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迷失村落（四）

6
坐在父亲床前，整理父亲的遗物。禁不住思绪万千。虽然和父亲在一起时相处的并不融洽，而一经失去却怅然若失。
“吱呀”门响了一下，我姑推门走了进来：“你这几天没有吃饭了，姑给你做好了，咱们去吃饭吧”姑姑说着便拉起了我。姑姑是老爸唯一的妹妹，却嫁在了离此几百里的山上。也不知道那个爷爷是怎么吃错药了。放着平原地带不嫁，却将姑姑远嫁异乡。
那么多的好菜摆在面前，却没有一点胃口。不想拂姑姑的好意，勉强吃了几口。姑姑一边给我挟菜一边说：“你爸临终前对我说:‘我们荣家本来就人丁单溥，几代单传。我走了之后荣庆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也要给荣庆找一个媳妇，好待续咱们荣家的香火……。’”听到父亲的遗言，眼中又那种酸涩的感觉。姑姑拭了拭眼泪继续说:”既然是你爸的遗愿，姑也不能不上心了，好让你爸在泉下也能安心。昨天姑想了一夜，恁咱家现在的条件，在当地娶一个怕也不可能了。况且你也三十了，谁家的姑娘能等你到三十不嫁?而我家不远的村子到是有一个合适的象，那女孩我也见过，长的特别漂亮。因为她爸只有她一个，所以想找一个入赘的来顶门户。也正是这样，她至今未嫁。我想既然是入赘，对年龄的要求也不会那么苛刻。如果人家愿意，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饭桌上姑姑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知道她是为我好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你觉得行不行?”总算等到姑姑说完了，我松了口气。不想答应也不好拒绝姑姑的好意。只能敷衍说：“等过了我爸的百日再说吧。”怕姑姑再絮叨，我转身离开。
几天来一直闷在屋里，很少出门。站在强光低下还一时有些不适应，当头的太阳那万点光芒刺的我一时睁不开眼，站在门前适应了一会，才能看清脚下的路。走出了院门，茫无目的迈着蹀緖的脚步随处游走。
迎面走来了一个漂亮的少妇，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刚好和我在狭窄的街道相遇。我向边上靠了靠，想让她们先过。“你父亲的事忙完了？”耳边传来似曾相识般温柔的声音，在心里暗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抬起头来，却正好与那少妇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那一刻我心猛然一沉，时间仿佛停滞了，脑海一片寂静的苍白。脚下一片棉软，仿佛要虚脱了一样。眼前的少妇竟然是凤依。虽然凤依没有以前丰满，也黑瘦憔悴了许多。可是一眼我还是认出了她。虽然也知道她就嫁在本村，可是村子这么大原想不会这么巧，可是苍天弄人，偏偏让我在最背的时侯，遇见了这个最不想见的人。
“啊……是……。是凤依啊”我小声地应了一句。那一刻我脸上一阵发烧，话语也不连贯了。尴尬，内疚，自责，拘束种种情感涌上心头，一时让我手足无措，无地自容。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别灰心，别难过。对你爸的过世，我也很难过，希望你别活在悲痛里……”原以为我以前那么对待她，在我狼狈的时侯，她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伺机报复一下，说一些嘲笑戏弄的话，想不到她竟还这样关心我。
“谢谢你凤依”气氛一经融洽，心情也舒畅了很多。“那你……那你过的还好吗?”
