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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水风雷】第二十六节

作品名称:沅水风雷      作者:chuyun1973      发布时间:2010-04-23 15:55:58      字数:4761

【沅水风雷】第二十六节副保长邀伴送密信,王组长借兵剿土匪

话说两头。
当王庆岭组长要四保白保长派人送信的时候,去崇义工作组驻地送信的伪副保长万先文却已是快到家了。
这万先文送的是什么信呢?
原来,这万先文是帮郭文早送信给肖保生。
那郭文早收到罗尚交给的郭和尚给他的信之后,自然是欣喜万分,心想:这下有办法了,看你八区政府清洗我,还是老子带人先清洗你八区政府……
12月6日晚,他决定要联络肖保生于12月7日一同内反——这肖保生可是我一直玩得好的铁杆哥们啊,郭大爷打八区,那肯定是我这里和那崇义一起开火,不招呼他,岂不是害了弟兄?
主意一定,他马上在自己房间内写好密信,信封封好,放在贴身的衣袋里。
12月7日一清早,天还蒙蒙亮,就命令他忠实的爪牙中队队员朱坤送信。交代那朱坤去郑家驿送给他的好友万先文,再请万先文将信送给肖保生。
为什么要请万先文呢?因为他三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拜了把子的。
这朱坤自然是积极得很,何况这郭文早还给了他一块大洋,说是早饭钱。接过信,便马不停蹄地走了。
12月7日9时许,一保副保长万先文(洪帮内任蓝旗五哥)收到朱坤送来的信。
“文早兄弟就要我送信?没有什么别的是啊。”万先文对上气不接下气的朱坤说。
“没,没有说别的。只要你马上去送信,说是接到信就动身,中午之前一定要送到。”朱坤的话逐渐平稳起来。
“哦,么子事那么急啊?”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只管负责送信。这不该问的就别问。你快送信吧,我走了。”
“哦,那好吧。”
万先文将信揣在手里,寻思起来:到崇义,抄近路,得经过荫树冲、岩门,过芦花的青山,那一条路可不好走,两边山高林密的,吸人得很,保不定还会遇到棒棒客。我这一个人去还真有点害怕,再说一个人走路也没得意思,我还是邀个伴好。邀谁呢?谁有空陪我去呢?哦,就邀他!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打定主意,他马上去了郑家驿老街。
这老街好像还在睡眼迷离之中,青青的石板路上难得见几个人。也难怪,如今不太平,来往经商的也几乎没有了,经济不活跃啊。
这万先文来到一栋低矮的木屋前,里面一个人正在忙碌着。
“国成啊,我邀你玩去,你去不去啊?”万先文便说话边进了屋子。
万国成是他的叔伯弟兄,他刚吃饭,正在清理他的剃头工具,准备开业。旁边的火坑里,一个炉罐正冒着丝丝热气。
“到哪里玩去塞。我还要剃头呢。”万国成回答。
“哎呀,今天又不是逢场。有个鬼人啊。跟我玩去,路上的吃喝我包了!”
万国成听他这么一说,心动了:“你外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万先文听了,就汤下面:“是啊,老弟,我到崇义去讨帐,一个人去没得意思,你给我打伴咯!”
“好好好,反正我也没么子生意,就陪你去,到外面走走。”
万先文和万国成两人一路走一路讲着白话。

