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的秘密》（十）

第十九章家庭聚会
正如李秀玲预料的那样，“宏嘉”的改组受到她几个亲人的反对，尤其是她大哥的强烈反对，这让罗志毅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面对亲人的反对和不理解，罗志毅认为强硬只会伤了感情而不利于解决问题，还是应该用事实说话。为此他搜集大量材料，准备做一个详细的报告并在合适的时间呈现给所有的亲人。另一方面他也同时准备改组股份公司所需要的各种材料，以便家人取得一致意见后，对社会公开以获得投资。
通过罗志毅改组公司这件事情，李秀玲惊喜地发现，儿子再也不是那个让她操心的“迷惘少年”，而是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进取心、事业心和责任心的成熟男人。尽管罗志毅看上去还是那么慢条斯理，但李秀玲知道儿子骨子里有着超人想象的刚毅和果断。李秀玲对此感到由衷的高兴，这使她在对罗志毅改组公司一事上，从开始的反对变成全力支持。有了李秀玲的支持，罗志毅更加有信心。
经过20多年的打拼，今天的“宏嘉”已经日益强大，同时它的几个主人也一天一天富裕起来。早在罗志毅小学四年级时购买的房屋，如今已经不能满足一家人的需要，因此，罗志毅家和他的几个亲人都在其他地方购买了更大更舒适的房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在罗志毅现在的家或者饭店团聚。因此平时一家人也是很难聚齐，为此，罗志毅决定以家庭聚会的方式，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想法向所有的家人彻底说清。为了让这次聚会达到自己的预期目的，罗志毅专门选择在“盛世唐朝”酒店定了一桌“欢乐吉祥”。这是因为这里具有浓厚的中国色彩，尤其是这个酒店“和谐、安康、进取”的风格与自己此次家庭聚会的目的不谋而合。
晚上8点，罗志毅所有的亲人都陆续到齐。罗志毅微微含笑着举起酒杯说：“我们一家人平时都很忙，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集在一起。今天太感谢各位长辈给我这个面子，让我有机会借此感谢各位长辈多年来对我的关爱，以及对我妈妈的帮助。我先自饮三杯，以表谢意！”说着罗志毅自斟自饮起来。
“不要这样，乐乐，生分了不是！一家人，和气第一，有话慢慢说就可以。千万别喝那么多酒，你酒精过敏的，伤了身体姐姐心疼，我也心疼的。”二舅一把拉住罗志毅倒酒的手关心地说。
“谢谢二舅！我今天高兴啊，想喝，没有别的意思！”罗志毅接着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兜圈子了，我直接说吧。我的意思就是利用今天的机会，把我的意图详细给几位长辈说清楚。等我说完大家再来决定我此次改革应否进行，如何？”
“哼哼……什么改革，都是胡闹。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看我们不顺眼了，想找个借口请我们出局。”大舅情绪激动，红着脸，额头上的血管似乎要爆裂开，怒目而言。
“哪里啊！大舅，我一向尊重您，从来没有象您说的那样想过。您对我的改革动机、目的、方案其实一直没有详细的了解过，而是道听途说或者想当然地认为我是针对您。我一直不愿意为此直接找您，是担心您因误会而发脾气，那样会被他人看笑话，影响我们一家人的感情和‘宏嘉’的形象。”
罗志毅耐心地向大舅解释，同时二舅和罗强也劝大舅不要生气，一家人有话好好商量。大舅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不发脾气。是应该好好交流一下，不然好象我这个做长辈的不给小辈机会似的。”
“谢谢大舅。我想我说完我今天的话，您一定会同意改革的。”罗志毅充满信心地对大舅说。
“说完再说。”大舅表情严肃没有丝毫让步之意地回答。
有了这句话，罗志毅开始讲述自己精心准备的报告。
第二十章达成一致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我国目前有民营企业4000多万家。但是却有一个显著特点：寿命短。一般从产生到消亡的平均时间是15年，而黄金时期也就2-4年。例如沈阳飞龙集团、山东三株集团、珠海巨人集团、郑州亚细亚集团、中山爱多集团、山东秦池酒厂、广东太阳神集团等等。一个又一个辉煌地崛起，然后又一个又一个悲壮地倒下。是什么原因呢？
归纳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由这些民营企业的特殊成长轨迹决定的。创业初期，民营企业的领导人一般都是与亲戚、同学、和朋友携手共建，凭着自己敏锐的市场触觉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克服各种困难把企业创建起来。但是，随着公司业务的扩大、资金的增加，以及组织机构扩充和人员增加，企业的各种问题也随之出现。例如老板无所不包的权力、家族成员对正规化管理的抵触、企业内部派系的形成、信息传递失真等，这些问题如果长期得不到解决，必然导致企业组织涣散、凝聚力不强、员工对企业失去信心，从而最终导致企业生产下滑、产品质量下降。企业徘徊不前甚至破产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由此可见，民营企业的问题主要出在内部，而不是外部。具体说不是资金和技术问题，而是缺乏一种深层次的经营理念、一种崭新的思维方式。正如著名民营企业家史玉柱所说：‘民营企业有13种死法（全部都是外在原因），实际上民营企业只有一种死法——自己整死自己。’
