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如意算盘

　　◆陈留被芙蓉削掉鼻子，落荒而逃。陈留撕下战袍，裹着残脸。小校突奔而至，知州刘青传荆州急件，魏公公到达荆州。陈留思考对策。作惯奴才的陈留，善于揣度主子的心事，陈留突然想起割掉他右耳的姑娘容貌像魏公公，于是牵强附会以此牵住主子的心。陈留禀报全军覆灭战况，魏忠贤发怒，拉陈斩首。陈凭三寸不乱之舌，转危为安。
　　
　　陈留被芙蓉割了鼻子，血流满面，面部神经已显麻木，门牙也没了。他伏在马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感觉疼痛向他袭来。他慌忙将战袍撕下一块，把面部蒙着，这样子太吓人了。
　　刚才战争可怕的场面不断在他大脑里交替闪现，思想彻底奔溃了。他忍不住突然嚎哭起来，那声音有点儿像丧家犬的绝唱。人们异样地望着他，他傻傻地笑着。
　　陈留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任凭马儿跑着。就这样跑了一个时辰。他想起来了，他是今早从慈利州出发，率领京城诸将到土家大营捉拿土家宣抚使游中夫妇归案的。他有京城六骏，近来又增援八骑，他满怀信心驰骋宣抚使大营。游中早有准备，两军对垒，他的京城八骑暴跌10丈远；他率六骏攻击，摔得更惨。正当他迷惑的当儿，只听闷雷一声，八骑被方阵冲击波撕裂惨死，背后裂开10米长左右的深沟。这一惊非同小可。突然空中飞来二将，玉面狸施幻影毒掌，六骏当场毙命。笑笑生运起巨灵掌，将尸体打入深沟。他陈留拔腿想跑，被一姑娘削去鼻子。我操他八代祖宗，怎么会弄成这样？
　　对了，那个削我鼻子的姑娘好像那儿见过？对，上次削我一只右耳的也是她？慢，我想想，陈留放慢速度，冥思苦想起来。古镇新丰……湖广谷城……魏公公，怎么这姑娘有点像魏公公？不可能，魏公公进宫多年了，不可能外面有外遇？即使有，他不是阉人吗？陈留先笑了，荒唐，荒唐……陈留生就奴才脑子，我何必不把这事儿弄真呢？陈留惨败的今天，要想恢复元气，谈何容易，歪点子一来，作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春秋大梦来。
　　陈留慢吞吞的悠着，似乎对刚才的这个想法别有独钟。“哎呦！”这脸上又火辣辣地痛起来了。
　　远处滴滴得得，一骑马转眼而至。小校翻身下马。
　　“报告，陈大人，你叫小校好找！”
　　陈留眼珠子一溜，发现眼前的小校竟是慈利州刘大人的贴身侍卫，忙点头哼出两个字：“辛苦！”
　　小校心想，这陈大人咱这味？忙用眼一瞧，见陈留用战袍把脸蒙住，想必是受伤了，于是禀道：“陈大人，小的奉慈利州刘大人之命，火速请陈大人回慈利州有要事相商。刘大人交待说，千岁魏公公到了荆州了。”
　　陈留一听，六神无主，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传令兵见其熊样，马上跑过去搀扶，被陈留制止：“你马上回去，喊一架马车，叫上医生，我这伤需要救治。”陈留断断续续说。
　　“前方小镇属慈利州管辖，我去叫地方官准备，到了慈利州咱们再另想办法。”小校建议道。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陈留挥手，叫小校，赶快去办理。陈留心想，这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真他娘的倒霉。这魏公公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待陈留倒了大霉才来。这可如何是好……咱就瞎编乱说，反正这年头说假话的人多了，也不多我陈留一个。
　　陈留这小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校已把马车叫来。
　　“陈大人，请您上车。先由地方的陈医生跟您检查一下。”小校说。
　　陈留顺从地上得马车，陈医生揭开陈留脸上的破布条，着实吃了一惊。门牙没了，鼻子没了，活脱脱一个哈迷蚩。哈迷蚩，金国的军事人物，金兀术的左膀右臂，为人足智多谋，用计狠辣，且颇有胆略，曾被宋朝节度使陆登割掉一鼻。陈医生作简单清创，涂上草药，用纱布裹了，给陈留吃了两颗镇痛丸，陈留心情稍许好了些。
　　马车到达慈利州，已近黄昏。知州刘大人听说陈留受伤，马上过来看望。陈留已没有往日那种喝五邀六的威风，见刘大人过来，第一次起身迎接刘大人。
　　“陈大人，听小校说，您身受重伤，卑职特过来探望。您不碍事么？”刘大人说。
　　“谢刘大人惦记。陈留只是被恶人击掉门牙，削掉鼻子，毁了容貌，其他尚无大碍。”陈留吐词不清，一句话费了好大一阵子。
　　“跟大人同去的众位将军呢？”刘大人问。
　　“全部阵亡。”陈留想起上午的对垒，心里就害怕，说完，竟痴痴呆呆楞在那里。
