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恋9

保姆阿晴嫂正在大厅打扫桌面,看到舒文和徐美惠进来,立刻直起身来。她是勤快又礼貌的四十来岁的妇女，徐家父女都很喜欢她，在家里他们几乎不用操心任何事务。她都会一件件做得干净利落。
“你们回来了。我这就去做饭。”她准备进厨房，想了想又折了回来问徐美惠，“今天徐老板回来吃饭吗？”
“嗯，今天我爸不回来吃，你做我们两个人的就好。”徐美惠轻声回答她。对于这样一个保姆，徐美惠从心里由生敬意。
“好，我马上去做。”阿里睛嫂朝厨房方向走去。
文默默地上了楼。
徐美惠叮嘱了保姆就一声不响地上了楼，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她在电脑桌前坐下来，沉思了片刻，打开电脑，然后疯狂、迅速地敲击着键盘。她在做一件事，这件事并不光彩，但是为了文，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要做。这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茜玲，你不要怪我，你们都不要怪我。我只是在争取我的爱情，我是没有错的。”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左右，阿晴嫂把饭菜端上了桌，桌上冒着热气。阿晴嫂看了看楼上，微笑地上了楼。她挨着房间叫了文和美惠的名字。他们收拾了一下各自的心情，随后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徐美惠头一次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让舒文有点不习惯。桌上就他们俩，平常都是美惠有说有笑，舒文腻烦地听。可是今天没有她的说笑，舒文又感到很不安。
“美惠，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舒文问。
“没有。”美惠埋头吃饭。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抬起头正视他。
晚餐就这样紧张而诡秘地结束。她需要适应的过程，是的她做了亏心事，她以文的名义给茜玲写了信，信上说他爱上了美惠。以前她确定自己不是那样的，她不屑于任何男人，可是现在为了文，她连茜玲也要算计进去，她不能让茜玲罢占了文。
她变了，她需要适应自己，适应现在这种勇敢争取的生活。争取幸福的路她可以想象有多辛苦，但是为了他，她觉得值得。
深秋的夜宁静中带着一丝凉意，美惠此时换了一件随便的衣服从楼上移下来，突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曲调。他经常弹的，却每次都断断续续的音乐，好像因为太痛苦而无法继续，他总是会弹不下去。
“这并不是一首很忧伤的曲子，那里面偶尔沉郁，偶尔轻快，音律绝美却不至于悲凉到弹不下去，文为什么会这样呢？”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不知何时徐庆已经从外面回来，他站在美惠身后，跟她一起欣赏文的弹奏。
“爸，”徐美惠惊吓地回头，然后又继续透过窗，看着园中亭子里的那个身影。“你吓我一跳！”
“文在思念，他很孤独，所以才会弹不下去吧。唉，这曲子真不错，听起来有点灵魂受憾的感觉。”徐庆不理会女儿的抱怨，与她望向同一个地方。
文，我不会失去你的，你会快乐的，你一定会因我而快乐。
美惠在心里念着。她相信茜玲看了那封信一定会主动退出的，她太了解茜玲。茜玲不光会退出，而且会退得不留痕迹。
那曲子始终没有顺利连起来，但是他没有停止，他不息地按着琴键，时而停下望向远方，时而低下头沉默，但是马上他又按响了琴键。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乐曲？它为何能让他如此挫败却又不甘停止？
而文弹的正是《海魂》，属于舒文和王茜玲的歌。可是一想起茜玲的笑和茜玲在车站离别的身影，还有当设想到现在茜玲的眼泪，他就再也弹不下去。脑海里只有茜玲的名字。
“善良的茜玲，可怜的茜玲……”
有人说世上没有了真正的爱情，没有人会刻骨铭心地爱一个人。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真爱。有的人一辈子也寻找不到真爱。有的人却在为爱而生，而死。
因为离别，爱是那么忧伤。它像冬天里冻结的冰花。也有人相信冰花总会融解成温柔的水。

上海的风有点刺骨，街上的招牌被吹打得有点脆弱，摇摇欲坠。秋天里弥漫了苍凉，微冻得发白的唇像冻死鬼黑夜里泛白的牙齿。“海星”学校安静得像是发生了一场暴动，操场上没有人。
