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冒名演员

　　琳达没有回自己的驻地，小曼把她拉到她住的房间。
　　中华歌舞团住在淀边的一座小别墅里，队员都住在二层楼上，推开面向淀水的窗户，宽阔的水面，碧波荡漾，一片片的芦苇把水面分割开，不时有小船穿过，惊起众多的水鸟飞向天空。远处主航道上，一艘客轮向东北方向开去，那是从保定去往天津的航班。
　　“琳达。”小曼正在卫生间冲澡，她叫琳达。
　　“来了。”琳达关上窗户，走回屋里。
　　“这次舞蹈大赛你怎么没上？”
　　“出了那次事，排练时我正在中国养伤，就安排别人替了我。”
　　“我这次也肯定不上。”
　　“为什么？”
　　“你跳得比我好，如果你上，一定会得第一的。”
　　“你跳得很好，况且，你们领导未必同意和外国人合演。”
　　“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是不会上。”小曼穿上浴衣，走出卫生间，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不吹干了再出来？”
　　“我不喜欢那种热烘烘的感觉，就是用毛巾擦。你去洗一洗吧。”
　　琳达也是刚出了一身汗，她走进卫生间，脱掉衣服，水是自动放好的，她走进浴盆，坐了下去。水温正好，水开始流动起来，盆内伸出了擦澡刷，在她身上轻轻地擦着每一个汗毛孔，就像按摩一样，舒服极了。
　　“琳达，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曼推开门，站在门口，“我有啦。”
　　“怀孕啦？真好。”
　　“我告诉你，过去那几年也想和几个男人好过，可是总没有感觉。”
　　“那现在肯定是遇到可心的了。”
　　“是，自从见了他后，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我们进展得非常顺利。”
　　“他是谁？”
　　“你见过，张扬海卫。”
　　“对，是在医院和你一起看钟华天俊的那个。”
　　“就是他。”
　　“好像是你们那时刚认识。”
　　“是，那时刚认识，但是，我们很快就相爱了，很快，就是现在，就有孕了。”
　　“看来你们是真相爱。”
　　“没错，和他一结识，这次就没来，前天我到医院检查了一下，确定是怀孕了。”
　　“祝贺你。你也要像很多人那样把胚胎送到胚育院吗？”
　　“我是那样想，可现在还没去。所以，我决定一定不能上这个节目。”
　　“怎么？怕把孩子掉下来？”
　　“对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爱情结晶呀。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有你上，节目错不了，大家都会满意。”
　　“是这样，那我答应你，如果你们领导同意的话。”
　　擦澡结束，水盆里的水开始退去，淋浴喷了下来，琳达站起身。
　　“呀，身材真美，太标志了。”小曼羡慕地说。
　　“小曼，你再说我就没地自容了。”
　　“这是真的，哪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个好身材，可是不由自己呀。”
　　“你的身材也挺好的，舞蹈演员身材都是好的。”琳达在干身机处干着身子。
　　“可是，你看我的肩，有些溜肩。”
　　“肩宽了也不好，跟个男人似地，没了女人味。”
　　“是，太宽了不好，溜肩也不好看。还是你长得好。”
　　“小曼，新爱姐才好看呢。”
　　“是，她和钟华天俊真是天生的一对，真可惜。”小曼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必须演这个节目，你和新爱太一样了。”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
　　小曼按下接通钮，视频显示出导演的面孔。
　　“小曼，领导已经同意领舞的角色由琳达演，领导说，两个国家共同演出这个节目，更能体现这次大赛的主题，就是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创建美好的未来，这也体现了走向大同的当今时代潮流。让我们必须演好，争得好成绩。”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领导的关心，不，谢谢领导的英明决策。”
　　“琳达，琳达。”小曼关闭通讯按钮，高兴地说，“太好了，已经批准你演了。”
　　“是吗？”琳达也很高兴，她穿上衣服。
　　“那，还要不要经过你们国家同意？”
　　“我们参赛的节目已经演完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现在我是自由人，这是个人行为，不用征求国家意见。不过，我还要好好再练一练，小曼，你给指点指点。”
　　“行，我陪你练。”两个人穿好衣服，又走进了排练厅。
　　当天晚上，水晶宫金碧辉煌，华灯炫放，外面虾兵蟹将一字排开，龙女站在入口处欢迎各国的来宾，里面座无虚席，半球形的舞台使人觉得就像身临风光旖旎的淀中。
