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1卷辛苦遭逢第12章

　　第二天的一清早惜文就到了阿姨做事的饭馆门口，太阳还没有出来，街上也只有一两个人，清晨的冷风吹得他有些哆嗦。他一个人就站在那门口，双脚不停的微微跺着石砖，天上不时飞过一小群一小群的候鸟。
　　过了一会，那位叫金嫂的阿姨就来了，看到惜文真的就已经到了竟有些吃惊，快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没多久，可能就是半个小时。”
　　她看看表，“你还真是准时啊，刚六点半！”
　　惜文笑笑。
　　她打开门，
　　“快进来吧，外面风大，有点冷！”惜文于是就进屋了。
　　后来太阳出来了，阿姨那个助手小美也来了，看到了惜文怎么还在这，阿姨给她解释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这时候一辆车就开来了，司机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说着，
　　“金嫂，这是今天发配的货，快来签收！”
　　阿姨和小美便出去。
　　“你也来！”
　　她叫道惜文，惜文也跑出去。阿姨拿着单子签收，惜文和小美就把那些蔬菜米面拿进屋内。阿姨看着单子，说道，
　　“王妈，为什么近来的米面都少了呢？这样客人不够吃呀！”
　　“哎，有什么够不够吃的！政府发下来的就这么多了！这又不是你开的店，是政府开的，我们都是为政府办事的而已！每个月工资你还不是一样的领吗？呵呵！”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毕竟政府给我经营，也得好好管理才行！”
　　“是，是，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好公民！”她笑笑。
　　“哎！要是我能开个饭店啊，保证赚大钱！”金嫂叹道。
　　“耶！这话别乱说，我一婆子不懂政治，但也知道你要个人开饭店那就是走资派了，现在红卫兵闹得乱着呢，小心说话！”
　　阿姨笑笑，“我知道，还用大妈你说吗？你快给别家发货吧！”
　　于是那个王大妈就开着车子开走了。
　　行人渐渐多了，不断就有人来吃饭。惜文就开始忙和了起来。扫地、端茶、倒水、端菜、择菜、洗菜，几乎一个家庭主妇的活儿全让他干了！来来往往很多人，来吃饭的无一不对惜文的蓝眼睛感兴趣，也有些穿着绿衣服的红卫兵，惜文看着就难受，他跟阿姨说不招待他们，阿姨也理解，看他那么辛苦就让小美去招待那几个红卫兵。下午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惜文很害怕，一直恍恍惚惚。一直到了晚上关了门，和阿姨一块回来，惜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忙过，累过，回到自己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一头栽在了床上。那天，他的日记本上写道：
　　1966年10月4日星期二
　　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我帮阿姨干了一天的活儿，可累死我了！没有人的时候我一直在外面看着，看看能不能看到你，可是我没有看到你啊！妈妈，你在哪里呀，惜文就在火车站附近的小饭店里，快来带我走呀！今天我看到了几个人，和害死爸爸的那些人穿一样的衣服，我好讨厌他们！还有哦，下午有一位客人总是叫我倒茶，一遍又一遍，后来他问了阿姨知道我不是她的儿子就问阿姨能不能把我交给他抚养，吓死我了，这不就是买卖小孩子的人嘛！我好怕呀，妈妈！你快来吧，不然惜文就被别人拐走了！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惜文每天空余时间就搬一张凳子坐在外面看着，等着，希望妈妈能够找到他，可是妈妈还是没有来，看到只是又一次的红卫兵的游行示威而已。这天上午，他从外面回到屋里，屋里面空荡荡的，因为是上午十点多钟，吃早饭时间已过，午饭时间又还没到。
　　“惜文，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还没有看到我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找到我。”