尽管民营企业存在许多问题，但是它也有它的优点，就是民营企业有着一种奋发向上、不畏艰难的勇气和韧性，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民营企业有着一种自我完善、不断克服自身缺陷的勇气，这也正是民营企业即使面临许多问题而依然茁壮成长的原因。例如在民营企业普遍家族化的年代，洪禾公司方总经理就敢于摈弃家族化；巨雄公司总经理敢于否定自己的过去，积极支持袁超进行改革。象联想、华帝、华为企业更是具有国际意义的现代企业。
我想我们辛苦把‘宏嘉’发展到今天的规模，都不愿它停止不前，更不想被淘汰出局，而是想继续发展壮大它。那就要避免家族化企业的不良问题，尽早对企业进行制度化、科学化、民主化管理，确立企业是独立于个人、家庭及任何社会团体而存在的盈利组织，不带有任何个人取向和家族色彩的理念，彻底对公司进行现代企业的改制。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让我们的‘宏嘉’成为真正的民营企业‘老大’啊。”
“经你这样一详细说，我有些明白了。看来我还是没有文化，考虑问题总是从眼前利益和自身利益出发，眼界窄，思想也保守、落后啊！没有‘宏嘉’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不能让‘宏嘉’毁了！后生可畏，乐乐，是大舅误会你了，你好好做吧，我不再反对！”大舅伤感中也带有一丝喜悦地对罗志毅说。
“其实乐乐说的这些我基本都清楚。说实话，我主要是担心你小子还象以前一样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只是一时冲动来做这个事情，怕你老妈的江山让你给毁了啊！哈哈……二舅小看你了。乐乐，大胆做吧，二舅支持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吭声啊，不然二舅和你急。至于能否继续在‘宏嘉’做，我无所谓的，我作为股东分成就可以。我多年来一直想自己试着开自己的公司，但一直抽不出身来，这次或许还是个自己做的机会啊。”
“小姨我可没有自己开公司的能力。我看我就做乐乐的‘全职保姆’吧，生活、工作一条龙服务。这样也可以让乐乐全身投入工作中，哈哈……”
“小姨，瞧您说的哪是‘保姆’，分明是掌控大权的‘经纪人’啊。您可是广告业界的女强人，我可不敢用你做保姆，如果我做影视明星到是可以考虑让你来包装我。”罗志毅调皮地对小姨说。
看到一家人对公司改革问题达成一致，罗强微醉着举起酒杯说：“既然大家已经基本达成一致意见，那就祝乐乐马到成功！干杯！”
第二十一章邀约锦华
日子如同流水一样，转眼就走过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罗志毅一方面紧张忙碌地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另一方面帮助楮楚离开朗月夜总会，并在市青年宫附近租到一间比较宽阔的写字间，用于开办舞蹈培训班。楮楚将写字间隔成两大部分，三分之一用于做教室，三分之二用于做舞蹈训练房。在教室的一侧又隔出狭长的5平米做办公处理，练功房的一侧整个墙壁都安装上明亮的镜子，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生机。楮楚选择开办了自己熟悉的艺术类特长生的高考强化训练班，效果很好。
忙碌的罗志毅每天至少抽出1个小时看望楮楚。有时他到楮楚家中闲聊几句，有时他到楮楚的培训班隔窗看楮楚指导学生跳舞。当罗志毅站在窗前，看楮楚领着学生做那些他熟悉的舞蹈动作时，罗志毅总有一种回到从前的幻觉。罗志毅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健康的楮楚，哪天真的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所以，罗志毅总是抽更多的时间看望楮楚，以延长对楮楚的一切记忆。
在罗志毅的陪伴和鼓励下，楮楚的培训班做的有声有色，楮楚苍白的面孔又有了红润的光泽，幸福又重新荡漾在她每一个优美的舞步中。
经过几个月的改革和调整后，“宏嘉”已经为改组成股份公司做好一切准备，罗志毅适时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公司资产负债表、损益表、财务状况变动表、财务情况说明书、利润分配表等向社会公布，以获得大企业的投资。很快当地一些著名的民营企业，甚至一些国有企业都表达了想注资“宏嘉”的意愿。罗志毅精挑细选了几家企业，准备把这些企业发展为“宏嘉”的投资人。为此罗志毅进行了多次的商务磋商与协调，之后与其中的五家企业基本达成一致，这让罗志毅信心大增。有了这些成功经验，罗志毅决定主动向当地最大的民营企业“锦华”发出邀请，并预约了与“锦华”老总林信诚的会谈。