茜玲朝教学楼走。她将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脸上除了有被冷风吹打的痕迹，再没有别的什么。人生似乎就此静寂下来，冷秋早到了，人生却就此停止了。
“玉姗，是她找我的，你别生气。”全科在李玉姗的书桌边缠着她。
“那她怎么不找别人？”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死缠着我！”全科无奈。原来恋爱并不容易，连被人喜欢的权力都没有。
“我看见你抱她。”玉姗气红了脸。
“是她趁我不注意抱我的好不好。”全科辩解的声音在教室里萦绕。
茜玲走进教室，只见全科和李玉姗正在茜玲座位的前排玉姗的座位上辩个不休。茜玲笑着摇摇头，想也是在为郑晓婵争吵，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为那个女生吵嘴了。郑晓婵老是缠着全科不放，李玉姗心里明白，不过她还是要跟全科呕气，心里就是超不爽。
全科见茜玲走过来，他向茜玲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像一只心里受挫的猫，缩在那里。茜玲只是笑。对她来说他们的爱情就像泡沫，也像儿时过家家。什么是真爱，他们也许还不懂。但也许他们只是和她的生活不同，大家处在不同的两个世界。茜玲并不愿意加入他们这种生活，他们也不苟同她的，于是大家自己安于自己的世界。
“茜玲！茜玲！”
张蓉从外面跑进来。看上去好像在被一只野狗追似的。
“干嘛？快上课了你还跑来做什么？”茜玲翻着书本，不耐烦地瞟了刚从门外冲进来的张蓉一眼。
“哎呀，我告诉你哦，我初中同学到学校来看我了。”张蓉心虚地附着茜玲的耳朵说。
“看就看啰，紧张什么！”茜玲无所谓地说。
“可是他喜欢我耶。”她尽量压低了声音。
“喜欢就喜欢咯，有什么怕的。”
“干嘛啦？对我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我都烦死了，本来还想让你教我该怎么做！”张蓉实在受不了了。她放炮一样轰得大家把眼光都扫向她。
“喂，你怎么啦？”玉姗回过头朝张蓉幸灾乐祸地喊，“怎么脚踏两只船的事就快暴露了吗？”
“什么脚踏两只船？我有跟他说清楚好不好！”她斜了李玉姗一眼，“只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现在谁都帮不了你，你害怕是因为你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但是爱情只有一个，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好好问自己想要什么，尽快做个选择，不要最后耽误了自己又伤害了别人。”
茜玲放下书本，看着张蓉认真地说。什么时候她变成了“爱情专家”了。她们时常会来问她这些关于爱的问题，即使她没有抓住自己的爱情，她们也依然那样相信她。
“嗯，我走了。”张蓉低着头走出了教室。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懂。也不知道接下来她会怎么做，选择谁。或者她还在考虑当中。她在依靠她自己的力量。
“自作自受！”
李玉姗对着张蓉失落的背影轻声笑骂。
玉姗和全科中间有了第三者郑晓婵，她是对面教室的女生，妖媚得很。张蓉和全灵枫之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初中同学”，而茜玲和舒文的爱情也有第三者，那个“阿文公子的未婚妻”让她至今痛彻心痱。
或者说每个人的爱情都会有第三者，第三者总是叫人恨之入骨，但是往往第三者又能考验出爱情是否真的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可能大多都是像张蓉那样感到极端地恐惧，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于诱惑的双方，选择就等于失去了一方的诱惑，而贪得无厌的人们总希望得到更多。
“那么我和文的爱情呢？我们的结局会怎样？他在离开的那一刻也极端地恐惧吗？因为恐惧，所以没有勇气跟我告别？”
茜玲默默地问苍天，问命运，问她那深蓝色的大海。可是这种个不能预知的答案。
“文去了香港，我在‘海星’继续守望大海，也许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吧。最后文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守望着幸福，这就是结局。”
“喂，茜玲姐，茜玲姐！”李玉姗敲了敲后面茜玲的桌子。
“老巫婆来了！”全科一边往座位上去，一边对茜玲说。
茜玲好容易回过神来。她已经学会了呆呆地发愣，他们已经叫了她无数次了。巫婆郑推了推眼镜，最后看了茜玲一眼，没有异常发现便开始上课。