　　阿姨也挺可怜惜文的，叹了一声，“也是！可是你这样在我店门口坐着等也不是办法呀，单单这样很难找到你的妈妈。”
　　“我知道啊，但是……”
　　惜文突然肚子一阵难受，“哎呦！”
　　“怎么了？”
　　“阿姨，我要上厕所！”
　　“快去快去，一定是昨天被子掉地上受了寒了！”惜文便跑去厕所了。
　　“哎，这孩子……”金嫂说道，心里又念着：“惜文这孩子这么好，要是没了人照顾他以后怎么是好呢！”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阿姨见她浑身脏兮兮的，心中不免瞧不起。
　　“你好，你想要吃些什么？”金嫂抬头叫道。
　　“给我来碗面吧！”
　　“我们这有大碗和小碗，你要哪一种？”
　　“小碗的就行了！”
　　“好吧，那你等会儿。”
　　阿姨端了一碗面上来，磕在桌子上，“您慢用！”
　　那女人看了看金嫂，便吃了起来。金嫂看她吃样，觉得她就是一个要饭的。不免又多嘴起来，
　　“哎呦，这位姐姐，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妈妈没有说话，阿姨撅起嘴唇，
　　“还不理我！”心里念到。突然她放下碗筷，
　　“大姐，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小男孩儿？”
　　金嫂见她叫自己大姐顿时心里就不高兴，心里骂道，“去你的，你看起来比我还老吧！”
　　“男孩？呵呵，我见过的男孩多着呢，你说的哪一个呀？”
　　阿姨带着嘲笑的话语回应着，她不再说话，继续吃面。阿姨笑着，突然就意识到了惜文一直在找妈妈，忙走到女人旁边，仔细的看着她：她一脸憔悴，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人，脸上还有泥巴。
　　“不像，不像！”
　　“什么不像？”她问道。
　　“你开始不是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吗？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他在哪？”
　　女人抓着她的手，金嫂像触电似的缩回来，
　　“他解手去了，你要见他就等等吧！”
　　“好，好！”
　　她显得很激动，她赶快把面吃完就坐在那等。可是这时候外面一阵喧闹，有一个人就跑进来了，
　　“金嫂，快出去看看呀！”
　　“怎么了？”
　　“有一个背书包的小男孩被车给撞了！”
　　“背书包的小男孩？”
　　“对呀！”
　　这话那女人也听到了，“背书包的小男孩？”突然她大叫了起来，然后就冲了出去。还把那个人给吓一跳。金嫂也被吓了一跳，一阵子才想起来她还没付钱，跑到门外扯着嗓子喊，
　　“哎，哎，你别走啊！还没给钱呢？”
　　她站在门口叫着，可那女人根本没听见，一直跑的没了人。
　　“她是谁呀？”
　　“我哪知道她是谁！真是可恶，竟然白吃了我一顿！”
　　阿姨回到屋内，“我再看到她，一定揍她一顿！”
　　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东西给绊倒在地，重重摔了一跤。
　　“哎呦！”
　　回头一看，“该死的，谁放的扫把！”。这时候惜文出来了，看见阿姨摔倒在地，忙去扶，“怎么了？阿姨！”
　　“是不是你把这扫把给放倒的！”
　　“不是我呀！”
　　“那就是你妈！”
　　她生气了，这样说道。
　　“我妈？”惜文惊叫道。
　　“不是不是，说着玩的！”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为什么开这个玩笑？”
　　“开始有一个要饭的，她也丢了一个儿子，应该是儿子吧！我开始以为会是你呢，可你不是说你妈妈很年轻很漂亮吗？她呀，又老又丑！绝对不是！”
　　突然“阿切”一声，她一个喷嚏打得自己晕头转向。
　　“谁在骂我？”
　　“她去哪儿了？”惜文问道，
　　“出去了，鬼知道！”惜文便快速的跑出去。
　　可是纵然惜文飞奔出去了，他也还是错过了这唯一一次的机会了！不错，那蓬头垢面的女人就是妈妈！就是妈妈啊！一个多星期没有找到惜文，她也失望了，放弃了，今天她就打算回到原来的家中，到爸爸的坟前向爸爸忏悔。
　　惜文失落的回到屋内，更加的沮丧，阿姨见他这样，忙过去安慰他，
　　“惜文，别难过，她不是你妈妈，你妈妈会来的，要是你妈妈真的不来了，阿姨要你！”惜文看着阿姨，那蓝色的海洋里立即波涛汹涌了起来，惜文哭着扑向她怀里。