林信诚年纪比李秀玲略大，中等身材，身体健康，没有臃肿的身形；相貌和善，气质儒雅，具有儒商的风范。林信诚出生于医生世家，本人也是医生出身，但是他本人并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相反却喜欢商业。早年因为国家政策原因以及不好违背家人的意愿，林信诚不得不做了10多年的外科医生。在他年近中年时，面对汹涌的改革开放大潮，耐不住诱惑的林信诚终于毅然放弃医生的职业，投入到惊心动魄的商业竞争中。
林信诚的经营理念不同于一般商人。林信诚经商的第一原因是喜欢，第二原因才是赚钱。在商业运作上，他诚实守信；在经营管理上，他讲究科学；在为人处事上，他重义轻利。这一切让他在尔虞我诈的市场经济里一只独秀、独行天下。
今天的林信诚不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住脚，而且有效地克服了民营企业的许多问题，成功地把企业带入大型企业行列，成为为国家纳税的大户。林信诚的“锦华”以经营钢铁、冶炼等实业为主，兼营餐饮、娱乐等服务业，为当地的就业做出了突出贡献。正是由于“锦华”地位的重要，以及林信诚本人的儒商气质，使他在当地具有德高望重的威望，也就顺理成章地做了当地工商联的主席。因此，能够得到“锦华”的注资，也就意味着得到林信诚的认可，必然会给企业带来良好的声誉和利益。
北方的9月是最美的季节。天空高远辽阔，蓝湛湛的天空上漂浮着一团团洁白的云朵；花草树木依然茂盛，彰显着生命的旺盛；阳光里没有酷暑的炙热，没有寒冬的惨淡，有的全是宜人的舒适；空气清透，处处漂浮着爽爽的味道。这一切都让罗志毅的心情也随着欢快起来，尤其在得到“锦华”同意进行商务会谈的答复后，罗志毅对与“锦华”老总林信诚的会谈也更加充满了信心。
第二十二章商务会谈
上午9时整，双方如约来到泰达高尔夫球场的商务会议中心。按照计划，双方先谈判，然后打高尔夫放松。谈判期间双方步步为营，罗志毅更是既显示出年轻人的积极进取，又处处给对方留有一定余地，这给林信诚留下良好的印象。林信诚老道稳重，做事详细周密却不僵化，和蔼的态度更是让罗志毅佩服不已。
由于双方对会谈都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又都彼此互相欣赏因此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双方就主要问题基本达成框架协议，细节问题准备随后再另定时间具体协商。谈判过后双方进行了简单的工作午餐，席间林信诚热情地对罗志毅说：“年轻人，这次谈判你我不相上下，可以说实现了共赢。你让我领教了‘后生可畏’，我很想和你在球场上再较量一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林总，您过奖了。商场上，您是公认的商业巨子，是我学习的榜样。球场上，您也是独行天下，我想我除了年轻体力好些，估计其他方面都不如您啊！”罗志毅微笑着说。
“罗总，如今象你这样又有能力又谦虚的年轻人可是不多啊！走，一起打球去。”林信诚带着欣赏的口气对罗志毅说。罗志毅赶紧一面迅速起身拿起两人的装备，一面热情地和林信诚寒暄着向球场走去。
放眼望去，整个球场处处是墨绿的草地，间或有湖泊、小溪。片片山坡叠青泄绿，茂密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林，逶迤的薄云舒适地紧紧贴着湛蓝的天空。城市的喧闹在此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泰达高尔夫球场如此美丽的风景，罗志毅觉得世界是这么美好。
林信诚首先开杆后兴奋地对罗志毅说：“年轻人，我很喜欢你。我也‘三八婆’一回，你有女朋友么？要是没有，我把小女介绍你认识，如何？”
“谢谢林总厚爱，我已经有女朋友。”
“哈哈……没有什么的，现在年轻人没有女朋友到好象不正常的。象我那个女儿，整天换男朋友，真是搞不懂她。你的女朋友一定不会象她一样疯，一定是大家闺秀了？”
“我不在意什么出身，我更看中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性格很安静。”
“好样的！我欣赏。想来这个女孩子一定有非凡的气质啊！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
“在我眼里她当然有非凡气质。我们是高中同学，已经认识10年。”
“是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同啊。10年，10年意味着什么？不简单！敢问芳名？”
“楮楚。”
“我怎么好象听过这个名字？”林总疑惑地问。
“可能重名吧。”罗志毅淡淡地回应。
“哈哈……对。”林总大力挥出一杆后爽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