“看咋说呢，要是过日子也饿不着。可就是没钱，几年了给娃连一身衣服也买不起。”
“我听说你嫁到咱村，但不知道嫁到哪一家?”出于关心我随口问。
凤依难为情地含着泪说:“就是……。就是咱村的狗娃。”凤依说完深深地低下头去。
“狗娃……就是那个话都说不了，见了人‘嘿嘿’傻笑，整天憨里憨气的那个笨娃”我心里猛然一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狗娃比我和凤依都要大十多岁，一到冬天空着一件不知什么年代的破旧军衣，二十多岁了还挂着两筒鼻涕，满街地乱跑，见了用那粗糙发黑的手臂蹭一下流到嘴边的鼻涕，歪着头”嘿嘿”地傻笑。听村里人说，狗娃小时侯并不傻。那时村里人都很穷，有病也没有钱去治，就是抗着。狗娃的父母以为喝点姜汤，睡几天就会好了，直到高烧越来越重，生命垂危时，才借钱来到医院。命虽然拣回来了，可从此狗娃却烧憨了。
“你这么漂亮，嫁谁不行，为什么要嫁给这个人呢?”我一急语无伦次地叫嚣。我的话却激起了凤依压抑多年的怨恨和不满。
“不嫁她，我又能怎么样，村里的人都知道我陪了你几年，正常的谁肯要我?你一走，就是几年，音信全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逃避着这门亲事，可是我还是等了，我一等就是五年。你知道在五年里，我哭过多少回，天天都盼着你能回心转意，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你没有。就在去年你回来了，可是见我一面你都不肯。我的心真的死了。就在去年我爸生病住院，而我家又没有钱。幸亏狗娃家拿出钱给我爸治好了病，条件当然是我嫁给狗娃……”
“你用了他家多少钱?”我问，压抑着心里的嫉妒。
“五仟”
“就为这区区五仟块钱，你把自己贱卖了是不是?象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咋不去南方卖呢，怕一年也能赚好几万吧”我的嘲笑只是为了发泻内心的痛楚与惋惜
“你……。你……”凤依一时脸色苍白手指颤抖着指着我”我真的是看透你了，我对你那么好，你对我还是无情无意。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我等你了五年，五年后你回来，可是对我不理不睬，我的心死了。那时我死的念头都有，可是我狠不下心来，我忘不了你，舍不得我的爹娘。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是村人都知道的事，谁愿意给儿子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媳妇。所以我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作贱自己了……而你还说这样的话”
“凤依啊，你说去年我回来的时侯没有找你。可是你知不知道，去年我回来的时侯厂子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为厂里的事我已忙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儿女情长。那时却在想如果你愿意，还在等我的话，我会去娶你。可一直你没有来，我以为你嫌我家没钱了，想另攀高枝……”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别说了……。”凤依泪如雨下。
许久，许久，谁也没有说话。如果去年凤依来找我，我会好不犹豫地去娶她。历尽了南方的灯红酒绿，香温玉软。才发觉真正能携手的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不知道拮取，珍惜。而让这段珍贵的感情如风中的尘沙，悄悄地飘散。
“凤依啊，过去都是我的错……。其实我也后悔……。你别……。别怪我好不好……”我心如乱麻。不知说什么好。
“我昨能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啊，我怎么就那么贱。”话语虽然平淡却难抑悔恨的波澜。
“凤依啊，我先走了，还有点事。”置身在这么尴尬拘谨的境界里，我只有选择离开了。
凤依痴呆地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去，和叔叔说再见。”走出不远，凤依的话传过耳畔。“叔叔，再见”脆脆的童音随即在耳边响起。
回过头来，那孩子天真无邪地笑脸映照眼帘。心中忽然有种振动，孩子眉清目秀，眉宇间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轻轻地蹲下身拉住那孩子仔细端详，从来不喜欢小孩，却对这个孩子有一种慕名的喜爱与亲切。仿佛在骨子里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牵扯不断的缘在里面。我忽然心中有种疑问，去年才结婚，孩子怎么会这么大。
“凤依啊，你不是说去的结婚啊，孩子怎么会这么大？”我奇地问。
“这孩子……。这孩子……。是我……。是我在路上捡来的……”凤依仿佛有意隐瞒着什么。我也不好意思再往下问。只是心中充满了疑虑。
临走，我悄悄地将谨有的一百块钱塞到孩子的衣兜里。摸了摸孩子的脸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