　　中华歌舞团的演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们的节目是第4个。小曼不上场，做了个此节目的监督，她又一遍挨个检查着演员的服装道具。
　　“中华歌舞团的《茉莉花》来了没有？”舞台监督过来了。
　　“有。”小曼答道。
　　“领舞是孔崔新爱？”
　　“对，没错。”小曼随口答道。
　　“好的，第4个上场，做好准备。”
　　钟华天俊从美国开会回来后，一直忙于研究落实联合国天防署会议问题，还参加了一个新的防卫武器试验，他知道在白洋淀正在举办世界杯舞蹈大赛，琳达也来参赛了，可他一直没和她联系，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想和她联系还是不想和她联系，他只是隐约地感觉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可以平静一些。这时，腕带显示有电话，他打开了通讯。
　　“天俊，开完会了吧？”是张扬海卫。
　　“刚回来，你怎么样？”
　　“手头上还是那起绑架案，还没线索。哎，一起去白洋淀吧？”
　　“看舞蹈大赛？”
　　“是呀，有嫂子原来的节目《茉莉花》，今天参赛。好像是小曼接了领舞的角色，肯定不行。”
　　“应该没问题的，她跳得不错。”
　　“你不想为我们捧场？噢，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们已经相爱了。”
　　“太好了，祝贺你。还办结婚不？”
　　“现在办结婚的人不太多了，不过，我们还是想办的。”
　　“嗯，爱的很深。”
　　“而且，我听小曼说，已经有了身孕了。”
　　“你们进展地也忒神速了吧。”
　　“怎们样？和我一起去看小曼跳舞，为她祝贺。”
　　“那是应该去的，我同意。”
　　“下午我接你。”
　　张扬海卫驾驶着小飞车在安新城下了空路，顺着白洋淀大道继续开，5分钟就来到了水晶宫门前宽阔的广场，他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和钟华天俊来到广场上。
　　广场上华灯异彩，游人如织，巨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放赛事新闻，没有收到邀请进赛场观看的众多游人随意地站在显示屏下，等待着直播赛事。水晶宫门口，观众正在陆续地进场。
　　钟华天俊跟着张扬海卫向入口处走去，他抬起头，不经意地向四周扫了一遍，突然，显示屏下不远的地方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走过去看仔细。
　　“走吧，天俊。”张扬海卫回过头来说。
　　钟华天俊转过身，对张扬海卫说：“哦，等等。”
　　待他再回转身看那个人时，却没了踪影。
　　“看什么哪？”张扬海卫问。
　　“一个好像见过的人。”
　　“谁？在哪？”
　　“也可能是看花了眼。”钟华天俊又认真地搜寻了一遍广场，没有再发现那人的身影。
　　“走吧。”钟华天俊说着，和张扬海卫进了场。
　　小曼提供的票是观摩票，虽然侧面了一点，但是比较靠前，钟华天俊和张扬海卫欣赏着精彩的表演。
　　第3个节目下场后，一位龙女摸样的主持人走上台。
　　“下一个节目，舞蹈《茉莉花》，由中华歌舞团演出，领舞孔崔新爱。”随着热烈的掌声，龙女走回台里。
　　“谁？”钟华天俊一惊。
　　张扬海卫也是吓一跳，他直着眼睛盯着台上。
　　半球形的天幕是一个大花园，满园的茉莉花正在盛开。随着音乐的节奏，身着茉莉花服饰的女子迈着轻巧的台步，依次出场，一字排开。
　　在经过了一串紧锣密鼓后，全体乐器齐奏，以极大的气势推出了《茉莉花》的主旋律，随即，一位一身白色飘裙的女子犹如一位茉莉花仙女跳跃着出场，在一个飞腿倒踢紫金冠后，婷婷地玉立在舞台中央。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是新爱？怎么会是新爱姐？”张扬海卫疑惑地说。
　　钟华天俊看呆了，那女子的长相就是孔崔新爱，她做的一招一式跟新爱做的也一摸一样，再看那装束，也和新爱的一样，头上也是梳一个中国式的发纂，简直就是复活的新爱。
　　“天俊？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新爱嫂子吗？”
　　钟华天俊看着那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眼睛渐渐地模糊起来，他眼睛里满是泪水。
　　“难道新爱嫂子又复活了？不会吧，现在医学还不能做到让死去的人复活。”张扬海卫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琳达在表演。”钟华天俊心里清楚，这是琳达，她演得那么好，那么逼真，怎么报幕的也一起配合说是孔崔新爱领舞呢？他内心里充满了感动。
　　钟华天俊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他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发现，在舞蹈的后面部分，琳达做的比新爱的动作幅度要大些，身子展的更开放些，力度更大了些，更加充满了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