大家看到巫婆郑都打不起精神来，对于这样一位自以为是的班主任，满座无奈，她每天戴着古板的眼镜，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明显跟大好青年有着深深的代沟。
“茜玲姐，放学了一起去书店。”一张字条从前面丢过来。
茜玲打开来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李玉姗开始给她扔纸条，就像成立了地下组织一样，她也乖乖地加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巫婆郑正在看她。但是巫婆郑什么抱怨都没有。
“下面把上周的试卷发下来，王茜玲得了A……”
原来是A？所以她才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包括传纸条。茜玲心虚地吐了口气。
直到放学，茜玲都听得很仔细，不管老师是不是愿意包容她，她必须严格要求自己。文一定不愿意看到她一点一点颓废下去。
但是最后一节课她还是发呆了，最后一节是音乐课，音乐老师在钢琴前给大家“献艺”，他弹得没有文好，文比他更适合坐在钢琴前，更适合表达音乐艺术。文坐在钢琴前时很帅，很有折煞力。
“茜玲姐！”
“啊！”茜玲再一次被李玉姗叫醒，她四周看看，大家都在往外走，原来她一不留神，时间又过去了。
“走吧，你在干嘛？好像丢了魂一样，吓死我了！”玉姗说。
“你有什么事吗？最近老发呆，有事就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的。”全科也凑了过来。
他的声音像文一样低沉而有力，那双泛蓝的眼睛里好似藏着太多的故事。科浅浅地笑，那笑，那蓝色的光环，都是那么忧伤。可是笑不是文的，蓝色的也不是文的，忧郁的都不是文的。
“走吧，没事。我就是这样。”茜玲轻笑，她挽起玉姗拿着提包走出了教室。她没有说这是个多事之秋，没有说这是个令人颓废之秋。
“希望你没事。”
全科似陷入了绝境般地看着那个坚强又柔弱的背影，她身上总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总能令人折服和牵肠挂肚。他无奈地甩甩头，跟着走了出去。
“喂，这边！”
玉姗，茜玲，全科听到前面的叫声，张蓉，桂兰香，徐辉，全灵枫，滕思杰正在走廊上等他们。于是四大天后，还有四大守护神又都聚在一起。
“今天是十月最后一天，请问各位才人有什么收获呢？”张蓉走在前面调皮地问大家。
“我的收获就是终于熬过了一个月。”滕思杰颇有风度地回答。
“有同感！”后面的队伍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他们达成了默契，快乐而散漫。散漫而充实。不过茜玲永远是不置可否地笑，她更像一雕塑像，默默地。全科也稍稍有些沉默，经常是含蓄地笑。比较茜玲，他还是比较合群一些。茜玲难得归位于天后之首席，他们也心满意足，不指望她会跟他们一样疯狂。
“你们少装烂了，思杰和灵枫的画在学校不相上下，无人能及；全科的书法都快越国界了；徐辉的蓝球也快踢出国门了；张蓉跳芭蕾舞水平也是无人不晓的；小桂子的《恶梦》想必稿酬也很可观咯；玉姗的琴艺也不得了。你们哪一个是闲散的主儿？”茜玲实在听不下去，挨个揭了他们的底。“一个个明明就是才子才女，却说得自己好像是虚度的牛牤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是一群无所世事的小混世魔王呢。”
“天后之首的洞察力就是非比寻常，不过说到你茜玲的才气，那我们就只能自叹不如了。”全灵枫也毫不留情地揭了茜玲的底，“要不说文章老是在学校，媒体报刊上头条，也不说琴艺造诣有多深，单是地下工作你做得就是一流的缜密，鬼都不知道你到底开发了多少‘项目’”
“就是，就是，恐怕你的‘项目’早已在国门之外了吧？我们这些踢不出国门的不就是小人物，小牛牤吗？”徐辉连忙跟上。
大家非常支持灵枫无情的揭露，对于茜玲默默地开发，大家已经很不爽了。
“我要真有那本事，就把你们当蚂蚁一样踩。”茜玲想了想，然后邪恶地一笑。滕思杰看着她笑。难得见她一笑，今天居然还说了这么多话。
“残忍！”三大天后撇了撇嘴。
“毒妇！”男生们笑骂。
笑着说着，一行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华书店的门口。大家推推攘攘走了进去。上了二楼，他们各自寻找着自己喜欢的书籍。
徐辉翻找着球星的踪迹，全灵枫和滕思杰拿着漫画，速描之类的美术书翻看，李玉姗，桂兰香和王茜玲搜寻着文学书籍，张蓉不喜欢看书，她随便翻看着。
“你怎么选个音乐系，我看你就应该上书法系。”徐辉看全科在找书法大全，就过去打趣说。
“身体倒挂在悬崖间/在阴冷的半空摇摆/划出了蓝色的弧线/那瞬间的一抹蓝/仿佛海的痕迹……”
桂兰香抽出了忆茜的新作《海的痕迹》，轻读着它封面上郁美的文字。
