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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作品名称:桃花溪      作者:邹满文      发布时间:2014-03-02 11:38:40      字数:6532

  31
  第二天,桃花和父母刚起床,就听见一辆汽车吼着进来,一直驶向桃花溪,不知拉的什么,吼声那么大。
  桃花的父亲打扫着院子,院子里还有砖块,瓦片之类的东西,他一一地在清除,用架子车拉着,准备倒进不远的一个坑里。
  机器放进房里,围墙还有那么大个缺口,缺口的两边围墙上的砖很好看,有的凸出来,有的凹进去,从上倒下,就像画的图案,规则整体。这是匠人留下的,一块砖一块砖将来要平茬,一个压一个,只要将围墙全部砌好,谁也看不出曾经的痕迹。
  桃花起得早就是等待电力局的人,赶紧和妈妈将家里内外打扫一番,要使他们来了就忙了。
  桃花和妈妈刚收拾完,准备做饭,听见支书叫喊着跑进来说;“电力局的人已经来了,问我要电杆,他们说你家离变压器太远,必须的用一根电杆,要不太危险。
  桃花和父母都发愁了,那么高的电杆上哪儿弄去?桃花妈想了想说;“你是领导,是咱们这里的父母官,这样你看行不行,我给你掏三百块钱,就以大队的名义在村里砍一棵树来,这事不就解决了?”
  “那好,我得先给乡上打声招呼,我可做不了主,如果能成,就赶紧找人去砍。”
  他心里乐滋滋地,这事昨晚乡上已经给他通知了,让他想办法,全力以赴地支持桃花,是县上下的死命令,不管要什么,大队想办法解决。
  他拿起手机不知给谁打,像模像样地汇报了这件事,然后叫仁和跟他走,去砍伐树。
  仁忠听到电力局的人来了,就急急地往桃花家跑,刚到大门口,和他们撞在一起,听说去截树,赶紧跑着去借堂哥家的大牙马锯。
  工房亮起来的时候,满院子都亮了,四架荧光灯管低低的挂在机器上方,就是地上掉一根针都会清楚地看见。
  技术员在调试针的角度,针脚的大小,每个图案的距离,电脑上怎么设置等,桃花一一地用笔记了下来,将图案输上去开始运作。机器旁围满了人,哒哒哒哒的声音是那么地悦耳动听,就像有无数人在踏缝纫机。可是,比那声音大,也比那声音清脆,远远就能听见。
  第一个图案绣成出来,桃花高兴地雀跃,所有人都在欢呼,有的女人却暗暗伤神,心里说,都叫这两台机器代替了,我们还做什么?
  机器飞速地运转着,一个个绣好的图案被吐出来,后面的布逐渐缩短,一会的功夫几米长的布被绣完,涌在眼前光滑的平台上,桃花开始裁剪,将一个个图案剪下来,一折后,给内面塞上丝棉,叫人去缝合,把刺绣全交给机械来完成。
  技术员还将电脑里的程序全部删完,让桃花单独装程序,设定等一系列问题.桃花装的很慢、很慢,小心地、一步一步地看着笔记装好,再开机。
  机器开起来,她第一个叫秦阿姨上去试。秦阿姨手忙脚乱,和桃花共同操作一台机器,另一台机器上是技术员和村上的年轻媳妇翠屏。
  翠屏出外打工好几年,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回到家里听说桃花的香包生意很好,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看,也跟着那些做手工的做了几天,没等别人问她,自己上来要操作,就和技术员在一台机子上。
  年轻人就是眼尖手快,进步也快,一天的功夫基本上能开机,停机,还能对于布匹纵起来,针夹住,这些简单地故障进行处理。
  那些做手工的女人此时的做法不同以前,有裁剪的,有粘贴背面羽纱的,缝合的,给内面填丝棉,比以前轻巧,人们还有点不习惯,感觉自己是骆驼,驮得轻了走路飘忽忽地。
  机器做出来的香包就是个好,香包和以前的样式一样,看上去就是平整,图案清晰,更生动,更鲜活,针脚的宽度就像桃花溪种的麦子,株距行距是那么地分明。
  桃花家在机器的轰鸣声里度过,前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看着这新鲜玩艺赞口不绝,院子里那些泥瓦匠也来了,尽快将围墙砌起来,再将机房的围墙砌上,桃花叫伯伯去县城,将火炉和媒炭买回来。
  忙碌时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桃花忙活在刺绣机上,机器也在摸人的脾气,一个尝试一个,当你全面认识它,懂它时,它就温顺多了,故障也少。
  桃花溪被老冬折磨得细了瘦了的时候,溪水只有小孩胳膊那么粗,溪边冻上了冰,白白地,青青地,只有中间的水在流。
  周围的山好像低了,山上的树也矮了,只有几个站立的钻塔把头伸的很直,丝毫没有萎缩的痕迹。
  新修的道路上,清新的泥土没有改变,一层薄霜诉说着远去的岁月,也诉说着桃花溪片刻的宁静,好像一个遥远的故事在诉说中。