　　大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惜文依旧天天坐在外面等着妈妈，坐在那一张小小的凳子上千瞧万瞅，希望能够看见妈妈的身影。可是妈妈，她，她已经回家了，带着一颗极度悲伤，极度痛苦的受伤的心回去了，惜文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这天夜里，惜文有这样写道：
　　1966年10月31日星期一
　　妈妈，为什么你还没有来找我，我好伤心，好难过。妈妈，你答应了我不会离开我的，你还给了我平安扣，可是到现在你也没有来找我！妈妈，我好想你啊，你在哪里？你回家了吗？我也要回家，快来带我走吧，妈妈，快来带我走吧！我没有了爸爸，但是我还有你呀，妈妈，你难道不要我了吗？带我走吧，快来带我走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惜文又早早起来了，虽然阿姨已经让他不用起那么早了，可是他还是早早的起来。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虽然是南方，大清早的寒风也是不明而喻的。大早上的街上自然是没有人了，只有惜文一个人朝着阿姨的小饭店走去，他穿着阿姨给他的保暖的衣裳，还是很暖和的。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的吵闹和哭喊声，惜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大早上的谁还在大呼小叫的。惜文转过一个弯看到了那样一幅熟悉的情景：在一栋小区居民楼前有两个公安和一个红卫兵。又是红卫兵，他们正在拉着一个男的，那男的看来也才三十出头，他也在挣扎，但是那两公安是硬拉着把他拖出了家门，随后出来一个女的，应该是他的老婆，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在那里嚎啕大哭着，那婴儿也更是没来由的哭。惜文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爸爸被带走的那一刻在他脑海中显现出来，以及后来爸爸的惨状到最后爸爸的死，一块儿全浮现在惜文的脑海中，惜文那久违的尖锐犀利甚至有些恐怖上的眼神又出现了。只远远听到那男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之后，就被那两公安给押上车了，然后那红卫兵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也上车了，车子开走了，只留下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在地上哭。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当时爸爸也是这样说的，可是爸爸最后却……
　　惜文飞快的跑过去，跑到那男人的老婆跟前。
　　“你别哭，我问你，他们带你老公去哪？是不是公安局？”
　　女人抬头一看，是个小男孩，没有回答，继续哭。惜文急了，
　　“是不是呀！”
　　女人于是点点头。
　　“要真这样的话，他是回不来的！”女人一听这话，更哭得厉害。
　　“你别哭啦，你去收拾家里的东西，待会儿你见到他以后让他带着你们马上就走！”
　　说完惜文就跑了。女人停止哭泣，站起来看着惜文跑去，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她襁褓中的孩子还在哭，女人便安慰着她孩子进屋去了。
　　惜文好歹在这个城市里呆了一个月了，虽然每天忙着帮着阿姨在店里干活，但一有时间就出去找妈妈，对于这个城市的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他知道怎样去公安局的捷径。
　　一边车子在大街上开着，一边惜文则在一些胡同里飞速的穿梭者，以他最快的速度去赶上那辆公安车。终于在绕过了不知道几个大大小小的小街小巷，惜文跑到了大马路的中央，停在那里。马上他就看到那车子开来了，他横展开双手，摆出一个十字，要让车停下。可怜的人也真是胆大，那开车的公安也是睡眼惺忪，惜文的身体太小了，他根本没有看见，还是在副驾驶的那公安看见了一个人影儿，忙叫道，