三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到了崇义。
“国成啊,我的老朋友肖保生在这里。我们先去会会他了,我再去讨帐。”
这两个人来到了崇义乡工作组——富豪陈子安家。
“站住!干什么的?”站岗的唐胜端起枪对来人喝问。
“哎呀,唐连长。我是万先文哪,不认得我哪?”
“哦是你老哥啊,今天到这里来有事啊?”
“我找肖班长有点事情。麻烦你帮我叫叫。”
唐胜转身进里面去了。
不一会,肖保生出来了。
万先文一见肖保生,连忙说:“肖班长,我有点小事情找你,你跟我来一哈。”
万先文把肖保生领到一个僻静处。
万国成没有来。站在大门口等他。
“有什么事情啊?”肖保生轻声地问。
万先文从衣服里摸出来信,信已经皱巴巴的了。
万先文将信遮遮掩掩地递到肖保生手中:“这是文早兄弟写给你的信,要我亲手交给你。”
郭文早望望四周,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便迅速地接过把信封撕了,从里面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纸条。
转身朝着墙,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仁老弟:(肖保生又叫肖仁)
打八区的事情郭大爷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晚。郭大爷带着几百人打区政府,我们区中队的对员全部要内反。你们崇义工作组也要打,可能是吕春初大人和唐再生大人带兵来打,你要和他们接好头。千万的千万。
郭文早。12月7日”
肖保生一眼就把信看完了,揣成一团,塞进嘴巴嚼了起来。
嚼乱了,把它吐在了角落里。
“谢了!中午我请客,我们聚一聚。”
“不打搅仁老弟了,我还收账去。”万先文朝万国成看了看。
肖保生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这样,那兄弟我就下次请吧。这里先谢了。我还有公事,先回去了。”
“后会有期。”万先文说完邀万国成吃中饭去了。
只是这后会有期,该是后悔有期吧。万先文要是知道这封信的厉害关系,他就不会送了吧,就不会出现后面的惨剧吧?

这肖保生手下有7位中队队员——郑家驿人李福初(李彪)、何卯生、金长林、金定章、唐胜(唐麻子),当地人有芦花潭莫登高、龙虎谢冬生。负责保卫崇义工作组的安全。
肖保生别了万先文,回到院内,寻思起来:我这解放军当得好好的,郭大爷要打崇义,我反是不反呢?不反,怕只是思路一条啊。我这中队战士连我就七个人,加上那几名干部,也就十几人,他们来可是上百啊,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恩,还是保命要紧,这脑袋都没有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肖保生横下了心。他趁着查岗换岗的机会,将这事情密告他的心腹唐胜、李福初、金长林、何卯生四人,这四人都表示愿意听他的。
肖保生高兴得很。
“好!有哥们几个捧场,我们就赢定了!反了水,我们就不用成天在这里辛苦了,吃香的喝辣的,多自在!我们都本地人,这北方佬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今晚,我亲自来站岗,你们好好休息,到时候听我的号令行事!”
“好!我看我们只专杀北方佬”唐胜说。
“恩,这个做法好!乡里乡亲的,日后好见面。郭大爷也是这个意思。其他几个人,信得过的就给提个醒。”
一切安排妥当,肖保生便回他的房价休息去,准备晚上好好干一场。

且说王庆岭组长把信交给保长白孝岩后,便领着王干成、唐兆祥、李文作,带好武器,快步向澄溪桥走出。
当时澄溪桥北桥头驻扎有一个连的兵力百四五十人,负责保卫澄溪桥。

冬日的田野寂寥,只有牛儿在那里逍遥澄溪河畔的鬼柳树枝叶早已落尽,萧索之中到有一种特别的宁静。
树林挂斜晖,流水吟轻歌。
清清的澄溪水,是那么的欢快,谁知道他其中有多少离人伤痛百姓悲惨的泪水?
风萧萧,王庆岭一行人在风中疾行。

十分钟后,王庆岭组长带着一行人来到桥头解放军驻地。
冬天的澄溪桥头零落着两三户人家,房屋低矮,瓦片残缺。里面最好的要数公路班的房子了,四缝三间砖木混构,一色杂草在青砖上摆着一条条褐黄。
解放军就分驻在这几户人家里。
王庆岭组长找到解放军连长。
“连长同志啊,我是八区区委王庆岭。我们发现离你这不远的荫树冲聚集了很多了土匪。我们准备前去剿灭他,但人手不够啊,想向你借一些战士。”
这连长听了,面有难色。
不借吧,我在这里守桥,也属地方上管啊。何况剿匪也是解放军的任务,哪有见了土匪不去剿灭的道理?自己不能去也要支援些人马啊。但是我的任务不仅仅是守桥啊,那一个营的武器弹药关在万仲春的大仓里,要防止土匪抢劫。人马调去剿匪,万一中了土匪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这连长想了好一会儿,说:“这样吧,我派一个班的战士帮你去剿匪。再多我就没有了。王组长,你也明白的,我这里也是责任重大,出了问题可不得了!”
王庆岭组长当然明白,也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连长的任务名义上是保桥,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保那一个营的武器。这件事情只有连长和他这个区委知道,澄溪工作组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郭和尚自然更是不知道了。
他哪里晓得,能装备一个营的武器就存放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他现在为了抢武器,正一个劲地谋划着攻打我八区政府。
王庆岭没有多说什么:“好!给我挑14名精兵强将!”
连长很不高兴:“我这里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随你挑!”
王组长不由哈哈笑了起来:“好好!你给随便派。都要得。”