  山鸡飞回来了,咯咯地叫着,它们站在沟边,或者钻井平台上,悠闲地吃着那些工人扔掉的食物,或许是一只馒头,也许是一个白色饭盒,内面有冻住了的饭菜。有时,这些山鸡看着满山的垃圾就叫骂,看到到处是粪便也痛苦,觉得人类并不高级,也是一种龌龊的动物,甚至和它们没法比。
  兔子也回来了,也在品尝人扔下来的东西,正准备去食,一个老头走了过来,它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赶紧食用几口,那老头扬手叫喊,它跑了。
  老头捡走它刚啃的馒头,走后它又回来,扒开饭盒,两爪轻快地抱住饭盒食用。
  山很静,水也美,只是被人弄得千孔百疮,让它们这些动物无处藏身,那些叫唤的机器声没了,吵杂声也没了,一切静悄悄地。一只狐狸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吓得兔子撒腿就跑。
  山鸡鸣叫着飞了,麻雀,山雀都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看到狐狸过来,叫骂声更厉害了。
  第一场雪来到桃花溪的时候,山冬眠了,水冬眠了,桃花溪的人也冬眠了,烟囱里冒着白眼,炕被烧的火红,人们坐在热热地炕上看电视。闲不住的人上山捡柴火,有的到县城去寻生计,马上要过年了,桃花溪的人对于过年特别隆重,硬穷一年,不能穷一天。
  齐世贵家又传来哭声,这哭声时隐时现,多半在黄昏,他的老婆哭自己心爱的女儿,快过年了,不知女儿现在在那里,跟着东北人走了,那个东北人对她好吗?她的哭声很长,一边念叨一边哭,声音很长也很斜,如同扭曲的绳子,一头拴着女儿,忽然绳子断了,女儿掉下山崖。
  齐世贵骂着说;“嚎嗓什么?还闲不丢人?我齐世贵在桃花溪也算是个响当当地人物,脸都让这个女儿给丢尽了,死了才好......”
  哭声渐渐小了,随着夜幕的上升,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桃花的机器在轰鸣,那声音很清脆,在山的环绕下,远远听上去像美妙的音乐,像钢琴曲。
  桃花妈在做香包,父亲也在帮她,手虽然笨拙,做得很慢,但是活做得细,其他人做三个,他就能做一个。电话铃响了,仁和停住手中的活,看着桃花妈接电话,内面传来桃花的声音,问候过后笑着说;“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
  桃花妈听到这消息很高兴,桃花溪再没有比桃花大的姑娘,人家十七八就出嫁,一个个飞出沟去。
  桃花到了这个年龄,还要招上门女婿,她又急又愁,都是自己老两口害了女儿,要使家里有儿子,桃花绝对不会招上门女婿,说不定早结婚了,人这一辈子青春很有限,呼啦一天,这一天在自己的生命中就没了,算算人一生有多少个一天?
  她的桃花太乖了,有这么个女儿也就心满意足了,还求什么?给她说了那么多对象,到现在一个也没成,从眼神里知道她对高小松的印象不错,不知又怎么了。
  听她的口气,市里人介绍的对象不错,这么快就给家里说了,要使以前,人给她说的对象,她从来不提,母亲知道女儿的脾气,了解女儿,说不定这一次一定会成。
  她和仁和一边说女儿的事,一边做香包,外面的天黑了,雪也大了,机器声还在轰鸣,做手工的人渐渐走了,桃花妈起身来到机房,看到翠屏和秦阿姨还在忙,笑了笑说;“你们累不?”
  “秦阿姨笑呵呵地说;“不累,比做手工强多了。”
  翠屏看见桃花妈进来,笑了笑,依然在干活。她们也是计件制,都是按照西安的价格计算的,一个人一月能挣上千块,按照当地的物价,普通打工的月工资一般在八百左右,县城里雇一个人每月才八百。
  下雪的夜晚并不黑,随着朦胧的月光升起,夜显得很神秘,很惬意,像要哄骗谁似的。
  一天的颗粒雪落到地上,地上软绵绵地,踩上去像踩在地毯上,到了天黑,大毛头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随着不大的风,好像有个天女在散花。
  夜不冷,城市的人多半出来散步,三三两两,有的小孩再滑雪,父亲拉着他的手,它就下来,将雪抹成两道很深的黑印。有的母亲在孩子肩上推,有的跟在后面笑,桔黄色的路灯下,人们像走进另外一个世界,跳跃起来逮空中飞舞的雪花,笑闹声里的城市很多彩,很美丽。
  桃花和她邻店的、那个让她一直想看的小伙和妻子,还有他的弟弟一起往舞厅里走,心里有说不出高兴,不知怎么了,暗恋的那个小伙竟然将他的弟弟说给自己。
  这个小伙叫李文华,桃花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只是没有说过话。李文华的妻子叫咪咪,经常听到李文华喊咪咪,咪咪妖里妖气地问;“老--公--,干嘛呀?”