“忆茜又有新作了！”桂兰香念完就大叫起来。
“是吗？”玉姗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她从书架上也拿了一本大致看了一下。“嗯，我买一本。”
“天哪，忆茜太厉害了！文字太喜欢了！”桂兰香夸张地一边看里面的内容，一边感叹着。
“忆茜？小桂子你说的就是写《缥缈》的那个忆茜吗？”滕思杰也拉了全灵枫过来。
“是呀，是呀，你也知道么？”桂兰香激动地问。
“嗯，是个不错的作家。”滕思杰打心里说。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徐辉不屑地说，但他还是和全科移动脚步往他们那边挪去。
“有什么好兴奋的，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儿，忆茜又不是茜玲，有什么好稀奇的。”张蓉过来看桂，李二人那激动样也太夸张了吧？
这一说反而又牵动了桂兰香的神经，她探索的眼睛在茜玲身上游走。
“你不会就是忆茜吧？”
“神经！”茜玲轻骂。这小桂子怎么就整天咬着她不放呢。
“是哦。忆茜，茜玲，名字也像。茜玲姐也喜欢海，忆茜也喜欢。写作风格也像。”玉姗也补充说。她这一说大家又都把目光聚积在茜玲身上。
“茜玲也喜欢海吗？”滕思杰问。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男生们一齐说。
“就你不知道！”女生们又加了一句。
“那茜玲就是忆茜吗？”滕思杰不可思异地问。
“很难说。”大家简直就是异口同声。
“还有红叶也给茜玲寄过快递，而据说忆茜的作品都是红叶捧出来的。”张蓉又添了一料。她有点沾沾自喜。
“神经！你们慢慢猜，我还要找书。”茜玲无助地走开。不过她在心里却暗叫苦，这些人真是不简单，IQ还真不低。
茜玲认真地挑起书来，后面的队伍看着她漫然的表情，无奈地一哄而散，继续找自己的书。她的世界是个迷，那就是个谜，想要解开这个谜那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不过相信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会暴露的。就等着吧。
大家继续找书。
出了书店，大家一人几本书，就连不爱书的张蓉也假腥腥地买了几本。
“去逛百货城？”
玉姗余兴未尽。大家懒洋洋地摆手否决。才刚出了店，又要去逛，她也不觉得累。而且又有这么多书在手里。
“还是去吃饭吧。”张蓉捂着肚子提议。
“是啊，我也好饿。”桂兰香也同意。
“那就去吃饭吧。我也饿……”
“你买单！”还没等思杰说完，其他三位男生一致指向思杰。
“Noproblem!”滕思杰眼珠一转，贼笑地看着灵枫，“不过后天张蓉生日某些人可要大放血喔。”
“是哦，张蓉后天生日，灵枫‘献血’，我们吸血，大家都恰到好处，一个也不能少啊。”桂兰香搭着茜玲的肩，根本就不知道白吃是多么可耻的行为。
“天哪，上帝造人的时候肯定是喝多了，要不就是忙着去谈恋爱去了，不然怎么会让你们这群吸血鬼跑到人间来？唉，看来是劫数难逃咯！”全灵枫手捂胸口，作心痛状。
“走吧。装什么！谁不知道你家有钱。”徐辉推了推正在演痛苦戏的全灵枫。
“你吸人血的时候也没见心痛呀。”全科想到自己那天去凯旋门也是被他们‘吸了血’的。那天全灵枫可大方呢，就怕花的钱不够狠。今天倒装起穷来。
“那就去吃饭吧。本来是想去买点东西的。”玉姗翘着樱桃嘴拉着全科先往前走。另外两对也自然地配对前往。滕思杰识趣地闪到后面，后面茜玲正是单独一个人，他便顺理成章跟茜玲走在一起。
“他们就像是会发光的星星，有时光泽可见，有时又隐入云层里。”茜玲微笑着形容眼前这群‘毒物’
“是呀，他们有发光的天赋。”
“你也不错啊。”茜玲欣赏地看着思杰。
“你才厉害。”思杰用崇拜地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她真的如她们所讲。
“你真的相信他们说的我就是忆茜？”茜玲浅笑。
“就算不是，你也还是天后之首。自从我来到‘海星’就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传闻，也看到了很多你写的文章。文字很美。你真的了不起。”
“你和他们一样，总把我说得那样好。其实我只不过是茜玲，一个会摆弄几个文字的茜玲而已。我倒认为你们比我强很多，有才又有快乐。”
良久，他们相视而笑。怎么他们两个突然学会相互恭维起来。真是无聊。
不得不承认，这群吸血鬼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也不逊色。“吸血成性”或许可以让他们过着平静平凡的生活，不用那么张扬。事实上他们个个都是豪门子弟，只是习惯了“吸血”，吸人家的血！“吸血”就像是一个游戏，大家按照同一个游戏规则，百玩不厌。这是一件教人刺激又痛快的事。