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第二章 仇人东方奕之死

　　第一节仇人东方奕之死
　　
　　“子清哥哥？爹，我们找的人就是他吗？”东方惠洁闪着大眼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瞬间之后，东方惠洁的脸上便布满愁云。开始变得忐忑不安，如预知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太阳，暖和人心却片刻之后灾难席卷而来。
　　“不会有错，他的身影和声音几乎与你叔叔杜琛一模一样……”东方奕边说挣扎地站起来，东方惠洁抹去嘴角流出的殷红的血，吃力地扶住高大的父亲。
　　“东方奕，你没有资格提我爹的名字。迟点儿再与你父女算账。”杜子清头也不回，恨恨地吐出这几字之后，仗剑扑向天毒教众教徒。
　　杜子清无数次在脑海中浮现过自己手刃东方奕的场景，甚至幻想着东方奕口吐献血，在惊恐和不敢相信的表情中死去。只是没想到今日初见仇人，还要出手相救，讽刺至极。杜子清心里悲鸣着，将所有的怒火化作一道道剑锋。
　　“私闯木雪山，杀我伙伴，我要替邪神木牙将尔等斩杀殆尽。”杜子清此刻像嗜血的狼，心血沸腾，血红着眼。想及苦等十八年要手刃的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只需要手起剑落便能完成十八年的宿命，全身兴奋得颤抖。
　　言毕。惨叫连连，杜子清像花间穿梭的蝴蝶，一只嗜血的蝴蝶，在人群中闪过，鲜血四溅，几乎都是一剑封喉，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永久地闭上了眼睛。这是杜子清第一次看到鲜活的人死在自己的剑下，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彷徨和迷茫，这就是师傅说的江湖，没有信任，没有情义，只有嗜血，生命如地上爬行的蝼蚁，弱者强食。
　　眼看杜子清就要逼近护住石剑的四人，中间拿判官笔的黑衣人射出几枚银针，电光火石之间，杜子清挥剑击落，一个瞬身欺近，挥剑斩向众人。
　　“蹬”一声清脆的铁器互击的声响，地上的雪被强大的气流击起，连同空中飘洒的雪花向四周急促散去，与此同时，杜子清突感胸前一阵强劲的真气袭来，不敢丝毫大意随即边后退边凝十成功力于掌间迎风击出，对方硬生生地接下了杜子清的掌力，双方各自后退十来步。
　　“何处来的小子，视我天毒教无人，杀我教徒，今日我石镇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话虽这么说，石镇心里却暗暗吃惊，刚刚与自己对掌的小子竟然能和玄武护法拼剑的同时，接住自己八成功力的击掌而毫发不损，试问当今武林如此能人又有几何。石镇望了望杜子清手中的邪神剑，心里闪过一丝惊恐，不过脸上很快浮上了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杜子清突感掌心一阵热辣辣，低头望了望手掌，掌心有点淤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若不是冰龙珠的功效，今日自己得栽在这里不可了。心里一阵无名火猛升，果然人不虚传，“毒鬼”石镇，见石镇如见鬼，其人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用毒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武林中无数人遭受其害，却又敢怒不敢言。
　　“卑鄙小人，十八年前你在邪神剑下苟活，今日我就让你丧命于剑下。”杜子清怒发冲冠，为古镇的行为极为不齿，他一定是忌惮东方奕和师傅而躲在暗处，现在见东方奕已重伤和师傅迟迟不出现，又见师傅从未离身的邪神剑在我手上，见好时机才出来。
　　石镇望了望杜子清，飞扬跋扈瞬间被抛在九霄云外。“你，你是杜琛的儿子？！你为什么没有死？是东方奕让你做的好事吗？”石镇有点不解和慌张，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目光恶狠狠地扫向东方奕。
　　“哈哈，石镇老狗没想到吧。老夫罪孽深重，不能保住杜家三十七口，留下杜家之血脉我亦死而无憾，倒是你，石镇，你这……”
　　东方奕还没说完，杜子清感觉身畔一阵风划过，霎间雪花被混元真气弹开，如爆破的烟花向四周散去，一道身影快如闪电从头上掠过。
　　“爹……”东方惠洁惊叫地呼喊起来。
　　杜子清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东方奕直直被刺穿胸膛，殷红的血将洁白的雪染成了刺眼的深红，血腥味在空气中撒播。东方奕一生豪气盖世，现今也只能睁大着眼睛怒视着一脸奸笑的石镇，空中的雪好像停止了下落，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
　　东方惠洁眼睁睁地望着扶在右手边的父亲被一脸阴笑的古镇用软剑刺穿，顿时悲伤和愤怒交织在胸口，提剑劈向古镇，只见石镇原地不动，极快的出手，避开刀刃，侧指弹开东方惠洁的剑，一手锁住东方惠洁的喉咙。动作一气呵成，就在那瞬间就把东方惠洁制服。