  几乎香包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咪咪,个头不太高,穿怪里怪气衣服,将小嘴弄得红红的,经常像蛇一样缠在文华身上在街上行走,要是在店里,总是坐在老公的腿上染指甲,或者用镜子照自己,人进来要香包才起身。
  李文华早桃花一年来到香包一条街,生意还可以。他的父亲是个泥瓦匠,一直在城里干活,和桃花是一个县的人,家里不算富也能过得去。
  自从桃花来到香包一条街,李文华就注意她,相貌和气质都很出众,个头也高挑,在这条街上算是有名的美女,只是自己结婚早,赶不上趟,身边还有个咪咪,就更不能想了。
  但是,作为男人,遇见美女谁不喜欢?谁不爱?喜欢是喜欢,爱归爱,总在心里藏着,暗暗地瞄上一眼,或者走过去了看看她的背影,一饱眼福。
  李文华的弟弟在外打工,家里介绍了好多对象他都不看,总想找个外面的,两年都没有回过家,一直到外漂荡,几年过去了,依然孑然一身,只是把自己打扮得像华侨,头发高耸的向日本富士山,穿长条纹大衣,内面西装领带,脚上穿半高跟靴子,上面环环带带多,走起路来很响。
  哥哥看见弟弟还是一个人,自己来桃花店里转了两次,看看香包,给仁怀说自己是临店的,和仁怀闲聊,从闲聊中知道桃花还没有对象,正在找。
  他心里一阵暗喜,觉得弟弟能找上桃花姑娘是他的福分,有这么个店面,家里还有作坊,以后的日子一定很好,再说桃花姑娘长得漂亮,也很有能力,全街十几家香包店,只有她的香包卖得最快,香包的质量好,品种也多。
  有时候,文华来到桃花的香包店里,桃花回来看见他,一个看见一个相互一笑,桃花认识他,他也认识桃花,就给桃花说这说那,桃花只是笑笑,没有一会咪咪就开始喊了,扯长嗓子喊到;“文--华、文---华。”文华急匆匆地跑了。
  当他给弟弟说了香包一条街上有个桃花姑娘,人长得漂亮,生意也做得好,是咱们县桃花溪的姑娘,弟弟还犹豫不决,认为自己的对象没有走出本县,是一种悲哀。
  嘴上这么说,心里总是想看看桃花,到底有多漂亮,是怎么个姑娘,哥哥说得像花一样,自己到要看看。
  咪咪说;“不就是一个姑娘,从你哥哥嘴里说出来,就是天仙嫦娥。”
  她在文华头上拄了一指头说:“看你那点出息,见过女人吗?”
  弟弟偷笑着转过身,咪咪将自己的头发拢了拢,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说;“嫂嫂就是最美丽的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对你哥哥又好,既然你哥哥说了,就让他跑一趟,你俩见见面,看过后再说。”
  弟弟说;“听你说漂亮的像花,美丽的如张曼玉,我倒要见识见识,反正不吃亏,多漂亮的姑娘我都见过,在北京当保安那会,遇到晚上就有少妇姑娘叫我送她,到了门口让我进坐坐,我反身就走。
  有的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一直给我充话费,请我吃饭,好多我都拒绝了。”
  咪咪嘴直口快,知道他在吹牛,放下镜子说;“那你跑回来干什么?北京的乞丐都比咱们做香包的有钱,怎么不傍个大款回来?”
  哥哥说;“不要斗嘴了,明天我过去先跟她的叔叔说说,如果能行,就先见见面。”
  李文华的弟弟叫李文兴,高中上了一年就退学了,实在学不进去,上晚自习就头痛,头痛散吃了也不顶事,整天叫嚷着要回来。
  为这事父亲打过几次,哥哥上了高中,高考落榜后闲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是嘟囔着要媳妇,父亲听到这话气得发抖,自己常年打砖抛瓦,出了半辈子力,没有亏人呀,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后代?