　　“有人！快停！”
　　他这才一看确实是个人，于是猛的踩刹车，可是车子由于惯性还在飞速的前进，惜文也是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好险好险，车子终于停下了，竟然离惜文只有一米之隔，车里的人都踉跄的向前扑去。惜文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看到车子离自己是这么的近，他还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平举的双手软塌下来。司机摸摸头，看到是一个小孩子。然后气势汹汹的下车来，
　　“小鬼，你找死啊，干嘛呢？”
　　“不是我找死啊，在那里死了十个人呢，好吓人啊！”惜文突然胆怯怯的说道。
　　“你说什么？”他惊诧道。
　　惜文于是大声说道，“我说在那里死了十个人，好恐怖啊！”
　　“什么？”另一人叫道，他也便下了车。
　　“小鬼，你别乱说话，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有啊，不仅死了人还死了十个呢，全都满头满身的血呀，真的好吓人啊！”
　　“在哪里？”
　　惜文指着前面的一个拐弯处，“这一直走过去，然后左拐，进了一个胡同，那里面躺了十个人了，全死了，一地的血啊！”
　　“你带我们去！”
　　惜文边用手捂住眼睛边还跺脚，表现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我不去啊我不去，吓死我了，再去我就要做恶梦了！”
　　于是一人对另一人说，“我们去看看！”
　　这时候车后座的那个红卫兵说，“公安同志，这……”
　　公安向他说道，“这小鬼的话你也听见了，这可是十条人命啊！比你这事情要严重的多！”
　　“你就听一个小孩儿在这胡言乱语，光天化日的有什么杀人命案啊？”
　　这时候惜文跑来，“不是啊，是真的！”
　　公安便说，“管他真假，先去看看再说，要这小鬼骗我们，回来时候再收拾他！”
　　于是这两公安便向前面走去，“哎！公安同志……”那红卫兵摸不着头脑。
　　惜文车外站着，看到他们已经走得够远了，这个时候惜文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灰尘，走到车窗前，
　　“大哥哥，你是红卫兵吗？”
　　他一听这话就得意了起来，探出头来，
　　“对呀！我就是红卫兵，你想怎么样啊？”
　　“那就对了！”
　　惜文一把沙子灰尘狠狠地朝他眼睛里撒去，那人立即捂着眼睛痛叫了起来。
　　“叔叔，快出来，快点！”
　　惜文朝那被押的人大喊道。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快点出来，不然来不及了！”
　　于是他马上打开车门，跳了出来。
　　“小孩，你怎么……”
　　“叔叔，你什么也别管了，赶快跑回家，带上你的老婆孩子快点离开这城市，什么都不要拿了，就带着你老婆孩子走，去一个没有人认得你们的地方！”
　　他还傻头傻脑的，“这怎么回事啊？”
　　惜文生气了，“你还磨蹭什么呀！我告诉你我爸爸就是这样被他们带走，然后就死了！”
　　“啊！”他惊讶道。
　　“你这小鬼，他妈的我出来……”
　　车里面那红卫兵把一只手掌伸出门外，摸索着要出来，惜文立马双手把住车门，使劲一关，死死卡住他的手。
　　“啊——！”
　　他痛得大叫，手上鲜血直流，惜文很高兴。
　　“你还不快走！公安来了，我们就跑不掉了！”
　　“谢过小兄弟救命大恩，有缘再见！”
　　于是他就往回跑去了。
　　不一会儿那两个公安在远处喊道，
　　“小孩，你骗我们，什么东西也没有！”
　　惜文朝他们使劲的大喊道，“这样被你们带走然后死掉的早不止十个人了！”
　　车里面那人探出头来大喊，“公安同志，我们中了这家伙的诡计了，他把人给放跑了！”
　　那两公安就开始跑过来。
　　“你去死吧！”惜文又朝他眼睛上一拳过去，然后没了命的跑走了。
　　两公安快跑过来，打开车门，“江同志，你怎么样？”
　　“抓住那个小鬼，抓住那个小鬼！”
　　他还捂着眼睛，表情痛苦的喊道。
　　“我们这就去！”
　　于是两公安便去追惜文。可怜惜文身体小，腿不长，虽然先他俩一段路程，但毕竟大人腿脚就是利索，转过一个弯，他俩就看见了惜文。
　　“别跑！”他俩吼道。