　　杜子清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东方奕的话，“留下杜家之血脉我亦死而无憾……”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这么说，杜子清的脑子像炸开了锅。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杜子清愣在了原地，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不过杜子清很快镇定了下来，见石镇刺穿东方奕，又锁住东方惠洁，杜子清一阵无名火串上心头，低鸣一声，使用师傅独创的神幻瞬身术移向古镇背后，凝力斩向古镇，感觉背后寒气凛凛，古镇大吃一惊，只是空不出手来迎接杜子清的长剑，只能本能的往旁边一躲，殷红的血划着一条弧线在冰冷的空中洒向雪地。
　　“原来如此，神幻瞬身术二层，不，更快……”石镇一脸诧异，用手按住流血不住的右臂。
　　杜子清面无表情地望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的东方奕，鲜血不断地从他嘴巴里淌出来，他正望着自己，好像正要对着杜子清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边的东方惠洁蜷缩着身子，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白皙的皮肤变得像透明的纸，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上。
　　“哈哈，东方奕，你亦有今日，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女儿已经中了我的轮回转化花毒，稍后便与你在黄泉相见。”古镇不愧是天毒教教主，点穴止血之后，便又恢复了往常的阴冷严峻。
　　“悔恨、失落、怨恨地死去吧东方奕……”古镇异常亢奋，对着东方奕歇斯底里。
　　东方奕双眸渐渐失去了光泽，手脚抽搐了几下，便永远停止了呼吸。就这样，“三绝剑法”创始人，人称剑圣的东方奕就这样长眠于木雪山。
　　雪下得更大，周边只剩下雪压折树枝的声音。不知道至死没闭上眼睛的东方奕有何遗憾，在他死前的那瞬间，那片片飘落的雪花释放如翩翩而来的死神，缓缓地将他的一切带走。不知道他那死去的那瞬间是否在回想一生的罪孽深重，在悔恨一手造就今天的结局。真是讽刺，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杜子清心里掠过丝丝凉意，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生，这就是……
　　杜子清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东方父女，心里没有丝毫的欢悦，反而一阵惆怅之感涌上心头。
　　“一神一邪一圣一鬼就剩下我一人了，从此谁人与我争锋。哈哈哈哈……”古镇肆无忌惮地大笑。杜子清一时怒火冲天，施展“神幻瞬身术奥义三层”杀向古镇，众天毒教教徒纷纷护住石镇，杜子清身子如燕，在人群中穿梭，一时兵器相击的声响响彻山脚，不过很快便归于沉寂。地上多了二十八具尸体，断剑残刀满地都是，杜子清满头通红气喘吁吁地提着剑，望着胸前划开了几道口子的石镇带着几个护法，狼狈不堪。
　　心里暗想神幻瞬身术果真耗真气，越是犀利的功夫它的副作用就越大，师傅曾经无数次教导他，而神幻瞬身术就是一种将内力在瞬间提至顶峰的武功，对内力消耗极大，只适合速战速决，今日第一次在实战中群战天毒教，已是体力不支。
　　不过天毒教那边也是几乎死伤殆尽，石镇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神里写满了惊讶和不甘。惊叹这初出茅庐的青年居然能重创自己，不甘今日不能将杜子清除去。
　　“臭小子，算你命大，我今日饶你不死，日后你必将死于我天毒教的手下。”石镇刚刚被杜子清偷袭那剑被割断了手臂的脉络，几乎不能用剑，在刚才的对战中只能自保，今日也不能拿杜子清怎样，便放下大话，带着残兵快速退了下去。
　　杜子清呆呆地望着满地的尸体，这是杜子清第一次杀人，便杀了这么多的人，而自己最想杀的人却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心里百味杂陈。体内气流逆行，哇，吐了一口鲜血。今天能在石镇手中活下来无疑是万幸，虽然石镇不能和师傅相提并论，却也算是武林之巅。
　　杜子清目光停在了东方父女身上，他还很在意东方奕死前的那番话，他死前到底想说什么，和十八年前他用剑刺穿自己身体时候的眼神不同，今日的他很奇怪，却说不出来。
　　杜子清在雪地沉思了片刻，将龙雪埋在了雪地里，抱起东方惠洁，将东方奕的尸体抗在肩上，往山上走去……
　　这世界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琢磨，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下山报仇雪恨，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木雪山的杜子清，连山都没下，自己的仇人却死在了别人的手中，而自己现在带着仇人的尸体返回山上。
　　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