  哥哥给妈妈暗暗地说,自己有个同学叫咪咪,上高中那会就经常在一起约会,已经确立了关系,这辈子非她不娶。
  妈妈听了儿子的话,知道儿子这几年在学校干什么,晚上就悄悄地和父亲商量,儿子长到一定年龄就得给娶媳妇,这一关迟早都得过,还不如现在给结了算了。
  咪咪第一次来到他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咪咪就缠在文华身上,从不管有人没有就要坐到文华的腿上,文华怎么也推不开,不论干什么总是挎着他的胳膊,农村人很不习惯,妈妈却笑着,心里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娶妖精。
  姐姐考了师范,后来成了教师,勉强地端上国家饭碗,只有他在家跟父亲出了两个月力,再也不想去了,一个人跑到县城,看到墙上的小广告,跑去报了名,一下子来到北京。
  先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发报纸,工地上当小工,每年过年回来,年罢又去,飘飘荡荡过了几年,后来才进了小区当保安,觉得这活舒服,那身衣服也好看,要使能成为警察该多好,那身衣服才好看。
  李文兴每年挣的钱刚够自己开支,每次回来也带不了多少钱,还爱阔气,吸好烟,走时花的连路费也没有,只能偷偷地向妈妈要。
  两年没有回来的他,姿态高了,说话的口气也粗了,一直闲家里的饭菜不好,自己却没有买回一根葱,只是打扮自己,一会吹头发,一会看镜子,妈妈看到他说;“我家里又要出妖精了,一个妖精还不够,再有一个妖精咱家就成了妖洞,一出去人会叫我老妖婆。”
  桃花在家安装机器的那阵子,他的哥哥李文华就和仁怀说了此事,只是桃花忙得上不来,机器安装好还在家待了七八天,文兴整天呆在市里,没事就在街上溜达,累了困了就来到哥哥的店里,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等着桃花。
  桃花上来还没有站稳脚,仁怀就对桃花说了此事,桃花说;“见就见,反正就那么回事了,高小松再也没有来过电话,只是语音,那是她在西安的时候,他说;“桃花,你是个好姑娘,漂亮的姑娘,也是有事业心的姑娘,你我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你是马,注定要一驰千里,我是羊,想的是居家过日子,平平淡淡地走过一生。
  有时候,我觉得看你都需要仰望,好像你在树顶上,我只在树下,高度和目标都有差别,我想了好久好久,如果你能收心,暂时将香包停下来,能以一个家庭为主的话,咱们还能考虑.....”
  桃花听完流泪了,为了对象的事从没有流过眼泪,也没有这么伤心过,不知怎么了。
  他的话并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亵渎她的意思,就是想不通一个女人为什么就要以家庭为主?要以男人为主?难道女人想干点事就这么难?就这么让人闲?难道女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男人为什么不能伺候女人呢?自己怎么就在树顶?又怎么会成为马?而他怎么会是羊?这是谁说的?
  她知道高小松还是满怀希望,希望和她好,想和她走在一起,就是自己的坎过不去。
  她想打电话过去,刚打开手机拨通又压掉,心想拨通和他说什么?要想放弃香包,放弃她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那是办不到的,觉得办不到,那有和他说什么?
  后来,高小松再也没有来过电话,也没有发过语音。
  当二叔提及相亲,她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和李文兴见面是在上午,店里人多,他们俩个走在马路上,文兴掏出口香糖给她,俩人嚼着往前走,只听文兴说;“想不到桃花溪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貌若天仙,我哥哥当时给我说我还不信,看到你才相信是真的。”他说完站住回过头来,定睛地看着桃花。
  桃花红着脸扭身躲过说;“你怎么像痞子一样?”
  “哈哈哈,什么痞子?我这叫一见钟情,而且情不自禁。”
  “才见第一次面,你就这样?”
  “这与次数多少无关,我和邻家的姑娘天天见面,却陌同路人,不想多看一眼,再说都是什么时代了,你还那么老土。”
  刚说完就“呸呸呸,你看我张嘴,在北京多年嘴上已经没有门了,老关不住,也和不严实,你别见怪。”
  桃花轻轻地笑着,俩个人依然往前走,桃花说;“我要的是上门女婿,男到女家,你能办到吗?”
  “那有什么?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到了你家我不相信你会将我用绳子拴住,不让我上你这来?再说,假若咱俩的事成了,你让我住在桃花溪,你一个上来做生意?那还叫夫妻?”
  桃花听到他的话,觉得有道理,什么上门女婿,到头来还不是和她一起住在城里。她有意慢了几步,想看看他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刚看了几步他就回过身来说;“向后溜什么?堂堂的香包大王,庆阳市的一面旗帜,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看见我李文兴向后溜,我又不吃人。”
  “你给我带的帽子太高,太沉,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也走不动,所以走慢了。”
  “李文兴笑呵呵地和她并肩往前走,神色里透出从未有的快乐,高兴地跳跃起来去抓柳树枝,没有抓着,又跳起来,拽下一颗树枝,含在嘴里,那枝条一走一闪。
  桃花也很高兴,从他身上看到他哥哥的影子,与众不同的打扮,以及从未见过的形象,使她感觉到比何智信个头高,比他潇洒,只是没有高小松沉稳,嘴却能说,动不动提起北京的新鲜事,楼房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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