工作组4个人4条短枪,14名解放军佩带冲锋枪,腰挎手榴弹。共18个人向荫树冲出发了。
唐兆祥带路上前。
这时天已经黑了。淡淡地月光,时不时从云中跑出来点。
深山密林中,一队人马摸索前进。
从荫树冲口上前进了六里多路时——快要到杨家老屋了,被土匪的哨兵发现了,土匪连响了几枪报信!
不好!得赶紧追击1
王庆岭组长忙命令跑步往前赶。
当赶到时,灯火通明的杨家老屋寂静一片,土匪不见一人了。
只见屋里摆有五六张方桌,饭菜还是热的,满屋子的酒气、烟味。地上一片狼籍,尽是鱼刺肉骨头之类的垃圾。
看来,土匪一听到枪响,都逃上山去了。
土匪藏在山上,天黑古咙冬的。这就不好剿灭了,说不定还会中埋伏。再说14名解放军战士也要往回去守桥。
王庆岭组长果断命令:“相互掩护,原路撤回!”
山上林子里。
阙彪建议:“郭司令,我看就阵势,解放军冇得几个,搅合得我们酒都喝不安静,我带兵把他们给灭了!”
“不行!”声音虽小,却很有威力,“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的目标是八区政府。”郭和尚说道。阙彪不说话了。
“立功的机会等会有的是。”郭和尚安慰阙彪,“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喝壮行酒,然后直奔刘戡公馆,杀光那些北方佬,为刘将军报仇。”
寂寂的山林里,这些匪徒一动不动,但我彷佛听见了他们内心的狞笑。
月亮藏在了云层里,山更黑了,郭和尚的脸被漆黑笼罩,只有那两只眼睛放着骇人的光。

这深山密林的夜,是那样地不可知,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慌。解放军工作组干部保持高度的警惕,相互掩护着回返。
当走出冲口时,发现前面有两个黑影。
“谁?举起手来!”
“别开枪!我们是老百姓。”那两个黑影发出了声音。
王组长马上就地审问那两个人。
解放军四面环护,警惕地注视四周。
“说说你两个叫什么?”
一个答到:“我叫曾麦初。就住在大水溶”另一个说:“我李平轩。住在澄溪桥老头。”
“深更半夜,你们干什么去的?”
这两个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不说啊,给我搜查!”
一搜查,在李平轩身上查出加入洪帮的一个宝来。
“解放军同志,饶命啊!我和曾麦初是参加砍香进园去的。我也不想去啊,他们逼着我,说不参加就要烧我家的屋。”李平轩扑通一声跪下了。
“起来!都给我押走!”
回到澄溪桥头时,已是夜晚11点多钟了。这时,刘登洲同志也到了这里。
刘登洲赶紧汇报了他在路上遇到的情况。
“王组长,我刚才澄溪桥碰到了刘百二,他对我说,不能回八区去睡。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就说反正不能回八区去睡,说完就走了。”
“哦,我得到消息,土匪可能打八区,我已经送信给区政府了。我们刚刚剿匪回来。都半夜了,你也别走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跑去跑来工作也不方便。”
“好吧。”刘登洲留了下来。
把李平轩和曾麦初关进澄溪桥公路班方班长的谷仓里后,澄溪工作组的五位同志就睡在了守桥的解放军那里。
这王庆岭怎么睡得着呢?土匪一个没剿灭,他们还会不会铤而走险呢?那信送到了滕区长他们手里了吗?
这一夜,王庆岭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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