　　刘大人近前，在陈留眼前略一挥手，毫无反映。刘大人退下来，吩咐医生好好地跟陈大人治伤，说着缓缓地退了出来。他在想，盛气凌人的陈留，一天之内，京城14名高手全部阵亡，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土家宣抚使游中，传闻很能打仗，治下民风淳朴、民众安居乐业。是少数民族中少有的统帅人物。陈留奉旨慰军以来，便发生了许多怪事。先是令公子因疠风被火焚，继而以娘娘懿旨“疠风连坐”传宣抚使游中夫妇进京。陈留惨败，京城东厂高手援助，宣抚使有礼有节，至今日陈留全军覆灭。刘大人不得其解。经他观察，陈留也不是什么好果子，他对陈留一伙只是敷衍了事。现魏公公亲临荆州，边境，又不得安宁罗，他想。
　　当夜，刘大人收到荆州方面消息，令陈留、刘大人火速赶往荆州。
　　刘大人深夜造访，传魏公公指令：“荆州快马急件，明日你我晋见魏公公。”
　　“行，你我明日辰时启程，前往荆州。刘大人晚安！”陈留说道。
　　“陈大人晚安！”刘大人退出，心想，这是什么玩意儿，把卑职也搭上了。返回住处，吹灯歇息。
　　这陈留是奴才脑袋，他且不知魏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这14名战将血本无归，是令他头痛的事。魏公公知道知道战况，必定暴跳如雷，甚至杀了他。他这时候的杀手锏就是拿割他鼻子的姑娘顶账。他抓住魏公公无后的
　　心理，企图掀起新的情感纠葛。当然，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他更明白死地而后生的道理，与其这样死去，还不如放手一搏。陈留打定了主意，反而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辰时，陈留和慈利州刘大人一起上路去了荆州。陈留忍着伤痛，四天路程，于第四日夕时到达荆州。二人一下马便去了知州府衙。
　　魏公公一见陈留，首先乐了：“你小子混去个人模狗样了！”
　　“陈留参见魏公公千岁！”
　　“慈利知州刘青参见魏公公千岁！”
　　“都起来吧。”魏忠贤说道。
　　“陈留哇，娘娘交待你的事办得如何了？”魏公公问道。
　　“禀魏公公，那游中无视娘娘懿旨，4日前与卑职对垒……”陈留没说完，魏忠贤把话接了过去：“你赢了！”
　　“卑职该死，全军覆灭！”陈留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14名大内高手，血本未归，拉出去给我砍了！”魏忠贤暴跳如雷。卫士唰地上来拉着陈留就要往外拖。
　　“慢！听陈留把话说完，再砍也不迟。”陈留甩脱卫士羁押，大声说。
　　“好，让他讲！”魏忠贤手一挥，卫士退了下去。
　　“4日前，我率京城14名将军前往宣抚使大营执行任务。游中率3000精兵在土家大营外列阵，两军相距100米。我说，今天奉娘娘懿旨，请宣抚使游中夫妇一同进京。游中大言不惭地说，放您娘的狗屁，就是魏忠贤来，又怎么样？”陈留说。
　　“是这样说的吗？”魏忠贤说道。
　　“是！当时刘昌等8骑见游中猖狂，各挺手中兵器杀向游中。只见游中阵中一员女将令旗一摇，军阵向两边散开，推出6人方阵。”陈留说道。
　　“慢，6人方阵，那挚令旗的是金燕子吗？”魏公公问。
　　“不是。我正纳闷，只见刘昌等八位将军向方阵杀去。只听啪的一声，八位将军连人带马暴跌10丈远；我率剩下六骏策马突击，结果比前面八将摔得更远，我们摔去12丈，跌得更惨。而对方辱骂声彼起彼伏。刘昌、王飞等八将军慢慢爬起来，集中精力再次攻击，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听闷雷一声，八将被方阵强大劲力撕裂惨死，同时我方地面裂开长10米，宽0.5米的一道裂缝，八将唰地一声掉入缝内。同时从空中飞来两将，玉面狸施幻影毒掌我六骏丧命，笑笑生用巨灵掌震飞尸体。骇人听闻。一女将趁机削掉我的鼻子，说是留着我的性命，到您老人家这里领赏。”陈留说完，偷眼望魏忠贤。
　　魏忠贤这会没有发怒，轻描淡写的问：“你是说，他们的方阵凝结巨大能量，七、八个高手也被搅得体无完肤？你还别说，本公公还真想见见他们？”
　　“魏公公，卑职还有一件机密事单独向您禀报？”陈留说。
　　“你们都下去吧。”魏忠贤对属下说。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魏忠贤说。
　　“陈留两次执行任务中，被同一姑娘先是割了右耳，尔后削掉鼻子。这个姑娘恨陈留。从姑娘的眼神容貌看，她很像一个人？”陈留说。
　　“谁？”魏忠贤问。
　　“您失散多年的女儿？”陈留说。
　　“陈留，你？”魏忠贤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