　　惜文好害怕，他不能让他们给抓到，他更加拼了命的跑。又转过一个弯，他在思量着怎么脱身，突然看拐角一个垃圾桶，很大的一个垃圾桶。惜文马上跑了过去，打开一看全是垃圾，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没办法了，空旷无人的大街上很清楚的听见后面他俩的脚步声，惜文想都没想的就钻进了垃圾桶内，这个垃圾桶确实很大足够装下两个惜文，他钻到最底下，用那些垃圾很好的把自己覆盖住。那两公安转过弯，赶上来了，停下来一看，不见了人影。
　　“奇怪了，这地方没什么可以躲的，怎么看不到他呢？”
　　于是两人四周环视一眼，竟然还傻傻的叫了两句，“小孩，小孩！”的。过了几分钟，还是看不到人影。这时候一辆满载垃圾桶的大车子开过来，开到惜文躲藏的那个垃圾桶旁边。两个清洁工人从车上下来，正准备把垃圾桶抬上去。这被他俩给看到了，他俩跑过来，
　　“等一下！”
　　两名工人放下垃圾桶。“有什么事啊？公安同志！”
　　“让我们看看这里面，我怀疑里面藏了一个小孩！”
　　这时两人都笑了起来，“小孩？就是玩也不会玩到这里面来呀，臭死人了！”
　　里面的确很臭，惜文一直都是捂着鼻子的，听到他们来检查垃圾桶，惜文的心又悬了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喘气。俩公安打开盖子，看到一桶的垃圾，上面还有苍蝇蚊子在飞，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忙盖上了盖子。
　　“你们走吧，快点！”
　　“是，是！”俩工人把垃圾桶抬上车，边抬还边笑。
　　“笑什么？”一公安叫道，“还不快走！”
　　于是惜文就这样逃过了他们的追捕。可是惜文也被这里面恶臭的气味给熏晕了，昏倒在了里面。
　　阿姨已经在店里面了，她一直等着惜文，可是惜文还没有来，小美昨天也请了假没来，就阿姨一个人。她很着急，
　　“死孩子，什么时候了还没起来？以前不是起得挺早的吗？怎么今天就……”心里抱怨道。
　　又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出去叫了一个人。
　　“王妈！”
　　“哎，金嫂啊，有什么事吗？”
　　“你能帮我看会儿店吗？我有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好啊，我也就早上忙会儿，没问题！”
　　“真是太谢谢您了！”
　　“没事儿！”于是阿姨便急急忙忙的跑回去。
　　一头汗水的跑到惜文的那间小屋，横冲直撞的进来，大声囔道，
　　“惜文！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
　　可是她瞪了老大的眼睛也没有看到惜文，床上只有铺的整齐的被子。阿姨急了，“惜文，惜文！”的叫着。在家的一圈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无奈她失落的又回到店里。
　　“怎么了？金嫂，你气色怎么一下子变了？”大妈问道。
　　阿姨看着王大妈，一时没忍住就哭了出来，这把王大妈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我的妈嘞，这是怎么回事？”
　　“惜文不见了！”
　　“惜文不见了？”
　　阿姨点点头。
　　王大妈想了想，“兴许他找到他妈妈了吧，他不是说他找到妈妈就走吗？”
　　“可是他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走呢？”
　　“咦？你不是想他早点走吗！”阿姨看着王大妈，没有说什么。
　　“王大妈，你回去吧，这里我照应就可以了！”
　　“那好吧，我走了！你也别难过，又不是你的孩子，走了就让他走呗，还少你供养他的一顿饭！”
　　王大妈走了，阿姨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
　　“惜文，你真的找到你的妈妈了吗？惜文，你真的跟你妈妈走了吗？”
　　阿姨站起来，双手握拳，“老天啊！请保佑惜文找到他妈妈吧！”
　　阿姨拿了惜文那张小凳子走到门口，在惜文平时坐着等妈妈的那个位置坐下，像惜文一样看着远方。
　　“惜文，我的孩子！要是你没有找到你妈妈，那你就回来，阿姨愿意做你妈妈，阿姨非常非常愿意当你的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