汗淋漓。
　　两人的厮杀，不断转换位置，周边的树木接连被斩断，寒风飞跃，衣衫舞动，功力相撞，火光连连，一时间遍地断枝残枝，围观众人连连后退。夜渐浓，两人身形快速移动，到了最后只看到两道寒光在空中相互交错，火光四射。杜子清暗想久战不下，必吃大亏，若是天毒教教徒包围了这里，加上自己力竭，意味着什么，杜子清再明白不过，此番只可速战速决了。
　　“老匹夫，我来告诉你‘神’与‘鬼’的差距，此番让你去向我父亲我师父认错。”杜子清怒号着，厉声喝道，气势逼人，在号称武林之巅的面前丝毫不输阵。
　　杜子清此刻只想斩了古镇的狗头，便不顾师傅“落雪伏魔剑法”的最终式“伏魔式”不到生死关头不能使用，只能在同一个人面前用一次的教诲，施展了最终式“伏魔式”直取古镇。
　　所谓的“伏魔式”就是两者对攻，在迎面刺杀之时，凝力于剑把甩开剑锋弹击对手剑身，让对手剑向偏离前行轨道，以此同时用极快的身法用手臂或腋下夹住对手的剑，此过程要一气呵成，以达到瞬间杀敌的目的。其风险在于，若弹不开对手的剑或者对手有防备，及时御力，则自身必受重创，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险招。
　　幸好此刻身处阴暗地方，加上古镇在想杜子清说这话是为何，被杜子清有机可乘，“蹬”的一声古镇的软剑被弹开，杜子清身体向前一侧身，用左臂夹住古镇的剑，而邪神剑顺向直取古镇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古镇不愧是老江湖与武林巅峰，反应力超群，古镇当即弃剑，空着的左手当即出手，想用双指夹住刺向自己喉咙的邪神剑，不过杜子清全力劈刺的剑，再加上古镇的冲力，根本停不下来，但是古镇毕竟内力深厚，用双指夹住了邪神剑末端，缓了下力，头一偏，闪过了邪神剑的致命，而他双指已被削断并被刺穿下耳朵。眼看古镇就要逃过一劫，杜子清哪里放过这良机，左掌顺势劈出一掌，两人身躯相撞之时，古镇腹部被重重吃了一掌，古镇马上口吐鲜血，像断线的风筝向树丛飞去。
　　因为这一切的发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再加上在黑暗之中，旁观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古镇惨叫声传来，飞向树丛，众人才大喊着“教主”，皆全然奔向古镇掉落之地。
　　杜子清心里悬挂着杨山的伤势，也不做追赶，转身回到石门边，见杨山已一动不动地躺在李木雨的怀里，李木雨木然地望着前方，眼泪从眼眶里一直流着，鲜血染红了杨山的前胸的衣衫，李木雨的也是。
　　东方惠洁给了杜子清一个眼神，杨山已死。杜子清呆在原地，心里一阵悲伤，邪神剑悲鸣地震动，等待了自己十八年的师叔，刚见面不到半刻，话没说上几句，便遭到杀害。就这样，杜子清心里乱成了一团。杜子清没有流泪，没有说话，望着沉默的李木雨，望着片刻之前还鲜活着的杨山……
　　森林外传来信号炮火的声音，一阵马蹄声响起，继而消失，消逝……
　　天毒教。杜子清狠狠地将邪神剑归鞘，终有一天，我一定要将天毒教连根拔起，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